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逍遙
有一種悲哀叫做你的老闆太強大,所以甭管怎麼的,工作還是要做的。所區別的,只有馬上做和歇會再去做。但是花滿樓仗著天高皇帝遠,在床上幸福的打了一下午的滾。
花滿樓在床上懶到天黑,才不情不願的下地穿衣服,到樓下去找陸小鳳。
陸小鳳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個幃帽,帶在頭上一坐把半個身子都擋住了,只不過他坐著也不老實,弄得紗簾一晃一晃的。
這樣的動作,男人中也就陸小鳳一個人能做的無比瀟洒。花滿樓餘光掃到這白茫茫一片,就直接走了過去。
陸小鳳抬頭,上下動了下帽檐,「你睡醒了?我剛才和掌柜的聊了一下,他說他家的東坡肘子是一絕。」
花滿樓起了戲謔之心,笑道:「陸兄,你這有是怎麼了?怎麼還蒙面了。」
「花滿樓啊花滿樓。」陸小鳳搖搖頭,「我有的時候真的認為你看的見,而且看得比我還要清楚。」
「當然是看不見的。」花滿樓故作無奈,他給自己也到了杯酒,「陸小鳳,你想試試嗎?」
「不用了。」陸小鳳不愧是擁有無數次死裡逃生的超強第六感的人,「吃飯吃飯,今天咱們點一大桌,爭取吃完了你就胖一圈。」
花滿樓聞到菜的香味,在腦海里考慮了下遠方的崔文,還是選擇點頭,「你做主便是了。」
可憐的崔文一大早被張總鏢頭嚇得丟了半條命,吃了好幾斤點心可算試試把受傷的心給補了回來,然後被直屬上司給拽了出去繞城狂轉幾個時辰,轉的直屬上司那叫個面白如紙搖搖晃晃弱柳扶風。
天公保佑,上司被抗走前還記得自己這顆沒爹沒娘的小白菜,說一會就回來。
不過這個一會的時間真是有點久,崔文揉著肚子望月亮,就算外頭全是金銀珠寶,可也不能吃啊,吃了就看不見初五姑娘了!
硬漢崔文對著寂靜的大門又開始哀嘆,七爺啊,你來的時侯別的不用帶,給我帶只肥雞,再來只肥鴨,米飯饅頭都不用了。
花滿樓夾菜的動作停在了半空,陸小鳳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是這個菜辣椒加多了?我吃也有點辣,要不叫掌柜的在上一個菜。」
花滿樓搖搖頭,一口把那一大塊紅辣椒塞進口裡,「很好吃,我只是突然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花滿樓酒飽飯足,終於記起了崔文,跟掌柜的要了倆饅頭,打包了半隻燒雞,和陸小鳳揮手告別,準備去送飯。
作為金衣侯一手訓練出來的嫡系不下,這一隊兵對於紀律的遵守那是都已經刻到了骨子裡。所以讓他們擅離職守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山不就我,我就去山。同理,他們既然不能去吃飯,那就只能讓飯來找他。
花滿樓拎著燒雞饅頭還有陸小鳳友情贊助的幾個小菜,一路甩開十隻以上的流浪狗,平安到達目的地。
給餓的兩眼冒星的手下投完食,花滿樓淡定的從柜子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件夜行衣,「以後餓了就出去吃飯,實在不行叫老闆給你送不一份。」
他們打算今晚去鏢局談談張總鏢頭的口風,以及他這人有沒有被掉包過。
崔文感動的咽下最後一口雞肉,狂點頭,「這不是老闆走的早嗎?而且要不是為了等風一,我也不用在這塊死守。有七爺你這句話,我們兄弟一定不會在餓肚子了。」
「不。」花滿樓搖頭,「我只是覺得你要是自己把自己餓死了,很丟人。」
…………崔文悲憤了!
前上司是個腹黑,現在的上司是個天然黑。我怎麼這麼命苦,崔文在內心裡流下兩行清淚,但臉上還是維持那副面癱的表情:「我一定會每天吃上一頭牛,保證不給七爺丟這個人!」
吃飽喝足,倆人套上夜行衣,帶上面具,保持組織一貫的風格準備夜探神威鏢局。
崔文打頭陣,率先跳了出去,正打算一擰身翻過外牆。
然後撕拉一聲,連剛打算睡覺的知了都驚呆了。
倆人折騰了小半夜,可算是到了鏢局大宅。他倆白天都來過這裡,也算是踩過點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和總鏢頭的約定,一路很是平安。
「怎麼看都不適合你。」崔文跟在花滿樓身後默默吐槽,「七爺,就算穿了身黑的,也會自己發光。」
花滿樓很熟練的瞪他一眼,可惜面具太大什麼情緒都沒傳遞出去。
長總鏢頭的待遇和白天簡直是兩個極端,左右妹子右手基友的配置差點把花滿樓的眼又閃瞎了。
揚州舵主行李名星,脫下那身駭人的紅衣后,真的是個帥大叔。現在他就坐在窗邊,對張夫人給張總鏢頭上藥順便做點違規動作,完全沒有表示出氣氛和嫉妒來。
張總鏢頭最近有點草木皆兵了,大門一開呼啦一聲閃進來兩個黑衣人這樣的場景,又把他的貓尾巴踩了一下。看清倆人帶的面具后才鬆了一口氣,又癱倒在椅子上。
這種事像來是崔文幾個聯繫的,所以崔文直接越過了花滿樓沉聲道:「總鏢頭,真是好久不見了。」
面具製作的非常精巧,不論是表面雕花還是內里的雕刻,都是請朱亭下了大功夫做的,絕無仿製的可能。而且聲音通過它再傳出來,加粗加厚,就算是花滿樓,光聽聲音也辨別不出來跟前的人到底是誰。
簡直就是居家殺人旅行做壞事之利器!
崔文雖沒提過他的身份,但張總鏢頭大致猜了出來。他趕忙把張夫人的手撥一邊去,起身行了個揖禮,「大人怎麼突然來了。」
「你們鏢局的事早都傳遍十里八坡了。」崔文哼哼的冷笑兩聲,裝那啥感十足,「我聽聞總鏢頭不小心受了傷,所以特地來探望。」
張總鏢頭和李星對視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大人誤會了,這幾天鏢局連續發生了多起失竊案和傷人案,我怕是和那樣東西有關,所以請老朋友過來設了個局,讓他們以為我家事纏身沒有辦法出門。我打算開城門就偷偷出城,把東西送上京去。」
他看二人還有些懷疑,連忙舉例:「這也是李相要的東西,老夫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的。」
花滿樓掃視了屋裡一圈,往前邁了一步正好走到了李星的跟前:「早聞李大俠英名。」
「大人客氣了。」李星顯然對他們這些「朝廷使者」不怎麼感冒,不過是稍稍直起了身,顯得不那麼無禮。
花滿樓點頭還禮,又踱步走到張總鏢頭跟前,「總鏢頭心裡既然有了打算,我們也就不再多說。不過李相的六十整壽就在下月初三,不知總鏢頭有沒有打算在京中多待幾日,吃上一頓壽宴?」
張總鏢頭擦擦腦門壓根就不存在的虛汗,「我是什麼身份,哪配和大人們坐在一起。」
花滿樓表示了惋惜,就跟三人告別。
張總鏢頭也起身送客,「還沒問大人姓名,以後打招呼也好有個稱呼。」
「逍遙……公子。」花滿樓淡定的擺擺手,一個用力就跳上了房頂。
差點說成逍遙子了,幸好咬了下舌頭。花滿樓邊跳邊感謝當時的牙齒一劃,以及現在還在疼的舌頭。
回了珍寶齋,崔文馬上就把夜行衣扒了下來。等他都收拾乾淨了才問花滿樓:「七爺,你怎麼突然想起個外號了?」
「他問就隨口說了一個。」花滿樓只是摘了面具,「我假裝是李相的人,他竟然還問了名字,看來真是被人半路掉包了。」
崔文跟著點頭,「干暗探這行的,哪有人會透露名字?他想裝著往上巴結也沒裝對路。不過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老手。」
「恐怕是那個李星帶過來的人。」花滿樓從袖子里摸出扇子,打開扇了會風,「風一現在還沒回來嗎?你一會叫個人去查查排幫和北王的關係。」
「狡兔還有三窟,北王再不濟手下的謀士也住滿了一府。哪有這麼容易就束手就擒?更何況了,就算是再親密的朋友也不會裝成那個樣子。」
我就知道五零二不會這麼好心,發布一個時辰就能做出計劃的任務。
崔文一個勁的點頭,然後不知想起什麼來了又搖起頭來,「不對,他畫成那樣也沒誰認得出來。」
「咱們就認出來了。那好吧,我問你,晉陽侯爺出了事洛陽會穿身衫群裝成倆人是一對?他們做的實在是太搞了,不由得讓人去懷疑啊。」
「花五爺就能幹的出來……」崔文弱弱的反駁。
「聽說陸小鳳陸大俠查案子很厲害。七爺,要不請他來幫個忙,畢竟這事十萬火急。」崔文湊到花滿樓耳邊,跟他建議。
「不要牽扯到他。」花滿樓一皺眉,把扇子全合到另一隻手的手心,「而且,你這種專業的還要去求助他一個業餘的?」
「如果天亮前風一還沒回來就不要在等了,走之前把這個據點毀了。
這官場的事遠比江湖麻煩複雜的多,只要是他還能做主一天,他就不希望陸小鳳來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