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北斗令
房門一推開,就見一經典標準綠茶妹坐在床上,拿一對勾死人不償命的小眼,止不住地打量祁道長。
道長盤了兩條腿,端坐床上,閉目冥思,彷彿被妖精捉進了洞的唐長老。
我等人一見屋。
綠茶妹唰一下閃開,站起身說:「你們什麼人,你們!」
砰!身後老三把門堵了。
我嘿嘿壞笑兩聲,給方小妹使了個眼色:「上!」
方小妹愣:「幹啥。」
我咬牙:「堵口!」
「那個,我們,不犯法吧。」方小妹剛哆嗦著問了一句,假護士安小暄一把將懷裡摟的女病人丟給方妹子,擰身嗖移到了綠茶妹近處。
綠茶妹張口,仰脖,意欲尖叫。
安小暄揮掌如刀,擱綠茶妹脖子後邊,輕輕地一砍。
呃……綠茶妹軟,歪歪就倒在了床上。
祁道長目睹變化,幽嘆說:「這又是何苦呢,她亦沒有害我,只是想竊我元陽而已,這又是何苦呢?」
安小暄冷冰:「祁老道,你再啰嗦,我順便給你也砍了。」
道長閉目再不言語。
看到安小暄將人放倒,我遞給老三一個眼色,老三會意守在門口,透過玻璃,不時打量外邊情形。
安小暄這時摘下口罩,白我一眼,又打量方妹子說:「喲!這你小女朋友吧。」
方妹子一瞪眼:「胡說!我跟他是清白男女關係。」
安小暄搖了搖頭……
我揮手:「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什麼男的女的,大家都是人類。那個小暄你幹啥來了?」
暄妹子瞟眼女病人:「我救人來了。你呢?」
我一指祁道長:「救他。」
暄妹子噗嗤樂了:「祁道長,我覺得這個地方,倒是挺適合你。」
祁老道:「嗯,貧道亦有此意,倘沒這妖女來索取元陽,這處所在,倒也不失一個絕佳的清修之地呀。」
我懶得理會祁老道跟我繞,忙對小暄說:「你救這女人幹嘛?」
小暄:「有人要施術控制她,我得在她中招前,提前把她救出來。老三……」
「收到女神!」
小暄白老三一眼:「別神來神去的,叫我暄師父!」
「哎,暄師父。」
小暄得意瞥我一眼,又正經說:「你看走廊里現在有沒有人。」
老三瞟一眼說:「奇了怪了,明明看到那幫子醫生進去,咦不對出來了,怎麼,怎麼這醫生不穿白大褂,改穿唐裝了呢。」
小暄一聽:「壞了!那些醫生著了道了。快!等下我們準備衝出去。」
我急了,忙走到前頭說:「什麼來路,大不了跟丫拼了。」
安小暄說:「拼不得,這裡是公共場合,你想事鬧不大嗎?我們先不動,看那人到底要幹什麼。」
說話功夫,門口上方的玻璃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張人臉!
這貨就是老三看到的唐裝人士,首先他長的很瘦,約摸五十多歲,皮包骨樣兒,再就是眼光兇猛毒辣,兩個眼珠子向上翻著,屬於那種天生的三白眼兒。
唐裝大叔站門口,朝我們笑了笑,忽然就轉身,遁了。
恰在這會兒,老三抽了下鼻子說:「什麼味兒,怪香……」
一個香字沒說完,老三忽然把眼珠子一翻,面色慘白,撲通,就倒在了地上。
安小暄:「快捂住鼻子,這是製造幻境的魂香,一旦聞到香氣,就會產生強烈幻覺。」
大家聽到厲害,馬上捂了鼻子。這時小暄起身去撕床單和枕巾,我在一旁幫助,用房間飲水機里的水將一條條的床單打濕,分別遞到幾人的手中。
大家做好了防備。
然後轉身去查找香氣湧進來的通道。
打量之餘,我發現門口的鑰匙孔,現在正幽幽地往裡送香呢!
X你妹的!我伸手就要擰鎖。
安小暄正色:「聽我的,不要動,這夥人心思比毒蛇還要狠,在不了解的情況下,稍有行動,很容易著了道。」
說完,安小暄擰頭對方妹子說:「有指甲油嗎?」
方妹子:「有,不過是透明那種。」
「一樣的,拿來。」
小暄伸手接過妹子遞來的指甲油,屏住呼吸走到鑰匙孔那兒,慢慢將指甲油塗在了孔上。
轉眼,指甲油遇空氣凝固,便把鑰匙孔堵了個密實。
與此同時,我跑到窗子那兒,伸手將窗戶拉開。
新鮮空氣一湧進屋子,那股淡淡的燃香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搞定了魂香。我給安小暄一個眼神兒。暄妹子會意,與我前後腳來到門口處,我彎腰給老三拖到了床邊,讓他坐地上倚床靠著。
這時,小暄說:「門鎖是活的,沒有封死,大炮,你撕一條長點的床單。」
我拿一張床單,伸手撕成兩條,又分別對頭系在了一起扔給小暄。
接過,小暄將床單一頭系在了門把上,打開門鎖,稍退後,將門拉開條縫,見沒反應,她又掏出一塊女孩兒隨身帶的小鏡子,透過門縫,查看外面的情形。。
說實話,我感覺小暄同學有點太緊張了。魂香什麼的,可以理解,是一種迷幻大腦的東西,有可能對方在門外設計了什麼機關,然後將燃燒的香,徐徐不斷通過鑰匙孔送到屋裡。
可除外還能有什麼?
我不信,屋外那夥計能招來一千年鬼王或黑山老妖。
這時小暄在門口一收鏡子,扭頭對我說:「好狠吶!剛才那人在門上貼了一張聚煞符,他已經將這間醫院的全部煞氣聚攏,只要我們一開門,馬上就會著道。」
我心中一動:「什麼是煞?」
安小暄:「一個嗜血成性的殺人犯拿把裝滿子槍的槍對準了你的腦袋,你舒服嗎?」
我:「不舒服。」
安小暄:「那種讓你感覺不舒服的心理,那種壓迫感,就是煞!只不過相對一把槍來說,外面那張符,比它強大幾千倍不止!槍殺的是人,是身體。但煞,殺的是心!是精神!」
小暄剛說完。
方小妹忽然一扶腦袋:「大炮,我頭怎麼暈了。」剛說這句,小妹又叫:「不好,你看她……」
我一扭頭,好嘛,女病人早就撲通一頭倒在地上,陪著老三一道抽啊抽……
小暄見狀急說:「這人真是歹毒,醫院本身就是煞氣極重的地方,在這裡用聚煞符來對付我們,簡直不亞於招來一條修行百年的鬼王。」
祁老道這會兒也歪躺在床上,止不住嘆說:「貧道真是不走運吶,哼!這要換了副好身子骨,休說小小一道聚煞符,就是十道,貧道也能給它破了,可是現在……」
我和小暄都沒理會祁老道的念叨。
此時,眼見方冰容也快挺不住了。
小暄發了股狠勁說:「來!把你的北斗令掏出來。」
我一愣:「什麼北斗令?」
小暄:「就是那塊青銅圓盤。」
我伸手在身上一陣摸,找出了青銅盤。
小暄:「你用右手將這塊青銅盤握住,然後,把盤上有凹凸的一面朝上。」
我按她說的做了。
小暄拿出她自個兒的盤盤,放在左手,握了,突然她一探爪,瞬間我就跟她十指相扣。
叭嗒,兩塊青銅盤,也在這一刻緊緊合到了一起。
「走天罡七星步!計算好距離,到門口時,你放空心思,嘴裡用腹腔發音,說一個破字!這個字說完,你快速用掌心,對準門推一下。明白了嗎?」
我點頭表示明白的同時,感覺這間屋子已經變的格外陰冷滲人。
我現在沒開法眼,但我知道,千般煞氣所化的各種鬼魅,已經充斥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里。
「走!」
小暄拉我手,腳步輕輕一扭。
我隨著小暄的動作,剛剛踏出第一步,我就感覺腦門子一跳,兩眼眉心的位置隨之發漲。
我下意識閉了下眼。
我發現,法眼已經開了。
這個房間,四周到處湧現了一團團青色的氣流,那些氣流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刀劍的形狀,有的則雜亂無序,伴隨眼中所見,我耳中還聽到了一陣陣的嘶吼,狂叫,吶喊,各種負面的情緒,如海浪般,唰的一下就涌到了腦海。
我感覺自個兒要發瘋了。
或許,我馬上就要成為不正常人類中心的一份子了。
危機時候,忽然右手掌心一熱,一道若有若無的暖流以掌心為中點在身體內涮的一下蔓延開來。
「快走!」
小暄在催促。
我睜眼,排除雜念,跟了小暄的節奏,挪動七星步,在小小的房間里,旋轉,移動……
如果這會兒配上一段藍色多瑙河什麼的,我絕對有理由相信,我跟小道姑的身姿一定很拉轟。
可現實沒有音樂,只有一陣又一陣的陰冷。
徹骨的寒意,從門上不斷地湧進房間,越是接近門口,寒意越濃。
「盪!起!」
走到最後一步時,小暄猛地一發力。
我借了她這道力,身子一旋,一張臉眼瞅就要撞到門上了。
顧不了那以多,伸手我將手掌對準厚重的木門一推。
我好像推到了一塊冰上。
大股的陰冷寒氣如狂濤般,瘋了似的從我的左手掌湧入身體,轉瞬又全部匯聚到右手掌心的北斗令上。
整個過程非常快,就是唰的一下。
「破!」我拼了全力,吼出一嗓子。
隨之,我身體一軟,猛地朝前撲過去。
砰!
門被我撲開。
咣當一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地上了。
我低頭,看到一根黑粗的鐵管樣物品,正在地上不停翻滾,不遠處,一張符紙,已經從門上離開,兀自在空蕩的走廊里徐徐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