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詭異的規矩 第六章 離開身子的頭
夏春寫了第一首詩,半夜寫完的,她覺得不錯,第二天上班,先去了館長辦公室。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詩拿出來,臉通紅。
館長看著,半天說。
「還不錯。」
夏春換衣服,舜翠靈進來,看了一眼魚缸子,空了。
「師傅,你在休息幾天。」
「我怕你惹出大麻煩來。」
兩個人進了化妝室,館長進來了。
「舜師傅,有家屬找你。」
舜翠靈出去,家屬把她拉到一邊,拿了一千塊錢。
「這事太麻煩了,您多費心。」
舜翠靈就知道,今天活兒不太好乾。
推屍體進來的時候,舜翠靈說。
「你做好心裡準備。」
屍體往化妝裝上抱的時候,她先掀開了單子。
夏春尖叫一聲,那頭和身體分開的,臉是一片的模糊,舜翠靈看了一眼照片,把頭先抱到化妝床上,原來就是身子。
「縫合,你看著。」
舜翠靈縫合的技術相當不錯,完事後,處理傷口,基本上十分的完美,絲毫看不出來。
「這種情況如果你確定處理不好,就用圍巾之類的,給圍上。」
然後就是臉,不知道被確了多少刀,縫合,夏春感覺到特噁心。
兩個多小時,才完事,十分的完美,推出去,家屬看了一眼,對舜翠靈說了無數感激的話。
中午她們出來,館長就過來了。
把一張紙遞給了她,然後就走了,舜翠靈看了一眼,沒說話,眼神也看不出來什麼。
夏春在師傅走後,拿紙拿出來,是她寫的詩,改過了,這一改,那完全就不一樣了。
她去館長辦公室,館長食不果愈博已經走了。
夏春回家,她父親在家裡。
「晚上你打扮得漂亮點,給你介紹一個對象。」
「不用這麼著急吧?」
「這個小夥子條件不錯,是公務員,長得也行,家裡條件也行,住房一百多平,還有車。」
夏春不反對,也沒有什麼積極性,反正就當玩了,從她幹上這兒,知道的,都不再和她玩了,就當散心了。
晚上,夏春打扮得漂亮,跟著父母去了私房菜館。
進包間,男方的父母和那個男人都來了,男人長得挺帥氣的。
介紹過後,就是點菜,喝酒,那個帥哥對夏春十分的有好感,夏春一笑兩個酒坑,而且還長得白,皮膚也好,個兒稍矮了點,其它的問題都沒有。
當問到夏春是幹什麼的,夏春的父母就不想說實話。
「化妝師。」
夏春說。
「化妝師好,不少賺。」
「給死人化妝的。」
空氣立刻就凝結了,半天,男方的父母笑得都不自然了,夏春想到了,那個帥哥坐了一會兒,就跑了。
他們回家后,夏春的父親就發脾氣了。
「你不要說實話,以後處有感情了就好了。」
「爸,你可從小就教我,不要說謊話。」
「事情要一分為二的看待。」
夏春並沒有覺得怎麼樣。
再上班,魚缸里又有魚了,夏春搖頭,到能堅持。
中午,臧斌斌進來說請吃飯。
夏春就搖對。
「這次絕對不會再出事。」
「不,我不敢跟你去。」
夏春不喜歡他,也不想讓他誤會了。
臧斌斌很失望的走了,舜翠靈冷笑了一下,夏春不知道她冷笑的意思。
夏春回家,坐在那兒發獃,然後就睡著了,醒來后,五點多了,她沒吃飯,自己出去轉,有點心煩。
轉到新華路的時候,進了飯店,自己坐在窗戶那兒,要了兩個菜,一瓶啤酒,坐在那兒喝。
臧斌斌進來了。
「夏春,真有緣分。」
夏春知道,這小子有可能是跟蹤她,真是費了不少的苦心。
「一起吃吧!」
喝酒的時候,臧斌斌小聲告訴夏春,自己有六十萬,還有一套房子,沒有父母,沒有負擔。
夏春有點意外,這小子有這麼多錢。
倒霉的事情又發生了,外面打架,磚頭子就砸到了玻璃上,臧斌斌反應到非常的快,一下把夏春抱住了,玻璃把他的頭劃出了一個大口子,血往外涌著。
包紮完了,老闆給拿了兩千塊錢。
「你真不錯,每次吃飯不花錢,還賺錢。」
夏春說完,就捂著嘴樂。
「可不是。」
兩個轉了一會兒,臧斌斌送夏春回家后,就回家了。
夏春都覺得太奇怪了,這臧斌斌這麼倒霉嗎?
第二天,舜翠靈給夏春打電話。
「今天你不用來了,中午跟我去一個地方,你在家把飯吃好,我去你家路口接你。」
夏春正要出門,就返回來了,進卧室看舜翠靈給的日記。
最後的化妝,活妝,讓夏春總是想試一下,不過她覺得太恐怖了,下半夜一點,對著鏡子化死妝,不嚇尿了,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她一直沒敢試。
中午,她下樓,到了路口,舜翠靈的車停在那兒。
上車后,夏春問。
「師傅,吃飯沒有?」
「對付一口,這回遠點。」
車往東開,兩個半小時才到地方,這是一個縣城,進了小區,看到靈棚,家屬就過來了,上車,帶著她們去了火葬場,這是縣裡的。
那個人顯然不是死者手什麼親屬。
「這是我們的副縣長,一定要化好了,他是英雄,我們學習的榜樣。」
舜翠靈沒有表情,換衣服,夏春也換衣服。
往停屍間進,是長青廳,這和其它的冷柜子不一樣,單獨的一個大廳,就一個玻璃式冷櫃,屍體蒙著。
這時這個縣火葬場的場長進來了,舜翠靈顯然是認識。
「舜師傅,我們有兩個化妝師想看您化妝。」
她看了一眼那個領導,領導點頭,看來都認識。
「其它的人都出去吧!」
進來兩個化妝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兩個人站在一邊。
舜翠靈看了一眼他們。
「你們站的位置不對,往西站,那個位置不是好位置,你們不懂嗎?」
兩個緊張,就往西站。
單子掀開,是淹死的,身上都泡腫了,舜翠靈看了一眼照片。
「把工具打開。」
夏春把工具打開,舜翠靈從裡面拿出白色的紗布,把頭纏上了,很緊,很費力的活兒。
完事後,就拿出針來扎,有水滴下來,過了十分鐘,再纏,來來去去的,纏了五次。
「全部打開。」
夏春把紗布打開后,臉都正常了。
「打底,這樣的底子要打防水底了,在左臉的后側位,頭髮的地方,留一個口子,小點的,看不到的口子,就是水口,水口下面墊上吸水棉,不然妝就化掉了。」
打防水底子舜翠靈教過她,一切都算順利。
化妝的時候,就是舜翠靈動的手,一個小時后,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原來都看不出來是誰了。兩個看著人都是目瞪口呆。
「行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兩個化妝師出去后,舜翠靈小聲說。
「水底子要留兩個口。「
說完動后,在右側做了一個水口,吸水棉墊上。
夏春就知道,這是師傅留了一手。
那個領導一樣的人,和一個家屬進來了,看到了,都愣了半很。
「謝謝舜師傅,這活恐怕就只有你能完成了。」
報紙包的一包錢,遞過來,她看了夏春一眼,夏春接過來,她們上了車,把衣服換下來。
「回去找一個地方喝點白酒。」
回到市區七點多了,進飯店喝白酒。
「師傅,你怎麼喜歡喝白酒?」
「我覺得白酒痛快,你也來一杯。」
「一杯我就喝尿了。」
舜翠靈還是給倒了一杯,夏春把包著的錢放到她的旁邊。
「你打開,拿走一半。」
「師傅,我也不能總要。」
「這是規矩。」
夏春不知道這是什麼規矩,只是知道師傅很照顧自己,裡面包著的是三萬塊錢。
「師傅,這麼多?」
「這不算多的,我這一次最多的一次就是賺了二十萬,那年我三十六歲,我被車接走的,然後又上了飛機,我的眼睛是被蒙上的,回來后,我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不過那張臉我是記得的,好了,不說了。」
夏春非常的吃驚,二十萬。
夏春回家,她父親回來了。
「這麼晚才回來?」
「和師傅學化妝了,晚了點。」
「春兒,明天別安排事了,看對象。」
「又從什麼地方划拉來的?」
「什麼話呢?這個人可是老師,高中老師,很不錯。」
「你跟人家說實話了嗎?」
「說了,人家到底是知識分子,沒當回來。」
第二天,還是那個私房菜館,進去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夏春就服了,大概得三十七八歲的,舉止跟女人一樣,看到夏春,她看他的眼神,是興奮的。
男人自己來的,聊了一會兒,夏春的父母也走了。
男人心很累,但是夏春不喜歡,就直接的說了。
「你是同性戀。」
男人一愣。
「是,不過現在不是了,我要生一個孩子,給父親一個交待。」
「那我就是犧牲品,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你有點不太道德。」
夏春走了,她在大街上轉著,燈紅酒綠的世界,讓她感覺到孤單,想找朋友喝點酒,竟然沒有一個人,她想到了臧斌斌,猶豫了一下就打電話給他。
這小子跑來的,十分鐘就到位了。
他手纏著紗布。
「又怎麼了?」
「門擠的。」
「你說你能不有事一天不?」
「能。」
兩個吃飯喝酒,夏春就四處的看,頭上沒有燈,旁邊沒有玻璃,她還是忐忑不安。
一直到吃完飯,竟然一點事沒發生,出來,馬上就回家,別再轉出點事兒來。
夏春回家,她父親就問怎麼樣?
「爸,下回你可睜大眼睛看,那小子是同性戀。」
「什麼?」
夏春沖澡換衣服,回卧室寫詩,她最近就喜歡上這種東西了。
半夜她才睡,早晨起來,去火葬場,把兩首詩給了愈博,他看了后說。
「有進步。」
夏春換完衣服,收拾辦公室,魚缸里又空了。
舜翠靈進來,看了一眼說。
「夏春,證下來了,你放好。」
她把證給了夏春,她看了半天說。
「師傅有什麼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夏春收好證,臧斌斌拎著魚就進來了,放到缸子里。
「小臧,你挺能堅持的。」
「舜師傅,這些魚大概都是遭了你的毒手。」
舜翠靈就把杯子拿起來,他一個高兒就沒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