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半張
因為腳腫了的原因,我在接下去的日子中都沒有出門。
反正現在這個大院子我是女主人,我就是老大。而且也住著這麼久了,也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那天下午,我就在沙發上給我的小貓崽餵奶呢。一旁的阿姨也就坐在旁邊幫我們整理著房間。因為我腳的關係,任千滄讓平時幫我們洗衣服的阿姨過來全天陪著我。有什麼事情也能招呼一聲。
寶爺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個大袋子。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有別人在我的院子里,看到阿姨的時候,吃驚不少呢。
我看著他愣在那裡,問道:「怎麼了?進來做吧。拿什麼東西給我啊?」
那天晚上,寶爺可是很辛苦的。我和任千滄直接去了小樓那邊,但是寶爺卻要處理大廳里滴下來的血跡,還不能讓別人看到的。他告訴我,他是關了燈,關了大廳門,就跟吳光那個人頭待在大廳里,用紙巾墊在地上吸著血,還在那等著人頭不再滴血了,用水擦乾淨地上的水跡。
寶爺說道:「我……找你真有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不是看著我的,而是看著那阿姨的。我說道:「阿姨,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反正寶爺在這裡,我也摔不著的。」
阿姨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這才出去了。
阿姨一出去,寶爺就坐到了我的身旁,說道:「來來,伸手過來,我給你抽點血。」
「啊?抽血幹嘛?」我吃驚著。
寶爺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幹嘛啊?吳光都拿著你的血去做實驗了,我也試試吧。例如在那井裡滴幾滴,在竹林那邊井裡滴幾滴什麼的。」
說話的時候,他還拿出了醫療用的那種小小的針頭,還有采血有的試管。「你哪來這些東西啊?」我敢保證我在藥店沒見過有這些賣的。
「找我同學弄來的。醫學院的高材生呢。」
「那你以前是沒有抽過血吧。」
「沒有,不過你放心,我在他們學校里用假人練習過了。再說了,就是對著血管紮下去就成了。」
「算了,別玩,這個我可不敢。」我說著。
寶爺看著我那樣子嘖嘖嘴道:「真是膽小,以後還想靠你當鑰匙呢?」
「說這個我就不懂了,為什麼我是鑰匙啊?」
「顧宇澤不是說過你身上陰氣重嗎?我猜著,並不是說你是鑰匙,而是陰氣重的人是鑰匙。恰巧,你天天跟任千滄在一起,身上陰氣比別人重多了,就是靈媒都沒有你厲害。他才選擇你當鑰匙的。」寶爺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我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這麼說來,除了你還有一把鑰匙,也許更合適。」
「啊?誰啊?也抽她的血?」
「一般血作為道法機關的話,其實都是有科學根據的。就像做歷史上機關的高手魯班一樣,他就是當時科學家之一啊。常見的,血在機關上的作用是用它的滲透性,特殊的密度,開啟或者運行,或者是關閉機關。陰氣中的血,它的密度成分說不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哎呀,別繞圈子了。說說,除了我,還有誰?」
「井下的小商商!」
我聽著這個一下就驚住了。好幾秒鐘之後,我才說道:「那個?行嗎?我是說她……身體上有血嗎?是屍體?還是鬼?」
寶爺呵呵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根據各種規律,它應該是屍體。那屍體里有沒有血,我就不確定了。下個十五,我去把她釣出來劃一刀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抱著我那隻已經睡著的小黑貓,揉著它的小腦袋,說道:「別你自己被咬了。想想葉城,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寶爺收拾著他的那些針頭,說道:「留著扎那個小商商了。你放心,掉個屍體,我還不至於會出問題的。」
任千滄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不過不是打給我的,而是打給寶爺的。寶爺接聽了電話就說道:「別查崗了,我是跟你老婆在一起,不過碰都沒碰她一下。」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任千滄在手機里沒好氣地說道,「不是說好了今天下午去吳光住的地方翻翻的嗎?」
「哦,我忘了,馬上過去。我直接打車到藏館,你在大門等著我啊。」
寶爺掛了電話,我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也去!」
「你的腳還傷著呢。」
「我不管,我也去。反正就是去看看,大不了我就在車子上不下去還不行嗎?真正走的沒幾步。」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朝外走著了。寶爺也沒辦法只好由著我跟著去。
因為我也一起去,就沒有打的,直接讓保安送我們去了藏館。在藏館門前,任千滄已經在車子上等著我們了。看到我也跟著過來,我臉上就冷得像結冰了一般。「你怎麼也跟來了?」一上車子,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連忙賠著笑臉說道:「呵呵,我去看看,就只是看看。」
任千滄白了我一眼:「寶爺!你帶她出來幹嘛?」
「你老婆自己跟過來的,跟我沒關係啊。」他最擅長的就就是闖禍之後不認賬。
我偶讀已經跟著過來了,都上了車子了,他們還能說什麼,也只能帶著我一起去了。
車子駛向了郊區,最後停在了一條偏僻的小路旁,在那就能看到十幾米外的那幾間破舊的小房子。我真的不敢相信,吳光當初在任家,也是那麼受人尊敬的主管,而且他的薪水遠遠比一般的老先生要多得多。就算是離開了任家也不至於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吧。他就是去買一間別墅,我看錢都夠了。
我一邊解著安全帶,一邊問出了這個疑問。寶爺說道:「他是在準備下墓呢。一些人在下墓之前,會用接近墳地或者跟特意去見鬼來降低自身的陽氣,讓陰氣聚生。這樣下墓的時候,會用一些看守的鬼,例如那些童子,誤以為來的不是人,是個鬼。危險性就大大降低了。」
「這個你都知道?」
「盜墓賊會有這招啊,我們老師說的。我老師年輕的時候,也接觸過盜墓賊的。我這輩子的願望就是能親自去下墓。嘖嘖,想想就牛逼啊。」
任千滄也下了車子,說道:「別做夢了,走吧。商商,我抱你。」
「沒事,我能走。跳幾步也不比你們慢。」但是任千滄已經抱起了我。對於他來說,抱我,那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靠近那幾間屋子,我也注意到了那前後左右的墳。四周都有墳,這大下午的,陽光直照著,都讓人有些心驚呢。
那幾間屋子裡只有一間門是開著的,那間房間中,地上還有著血跡,但是並沒有看到屍體。從現場的環境來看,這裡也沒有警察來過,那屍體去了哪裡了呢?我當時沒敢問話,就好像問出來之後,屍體就真的會出現在我背後一樣。還不如不問呢。
上次事情結束之後,後續工作太多了,讓他們沒有能及時在這裡找找線索,才會選擇這大白天的過來翻翻。
房間不大,就一床一書桌,都是四五十年代的那種款式。吳光從任家大院子帶出來的大箱子就放在床上。一個大背包就靠在書桌旁。這裡簡陋得不能在簡陋了。
任千滄把我放在了房間中央,兩人就開始翻找著這裡的東西來。
寶爺最先翻出來的是,是吳光的錢包。他看著裡面夾著的那存摺,驚嘆道:「任大叔啊,你們任家怎麼給他這麼多錢啊?哇!我決定要在任家好好工作了,等我老了也能拿出這麼多錢,那該多好的。這個存摺……」
任千滄說道:「可惜吳光沒後人。等他死亡的消息放出去以後,倒可以以任家的名義把這筆錢用來當善款。弄個基金什麼的。」
「哦,那就是誰也吞不了了?可惜了。那算了吧。」
幾分鐘之後任千滄在書桌下的鐵盤下,找到了半張圖紙。那半張圖紙有著被燒過的痕迹,也有著被水弄濕的痕迹。雖然只剩下半張,而且還是有著字跡模糊的半張,但是我們三個人都能輕易認出來那是任家的大院子的圖。
而那圖,有著兩種顏色。一種是黑色的,畫出來的就是大院子各個院子的分布圖。還有一種的紅色的,畫的東西我也看不懂。
不過寶爺看懂了,他說道:「真讓我們找到好東西了!是大院子下面那個墓的機關圖。那個墓,我師父設計的,主要意圖的封住裡面的東西。而吳光改了機關,弄的殺傷性更大。有了這張圖,我們就可以在下面暢通無阻了。」
任千滄說道:「麻煩你看清楚,這只是半張圖。」
寶爺僵了一會說道:「大不了另外一半,我們猜。我就不信猜不對。」
「那要是猜錯了呢?墓里的機關,要是猜錯了,我們會死在下面吧。」我道。雖然早就已經想過我們會有下去的那一天,但是真正看到希望的時候,我還是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