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做了同一個夢

我回到醫院，想馬上出院，可值班醫生已經下班，沒辦法，我又在醫院裡住了一晚。我給小美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她手機關機，現在正是晚自習時間，學校有規定，學生不能帶手機上課，但大多的同學有手機，既然有手機，誰不會帶在身上？可又怕老師發現，只得調成靜音或關機。

還好這一晚相安無事。

第二天．我以最快的速度辦了出院手續。

這時候，正是同學們進學校的時間，我隨著人流朝校園裡走去，走進學校大門，快到教學樓時，遠遠看見前面有一個人站在一棵枇杷樹下，那人身穿黑衣黑褲，戴著黑帽，全身罩在一片黑色之下。

一看到那玲瓏的身段，又想起小美跟我所說的，我一眼便斷定，她就是郁靈兒！

因為她衣著特殊，同學們紛紛朝她指指點點，甚至有人還拿出手機來拍照。可是郁靈兒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只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難道她在這兒專程等我？

有一個高個子同學走到郁靈兒身邊將她打量了一遍，大概是想看清郁靈兒到底是什麼模樣，伸手去摘郁靈兒的帽子。郁靈兒並沒有躲，她的帽子是連衣帽，摘下來后，露出了她那烏黑的秀髮及清麗卻又極憂鬱的面孔。

高個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郁靈兒，嘿嘿笑道：「我還以為是從外國飛來的巫婆呢，原來是個小美女。」

一旁的同學們聽了，哈哈大笑。郁靈兒卻依然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跟她無關。

我憤懣無比，走上去狠狠將那高個子同學推了出去，厲聲喝道：「你幹什麼？」

高個子的臉立即黑了下來，大步朝我走了過來，沖我叫道：「瑪的，你是誰？」

我沒理會他，轉身對郁靈兒說：「你看你穿這麼多，一定感了風寒了吧？外面冷，你在教室里別出來。」

郁靈兒看了我一眼，眼睛眨了眨，一聲不響。

高個子沖我叫道：「小子，問你話呢，你幹什麼推我？」

我指著郁靈兒說：「她是我朋友，我不許你對她不敬，更不許你說她是巫婆！」

「呵！」高個子不屑一顧，雙手叉腰說道：「你看這身打扮，不倫不類，不是巫婆是什麼？對了，掃帚呢？沒掃帚你怎麼飛啊？」

「靠你瑪的！」我怒不可遏，狠狠一拳打了過去，這一拳正打在他的臉上，高個子慘叫一聲被我打倒在地。

圍觀的同學齊發出一陣驚呼。

「瑪勒個壁的！」高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揮拳就要朝我撲來，我義憤填膺，毫不猶豫朝他迎了上去。突然聽得一人大聲叫道：「幹什麼！」我和高個子聞聲趕緊停下手來。

一名身材微胖的老師走了過來，戴著一雙眼鏡，從鏡框后朝我們射來一道厲光，怒聲喝道：「你們幹什麼？在這兒打架？」

這老師是學校政治處的，非常兇悍，我們學生都怕他。高個子卻搖頭晃腦地，陰陽怪氣地說：「沒什麼，我們只是切磋切磋。」說完便大搖大擺地從那老師身邊走了過去。奇怪的是那老師也並沒有說什麼，倒是將目光對準了郁靈兒，將郁靈兒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問：「同學，你不熱嗎？」

「哈--」同學們頓爆發一陣大笑。

郁靈兒對老師視若無睹，轉身朝教堂樓方向去，我忙對老師說：「她生病了，所以穿得多了一些……」

「你才病了！」郁靈兒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

「哈哈……」同學們笑得更歡了。

我極鬱悶地抓了抓頭髮，這次真是糗大了，我轉身對老師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頭，示意他說郁靈兒腦子有點問題，老師似笑非笑地，望著郁靈兒的背影，問身邊的一個同學：「那是哪班的學生？」

郁靈兒這時走遠了，我忙追了上去，到教堂樓下時，想起她剛才說我有病，我心裡不是滋味，本有話要問她，但因為生氣，也懶得跟她說了，準備先去宿舍洗漱，經過郁靈兒身邊時，她突然伸出手擋住了我。

我怔住了，望著她問：「有什麼事嗎？」

郁靈兒說：「不要再出學校了。」她說完便朝教學樓走去。

又是這句話！難道她一直在這兒等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我突然很感動，忙朝她追了上去問：「我為什麼不要再出學校啊？」郁靈兒卻沒有回答我，依然自顧自地走，我想，是不是因為跟我跟遇見怡萱有關？至現在我還沒弄明白這怡萱兒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鬼？我的心猛然一沉，我開始怎麼沒想到，怡萱會是一隻鬼呢？若我跟她相遇、相識，再到一起去肯德基是真實的話，那麼她就可能是一隻鬼，不然我不會無緣無故地在公園的草地上躺了近兩個小時，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難道她就是老頭所說的怨靈？可是自從遇見怡萱起，除了最後那一張怪臉外，每次看到她都是笑眯眯地，而且笑起來非法甜美，無論如何也難以將她與怨靈聯想起來。

這時，郁靈兒已走到樓上了，想到馬上要上課了，我只得轉身朝宿舍跑去。

第一節課下課後，我去找小美，小美正坐在教室里玩手機，我叫了她一聲，她聞聲朝我望來，當看到是我時，臉上頓然綻放一朵美麗的花來，笑嘻嘻地走了出來問：「你病好了？」我說好了。

見她笑容滿面地，我問：「什麼事這麼開心？網戀了？」小美說：「哪裡，我可不網戀的好不好？你不是老是做惡夢嗎？我剛才在網上查了，終於讓我知道怎麼讓你不做惡夢了。」

這破除惡夢之法，老頭已跟我說了，我倒想看看小美找到的跟老頭說的有什麼不同，便問：「哦？你查到了什麼？」

小美拿出手機看了看說：「是這樣的，你買個箅子，就是齒很密的梳子，夢到不好的東西，早晨起來不要說話，先掰掉一個齒，壞的東西就避掉了。」小美說完便得意地望著我，像是在等我誇她，我怔道：「就這樣？」小美說：「是啊，你快去買把箅子吧。」

怎麼這跟老頭說的不一樣呢？我到底該聽誰的？不過既然有這一方法，倒是可以嘗試嘗試，便說：「行，我去買把箅子回來試一試，謝謝了啊。」

小美嘿嘿笑道：「大恩不言謝。對了，說起夢，我昨天夢到你了哩。」我樂了，被人夢見，可真是一件高興的事兒，這說明她心裡有我啊，便問：「你夢到我幹什麼了？」小美說：「我夢見我打電話給你了。」

打電話？我心裡又發毛了，見小美開口要說，我忙舉起手阻止了她：「慢著，你是不是打電話跟我說郁靈兒的事了？」

「是啊。」

我又問：「你是不是跟我說，她穿著黑衣上課，被老師盤問了？」

「是啊？」小美眼睛睜得老大，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的？不會你也做了這個夢吧？哈哈，有趣，你跟我做了同一個夢。」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難道去了怡萱家后那一段真的是個夢？可是又怎麼會這麼巧，我竟然跟小美做的是同一個夢！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說：「在我的夢裡，你並沒有將話說完，你說，老師當時就生氣了，走到小神身邊說，這位同學，把帽子取下來。你當時就沒說下去了。」

「對呀，在我的夢裡，我也沒說，我好像還叫你給我弄烤雞烤鴨。」小美朝我的雙手看了看問：「你弄了沒？」

我極鬱悶地說：「我以為這只是一個夢，所以--沒弄。」

「算了算了，」小美揮了揮手說：「你知道小神當時對老師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