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一處撤走了人的廢墟
這是貨真價實的人腦袋呀,因此被腌漬這傢伙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古怪的紫紅色,並且布滿了無數褶皺,是以外觀上沒啥討人喜歡的地方。
三爺看到,他要說話。
我急忙阻止了他。
我怕嚇到那幫人,因為,這可是人頭啊,恐怖程度,遠比那堆肉要強的多的多。
我審視。
人頭是個大光頭,顯示生前他有留光頭的習慣,但他不是僧人。另外,這夥計死不瞑目,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好像有一口怨氣要吐。
我結合此人面相,五官特徵,加以分析,我斷定鍋里那堆肉,就是他的。
這人生前也是個狠主,不知怎麼跑到這裡來,結果就遇到了一個比他更狠的主兒。
這個石屋子主人『扎西』我現在分析,可能僅僅是一個代號而已。
我大概看了下屋裡的擺設,很多東西都是臨時的,床上的被褥,包括用來照明的戶外煤油燈全是新的。
瓦罐,鐵鍋,等等很多東西都顯的很新。
除了新不說,這些器具還特意讓人給做舊了。別的不提,就說這個裝了人腦袋的瓦罐吧,明明是個新東西,非得在外面塗抹上大量的黑泥,並伴著雜草,給人一種看上去很古老的感覺。
我手上沒儀器,沒辦法通過碳14對瓦罐的年份做一個鑒定。
但通過感官和微妙的道門人物知覺,我斷定,這東西擱這兒充其量只有半年光景。
另外,上面的舊痕是最近才做上去的,目地就是為了迷惑他人。
「哎,你們倆個,在那兒擺弄什麼呢?」
背後突然就響起韓思星的聲音。
我和老三一起哆嗦了一下,接著不動聲色將瓦罐蓋上,同時擰過身一臉微笑說:「什麼都沒有,裡面裝的全是鹽。」
溫倩聽這話,立馬一動說:「鹽,。好啊,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鹽了,生存在野外,鹽是非常重要的補給品。來,軍濤,你過來我們一起裝些鹽。」
我和老三守著瓦罐。
然後我用低沉且不失迷人的動靜對溫倩說:「這裡面的鹽不能食用。」
溫倩愣了:「怎麼不能食用,你放心,我們沒事兒了,這些東西阻止不了我們。」
我攤了攤手,扭頭跟三爺對視一番。
然後我們倆讓開。
然後,溫倩興沖衝過來掀開蓋子。
就在她動手一剎那,我伸手說:「等等,那個,我告訴你一下,剛才我們對你撒謊了,因為這裡面有一些,女孩子看到會尖叫的東西。所以,我們不想讓你見到,所以……」
溫倩笑了,很迷人的那種:「女孩子只有見到心儀男人送上的大鑽戒才會尖叫好不好。」
說完,她掀開了蓋子。
下一秒!
啊……
在刺耳的尖叫音中,我和老三轉過身,開始進行下一階段的搜索。
屋子裡放有不少的瓦罐,剛才那個裝頭,還真有沒裝頭的。裡面裝的是旱獺肉,除外就是清水,食用油,還有一個裡頭裝了不少的酒。
對石屋主人的物質我和老三沒興趣索取。
找過一圈后,我們把視線聚集在床底下。
床的結構非常簡單,就是用石頭和木板搭建的簡易床。
下邊堆了不少紙箱,拉出來,可見裡面放了很多臟衣物。再繼續找,一塊微凹陷到地面以下的木板就呈現在我和老三視線里。
我倆對視。
老三伸手,抓了木板邊緣,輕輕向上一掀,一個黑呼呼的洞口就出現在眼中了。
而恰在此時,我身後傳來了,關於殺人者是心理變態,還是古老惡習傳承人的激烈討論。
我和老三回頭。
兩個姐姐還有孟軍濤同志堅持認為,這個石屋的主人是心理變態者,並且他小時候受到過某種暴力傷害,以致產生了仇恨人類的心理。
而楊,錢兩位中年人,則說殺人者是某種古老惡習的傳承人,他身上應該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習慣。而他們舉的例子就是,聞名西藏的天葬。
那種處理亡人的手法,的確不會被內地人認同。
但在藏地,它卻是死者最好的歸宿。
討論很激烈。
至於陳教授,江家倫兩人,躍躍欲試的好像也要加入到討論中去。
我看了一小會兒,接著揚聲說:「喂,這裡有個洞,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吶。」
一句話,立馬讓討論的人停了下來。
接著人群呼啦一下湊到床邊,跟我和老三一起,打量床底下的這個洞穴。
「走!」
溫倩這個女人膽子最大,她果斷就彎腰,往洞里爬。
女人吶女人,可不能小看這種生物,我可是眼睜睜瞅著之前還尖叫,但轉眼過後,就變成了有洞便會主動往裡鑽的純正女漢子。
猛就一個字,啥也別說了。
之前我們採購了一批手電筒,這一路幾乎沒怎麼用過,這會兒就全都拿了出來,人手一枝,跟在溫倩後頭,一個個地往洞里鑽了。
我和老三是最後一批下去的。
往下走的時候,先要爬一段時間的梯子,順梯子下行大概四米遠,落地。接著,先是聞到一股濃烈腥臭的血腥味兒。再然後,拿手電筒一照。
好嘛。
這裡就是水滸里孫二娘跟菜園子張青開的那個黑店的翻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大石台。
檯子上還殘留了一副屍骸,四周弔掛了諾乾的人體零件兒。
什麼都有,觸目驚心!
在場人全都傻了,一副獃獃的樣子。
我可以確定,他們的靈魂受到了極其強烈的震撼和衝擊。
至於我和老三,由於這一路走過來,見證了許多聞無未聞的東西,是以心中對此倒沒感覺出怎麼樣。
這個,是境界。得道者必有的,所謂佛家,無相的境界。
大概就是,見了什麼也不驚,而是可以,用冷靜,客觀,理性的思維去看待。
手電筒光柱在地底空間里來回的晃動,然後我發現了幾個問題。
首先,亦是第一,這地帶有大量鋼鐵物件拖動的痕迹,目測好像是箱子,籠子之類的玩意兒。
第二,死者目測至少有八人,並且他們身體都被切割的很碎,據此分析,好像是要拿這個來餵食某種東西。
最後,我發現,這處地底空間大概有六十平,而在盡頭處,還有一個新挖的洞穴。
我和老三快步走過去,拿手電筒對著四周晃了幾下。
果然,這個洞是新挖的。
再仔細打量了一下洞口,我又有了新發現。
洞口邊際好像經常有什麼東西與之對接,連想在地面上看到的箱籠拖動痕迹,我腦海就出現這樣一副畫面。
某人把空的大籠子堵住洞口,然後洞里鑽出來什麼東西,接著他再將籠子關上。拿做好的人肉來餵食籠子里的生物。
分析到此,我小聲對老三說。
「附近有靈嗎?」
老三小聲回:『怪了,別提靈了,怨氣都沒得一絲。』
我心裡有譜了。
這個吞食者,不是個普通物種,它極可能連同死者的靈魂和怨氣一起都給吞到了肚子里。
這是個大猛物啊。
物雖猛,但現在,它已經不在這裡了。
左原在雪山上師的授意下,只留給了我們一座空的廢墟。同時,他也布了許多真真假假的線索,目地就是想讓我們不斷的猜疑。
我朝後晃了下手電筒:「喂,要不要走啊。」
「走!」這次,回應的是孟軍濤。
說完,他擰身就要奔來時路走,我看到這樣兒,我笑了:「不是那兒,是這兒,這兒有個洞。」
眾人微微愣了一下。
這期間,我發現陳教授一直很坦然,不僅坦然,他還用一種非常學術的目光打量這裡的一切。
「好吧,你帶路行嗎?」這是溫倩聲音。
我笑了下:「沒問題。」
顯然,剛才溫倩給嚇到了,她需要時間,才能平復波濤翻湧的情緒。
於是,我在前,老三在外,其餘人跟在老三屁股後頭,就這麼鑽進了這個洞穴。
洞開的不是很寬,大概只有半米多的樣子,高度也不理想,人走在裡面需要彎起腰才行。
我前進了大約三十多米。
然後發現,洞的方向改了,開向朝向頂處延伸。
我大概回憶了一下,來時的方位,確定現在這個方向,就是奔向後山去的。
石頭屋子緊挨後邊的高山,這個洞應該與山中的某個地方,相互連通。
那就,繼續爬吧。
我上啊上。
這一段路比較難行啊,你看,這洞本身就小,又是一個向上的斜坡,是以行進起來,真的很艱難。
但身後小夥伴們好像很興奮的樣子,他們很快就從驚駭中轉過了神兒,繼爾用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精神,死死跟在後面一路上行。
就這麼,我大概爬了三十多個身位。
差不多,四五十米的樣子吧。
我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我眼前浮現了一塊打磨非常平整的大石頭。
石頭沿了洞口分佈。
這表明,我們已經越過了這條新挖的洞,從而來到了一個,修建於遙遠年代的空間里了。
我朝洞口行進,剛到邊緣的時候,我便聞到了一股子無比清新的空氣,接著我再抬頭。
這一秒,我看到的滿天的繁星。
接著我打量四周,然後發現自個兒正身處一個深約三十多米的大坑底下。坑差不多有兩個籃球場的大小,裡面到處都是污泥,碎石。
我立在這裡,腦子裡想了一想。
然後,我明白,那幅鍾馗伏魔圖與這裡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