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先跑,再獵殺
德旺出現在這裡,其實挺出乎我意料。
我沒想到,左原耐心消失的這麼快,幾個波折下來,當我完全控制住局面后,左原本可以再搞一些小花樣兒來跟我玩兒。
但我沒想到,他直接就把大殺器德旺派出來了。
德旺同學是冷兵器時代的絕對霸主碎八重,修習這門功夫的人,有十年的最璀璨時光。
在這十年內,他幾乎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了。
但只要一過十年,甚至用不了整十年,這人,就成了一個廢物。
德旺的樣子應該是處於他人生的巔峰時期。
因為,他一身勁力不像刀疤臉碎八重那樣表現的非常嚇人和恐怖,他奔跑時,身上肌肉不僅不明顯,相反,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道韻仙味附在身上。
這是外門功夫,修到極致的一種表現。
其實,碎八重雖說是邪路子,但若在修成以後,靜心冥思,不再殺人,轉爾修習內在的丹道功夫,那他的璀璨,將不再是短短十年。若一輩子都不出手打人,他還真有可能問鼎仙途。
這世界是公平的,想要牛逼,就得收起牛逼的心思,讓自個兒千方百計的不牛X。
一樣,再扯遠點,想要賺錢,就要收了賺錢的心思,而是琢磨怎麼把事兒,把業,做大,做好。
德旺一衝,真就有不怕死的,呼的一下奔上去想要試試深淺。
八重兄是那麼好試的嗎?他就是農藥里的百草枯,毒蛇中的黑曼巴!
一沾,一碰,人就得死呀。
我當即吼了一嗓子說:「閃開,都閃開,他是沖我來的,無關人,閃開。」
但即便我吼,還是有不要命的。
這不,港客里一個身材強壯,看似好像練過幾天鐵線拳的夥計,嘩啦一下,亮出套在胳膊上的一串大鐵環子,嘴裡哼一聲,擰步就衝上去攔之。
衝上去的這位兄弟,之前我曾經細細打量過。此人有一根極柔軟的牛皮帶子,帶子的兩端,各系了一串的大鐵環。平時,這東西他都是隨身背,等到了危機時候,他一扯帶子,便可將鐵環套在胳膊上,以南拳絕技,鐵線拳來對抗強敵。
鐵線也是極剛的外門功夫。
但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碎八重。
兩人一照面,德旺揮手臂,橫掃。
鐵線兄,抬臂來抗。
砰!一記重響,鐵線兄連人帶大鐵環子,稀里嘩啦的就飛出去六七米遠后,這才撲通一聲,砸落地上。
人落地,可就再無半點的聲息了。
這一手,把人全給弄傻了,一個個呆立原地,微張了個嘴,半天不出聲兒。
至於駱大千,駱師父,這貨雖然在我身上投了資本,但眼么前,敵人太強,強到讓他無法想像的境地,是以,他嗖……
就挪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邊兒。
我理解駱師父。
他沒主動跑過去跟德旺說:「兄弟來,我幫你打下手」就已經很善良,很仁義,很夠意思了。
德旺飛了鐵線兄,腳步絲毫不差,嗖,一下就掠到我面前,接著抬手就打。
我擰身,撒丫子就跑。
三十六計,打不過就跑,這條計,百試不爽,誰跟丫死磕裝英雄充老大,到最後,誰死的就最快。
這貨,除了火器,還有銅甲破軍屍那樣非人的存在。即便你是大內家拳師,你見了對方,除了躺,就是跑。
老三好像有點不服,我擰身跑的時候,他一邊罵,一邊往上沖:「次奧你大爺,三爺我我弄死你。」
我一把掐了老三胳膊,我低聲說:「別次奧了,快跑吧。」
三爺哦了一聲,擰頭跟我一起,疾逃。
逃跑過程中,我心裡琢磨這個碎八重現身的意義,然後我明白了。
德旺現身的第一層意思是殺我,而第二層意思,就是嚇唬人,然後把人給衝散了。
經歷方才的一番斗心鬥智,以左原為代表的反方勢力輸的可謂是一塌糊塗。他們不僅沒能讓這些人與我產生矛盾,發生衝突,反而讓我把這些人收入麾下,編織出了屬於自已的勢力網。
由此一來,任著我發展下去,雪山上師苦心安排的這一大局,可能就要把我這麼個拉轟的見習小北斗師給成全嘍。
到時候,我領了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英雄豪傑,大破東值村,滅了雪山上師的威風。
回頭兒,等我們一行人順利出去,他雪山上師,還玩個逑啊。
所以,他們只能放德旺出來滅人,嚇人。
而對付德旺,除了火器,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同樣,這些人,誰身上沒事兒帶那玩意兒啊。
正因如此,八重一現身,眾人作鳥獸散,雪山上師的計劃,才可以進一步的慢慢進行。
你一步,我一步,你吃我一個馬,我再殺你一個相。
我越來越感覺,跟雪山上師玩的這幾步棋,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思忖間,我不知已經跑出去了多遠,依稀記得,用時大概是十分鐘左右。
方向不辨認,距離不知道,身邊人,呃……全都跑散了。
烏木森林裡,樹林比較多,一個挨了一個,其間,還有大量的倒木,死木,碎石什麼的,另外地勢坑坑窪窪,也是極不方便。
大家跟的時候,可能一轉眼功夫,前面的人就沒了。
因此,這一趟亡命奔下來,我身邊的人員,從之前的一堆人,變成了零兒。
哥,又成孤家寡人一個嘍。
其實這也是左原的意思,化整為散,然後集中力量對付我!
我是小夥伴們因果的聚集體。
老三,冰容,可以說是陳教授,等等一系列人都是因我才聚到一塊兒的。
把我幹掉。
雪山上師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下去。
我這時找了個樹根,撲通一屁股坐下去,然後調勻了呼吸,靜心把形勢做了個短短分析后,我掏出大牙,又拿了以前繪好的符,我做出一個決定。
我要獵殺碎八重!
用北斗令,請北辰力,我滅碎八重只是轉念間的事兒。
但那個,是我的後手,不到危機時想,絕不能輕用。眼下,我有畫好的符,這些符中,有幾道是我特意請力對付碎八重的。
但符文,施展起來比較麻煩,要配合咒語,領念,等等一系列的準備工作才釋放符力。
除外,還有一人,江家倫。
在跑動的時候,我一直奇怪江家倫為何沒現身。
現在我明白了。
江家倫沒現身的時間段,正好是我和陳教授等一行人對林師父,駱師父施展大忽悠術,瞞天過海的那個時間段。
試問以雪山上師的智慧,他們可能給我機會,讓我施展大忽悠術嗎?
沒錯,如果沒江家倫,可能左原已經直接現身,然後號令群雄,將我給滅了。
江兄啊江兄。
辛苦你了。
我在心裡贊過江兄一句,拿出符,打量一番,最後絕定先用第一道五雷符。
五雷符,引的是五方之雷。
同樣,這也是最為正統的一記道家符咒。
而這道符,我在請神時,說明了是專門用來對付一切怪力邪崇的,不知道神們,把不把碎八重歸於怪力邪崇這一行列。
聽天由命吧。
我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后,我輕輕起身,兩指捏符,一手拿大牙,放開感知,睜大小法眼,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
四周很靜,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響。
我又放大耳朵的感知,向遠處散了散。
果然,在三點方向,依稀有人聲,吶喊聲傳來,但距離太遠,我聽不見具體都是些什麼人。
我又調整了位置,轉到三點鐘方向,然後以樹榦為依託,一步步的慢慢前行。
就這樣,走了三十多米。
我靠在一棵三四人合抱的大枯樹底下,正支愣耳朵,繼續傾聽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身體上方好像潛伏著某種極可怕的危機。
我下意識地抬頭,移步,然後當我看清楚樹上的東西時,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樹頂上,不是碎八重,同樣,亦絕非屍將。
它是一隻倒吊的大蝙蝠!
我不知道世界上體形最大的蝙蝠會是多大,但眼前樹上倒吊的這個傢伙,它的身體,幾乎快有一隻成年的山猴大了。
它倒吊在樹上,嘴邊兩隻大大的獠牙向外支愣著,冷不丁瞅上去,就是一隻活生生的吸血鬼呀。
蝠兄肯定是發現我了,要不然,我不可能感知到那種危機。
有了道基的人,當身邊一定區域內的某個東西想要攻擊你的時候,本身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另外,這種危機感普通人也有,只不過,他們不像修道人那樣敏銳罷了。
蝠兄想幹掉我,是肯定的了,它沒動手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
想到這兒,我心裡忽然就有了一個主意。
然後我舉起大牙,遙遙指著蝠兄,同時我仰頭,扯嗓子開吼:「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蝠兄同樣是很敏感的動物,它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大牙上的力量不好惹,然後,它不會進攻。
而我扯嗓子吼,其實是在誘人。
果然。
五秒后,我聽到身體左側方向,幾十米外,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音。
我一擰身,借身後大樹,找好方位藏了起來,與此同時,始終讓大牙保持正對蝠兄的擺向。
一秒,兩秒,三秒……
眨眼功夫,德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