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一將成萬骨枯

「你圖什麼？」蘇蕊什麼都沒說，也沒有我那麼多問題，直截了當的四個字。

「圖你啊。」趙立文聳聳肩。

「你什麼意思？」蘇蕊的臉沉了下來。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和恭親王攪到一起，是不是？」

蘇蕊皺起了眉頭，「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是想和我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見了嗎？」

「錯錯錯，就是想要你，所以才這樣的。恭親王其實很早之前就找過我，他向讓我做康莊的繼承人，上一屆的紫檀，你們也都見過，雖然既能幹又狠辣，但是她有一點不好的地方----年老。總之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其實恭親王早就開始物色信任康莊接班人了，他對於康莊之內的人，沒有一個滿意的，所以他在全球之內開始尋找合適的人選。

終於，他找到了我父親。那是六年前了。我父親豈能答應他，他本就是個不受拘束放蕩不羈的人，所以很嚴厲的拒絕了。

他拒絕了第二天，我母親和妹妹就都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只剩下我。父親知道一定是恭親王做的，但是他知道就算是去求他，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所以他立刻就把我保護起來了。

可是恭親王是個為了自己的目的十分不擇手段的人，我父親也算是個硬角色，就是這樣，也只不過是和他打個平手，不，怎麼能算是平手呢，我母親和妹妹畢竟被他擄走了。但是父親一直沒有屈服，直到兩年前，他自己患病，突然離世，恭親王才把我妹妹和母親都放了出來。

但是沒有了父親的保護，我也漸漸地暴露了出來。

恭親王又瞄準了我來做信任康莊，我母親和妹妹已經被劫持過一次，她們回來的時候，雖然身體上沒有什麼損傷，但是……全部都變得精神恍惚，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我不敢再冒險，要是我一個不小心，可能我的母親和妹妹會就此失了性命，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答應他。

直到紫檀終於去世了，恭親王才意識到，再沒有新任康莊，他的勢力可能就要被毀了。

所以他又找到了我，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放過我，我一直就在他的監視之下。

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他找到我，用之威脅我的，並不是我的母親和妹妹了。」

蘇蕊似乎有些觸動，緊張的問道，「是誰？」

「你啊。」趙立文淡淡的說道。

但是蘇蕊臉上卻有些震驚了。

「我？！」

「是啊，除了你，就算是我母妹，我也頂多是多花些功夫和心思去緊緊的保護起來罷了，但是你不同，你敏銳又多疑，我怎麼派人保護你呢？

還記得那次在銀行裡面，你被……」趙立文說到這裡，有些頓住了，不過他稍微停了一下，就又說道，「那也是恭親王設計的，那時候康莊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早就已經開始想要拉我下水了，所以設計了那麼一出。但是他很有心機，那次他把你弄成那樣，卻並沒有立刻就來找我談，直到紫檀死了，他才送來了許多照片，都是你……哎，我還能怎麼辦，我只能答應了他。」

蘇蕊聽到這裡，渾身都發起抖來，連聲音也顫抖起來，「你是說……害了我的人，不是巴托利，是恭親王？」

「既是恭親王，也是巴托麗。」趙立文抿了抿嘴說道。

「什麼意思？」

「巴托麗雖是貴族，畢竟只是一個彈丸之地的貴族，豈能跟我泱泱大國的皇室相比？他們那一點小小的幻術，到了恭親王眼裡，簡直就是耍把戲。以前巴托麗在西方是被傳成了神話，可是這一百多年來，恭親王漸漸地把自己的勢力發展到了海外，別忘了，他早些年便開始做洋務，這是他最擅長的。

巴托麗家族，因為一直都在企圖復活愛爾榭貝特，又苦於找不到方法，很快的便被恭親王瞄準收服了。」

「你是說，巴托麗其實也早就成了恭親王的海外分支？」蘇蕊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說呢？」趙立文淡淡的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你沒有騙過我！你給恭親王做了這麼久的狗腿子，都把我瞞得緊緊的，還說你沒有騙過我？」蘇蕊生氣的說道。

「你又錯了，我可沒有給他們做什麼狗腿子，我跟鬼子六有約定，我幫他拿到天書之後，從此便是陌路。

所以這段時間，你們是不是已經看不到康莊之人的活動了？因為我一直沒有讓他們出來。」

「所以你今天來一記狠的？直接從我們這裡拿了天書，然後解救了你的家族，還有你心儀的姑娘，便可以從此解放了，是不是？」我看著趙立文，冷冷的問道，人真的都是自私的，誰都是為自己在盤算。

「那次剛剛拿到天書，何勁夫便把天書交給我看了，但是他何其精，當著那麼多人，好像是給我了，路上的時候，他就找我拿回去了。

陳曉星，你那次就因為何勁夫把天書給了我和王大洲，所以十分生他氣，是不是？

哈哈，你們兩個，真是一個精明能幹，一個能幹精明。我倒說你聰明，他可比你們其中的任何人都要聰明。

他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所以故意把天書交給我，以示對我的信任，等他來找我要的時候，我怎麼敢用假的糊弄他？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只能乖乖地把真的又還給了他。」

「我不懂，趙立文，你為了保護我，還有你家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需隱藏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為什麼要這樣苦苦的騙我們？」蘇蕊眼裡都是無奈何傷心。

「蘇蕊，你總是這麼單純。我想保護你，所以我需要天書來交換你的無虞。難道就沒有人需要天書來保證他想要保護的人了嗎？」趙立文說著，向躺在地上的何勁夫看了一眼。

我心裡一震，是的，趙立文說的很有道理，他為了保護自己愛的人，無論是他的母親和妹妹還是蘇蕊，都是願意忍辱負重，不擇手段的。

何勁夫為了保護我，又何嘗不是！

我自己又何嘗不是！

我們其實都在指望著這天書，趙立文使用它來救人，我是想要用它換取靈藥。

趙立文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恰到好處的說道，「陳小姐，你想要天書換取救何勁夫的靈藥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因為何勁夫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所以我也不敢說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何勁夫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阿離的血到底是什麼？」趙立文笑著問道。

「好啊，看來你都知道，那你給我們好好的解釋一下吧。」蘇蕊冷笑著說道。

「阿離是個葯蠱啊，你們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趙立文終於站了起來，走到了何勁夫身邊，彎腰對著他的臉看了起來。

我心裡一陣緊張，立刻就跟了過去，擋在了何勁夫的身邊。

趙立文笑了笑，退了回去，「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說完，他又對著蘇蕊說道，「所謂葯蠱，就是她從小便是泡在藥草裡面長大的，她從小到大吃的食物，都是藥草，一百多年，她都是靠那些延年益壽的奇葯當做吃食的。具體有什麼神奇的厲害藥物，我不知道。

恭親王之所以敢死了把自己弄成殭屍，就是因為早就準備了這個後手。

我聽見說，阿離的血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所以說她就是靈藥。」我低聲說道，「何勁夫喝了她的血，所以就有救了，是這樣嗎？那為什麼那珠要殺她？」

趙立文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若是只求復活，喝她的血當然也就夠了，但是……鬼子六可不滿足於光光復活，復活了又怎樣？他就是復活了，也是耄耋老人了，還能活幾年呢？夠他打江山的嗎？又夠他在皇位上坐幾年？」

「那……」我不敢想象趙立文還要說什麼。

「葯只是藥引子。她跟鬼子六是至親血緣，要是想要復活之後，還能繼續長生不老，就要將阿離的肉和骨全部都吃了。」趙立文面不改色的說道。

「什麼！"蘇蕊先就忍不住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人吃了？這不是……這不是逆天行事嗎！這不是人乾的事啊！」

「我說你單純，你總是不願意承認，一將成，萬骨枯。古往今來的帝王，哪個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首坐在皇位上的？

別的不說，就說巾幗之首武則天，她掐死了女兒安定思公主，毒死了大兒子李弘，逼二兒子李賢自殺，鞭死了孫子李重潤、孫女李仙蕙、侄孫武延基，害死親姐姐韓國夫人、外甥女魏國夫人、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有高宗其他妃子生的兒子。這些都是她至親的家人，更別說是其他阻擋她登基的人了。

難道鬼子六用自己的女兒做個葯蠱還值得你們驚訝嗎？」

趙立文這一番話說出來，我們都沉默了。恭親王這樣的做法，也確實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