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炙熱的沙漠，時間似乎走得特別慢。
伊路米兩手捧著臉，大大的貓眼盯著華美的地毯，無聊的直發獃。
半晌，他打了個哈欠，幽深的黑眸浮上了一層水霧。揉了揉眼睛，他懶懶道：「好無聊，我們找些事做打發時間吧。」
胡鐵花道：「沙漠上能有什麼好玩的事。」
伊路米道：「當然有，例如我可以請來一群美妙絕倫的舞姬跳舞給胡大俠看。」
胡鐵花：「……」
很好很強大。
姬冰雁道：「你只要給他酒便比什麼都強。」
伊路米惋惜道：「常言道:『美女配英雄』，只喝酒怎麼夠，胡兄太缺乏情調了。」
胡鐵花：「……」
楚留香道：「『最難消受美人恩』，老胡可是為此躲了好幾年。」
胡鐵花摸著鼻子，頗為尷尬道：「不是說找事打發時間嘛，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伊路米道：「我們可不是正說事打發時間么。」
胡鐵花：「……」
伊路米V5。
【叮——宿主請在懷中摸一下，摸到東西，請把它掏出來，系統友情提供。】
伊路米在懷裡摸了摸，摸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倏地眼睛一亮，聲音都因為興奮微微顫抖。
「我們來玩紙牌吧。」隱居那些日子，紙牌為他排憂解難，如果沒有它，伊路米估計早無聊死了。
望著伊路米手中印著美人圖的紙牌，楚留香四人各種疑惑好奇。
將他們好奇的目光盡收眼底，伊路米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向他們講解神馬是摜蛋，摜蛋的遊戲規則有是神馬。
伊路米笑道：「怎樣，簡單吧。」
楚留香點頭道：「很有趣。」
姬冰雁心裡的算盤撥的「噼啪」響，又是商機。
胡鐵花興奮道：「這可比賭場那些玩意好玩多了。」
小潘聽的暈乎乎，他表示自己抱著瓜果圍觀就好。
伊路米唇角一勾，面帶微笑道：「只是這麼玩也沒意思，我們得添些籌碼。」
胡鐵花道：「什麼籌碼？難道沒銀子還不能玩。」
伊路米搖了搖頭，道：「不需要銀子，只是一些賞罰而已。」
胡鐵花道：「什麼賞罰？」
伊路米道：「真心話大冒險。贏家可以向輸家提一個問題，輸家必須回答，不可以說謊。如果實在不想回答也可以，不過要進行才藝表演，表演的內容只要讓令其他三人滿意即可。」
楚留香眼睛一亮：「真是新奇的玩法。」
伊路米道：「那麼現在開始選對家吧。」
【叮——好基友，勿相忘。為了紀念獵人世界的瘋狂魔術師，請宿主來次華麗大洗牌，驚艷全場。】
黑色的貓眼閃過一絲懷念，伊路米看著手中的撲克牌，渾身開始瀰漫著危險地氣息，在華麗的表演下，平凡的面容也別具魅力。
看著那堪稱絕技的華麗大洗牌，楚留香摸著鼻子，心中祈禱著自己人品大爆發，最好不要和胡鐵花對家，否則不妙。
原因無二，胡鐵花的賭運跳躍性比較大，和他一組定要事先做好心裡準備。
姬冰雁：要是和他對家最好，若是楚留香也還好，要是老胡那可完了。一切，只能靠運氣。
胡鐵花：……好快，只能看到手影。
纖長的手指微微一動，四張紙牌斜飛出去，依次在桌上整齊排好。
伊路米道：「你們先挑吧。」
楚留香垂眸看著，取了第一張牌。
胡鐵花隨手取了第二張。
姬冰雁取走了第三張。
伊路米將最後一張牌翻起，扔在桌上，道：「我和胡兄對家，楚兄和姬兄對家。」
一圈下來，姬冰雁偏過頭，銳利的眸子盯著胡鐵花，冷冷道：「七歲那年，我鞋子里的蟑螂是不是你放的？」
楚留香、伊路米、小潘齊刷刷看向胡鐵花。
胡鐵花大眼一瞪，手往桌子上一拍，紅臉脖子粗地大聲吼道：「就是我，你想怎麼著！」
有時候，一個人吼的越大聲，越能說明他心中發虛。
此刻，胡鐵花二十年前乾的壞事真相大白，又尷尬又心虛，只能以虛張聲勢來掩飾。
姬冰雁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了。」說完，轉臉不再看胡鐵花。
幾圈下來。
姬冰雁對胡鐵花：「我九歲那年，床上那一窩蛇是不是你放的。」
胡鐵花：「……是我。」
姬冰雁：「很好。」
楚留香對胡鐵花道：「十歲那年，我被師傅罰面壁思過，是不是你搗的鬼。」
胡鐵花粗聲道：「誰讓你老在我面前炫耀師娘對你多好，你還不許師傅他老人家吃一回醋。」
楚留香：「……」不曾想真相竟是這般。
楚留香又道：「十五歲那年，我吃了紅衣少女一巴掌，可是你對她說了什麼。」
胡鐵花臉一紅，看了一眼姬冰雁，「我和老姬打賭，然後……就那樣，你知道的。」
楚留香輕描淡寫看了姬冰雁一眼，但笑不語。
姬冰雁：「……」趕腳有點不太妙。
姬冰雁對胡鐵花：「七年前，我放在床頭下的錢袋是不是被你拿去買酒喝了。」
胡鐵花莫名其妙道：「你都知道還問什麼。」
眾人：「……」
楚留香「溫柔」一笑，對胡鐵花道：「你還記得那個李姑娘嗎？我很好奇，她纏上我的理由。到底是誰對她說我喜歡『豐、腴』美人。」
「豐腴」兩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回想起當初被一個女人追得滿江湖逃的狼狽模樣，楚留香火大的不得了。
胡鐵花稍微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立馬彈出一個體型龐大的圓球出來。
他緊咬牙關，想笑又不敢笑。
第一次發現，老臭蟲慣有的「溫柔」笑容是辣么駭人。
乾咳了兩聲，他道：「烈女怕纏郎，反過來道理也差不多，我就多多鼓勵了她兩句。」
伊路米對楚留香調侃道：「香帥艷福不淺啊。」
楚留香微微蹙眉，表情些微痛苦，「在下無福消受。」
先不提那位李姑娘噸位十足的體型，自戀並對自身充滿無比的信心，好似看上他便是他三生有幸，追著他大吼「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不要不好意思別跑啊我不嫌棄你是個小偷」實在夠了。
又是幾圈，胡鐵花已經被質問的兩眼發黑面色通紅。
一筆筆帳記得清清楚楚，二十多年歲月也不曾模糊。由此可見，主角心胸開闊寬容大度神馬的都是浮雲。
【叮——噢，胡壯士，您小時候太調皮了，辣么捉弄好兄弟，好不厚道。】
楚留香對胡鐵花：「九歲那年，我埋在梅樹下的酒是不是你偷喝的？」
胡鐵花：「……是。」
【叮——可憐的胡鐵花壯士，您的賭運太差了，系統為您干著急，您可知道。】
姬冰雁冷冷看著胡鐵花：「十歲那年，是不是你把我洗澡要換的衣服調換的？」
「……」伊路米對胡鐵花產生了森森的同情之心。
胡鐵花眼睛瞪得溜圓，大聲反駁道：「那件女裝是我準備的，衣服是楚留香偷換的。」
姬冰雁轉頭冷冷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洗牌、發牌。
胡鐵花望著手中的牌，嘴巴都要裂到耳後根了。
當一個人運氣背過頭，那麼這個人的好運也快到了。
牌太好，胡鐵花抓牌的手都微微顫抖。
伊路米每次都把贏牌的機會讓給主角他們，這次也不例外。
一抬頭看到胡鐵花笑得跟一朵喇叭花似的傻樣，伊路米趕腳手略癢，趕緊低下頭，不再多看一眼。扔掉四張牌炸了楚留香家的大王，他準備扔最後一張牌。
「炸！」一個具有爆破性的嗓音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所有人都盯著胡鐵花，只見他齜牙咧嘴無聲大笑，笑得好不燦爛，好不得意，好不開心。
伊路米面無表情地盯視笑得跟傻缺一德行的胡大蝦，內里很暴躁。
【叮——請宿主遏制怒火，介於您破壞力超絕，大發雷霆將造成整個武俠世界的毀滅性災難。冷靜！冷靜！切記衝動是魔鬼。】
胡鐵花出其不意的炸掉了對家，給予伊路米致命一擊，讓其輸得很難看，心態再也不能保持平靜。可悲可嘆！
你說你怎麼就炸了！
你知道我手裡那張牌是幾嗎？
最小的牌啊誰都打不過你讓我怎麼活啊請給我指一條生路好嘛！
主角你能不能不要再笑呢？
你以為低頭我就不知道你在笑肩膀抖動神馬呀簡直太可惡再笑勞資就生氣鳥！
遲早給你點顏色瞧瞧混蛋主角。
以上，系統善解人意的替沉默不語的宿主進行了配音。
其實，炸掉對家神馬的也不能完全怪胡鐵花，都是牌太好的錯。
一直輸啊輸的胡大俠終於人品爆發抓到一次好牌，一時之下太激動，忘乎所以，手一抖異常衝動地甩掉四張牌，杯具就辣么造成了。
胡鐵花一雙大眼寫滿了愧疚，可憐巴巴地望著伊路米以待博取同情。
伊路米高冷地丟給他一白眼，他是個心胸開闊的善良人（劃掉），才不會計較輸贏（並不是）。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伊路米從來都不是個扭捏的人，輸了就輸了。
「咳咳……」
伊路米看向聲源處。
小潘臉色一僵，乾笑道：「抱歉，我吃東西嗆住了。」
胡鐵花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陽，不知為何，反而覺得陰森森的冷，「鬼……故事，還是換個別的花樣吧。」
【叮——請宿主拿出自己的真材實料，給主角留下深刻印象。】
真材實料？
難道是……殺人？
伊路米視線從主角一行人身上略過，神色有些苦惱。
【叮——宿主泥垢了！主角不能隨便死一死，請您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好歹讓您刷了四十多好感度您行行好放過可憐的主角吧。您不是會畫畫，隨便畫一幅，抽象點也沒關係。主角他們看不懂，正好可以藉此嘲笑一下他們欣賞水平有限沒有高雅的審美觀。OK？】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完全會錯意了。不過，系統幹嘛說鳥語。
「那我給你們畫幅畫吧。」
然後，在楚留香四人好奇的目光中，伊路米從兜里摸出一支炭筆，給他們每人畫了幅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