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棺材

第5章:棺材

人都是怕死的,聞到了死亡氣息的我,因為恐懼,嘴巴都已經嚇得顫抖起來了,我的上下牙相互撞著,在黑暗裡發出了那咯咯咯的聲音。

突然,我感覺到又有一雙手向著我的脖子靠了過來,那雙手好像是貼到了掐住我的那雙手上。這是什麼情況,楊四娘是嫌一個殭屍的力氣不夠大,又弄了一個來伺候我嗎?

「是我,不要怕。」黃老頭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他還活著,我還以為他死了呢!

「嘎嘣!嘎嘣!」

那掐著我脖子的大手的手指頭被一個一個地掰開了,我的脖子終於是從那大手裡掙脫了出來。雖然此時脖子還是很痛,但至少我能自由的呼吸了,我不會死了。

一道光射了出來,黃老頭打開了手電筒,然後遞了個打火機給我,讓我去把棺材下面的長明燈給點燃。

雖然我一看到那棺材就覺得滲得慌,但為了讓這屋子能亮一點,我還是乖乖地拿著打火機過去了。在我打燃打火機去點那長明燈的時候,楊四娘對著我冷哼了一聲,不過在冷哼之後,她也沒有再做什麼。

長明燈一點燃,整個屋子便都有了那微弱的光亮。這時我才看清楚,屋裡沒有殭屍,除了楊四娘、黃老頭和我之外,還有一個人。

那人的嘴張得很大,大得可以塞一個大土豆進去;他的眼睛已經鼓出來了,就像牛眼睛似的;他的臉是卡白卡白的,就像死人的臉一樣,沒有任何的血色。

那人的雙手平舉著,雙掌虎口相對,還保持著剛才掐我脖子的姿勢,不過手指頭被人為地掰直了。

他的脖子上、手腕上被插了好幾根銀針,明晃晃的,我一看便知道,肯定是黃老頭弄的。

這人我認識,他就是那中邪的田大莽。此時田大莽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我給你一天時間,你最好是自行收手,若是明天你自己不把那些髒東西毀了,我後天還會來的。」黃老頭說。

楊四娘只是冷冷地看著黃老頭,沒有說話。就在這時,我好像聞到了屍體發臭的味道,那味道就是從那棺材里飄出來的。

「你把田大莽背起來,我們把他送回家去。」黃老頭對著我說了一句。

「我背?」田大莽現在看上去就像個殭屍一樣,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雖然我背得動他,但心裡卻硌得慌。畢竟,無親無故的,誰願意背這種死人一樣的人啊?

「你不背還要老子背嗎?」黃老頭瞪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就往門外走。

「黃老頭,你倒是搭把手啊!」見黃老頭撒丫子跑了,我可不敢一個人跟楊四娘和那棺材在這屋裡待著,於是趕緊把田大莽扛在了背上,追了出去。

「幹嗎不今晚就把楊四娘的髒東西給毀了啊?還給她一天時間,你就算給她十天她都不會自己毀了的。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險,你知道嗎?」追上黃老頭之後,我因為心裡憋著一口惡氣,就雞蛋裡挑骨頭似的數落起了他來。

「你懂個屁!今晚要不把田大莽給救回來,他就永遠都這樣了。你以為老子不想今天就把楊四娘這事給了結了啊?這救人如救火,拖不得,懶得跟你這個屁都不懂的臭小子說。」黃老頭雖然嘴毒,但還是跟我把原由說了。

「我本來就不懂屁,你懂,你懂誰的屁是香的,誰的是臭的!」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黃老頭了。我不喜歡他別的,就喜歡跟他鬥嘴,一跟他鬥嘴,我就覺得很歡樂。

「老子哈兒拿個苞谷壺壺把嘴巴給你揍到,免得你娃兒亂放屁!」被惹生氣的黃老頭給我來了句言子。「哈兒」是「一會兒」,「苞谷壺壺」是「玉米核」,「揍到」是「塞住」。

「要得,要拿煮熟了的糯包穀來揍喲,黃包穀是餵豬的。」在黃老頭面前,是不需要講什麼節操的。

「要得呀!你等到嘛!」說慣了普通話的黃老頭,在說重慶話的時候,那是別有一番喜感。用這種歡樂的對話來對付恐懼感,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在這歡樂的對話中,我和黃老頭很快便來到了田大莽的家門口。田大莽家的大門是大開著的,看樣子剛才田大莽在出去的時候沒有關門。

「劉蘭香,劉蘭香!」黃老頭一邊喊著,一邊用手裡的電筒在屋裡亂照。

黃老頭喊了半天,見沒人答應,便讓我先把田大莽背進裡屋,把人給救了再說。

一進裡屋,我便看到劉蘭香蜷縮在牆角發抖,看樣子是被什麼給嚇著了。

「怎麼了?」黃老頭問。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劉蘭香一邊顫抖著身子,一邊重複著這句話。

「看來今晚我們不用睡覺了。」黃老頭說。

說完之後,黃老頭讓我先把田大莽放到床上,然後再把劉蘭香給抱到旁邊的涼板上去。

在被我抱上涼板之後,劉蘭香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地念著那句「不要殺我」。這時,黃老頭從包里取出了銀針,分別在劉蘭香的額頭、脖子,還有別的一些地方扎了幾下。在扎完之後,劉蘭香便不再胡言亂語了,而且還很神奇地睡著了。

「劉蘭香只是被嚇著了,明天早上應該就能好,不用去管她。不過,田大莽這邊倒是比較棘手,我只能暫時穩住他的魂。要想讓他恢復正常,必須得把楊四娘家的髒東西給毀了。」黃老頭說。

說完之後,黃老頭又拿出了一些銀針,在田大莽身上扎了起來。剛才在給劉蘭香扎針的時候,黃老頭在扎完之後是全都拔下來了的。在田大莽這裡則不一樣,黃老頭把扎的針全都留在了田大莽的身上,現在田大莽身上插著好幾十根銀針,就像個刺蝟一樣。

扎完針,黃老頭告訴我說沒事了,不過我們得等到劉蘭香醒來,把田大莽交給她之後才能走。

「老子扎針耗神,先睡會兒。你先不要睡,把田大莽守著,要是有異常就叫我。我最多睡半個小時,等我睡醒了你再睡。」黃老頭這話一說完,立馬就一屁股坐到了藤椅上,打起了呼嚕。

一秒鐘就睡著了,還打起呼嚕來了,有這麼快嗎?雖然我認為黃老頭是裝的,但是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苦逼地看著那臉色慘白,像死人一樣的田大莽。

床頭柜上有個小鬧鐘,現在是兩點一刻。黃老頭說他最多睡半個小時,我決定多給他十五分鐘,要是他三點還不自覺地醒來,我就把他給叫醒。

雖然我的上下眼皮已經打起架來了,但我還是強撐著,瞪大眼睛守著田大莽,畢竟這事太邪乎了,疏忽不得。

好不容易熬到了兩點四十五分,黃老頭果然沒出我所料,仍舊在那裡打著鼾,沒有絲毫要醒的意思。

我說過會多給黃老頭十五分鐘的,所以在到了時間之後,我選擇了忍。

滴答!滴答!

雖然黃老頭的鼾聲很大,但小鬧鐘的聲音也是很有穿透力的。鼾聲與小鬧鐘的合奏,雖然不如和弦樂那般美妙,但好歹是讓我在萬般無聊中找到了一點趣味兒。

三點了,黃老頭還沒醒來,看來我必須得有所動作了。

我走到了黃老頭的身邊,附在他耳朵旁邊喊道:「黃老頭,起床了。」

我喊了半天,黃老頭繼續在那裡打著鼾,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得很死,還是故意裝的。跟老流氓耍無賴,我承認我耍不過他,只能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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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案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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