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天羅傘
「老爺子我們是需要得到子母陰怪身上的玉佩,幽王冢里的東西和我們關係似乎不大,即便裡面有價值連城的寶藏這並非是我們覬覦之物。」廖叔道。
「看問題應該全面一些。幽王冢似乎與飛天將軍的復活沒有關聯,但根據老夫得到的可靠消息,子母陰怪是生活在的南海中的屍王,這點和其餘兩個屍王有本質的不同,龍袍老屍和銅礦鐵屍都有固定棲身地,而南海的面積可不是一般廣大了,加之此怪每次出現都在狂風暴雨之時,這就更加增添尋找它的難度,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子母陰怪的棲身之所就在幽王冢里。所以想要找到她就必須去幽王冢。」
我疑心頓起,按照老頭的這個說法難道是他對於幽王冢賊心不死,所以想誘騙我們當炮灰給他趟路?
「承蒙老爺子指點迷津,廖某感激不盡,若是最終找到了子母陰怪,必然重謝。」
老人咳嗽了幾聲道:「廖先生客氣了,總之一入大海萬難皆生,我還是希望你們兩位好去好回,已經安排好晚宴為兩位先生接風了,唐突直言還請不要見怪,老朽風燭殘年。行動不便就不陪二位用膳了。」
我跟著廖叔起身告辭,打開門就見施浩浩在外等著,他將我們帶入了一間陰森森的小木房中,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火鍋,幾個炒菜和一瓶酒。
除了施浩浩再沒有人陪坐,吃喝之後我們去休息,進了屋子我問廖叔道:「您真的相信老頭提供的消息?」
「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是騙我們,他就不會將幽王冢說的如此危險,最多淺淺一提罷了,能點出真是狀況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這麼說咱們又得出海了?」我道。
「沒錯,不過這次和上次出海相比一個是內海,南中國海可是外海區域,自然環境更加惡劣,很難預料咱們會遇到怎樣危險的狀況,串子,這就叫富貴險中求。如果咱們能得到這塊玉,一切都將重新來過,我不需要面對海嶺之王的威脅,你將從這幾方勢力角力中安然脫身,皆大歡喜。」貞私女弟。
「所以咱們值得冒險一試。」我笑道。
廖叔也笑了道:「串子,實話說這些年我一直為了生存而努力。心理壓力之大是你無法想象的,這次終於有希望能過回我想要的生活,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拚一把。」說這話廖叔甚至出現了未來美好憧憬的表情,這對於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來說,是很難想象的,所以廖叔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這一晚忽然下起了暴雨。
此時正值夏季,我們又在南方省份,暴雨多不足為奇,但是這一晚的暴雨卻衝垮了村寨邊的一處土山,因為土壤被挖松,形成了一場中等規模的泥石流,將靠近山體的幾棟民居掩埋在內,萬幸沒有人員傷亡,大清早起床就見到村長帶著一幫人在清理土方垃圾。
土工們處理土方的速度的確很快,片刻間便將木片、碎瓦、等物品清理出來,隨後所有人開始清理街道上湧入的淤泥,我們恰巧趕上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走人,也跟著後面幫忙,到了下午一位副縣長來此檢查情況,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但是在經過泥巴地時這人總是小心翼翼的避讓而行。
很快一群人到了一間老屋前,這棟屋子是村子里的老古董,沒人知道它究竟存在了多少年,也沒人知道曾經住過它的人長啥樣。
這是一棟純木質結構的老房,二層小樓,據村長介紹有不止一支考古學家來此鑒定過,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棟老屋子從粱到房都是以酸棗木為材料搭建的。
酸棗木屬於硬紅木的一種,以今天紅木在市場上的價格,這棟小二樓本身價值遠遠超過靈泉市最豪華的別墅價格,所以小木屋在當地算是整個村寨的祖產,沒人搬進去住,也沒人會去損壞它,雖然永安土工見慣了寶貝,但村民都把這棟老屋子當寶貝一樣供起來,年年防蟲翻修。
可是如今這棟老屋被泥石流徹底衝垮,殘垣斷壁看來格外荒涼。
副縣長當然知道這棟老宅,站在跟前道:「可惜了這個古物,不過萬幸的是人員沒有傷亡。」話音未落天空一道閃電劃過,開始滴落豆大的雨點,一場暴雨轉瞬及至。
這兒的夏天就是暴雨成災,可現場並不是人人都帶了雨傘,副縣長自然主動張羅著工作人員和村民先打傘。
但每天每時每刻都會有巧合的事情發生,一陣大風吹過將一根已斷裂開的老梁徹底吹斷,隨斷木一起跌落的居然有一把傘。
一把竹片連成的傘。
我從沒見過以竹片為材料做成的傘,只見一根根竹片以絲線穿成,難得的是介面縫隙間滴水不漏,雖然造型確實比較奇特,但用來當風雨可比帆布材質的雨傘要好太多了。
村長笑著對副縣長道:「老天爺知道您來視察工作,不忍心雨水淋著您,所以特意送了把傘來,看這把傘弄不好真是個老古董。」
副縣長也覺得兆頭確實不錯,連連道:「好兆頭,這就叫老天庇佑好人,所以咱們村子的日子會越來越紅火。」在眾人的掌聲中村長把傘撐開了。
竹傘直徑很大,傘把也是用粗如人臂的竹竿做成,遮三個人都不成問題,我估計份量不輕,但村長執意要為副縣長掌傘,兩人頭頂著這樣一把造型奇特的「雨傘」繼續前行,不多時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我們所有人手上的雨具都被吹得拿捏不穩,唯有那把竹傘堅挺無比,就像個亭子一樣豎立在兩人頭頂。
副縣長笑著回頭似乎打算和村民嘮嘮嗑,就在這時傘架卻因為年久失修全部斷裂了,竹片做成的傘遮頓時將兩人上半身嚴實的蓋於其中,這兩人就像穿了一件斗篷,滑稽模樣卻也沒人敢笑,但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然而笑聲未落傘遮下忽然冒出一股白色的濃煙,煙雖濃但極為輕柔,出來就被暴風雨卷的沒影,很快濃煙噴盡,有工作人員道:「趕緊把竹片掀開,這玩意份量不輕別壓著人了。」
村長猛的一把抖開身上的竹片,怒喝一聲道:「誰也不準上來。」一句話喝住了現場所有人,紛亂的人聲忽然消失,大家甚至都靜止了動作,眼睛齊刷刷朝村長望去。
只見兩人都沒動,僵立片刻村長身子先晃了晃,接著他緩緩轉過身來,赫然只見他面部皮肉就像在蒸發一般,冒著細小的泡朝四周延展,而小水泡所到之處皮肉瞬間化為膿水,混合著血液大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很快他整張麵皮的血肉化為烏有,而水泡繼續往脖子胸口蔓延。
所有人都被駭傻了,悄無聲息的呆立著眼睜睜看村長和副縣長生生爛的只剩一堆骸骨,甚至連衣服都被腐蝕乾淨。
嘩啦一聲輕響,戳在原地的兩具白骨散落在地,剛剛還鮮活在我們眼前說話的大活人轉眼之間就成了一堆散亂的白骨。
如此恐怖駭人的場景摧毀了所有在場人的神經,幾乎所有人都情緒失控的往村口跑去。
這兩人死的實在太慘烈了,現場那可怕到極點死亡場景對於我心裡的衝擊是非常巨大的,難道這二人是被人蓄意報復?
但我知道更大的可能是兇手早離開人間,二人很有可能是被他的「遺物」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