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疑惑重重!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救了老人的少年漁郎竟然跟白玉堂認識,這是白錦城和展昭都沒想到的,不過丁兆蕙這個名字展昭倒是聽過。
「這位莫不是與兄長並稱『雙俠』的丁二俠?」展昭驚喜地對丁兆蕙拱手道,「久仰久仰。」
丁兆蕙笑呵呵地擺了擺手:「慚愧慚愧,區區賤名,都是江湖朋友們給面子。」
五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哎我說玉堂,你能不要每次一見面就跟我吵架嗎?幾歲了你?」丁兆蕙略不爽,「怎麼說我們也是從小就認識的啊,青梅竹馬呢!」
「誰跟你青梅竹馬了?」白玉堂一臉嫌棄,「會不會用詞啊!你的學問都是跟說書人學的吧?還不快點看看那老翁怎麼樣了。」
白錦城早已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湊到船邊了,看到老人渾身濕透正在往外吐水,趕緊伸了手:「老人家,我扶你下來吧。」
老人嗆咳幾聲,唉聲嘆氣道:「下什麼下喲,我已經是活不得的人了,如此多事救我作甚。」
「老人家何苦說這話,螻蟻尚且偷生呢,有什麼委屈不如跟我講講,」丁兆蕙笑嘻嘻道,「倘若真的不可活,不妨我再把你送下水去。」
雖然他這話說得不靠譜,但是老人倒也寬了心,唉聲嘆氣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原來他尋死是被女婿逼的。老人姓周,開了個茶樓,幾年前收留了一個家破人亡投親不遇的姓鄭的人做夥計,後來還把獨生女許配給他招他為贅婿。誰料想去年女兒死了,女婿又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後來對老人漸漸就不那麼孝順了,前些日子還慫恿老人將茶樓改名為鄭家茶樓,隨後便將老人趕出了家門。老人不服去告他,反被他在縣衙打點一通,倒說茶樓是老人賣給他的,現在想要訛詐他,還將老人打了二十大板要逐出境內。老人一時想不開就投湖了。
白玉堂聽完一挑眉:「他如此害你,難道你就不想出氣?」
展昭也道:「老人家,不如你再開個周家茶樓與他搶生意氣死他豈不是好?」
老人唉聲嘆氣:「我如今衣不蔽體,哪有那錢呢?」
丁兆蕙就笑了,「這不打緊,老人家,你看看這位白衣公子,是不是渾身上下都寫著『有錢』二字?不如你就跟他借一筆銀子就是了。」
五爺瞪他一眼,問老人:「開個茶樓需多少錢?」
老人答道:「就是儉省些也要三百多兩銀子哩,大官人不需理會我。」
白玉堂一低頭,就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張銀票,不帶一點煙火氣地遞過去:「老丈拿去罷,不需還了。」
白錦城瞄了一眼——五百兩!
窮逼白校尉羨慕嫉妒恨……
老人慌裡慌張地推脫:「平白無故怎麼敢收官人的錢呢,不敢不敢。」
白玉堂淡淡道:「無妨,我自會從你那女婿那裡討回來。」
說完把銀票往丁兆蕙手裡一塞,道:「丁二,剩下的事你料理了,五爺不耐煩這些雜事,先走了。」
丁兆蕙嘀嘀咕咕:「每次都是這樣,麻煩的事都丟給我,我又不是你家小廝。哎你走什麼走,多長時間沒去我們家了,明天來家吃飯啊!等我把這事料理了,明天在碼頭等你。」
五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叫上其他兩人走了。
三人走出好遠,丁兆蕙才後知後覺地在後邊喊:「哎你還沒給我介紹你朋友呢!」
五爺立刻加快了腳步,道:「走快點,被這牛皮糖黏上就走不開了。」
展昭忍不住笑:「沒想到丁二俠竟然如此活潑……呃,可愛。」
白玉堂露出一個彷彿吃了蒼蠅的表情:「他?!可愛?!」
他們倆在這兒說著,白錦城卻在想別的問題——剛才那老人說他女婿花錢在縣衙打點了一下,縣令就不分黑白打了他板子,那豈不是說這縣令是個昏官?那麼這縣令說不定還真敢吞沒那個水寨的賊贓啊!
於是他跟兩人說了一下:「你們倆要打架就自己去吧,我去縣衙處理點事。」
白玉堂大約也猜到了他要去做什麼,便拉上一頭霧水的展昭找地方打架去了。
雖然有趙禎給的御前護衛金牌,但是白錦城終究沒有真正的官職,那些地方官員以為他是欽差,實際上他也只是像白玉堂說的那樣,「狐假虎威」罷了。所以他本來也不打算跟那些官員多打交道的,但是既然這裡的官員可能會吞沒掉他的戰利品,那他就沒辦法不管了。
好在他在縣衙附近打聽了一下,發現被那個姓鄭的用錢打點的只是縣衙里的師爺,縣令本人風評還是不錯的。於是他就再利用了一下那塊金牌,讓縣令把師爺處置了也就完了。
等他做完這些事,到約定好的五柳居去跟白玉堂和展昭匯合的時候,發現展昭居然已經開始用「玉堂」來稱呼白玉堂,白玉堂還管他叫做「貓兒」!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多少事?」白校尉好奇得抓心撓肝,「小展,他叫你『貓兒』你不生氣啊?」
展昭笑眯眯:「算了,要是讓玉堂正正經經地叫我名字,他才更不好意思呢。」
五爺惡聲惡氣地哼:「胡說什麼!」
白錦城恍然大悟,笑著和展昭對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問道:「那打架的時候你們倆誰贏了?」
展昭一攤手:「打平了,從中午打到現在,肚子都餓了也沒分出勝負,只好回來吃晚飯了。玉堂快點菜,我們就指望你了!」
白玉堂就叫了店小二來點菜。
白錦城感覺一下午不見,這兩人的關係就變得好了許多,不由覺得展昭真是討人喜歡啊……
三個人一邊吃晚飯,展昭就一邊對白錦城說:「含章,你什麼時候回開封去啊?」
「這個說不準吧,你呢?不是回鄉祭祖嗎,怎麼又跑杭州來了?」白錦城還沒決定什麼時候回開封去,他覺得在外邊也挺好的,就岔開了話題。
展昭一邊對付一隻螃蟹一邊回答:「包大人給了我兩個月的假,我看時間還有,就來杭州逛逛,以前來過一次,一直挺喜歡這裡的。而且在家呆著,家裡老管家老催我趕緊找個姑娘成親,可煩死我了。我就騙他說,以前在杭州有個朋友要把妹子嫁給我,我過來看看,他才放我走的。」
白玉堂眉毛一挑,默不作聲地用蟹八件熟練而優雅地拆開了一隻蟹鉗,把蟹肉放到了他碗里。
白校尉看得目瞪口呆——他跟白玉堂認識這麼久,五爺還沒給他夾過一次菜呢!怎麼遇到展昭,連螃蟹都幫拆了?!這個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展昭對著白玉堂燦爛一笑,「謝謝你啊玉堂,這兒還有一隻。」一點也不見外地指了指另一隻蟹鉗。
五爺看到白錦城驚訝的目光,挺不自在地哼了一聲:「收起你那蠢樣子!五爺只是看他動作太笨了看不下去而已!」然後把另一隻蟹鉗也拆了。
展昭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含章,我覺得你還是快點回開封去吧,官家老是念叨你。」
「他怎麼念叨我了?」白錦城略好奇,「我跟他通那麼多信,也沒感覺他有多想我啊。」
白玉堂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展昭嘿嘿一笑:「官家常常來開封府看你的皇竹草來著,然後就開始念『含章怎麼還不回來啊』。」
白錦城莫名有點感動,他朋友多,所以也沒有太在意之前的分別,但是現在想想,他不在開封府的這段日子,趙禎沒個可以隨心所欲聊天的人,應該挺寂寞的吧。那麼趙禎在沒遇到他之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然而趙禎在給他寫的信里什麼也沒說,大約是不想打擾他遊玩的興緻吧,這麼一想他都有點愧疚了,「那我過段時間回去看看他好了。」
展昭點了點頭:「我本來也打算游過杭州之後去松江府拜訪一下玉堂然後就回去的,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乾脆我們就一起回去吧!玉堂,和我們去開封玩玩吧?」
白玉堂哼了一聲:「那是自然,我們還沒分出勝負來呢。」
三個人吃了晚飯,就乾脆在五柳居開了客房留下來了,因為晚上白玉堂和展昭還要去那個姓鄭的人家裡給周老出一口氣——五爺的銀子豈是那麼好拿的?他出錢給周老開茶樓是仗義疏財沒錯,但是他可不是那種願意花錢幫別人贖罪的人,所以勢必要從那個姓鄭的人身上討回來的。
白錦城當然沒有跟他們一起去,他的輕功一點都不適合深夜潛入啊……
第二天他見到那兩人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事情解決了,正商量著去碼頭找丁兆蕙,展昭還想去見見丁兆蕙的雙胞胎哥哥丁兆蘭呢,白玉堂也要去拜見一下丁老夫人,那位老夫人素來對他很好。
「含章一起去吧?」展昭熱情地招呼他,「丁氏雙俠也是江湖上頗有俠名的人物,交個朋友總是不錯的。」
白錦城想著反正也沒事做,就跟著去了。
到了碼頭,丁兆蕙已經不再是漁郎打扮,而是換了一身挺華貴的勁裝,看起來玉樹臨風英俊瀟洒,反正一看就知道跟白玉堂一樣都是土豪。
看到白玉堂帶了昨天那兩個朋友,丁二爺很高興地湊上來:「昨天我就想認識一下兩位了,玉堂這人這麼討厭,能願意跟他做朋友的一定都是好人!」
五爺哼了一聲,給他介紹:「展昭,白錦城。」
「南俠展昭?!」丁兆蕙眼睛頓時就亮了,再一看一身紅衣還牽著一匹黑馬的白錦城,「這位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槍』吧?」
白錦城和展昭都連忙謙虛了一下。
「太好了!」丁兆蕙嘿嘿笑了起來,「這下不愁小妹嫁不出去了,一來就是兩個青年才俊嘿嘿。」
他後面那句說得很小聲,但是展昭和白錦城還是聽見了,心裡不約而同地都冒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