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進擊的思瑜

39進擊的思瑜

周文濤幸災樂禍的看了思瑜一眼,思瑜對著弟弟腰上的軟肉掐一把。

夏思明立刻做出反應:「濤子,今晚炒菜我叫我媽多放醋。」

平生最怕吃酸的周文濤立馬見風使舵:「這些人實在可惡,怎麼說話呢……」

「行了別演了。」

思瑜一直聽著那邊的動靜,最初的怒氣淡去后,她只剩哭笑不得。兩輩子她一直覺得,這樣貪婪的人家,能養出自己爸媽那樣溫和清雋的家長,不是抱養就是奇迹。

由衷的慶幸自己父母不是一丘之貉,同時她也為這些人悲哀。幸福的生活需要自己努力和爭取,天天趴在別人身上吸血,那他們永遠也做不到趕超。

一群盧瑟!

察覺到姐姐周身詭變的氣氛,夏思明退後一步。雖然這些天姐姐對他越來越好,但在他心中的威嚴卻是與日俱增。

與他同步調行動的,還有周文濤。前世他看多了夏思瑜對付競爭對手,她越是平靜,對手的下場越慘。只是這丫頭從不對自己羽翼下的人設防,不然也不會他百般暗示,她仍是看不出黃辛誠的異樣。

「媽。」

被層層親戚圍在門內的林麗芬這才看到自家兒女,還有後面跟著的周文濤。想起剛才大嫂說過的那些話,她臉色陰得能滴水。

「都給我住嘴!」

雖然是病人,可她精氣神在那。一聲河東獅吼,倒是震住了爭執的三家人。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張田芳早已紅了眼。再見到思瑜,她的情緒找到了宣洩口。走過來,她扯住思瑜袖子。

「思瑜,做人可不能忘本。你這十八年吃穿,可全是咱們夏家出的。現在你們有出息了,這些人就跟蚊子見了血似得,一個個撲上來。」

她語速極快,搶在思瑜抽手之間,機關槍似得吐出這番話。

思瑜臉閃到一邊,還是能感覺唾沫星子一直噴到自己頭髮上。她暗下決心,是時候把前世的散打功夫練起來了。

「大伯母,你離我遠點,唾沫星子噴死人了。」

厲聲說著,引來王秀麗一陣嗤笑。瞪一眼這個大舅媽,她挺直腰板,散出精氣神:「有什麼事進去說,堆在院門口,你們是真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夏學良咳嗽聲:「思瑜怎麼說話,友良也不管管她。」

對於大多數人家來說能成為會心一擊的家教問題,放在夏友良這卻是從沒奏效過。他擋在女兒身前,被氣得滿面紅光的臉舒展開。

「大哥、大舅兄、二舅兄,你們看我家妮兒多好。人精神,說話中氣十足又有道理,她完全是在為你們想。」

思瑜做小女兒狀:「爸,你不是常教導我做人要求謙虛。雖然我是為了大家好,可做好事要不留名。」

父女二人再次在一眾親戚面前刷新親密度上限,夏學良有種一拳打倒棉花上的感覺。

趁著他們愣神,思瑜朝後面勾勾手,四人走進院子。連同沒出來的林麗芬,一家站在大門內。守在門邊,她善意的提醒:

「天色也不早,再不進來,我家關門休息了?」

張田芳絲毫不懷疑,現在她不進去,這個侄女分分鐘能把門給關了。王秀麗則是比她反應更快,拽著林戰軍忙不迭走進去。

「叔叔阿姨,馬上就飯點了,快回家做飯。」

思瑜想討好一個人,自然有一套法子。重生之後,雖然接觸不多,但每次見面她都帶著明媚的笑容,親切的喊院中人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中國人最重視禮貌,因此兩個月下來,人人都對著清爽且懂事的孩子有好感。

現在見她笑眯眯的說話,人群也都識趣的散開。關係好者如隔壁王奶奶,甚至還嘮叨一句:「思瑜丫頭一個女孩子小心些,吃虧了就趕緊喊人。」

「恩,謝謝王奶奶。」

收下一大波善意的目光,她緩緩關上嘎吱嘎吱的木門,順手抄起門檐下洒掃用的笤帚。

關門,是為了打狗!

「友良,大嫂我就是個直脾氣,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也別嫌我嘮叨,現在買賣不好做,從外面找些雜七亂八的人,萬一出什麼事那可就晚了。聽大嫂一句勸,還是咱夏家自家人好。」

被劃歸到「雜七亂八之人」中的王秀麗可不幹了,她本就是不吃虧的主。當年嫁進林家不足一個月,她就能因公婆偏心幺子而鬧分家。如今二十年過去,她潑辣的功夫是與日俱增。

「有些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玩意,當年白占著我妹妹一家的地,每年還收思瑜的戶口錢,現在還好意思一次次登門收人情,丟人不丟人?」

思瑜一個沒忍住,手上的掃帚頓一頓。似乎還沒等她出手,這兩家就狗咬狗一嘴毛?抬頭看向一直掛著淺笑,做和事佬狀的吳青蘭,三家中最難對付的,其實是這看似溫和的一家。

似乎應了她的猜想,吳青蘭開口了。在一眾山東大漢中,她一米六的身高著實小巧玲瓏,加之語音柔和,每每開口都先讓人心軟三分。

「大嫂、夏家嫂子,大家都是直性子的人。咱們農村居家過日子,哪沒有個鍋碗碰到勺,有什麼事說過去也就算了,親戚間沒有隔夜的仇。大姐身體不好,既然都是來看她,就歡歡喜喜的。」

思瑜將母親扶到躺椅上,饒是處於對立面,她也不得不為這位小舅媽的口才喝彩。如果不是出身貧苦沒機會念書,她肯定不會窩在十里堡默默無聞。

「其實要我說,廠子現在才建,方方面面需要的人海了去,光咱們這幾家哪夠。反正都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到時候具體負責哪些,咱們一家人還不好商量。」

不急不緩的語調,卻成功的震住了院中嘰嘰喳喳的人。林戰勝站在妻子身後,全是信服和支持。林戰軍和夏學良也想過來,再小的廠也得有分工,有人跑外有人管財務。事兒多著呢,自家人分分不就好了?

「秀麗,我看二弟妹說的也對。」

「田芳,看你把友良家氣得,我早就跟你說過,說話不要那麼直。」

兩家紛紛轉變了態度,思瑜一家也不是傻得。這幫豬隊友能明白的道理,他們還會轉不過彎?出錢辦廠的人還沒說話,這些親戚是哪來得自信,守著當事人開始分瓜甚至架空廠子的管理權,心心念念撈個肥差刮油水?

五人對視一眼,紛紛表示腦殘的世界我們不懂。

思瑜卻不是能忍的人,揮起笤帚,她朝幾人所站的地方走去。進入九月,院中草木開始落葉。因為來人,這天下午林麗芬並沒來記得洒掃,這正好方便了她。

抄著笤帚,她掌握好力道一下下揮動,漫天落葉如飛舞的蝴蝶,坐在葡萄架下觀望自是美不勝收。可身處其中,被塵土和落葉打得一頭一臉的親戚就沒那麼好受。

「這孩子,先去一邊掃。」這是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張田芳。

思瑜做小霸王狀:「這裡是我家,我愛掃哪兒就掃哪兒。」

林家妯娌退後一步,幸災樂禍的看著被噴了的張田芳,他們還有點求人做事的自覺。

張田芳也跟著後退,可思瑜哪那麼容易放過他們。院子本就不大,葡萄架前面是機井和院牆,本就極為密閉。剩餘空間內,他們退到哪兒,思瑜跟到哪兒。

邊大力氣揮動著,她邊綵衣娛親:「媽,你看我這樣,像不像小燕子?」

林麗芬笑得合不攏嘴,思瑜朝那邊瞪瞪眼,思明和周文濤不情願的加入進來。沒有小笤帚,他們只能抄掃帚。深刻領會精神,本就不耐煩的夏思明,每掃帚都往人腳後跟上撲。躲閃不之人,甚至被他打到腿。

「這是幹什麼,打人了?」

思瑜瞪一眼,聲嗓絲毫不弱:「我家習慣了每天這個點打掃,再不掃,難道髒兮兮的過一晚。要是打擾到你們,直接出去就是!」

三家是為什麼來的,便宜沒到手時,他們會回去?望著因剛才吵架大門緊鎖的北屋,他們只能繼續躲閃、忍耐。

思瑜真的是在認真打掃,不過這次她掃的尤其仔細。高度領會其精神,思明和周文濤也堅持慢工出細活。這樣一來,十五分鐘很快過去。

出一身汗的她放下笤帚,掏鑰匙打開屋門,抱出前不久剛辦下來的營業執照。

「你們都想來我家棉廠做事?」

吳青蘭最快穩住心神:「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們開廠子,我們怎麼也不能撒手不管。」

皺眉,她將裝裱好的營業執照亮在眾人面前。中間一欄註冊資金100萬圓整晃瞎了三家人的眼睛,老二(大姐)一家真是有錢。

可這錢,還不是他們放棄讀書的機會,供應他們念大學才拿到的。如今他們分一杯羹,應該不為過。

「再往上看看?」

註冊資金上面一行,法定代理人:夏思瑜

這排黑色的打字刺痛了三家人的眼睛,尤其是張田芳,剛才被她咒罵沒良心的死丫頭,原來才是這一切的所有者。

她戳戳夏學良,後者板起臉:「二弟,你也太草率了,思瑜一個女孩子。」

看夠了戲的夏友良收起茶杯,再次露出大門口那張驕傲的臉:「我家妮兒怎麼了,人漂亮又聰明。廠子掛在她名下我樂意,我們全家都樂意!」

林麗芬和夏思明配合的點點頭,莫說錢和主意都是思瑜出的,就算不是,他們一家人感情好,寫誰名字不行?

林麗芬也起來:「大哥、小弟還有大伯,你們怎麼這麼驚訝?對了我和友良忘記說,我們年歲大了身上又帶著病,精力不濟,廠子里一切事先歸思瑜和思明管。孩子大了,眼看鐵飯碗也不牢靠,他們總得慢慢學點本事。」

被點名的夏思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要管夏……姐姐管,我才不管。」

三家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思瑜早已過了被家人感動的階段。至親之人不用那些客套,他們這麼信任她,她也全身心的信賴他們。

「咳……的確,我是廠子的主事人。」

背著手站在那,雖然拿著個笤帚,可這絲毫不影響她周身沉穩的領袖氣質。

「都是親戚,你們想幫忙,我們自然是歡迎。我們一家這些年一直信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林戰軍和夏學良兩家神色放鬆,唯有林戰軍夫妻,笑容越來越僵,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大舅。」

被點到名的林戰軍出列,立正站好。

「在十里堡,你幹活是手好把式,全村人都交口稱讚。我這也有十分重要的任務,缺了巧實能幹的人還真不行。」

「外甥女你說說?」

「咱們這機器是日本進口的,自然要先進些。可是,還需要一個人站在機器口,把棉花填進去,我看你最合適。」

林戰軍臉色青了又白,五秒之前,他還在想著自己以後活計輕鬆油水多的好工作,算計著能從一百萬的廠子里撈多少。

可……侄女竟然說,讓、他、去、做、一、個、鋤、棉、花、的、苦、力!

那是他這種大舅老爺能幹的活!

「小舅和大伯我也都想好了,跟大伯不一樣。」

兩人幸災樂禍的看著林戰軍,叫你媳婦平常扣扣索索。

「小舅人聰明,學什麼都快,就去打皮麵包,我媽每天會檢查數量。大伯你雖然腦子慢點,但力氣大,就管著卸棉花,我爸會幫你忙。」

說完她鬆一口氣,喝口涼白開,走到大門邊敞開門。

回望愣住的三家人,她補上一句:「對了我忘記說,私人廠子小本經營,我們這吃計件工資,不管誰來都一樣。」

完美補刀!

還在心存僥倖,想著靠親戚身份不幹活別人也無可奈何的三家人,被這話斬斷了最後一絲退路。

「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親戚?」

思瑜說得無辜:「我做錯了什麼?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幹活才有飯吃有衣穿?雖然你們以前找我家幫忙,都是白吃白拿不給錢。但我也沒逮著這句話,因為你們幫忙,就說一分錢都不給,我從不坑自家親戚。」

夏友良點頭:「我家妮兒就是厚道,這孩子從小就老實。」

思瑜頗為不好意思:「爸,有些話咱們關起們來說就是。天色不早,我也不多留你們。媽,我去給你熬藥。」

再也沒有什麼,比以為成功近在眼前時突然失敗更讓人難受,三家跟吞了蒼蠅似得。

「二弟、大姐,你們怎麼能騙人?」

思瑜探出頭來,語氣不無厲色:「大夫說了,我媽那病經不得吵吵,惹她生氣就等同於謀殺。思明、周文濤,你們倆站在那幹啥,看熱鬧?」

林麗芬被女兒說的心裡熨帖,也就把別人的話拋到腦後:「我一早答應你們來幹活,現在活分下來了,不想干可以走。」

夏思明卻沒那麼客氣,拿起掃帚,他揮蒼蠅似得驅趕著人。

邊趕邊念叨:「我們全家現在被我姐養著,敢說她是賠錢貨,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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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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