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進入五層妖塔
道人書符作法,又或開壇請神的時候,最忌諱附近有髒東西。
髒東西,不單指惡鬼,怨靈之類的精神存在。亦指黑狗血,女人每月來的那個血,還有一些污穢不堪的東西。
這些玩意兒,非常的招神厭惡。所請的神,一到了這附近,感知到了臟物存在,大多都是閃身遁靈,不再聽你的差遣了。
眼么前,別看老三一個勁地打岔,好像看不起婁近垣。其實,我們心裡誰都知道,婁老道要制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玉符。
這件玉符若是製成了。
毫不誇張地說,至少幾天內,除非來了一群的鬼王。否則,再無半條鬼敢近我們的身。
當下,幾道怨靈一現身。不容婁近垣說什麼,祝老道拿了大印過去,守在影壁入口處,接著雷木劍一提!直接就將怨靈給擋了回去。
暄妹子則拐到了影壁另一側,提了鞭,冷靜注視四周動靜。
老三則緊貼影壁而立。
三人各就其位,我靜立一側,專註去看這婁近垣怎麼來做玉符。
貫斗忠孝五雷武侯秘法就像領軍作戰要先列出隊勢一樣。
婁近垣先要以指領念,以念將陣列寫到玉符里。
陣列分主法,主將,副將,鐵印官將。
五方生炁、旺炁、煞炁、死炁、金木水火土五雷帥將
除外,還要有年龍月將神君。七十二候二十四炁神君。值年、值月、值日、值時、除邪輔正合司將吏.八方霹靂忠孝雷兵。
分好了主次,陣列。要祝神,執煞文,掐劍決,起六金星以及身罩戊辰斗。
做過這一系列,還要變神。
直至念誦神王咒。
咒音如下:悉薩和毗遮和隨波門波婆那,牛頭陀、金頭陀薩達那,摩詞婆悉婆利,馬頭陀阿遮達波陀利,離訶頭摩由羅摩訶摩吉遮羅迦毗那。急准雷火律令疾!(PS:完全是音譯,字面沒有任何的含義。)
做到這一步,僅僅完成一半,還有一系列的手法,祝咒,等等。直至最後,完成初限檄式,二限檄式,三限檄式,這個貫斗五雷大法,才算完成。
這門功課對我來說,屬於聽說過,沒操作過。
是以,我仔細去看婁近垣的動作。
這老傢伙,動作太快了,手翻的跟花一樣,祝咒誦出來,彷彿一道道連串的悶雷。同時,法眼中,一道道的神念,靈力在他自身法力的感召下,由手訣從虛空引到玉符上。
接著再看婁近垣掐玉符的手指,有輕有重,有急點,也有重壓按揉,其手法眼花繚亂,令人目不暇接。
我靜觀倒不是為了偷藝,我是在驗證婁近垣身份。
正一天師道真正傳人的身份,不是誰想裝就能裝的,你得真有那本事才行。
婁近垣的手法,非常地道,老練,一串長長的,需要發音讀出來的咒語,在他嘴裡就像連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地就出來了。
我看了又看,心裡拿定主意。妥了,這貨,一準就是如假包換的婁道長!
而除去婁道長外在表現出來的這些手法,另一真正讓我肯定他是婁近垣的東西,還是他身上的氣質。
一個現代人,就算他是頂級演員,他也沒辦法模似出這種渾然天成的,真正古道人氣韻。
彼時,婁近垣行法已是到了關鍵時候。
這會兒,他大吼了一句,疾疾如律令,隨之腮幫子一陣攢動,末了他噗!
他將一口咬破舌尖激出的心頭血,給噴在了玉符上。
這血一沾到符身。
原本死氣沉沉的玉符馬上就活了。
法眼中,伴隨一道白光騰空而起,以婁近垣道長為中心迅速瀰漫,轉瞬,各路神靈,分居其位,籠罩住方圓十幾米的空間,蓄勢待發。
婁近垣這時強挺一口氣,咽了咽唾沫,伸手將玉符交到我手中說:「此符交由你代為保管,接下來,我等進入那層妖塔,無論行何事,不可離開此符力量籠罩範圍,切記,切記。」
我看著婁道長一臉憔悴的模樣兒,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
彼時,不遠處的暄暄,祝老道,包括三爺也是拿了一對關切目光盯住道長不放。
世人對他多有誤解呀。
婁近垣當年為了親近雍正,的確做了很多道門都知道的事。但不知道的呢?我相信,婁近垣前輩永無都不會自已說出來。
歷史就是這樣。
後人,真的沒權利評價一個人的功與過,是與非。因為,你不是當事人,你永遠沒有發言權!
現在,我們有了這塊玉符,等同於拿了一個大大的防護罩。
因此,大家在問候過婁近垣身體后,便按他指引方向,繞過影壁,一路下行。
這次,走的樓梯極其陡峭,並且深幽的望不見盡頭。
路上遇見了大概六七撥的大小鬼怪,怨靈,妖魂。但毫無例外,這幫子傢伙,只要一出現在符力籠罩的範圍內,瞬間就讓那裡面強大的五雷法力轟了個稀碎!
就這麼,一路向下,走啊走。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四周氣溫猛地下降,同時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人工修建的大大洞廳,就呈現於眼中了。
擱我們這個角度看,洞廳內漆黑一片,並且法眼都看不出去。
此外,洞廳入口處的石壁上刻了一行我不認識文字。
婁近垣見我打量文字,他便伸手指著那行字說:「這是上古的天書,天書是一種人之生魂與天魂溝通的文字。上古陰陽合濟的歲月里,人只要書下文字,就能與天魂相通,然後從中或汲取無上智慧,或通曉前生過往,等等一切,都可在書寫天書時,自然通曉。到了後來,陰陽分割,這天書就不靈了。隨後,這才分別有了諸如丹道,方士,陰陽師,等等不同的修行之法。」
老三聽到這兒,他問了一句:「婁老道啊,最近我聽雷子,還有之前的祁道長都說什麼上古陰陽合濟,神馬的。你說,那個年代,是否就是神話傳說里的洪荒啊?」
婁近垣微笑不語,稍許,他講:「既是洪荒,亦非洪荒。那是神話,有很多不貼切的地方,但若合著陰陽分割這個思想去分析,你就會發現,神話里講的很多東西,都是在暗指一系列的事件。」
三爺恍然,末了又說:「高啊,等回頭能活著出去,我非得好好研究一番不可。」說到這兒,三爺又一指上面的字問:「道長啊,這上面的字兒,寫的是啥意思啊?」
婁近恆鄭重說:「這是星天法境,具體,我也不好說什麼,但總而言之,進去后,眼見不一定為虛,同樣,也不一定為實!一切都要問心而行才是。因為,這個地方的作用,原本就是用來困壓一些大妖靈的。」
我聽了,正要抬腳往裡走。
忽然,身後有人叫住了我。
「炮炮,你來!」
我擰頭,見正是小暄。
暄妹子手裡拿了一個絲帶,過來跟我說:「你手裡攥著那個東西,做事不方便,還是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說著話,也不顧我同意與否,暄妹子伸手拿絲帶就將我攥緊的那個起爆裝置給纏上了。
隨之又上下反覆纏繞了無數道,末了又打了數個死扣,確定無論怎樣都不會鬆開后。暄暄一笑,然後伸手就將這東西遠遠丟開。
我不解。
暄暄說:「心神不分,方能從容對敵!」
我聽這話,一下子明白了。
倘若我拿了這麼個東西,就這麼冒冒失失地進去了,心神不能守一,極有可能就中了敵人的道兒了。
而這保不齊,也是左原給我挖下的一個大坑。
我是個粗人,大老爺們,腦子有時候靈活,但細節上把握的還是不好。而暄暄身為妹子,心思自然是細膩,所以她品出這個禍害,接著又親自動手,幫我把這禍害給除了。
大恩不言謝,過此,當以身相許!
我鄭重看了暄暄一眼,擰身緊跟老三後邊,抬腳就進了妖塔第五層的空間。
前腳剛邁進去,我眼前先是豁然一亮,接著我微微震撼了一下。
這裡邊,。太大了,並且,居然有光線。
另外,最奇怪的是,這大大的空間內部,居然林立了無數高達十餘米的大碑,一尊又一尊,遠遠看去,密密麻麻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而穹頂,則布滿了無數類似星輝的光點,絲絲光線投射下來,將這一處廣闊的地底空間映的朦朧如域外仙境。
老三看清楚眼前物事,他嘀咕一句說:「這什麼地方啊,怎麼外面看,跟裡邊不一樣呢?」
婁近垣鄭重:「這就是法境,法境是古人按天道法規,採集自然物質,自創的一方洞天,這樣的地方,自然是裡外兩重天了。好了,我們不要亂動,隨我一起,慢慢前行。」
我見這地方,除了立了一尊尊古怪的無字石碑外,好像也沒別的什麼特別。於是,心情稍放鬆,跟在婁近垣身後,就這麼剛走了四五步。
突然,打從我身體側面,猛地就傳出來一陣的哭泣音。
「救,救,救命呀,救命!」
這動靜聽上去,彷彿是一個柔軟的妹子。於是,老三就停下腳步,跟我一起,往側邊看。
結果,我們就在一尊大石碑的底座上,見了一個手裡拎著頭的妹子。
手裡拎著頭?
沒錯,她身體沒有腦袋,腦袋,正擱她手上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