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驚天大八卦——基友的基友竟然是皇帝!
白玉堂是個性格極乾脆利落的人,對朋友也十分仗義,他既已願意跟白錦城交個朋友,那便爽快得很。
兩個人出了水寨,白玉堂唿哨一聲,一匹極為神駿的白馬便疾馳而來,到了他面前突然一個急停立住了。
「嚯!照夜玉獅子!」白錦城驚嘆地看著那匹馬,「這可是神駒啊。」
那匹馬彷彿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得意地看他一眼,動作極為優雅地一甩頭,脖子上雪白的鬃毛在陽光下簡直閃閃發光。
妞妞頓時吃醋了,眼淚汪汪地咬住老爹的袖口哀怨地看著他。
「寶貝兒不生氣啊,我們妞妞最漂亮了,就算是踏炎烏騅和里飛沙擺在爹爹面前,爹爹也看都不看一眼哦,」白校尉趕緊哄它,「爹爹剛才誇它是看在它主人的面子上呢。」
那匹白馬大怒,拿腦袋頂了一下白玉堂,然後企圖咬住他的袖子拉他走。
白玉堂趕緊閃開,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它的腦袋:「敢把口水弄我衣服上你就死定了!」
白馬悻悻地站住。
妞妞頓時找到了優越感,很得意地看著它,那意思——你看你爹爹對你那麼凶!我爹爹可疼我了!
「走吧!」白玉堂斜了白錦城一眼,「不是要去喝酒嗎?」
兩個人離了水寨,朝著縣城而去。一路上白玉堂的玉獅子對妞妞各種挑釁,總是要超過它。妞妞十分淡定地勻速前進理也沒理它,對於小姑娘來說,只要爹爹不誇別的馬,還給馬草吃,就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了。比速度?它才懶得呢!
最後白玉堂都不耐煩了,敲了玉獅子幾個爆栗:「鬧什麼鬧!再鬧的話今天的酒沒你的份了!」
玉獅子只好消停下來。
兩個人進了縣城,找了間酒樓,兩匹馬被拴在門口的樹下,玉獅子對妞妞橫看豎看不順眼,白玉堂進酒樓前還專門恐嚇了它一下:「生事的話就收拾你!」
白校尉特別淡定地跟他說:「其實玉獅子的心理很好理解的,就像小男孩總是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小女孩一樣,它只是想引起我家妞妞的注意而已。」
白玉堂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長得比自己的玉獅子還像公馬的妞妞,又看了看跟妞妞一比一點也不威武雄壯的玉獅子,話都說不出來了。
「話說回來,我可不想這麼快把女兒嫁出去啊,」白校尉煞有介事地說,「玉獅子,我家妞妞還小呢,你想叫我岳父且得再等幾年。」
玉獅子氣死了——誰喜歡那個小黑妞!
白玉堂直到坐下都一直很無語,他開始懷疑自己跟白錦城做朋友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了——這人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誰會這麼一本正經地把馬當成女兒,還要做另外一匹馬的岳父?
大約是他的眼神太明顯了,白錦城笑道:「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把馬當女兒養,我朋友養了一匹紅色的汗血馬叫桃桃,也是當女兒一樣的。改天介紹你認識一下啊,南俠展昭聽說過嗎?」
白玉堂眼睛一眯,閃過一道精光,「就是那個號稱御貓的傢伙?」
「喲,你也聽說啦?」白校尉哈哈大笑,「其實那是官家開玩笑的,小展對這個外號也很苦惱啊,你說一個大男人誰會願意被當做貓?」
白玉堂哼了一聲,問他:「你知道我在江湖上的名號叫什麼嗎?」
「玉面小郎君?」白錦城開玩笑道。
「錦毛鼠。」白玉堂冷冷道。
白錦城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酒噴出來,好容易緩過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嘆道:「長得這麼俊,怎麼名號卻是『鼠』呢。」
「我前頭四個結義兄長都叫『鼠』,我有什麼辦法?」白玉堂白了他一眼,問他,「展昭武功如何?」
白錦城想了想,道:「跟你差不多。怎麼?想去找他打一架,來個老鼠吃貓?」
白玉堂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其實你們倆年紀相仿,武功又差不多高,還都是我的朋友,也沒必要這麼劍拔弩張嘛,」白錦城打圓場道,「小展脾氣很好的,嘴甜又愛笑,開封府人人都喜歡他。你脾氣這麼臭,說不定可以互補一下啊。」
白玉堂眉毛一挑,「我脾氣臭?哼,五爺要是脾氣臭,現在還會讓你宰這麼狠?」
他的目光落在了滿桌的山珍海味上,又落在了那壇數十年的陳釀上。
白校尉理直氣壯:「這可都是你點的,我可沒有這麼會吃。不過既然你要去開封府,那咱們乾脆做個伴好啦,到時候介紹你和小展認識,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白玉堂岔開了話題,「你剛才說到官家,你怎麼知道他是開玩笑的?莫非你也是官府中人?」
「不算吧……」白錦城道,「我只是碰巧給包大人當過幾天護衛,後來小展去了,包大人用不上我,我就出來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跟他碰了個杯,遮遮掩掩地打聽起了展昭的情況。
「嘿,你還不好意思啦?」白校尉就笑話他,「又不是打聽姑娘!」
五爺下巴一抬,「我還用得著打聽姑娘?姑娘不打聽我就不錯了。」
白錦城笑死了,開始給他講展昭多麼聰明多麼可愛多麼好相處多麼討人喜歡——別以為他不猜不出來,白玉堂一開始肯定是要去找展昭的麻煩的,這小子傲氣著呢,怎麼可能忍得下「御貓」這個稱號?
所以白校尉就專門給他講展昭的性格多好,對於展昭的武功倒是幾句帶過——免得激起他的不服。
白玉堂一邊聽著一邊喝酒,也不發表什麼意見,最後才問:「你跟官家關係很好?」
白錦城的話里偶爾也會帶上一些趙禎的情況,說到趙禎的時候他的語氣顯得熟稔又自然,簡直就像在說一個朋友一般。白玉堂又不蠢,怎麼會聽不出來?
白校尉嘿嘿一笑,小聲道:「別說出去啊,我跟他是朋友來著。」
白玉堂都被他驚到了好么!儘管他是個江湖人,對官府朝廷並不怎麼關心,但是他也是大宋子民啊!作為一個大宋子民,他對於皇帝總歸還是有些敬畏的,更何況還是趙禎這樣令人敬愛的好皇帝?結果現在他卻聽到自己新結識的朋友說和官家是朋友!那他豈不是變成了官家的朋友的朋友?
五爺心情真是十分複雜……
「你也不用這個表情啊,難道官家有朋友是什麼很驚悚的事?」白錦城笑,「他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朋友,否則豈不是太寂寞了?認識我之前,他連個能讓他舒心地無所顧忌地說話的人都沒有,其實也挺可憐的。」
然後他就開始八卦起了趙禎的糗事:「那傢伙,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從天上掉下來,剛好碰上他被人刺殺,他就大喊『神將救命』就朝我衝過來了……聽說我要走還會裝可憐給我看……」
白玉堂聽著這驚天大八卦,都不知道要怎麼吐槽好了。
兩個人經過這一邊喝酒一邊八卦的一下午,已經熟稔了起來,白錦城都開始管五爺叫「玉堂」了,白玉堂也開始用他的表字稱呼他,但是被栓在酒樓門口的兩匹馬依然互看不順眼。
離開酒樓之後,白錦城還去縣衙秀了一下自己的御前護衛金牌,讓縣令帶人去把今天被他蕩平的水寨給接收了。
白玉堂還問他:「你就不怕他中飽私囊?」
「他倒是敢!」白校尉冷哼一聲,「我現在在這些官員眼裡,就是一個代表官家微服私訪的欽差,而且還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出現,又會在哪裡暗訪。而且我時常都與官家通信的,每次跟他說好我下一個目的地在哪裡,他就會把回信寄到當地衙門。我今天早上剛在這縣衙里拿到了他的回信,那個縣令親眼所見。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做這種事,他烏紗帽還要不要了?別的地方的官員也是這樣,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白玉堂看不慣他那得意的樣子,於是淡淡道:「狐假虎威。」
真是損友啊……白校尉暗暗想道。
他們倆在這縣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往開封府去了。沿途白錦城當然還是順手料理一些土匪強盜什麼的,白玉堂好勝心強,常常要與他較量,到了後來兩個人乾脆比起了誰料理那些強盜的效率最高什麼的。不過在一次一次的較量中,兩個人的關係倒越發好了。
白錦城也知道了白玉堂為什麼會想要去開封找展昭的麻煩。其實五爺原本也沒想到這茬的,他之前在他的陷空島呆得好好的呢,結果有一天他四哥「翻江鼠」蔣平突然告訴他,那個南俠展昭如今被官家封作「御貓」了,展昭竟然坦然受之,明顯就是不把他們五鼠放在眼裡……蔣四爺素來嘴賤,白玉堂又是個受不得激將法的傲氣性子,聽著聽著火氣就上來了,然後就離家出走打算去開封府了。
「你這個四哥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吧……」白錦城無語,「小展哪能想到這個讓他覺得很丟臉的外號還會犯你們的忌諱啊,他也太冤了。」
白玉堂也有點尷尬了,乾脆轉移了話題:「快到杭州了,那兒鯉魚不錯,到時請你去吃。」
白錦城也知道他就是這個性子,也不跟他計較。兩人進了杭州城,他首先去杭州府衙問了一下有沒有他的信,然後就從那封趙禎的回信上看到了一個消息:展昭目前不在開封府,他請假回家祭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