004. 奇葩的楊卿卿
我像個老媽子一樣跟在她身後,兩個人快速打了一輛車去了出了名的奢侈店,易捷工資並不高,她只不過是在某商場金店買黃金的,可她身上穿的衣服全部都是牌子。
我當然不會去買這些東西,只是跟著她逛來逛去,堪當為她提東西的。
一圈逛完下來,易捷大概也是逛累了,提議說要回去了,我給她提著東西在她身後追著身輕如燕的她,我們兩個人站在那裡等車,因為是下班高峰期間,很難打到車,我在馬路邊上使勁揮著手。
易捷視線發亮一直心不在焉盯在哪個角落,我隨著她看了過去,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好看的,剛想回頭,繼續去攔車,易捷激動的聲音忽然傳來,可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風情萬種的矜持,她小聲說:「楊卿卿,你看那邊,開黑色橋車的沒有,他坐在車內盯著我們看了很久,應該是想要上來搭訕的。」
果然,正好看見一輛車正緩慢對著我們行駛過來,正當我想著肯定又是易捷哪個追求者,這會可以省五十塊錢車費而高興的時候,易捷語氣又激動了一個分貝道:「楊卿卿,是一輛賓利6.8TCIT特別定製版的!」
我根本不明白易捷在激動個什麼勁,也不怎麼了解車牌子和型號,只是有些茫然的看著那輛黑色的橋車離我們越來越近。
易捷早已經恢復淡定,臉上一片風輕雲淡,整個人搖曳生姿站在那裡,一直等著那輛黑色轎車停靠在我們身邊,黑色的車窗緩緩降落。
駕駛位置上出現的是一張女人的臉,她伸出腦袋來,滿臉笑容對我們打招呼說:「楊小姐,是要剛逛街完嗎?喬總說讓您上車,載您一程。」
我看到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在腦海里回憶了很久,忽然想到這不就是喬荊南的秘書嗎?!
我腦袋一轟,滿臉驚慌的搖頭,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不,我們,我們可以打車的!」
我拖著易捷轉身就要跑,易捷還沒明白過來情況,我手上提著易捷買得一堆的東西,動作並不麻利,幾下就被易捷給拽住了,她目光兇狠對著我,咬牙切齒小聲對我說:「楊卿卿,你敢逃,咱們這個朋友就別做了。」
她這一句話,很好將我要挾住了,我頓時整個人僵硬站在那裡,喬荊南的秘書早已經從駕駛位置上下來,熱情的走到我們面前。
易捷對秘書小姐笑道:「我和卿卿是好朋友,她平時就這樣,您千萬別介意。」易捷說完,話語停頓,有些疑惑問:「你們和卿卿是什麼.....」
秘書小姐早已經明白易捷下半句話,笑容得體說:「楊小姐的先生是我們老闆的侄子。」
秘書小姐解釋完后,便邀請我們上車,易捷牽著我的手,我感覺她指甲都要掐到我肉裡面去了。
秘書首先拉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對易捷說:「您請往這邊。」
易捷本來是要坐後座的,秘書小姐已經明確規定了她的位置,易捷只能轉身彎身進去,我站在車門外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
秘書小姐已經拉開後車座的門,我站在門口看到一截黑色西褲,頓時一個激靈,猶豫了很久,最終只能彎腰坐了進去。
後車座果然坐了個男人,剛才車停在我們面前,因為車窗關閉的原因,並沒有看到車內的他。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里又閃現上次浴室那畫面,最終還是特別小聲又禮貌喊了一句小叔叔,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我立馬低下頭,耳邊只聽見他悶悶的聲音,從胸口發出一聲嗯后,就再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我一眼,修長的手隨意支在車窗口,骨節分明的食指搭在薄薄的上唇,似乎在沉思什麼問題。
易捷坐在前面頻頻向我搭話,說我這段時間出門扔垃圾的時候,又把手機一併給扔垃圾桶的事情,還說這段時間我去寺廟拜觀音,被一個老尼姑哄騙了一百塊錢的光榮事迹。
我只能難為情在一旁答應著。
秘書小姐一邊開車,一邊聽著撲哧笑了出來說:「楊小姐,應該年齡不大吧。」
易捷早已經搶先為我回答說:「是啊,十八歲就懷了喬金平的孩子,孩子過了兩個月就沒了,現在二十歲了,也沒讀大學,腦袋跟塞了木頭一樣笨。」
易捷說完,自己也笑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些討厭現在的易捷,我想一定是今天氣氛的原因,我只能傻傻的附和著笑。
秘書小姐並沒有笑,也沒有和易捷說什麼,氣氛陷入一種奇怪的尷尬。
易捷忽然也明白自己失言了,她笑了兩聲轉過臉來看了座位后的我一眼,我對她笑了笑,她才若無其事轉過臉,車子到了下個路口的時候,秘書小姐側臉問了一句:「易小姐家,是不是就在這個路口下車就好了?」
易捷笑著說了一聲:「就在這個路口放我下來就好了。」
秘書小姐將車緩慢停到一處路口,我忽然想到什麼,立即把後座她買的一東西有些費勁全部拿給她,秘書小姐驚訝問道:「這些全都是易小姐的?」
我剛想笑著說是,易捷早已經從副駕駛位上轉身來接過我手中的東西,搶先說:「卿卿就是這樣一個人,每次和她出來,她總會處處照顧到我們。」
然後又笑盈盈看向我,確認道:「是不是?卿卿?」
我點點頭說:「反正我也沒什麼東西需要買的,也只有易捷才會喊我出來逛街。」
易捷拿著東西下車后,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駐足在車門口,我以為她還有什麼事情,易捷反而是站在後車座彎身,笑容美好對我旁邊的喬荊南柔聲感謝。
我不知道小叔叔有沒有聽見,反正易捷那笑臉最終被那扇黑色車窗給關住了,車沒有停留任何一秒,車內只剩下我和身邊這個迄今為止只見過兩面的男人,而先前一直非常有話說的秘書小姐忽然沒有再開口說一句。
我盡量縮在那裡,讓自己呼吸聲都放輕,就想讓他們都無視我吧,全都無視我吧,我是不存在的,我一點也不存在。
我憋著一口氣在這輛車上度秒如年,很顯然根本是我把那天看得太重了,別人根本沒有什麼心情來理我,易捷走後,車上的氣氛就像是被誰凍結了一般。
讓我開始自我懷疑,難道我就真的讓別人那麼沒有話題感?易捷從我讀書那會子就最受男生歡迎,果然長得好看才是硬道理,我在心裡畫著小九九,開始無限循環詛咒他們。
正當我陷入無限憤恨的時候,車子開始駛入一個轉彎處,頓時間一下就停住了,我有些迷茫的抬頭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周邊的建築物似乎很熟悉。
秘書小姐甜美的笑容已經傳遞耳邊,她說:「楊小姐,已經到了。」
我哦了一聲,立馬說了一聲謝謝,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分個主僕先後得好,立馬便又對坐在身旁的男人恭敬的說了一句:「小叔叔謝謝!小叔叔,再見!」
我起身,坐在旁邊的男人忽然伸出手要來碰,我如驚弓之鳥將他的手一打整個人就如一顆爆發中的子彈一般彈出了車門。
在那一霎那中,我聽見棉質衣料的撕拉聲,似乎是從我正下方傳來的。我有些懵懂的四處看了看,秘書小姐眼睛可以容納下一顆肥肥的鵝蛋,她修長的十指捂著唇,臉上滿是驚訝。
身邊半持著手的男人,半響才說了一句:「我是想提醒你,你的裙擺被車門夾住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裙擺已經毫不留情被撕爛到連接臀部線條處,我今天還穿了一條小丸子改良版的小內褲....沒有穿安全褲。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還有,此時此刻我應該說點什麼。
喬荊南明顯比我反應快,在秘書小姐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已經快速的脫下那件外套包住了我的腰身部分,然後將我從車門外拉了進來,車門再次緊閉。
有時候我挺不明白,覺得霉運這東西似乎從我出生到現在就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從來沒有間斷過,我從小到大幹過的奇葩事不在少數。
比如小時候,家裡沒錢燒煤燒汽,煮飯的時候,一般都是媽媽在炒菜,我蹲在灶下燒火,燒著燒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自己頭髮點著了。
我媽當時情急之下把腦袋上著火的我,麻溜的往盛滿水大缸一扔,導致我沒被燒死,反而是被嗆死和嚇死,在床上心有餘悸躺了大半個月,才把那心裡陰影慢慢休整了過來。
我不知道這一次大半個月可不可以修復我心靈創傷,反正身邊的喬荊南表現得挺淡定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是將我僵硬的身體扶正,然後特別君子收回手,也沒有像以前那些總會在我干蠢事的時候嘲笑我的人一樣,反而是淡淡的說:「我讓緹娜開車直接送你到樓下,應該沒有地方划傷。」
我死死的咬緊唇,趕緊搖搖頭。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的腕錶,對還猶自處在驚訝中的秘書小姐說:「今天夜晚七點的飯局取消,先送她回家。」
秘書小姐立馬點頭,在這樣一過程中,車子已經從巷子口緩慢的駛了進去,因為是小區,裡面給人留的空路並不寬,車子開過去要小心翼翼,防止一些邊邊角角擦到車身。
這樣一段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卻起碼用了十分鐘之久。
在這十分鐘內也讓我漸漸冷靜了下來,在即將下車的時候,我蚊子一樣小聲的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