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事起頭難
第四章萬事起頭難
這一夜裡，夕言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朦朦亮才閉上眼。腦中不斷徘徊著，自己到底成了何方妖孽。
同時也讓夕言百感交集的是，經過與青蓮一夜的交談以及自己的推測，他發現自己並非是重生，亦非借屍還魂，準確來說應該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比較混亂的時代——南宋！
青蓮她爹六十年考上慶元十一年的時候考上高涼縣的秀才，成為當年言村最風光的事情，即使後來屢次落地，那在言村也是最權威的讀書人，至今仍是全村人敬仰的偶像。
夕言捏指頭一算，今年大約就１２７０年左右，大概還有九年南宋就會被蒙古人吞掉。當夕言問起這個言村屬於什麼地方時，青蓮她就茫然了。夕言也只能無奈地苦笑，別看這位阿姐活了六十六年，其實她從小到大都沒出過言村。
藉助現代人領先將近八百的知識扶持南宋收復土地？又或者利用現代知識在這個時代做一代富商？
這些在小說里看看還行，真輪到自己來，真是覺得艱難無比不知從何做起。遠的不說，就現在連溫飽的問題都還沒頭緒，哪還想什麼治國平天下？
不過聽聞青蓮說這裡方圓幾十里內除了言村並沒有人煙，夕言也就打消了弄一點什麼現代玩意換食物的想法。唉，還是去看看家裡的田吧。
看到青蓮把早飯端來，夕言看著碗里一大碗水漂著一根不知名的菜葉，心一震酸。昨晚他忍著吐吃了一點，後來才知道這是家裡最好的糧食，阿姐她平時都捨不得吃。
阿姐，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最幸福的日子……夕言在心裡嘶喊道。
夕言接著自己小，吃兩小口便飽為由，剩下的讓青蓮吃。
吃飽，青蓮打掃了一下『家』便拿著那把看著要斷的鋤頭與夕言出去，去忙農作。若是平時，青蓮是不會帶夕言出去干農活的，但現在怕夕言小，又跑回言村，自然是時時刻刻盯著才能安心。
「阿姐，這就是我們家的稻田？」夕言跟著青蓮走到稻田的時候一看，頓時傻眼了。
這些是草還是稻田啊，有好多因為乾旱眼看就要枯萎，地上的泥土更是被曬得一塊塊的，到處是龜紋。
以前夕言家裡也種過，但種的是水田，哪見過如今這樣的旱田？這樣的稻田，先不說畝產量能有多高，能不能有收成還是一個非常值得深究的問題。
「是啊！這邊，還有那邊都是我們家的。原來爹爹留給我的田有一百多畝呢，還有好大一塊地在村子那邊，只不過我一個婦道人家哪種得了這麼多的地，所以有很多的地都分給村裡的人了。今年我就只種了五畝多一點，早知道寶寶你醒來，我就多種一點了。」青蓮手指著前面這一片土地，感嘆道。
「阿姐，這地乾旱如此，這些稻苗會不會死的？」夕言看著這青黃不接的稻苗十分的擔憂。
「唉，這有什麼辦法？這天一直都這麼乾旱，一年裡能下場大雨，那算是老天爺開眼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選這邊的地來種，這邊挑水能近一些。寶寶，不和你說了，稻苗只怕都渴壞了，你找個陰涼的地方坐著，別曬壞了，阿姐挑水去。」青蓮說著，走到田旁的一堆乾草里摸出兩個木桶，挑著便往走。
挑水？夕言四處看了一下，發現附近並沒有水源，疑惑地也跑著跟去。
一連走了差不多兩里多遠，夕言總算看到有一條兩米多寬的小河，水流很緩慢。而此時也有幾個婦女在洗衣服和一些挑水的村民，估計他們也是和青蓮一樣來挑水灌溉的。那些村民一看夕言和青蓮走來，紛紛叫喊妖怪，都閃到一邊。
夕言也懶得理會他們，看著青蓮熟練地把兩個木桶的水裝滿，心裡又是一酸。五畝多的田，就這麼用水桶挑，豈不是杯水車薪嗎？這把人累死都不能把地潤濕一下，傳說中的愚公移山也不過如此吧？
青蓮邊裝水，一邊微笑得和那幾個村民打招呼，不過好像都是熱臉貼在人家冷屁股上一般，最後只能尷尬笑笑，挑著水和夕言離開。
「哼！市儈小人！」夕言看到這些人對青蓮如此無禮不客氣罵一句。
青蓮連忙拉著夕言走開，生怕這些村民生氣把夕言抓起。
兩桶水好不容易讓青蓮給挑回到田裡，當灌入田裡的時候，還真的如同夕言所預料般，倒入田裡和沒倒入之前沒什麼兩樣，兩桶水也就只能灌溉一小塊地而已。這麼大的一片稻田，就算青蓮她不停歇地挑水，只怕挑到收割的時候地里還是乾乾的。
不行，必須想一個法子才行。如果能有一台抽水機就好，就算有個水車也是好的，水車好像也不行，這水流太慢，根本帶不動水車……
「寶寶，你還是乖乖在這裡找棵大樹底下坐著自己玩，別跟我去了。等阿姐忙完了，再陪你玩好不？」青蓮看到夕言這愁眉苦臉的，又好笑，又好氣，這小孩子人家又有什麼事情發愁的。
「啊！我想到了，阿姐我想到一個能夠省力挑水的辦法了。用竹筒，就是用竹筒，哈哈……」夕言突然一跳起來，抱著青蓮的大腿（人矮沒辦法）大聲笑道。
「寶寶，什麼竹筒？你是想玩竹筒嗎？那阿姐給找根來，做根笛子好不？」青蓮把夕言抱起倆，疼愛地笑道。
「阿姐，不是玩竹筒，也不是做笛子。你聽我說，山洞那邊不是有一片竹林嗎？我們把柱子切開兩半，用柱子把水從河的那邊引過來這裡，就不用這麼辛苦的挑水了。」夕言翻了個白眼，如果把前世的年齡加了起來，都九十的人了，和根竹子有什麼好玩的？
「用竹子引水？能行嗎？這到河邊這麼遠，水能留到這邊來嗎？」青蓮聽了有但心動，不過不大相信。
「阿姐，就是因為遠，所以我們才要引水啊，你這麼挑水又累，又沒效果。我剛和你去一趟，河水的位置明顯要比我們田這邊高，肯定能成。」夕言十足把握地說道。若說搞什麼大工程或許有難度，但這用竹筒引水實在是太簡單不過，只要保持田這邊低，水自然能引過來。
青蓮一開始還有點懷疑，但在夕言的語言攻勢下，說了眾多好處后，總算把青蓮給說動了。
這水自然是不挑了，把水桶放好便回去砍竹子。一說到砍竹子，又有一個難題了，家裡連一把刀都沒有，也實在是夠寒酸的。
沒刀，這可是個很大的問題，把夕言給急壞了。
最後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在夕言抱著僥倖心理走進那個洞中洞，居然找到一把半截而生鏽的長刀。那裡還有不少的鐵片，看樣子是眼前住在這裡的人留下的，由於時間過長，還有這麼半截長刀沒被腐蝕完。
原本夕言想自己動手磨刀的，但青蓮說什麼小孩子不準碰危險的東西，無奈之下正好鬱悶地在旁邊看著青蓮磨刀。
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總算把這半截刀打磨好。好刀，這把斷刀之前肯定是一把寶刀來著，這麼多年下來只是表面被腐蝕一點而已。
夕言和青蓮大為高興，休息了一下便開始砍竹子。藉助撿來的半截寶刀，砍起竹子並不是很費勁，很快便砍了上百根長竹。
接下里是對半切開，並且把竹節弄通，這並沒有什麼難度，也不是很費勁，只是由於竹子太多，一直忙到天黑了才全部做完。
等都做完了，夕言好像才想起，明天還要木架把竹筒支撐起來，固定竹筒還要用到繩子：「阿姐，我們還差一些綁定木架和竹筒的繩子，家裡有什麼嗎？」
「繩子？好像有兩根，那天村裡的人用來綁你，我解下來后看到沒人要回去，便留著了。」青蓮看著地里一大堆的竹子，累得臉頰也變得紅紅的，甚是好看。
「就兩根哪夠啊？每個連接都要綁住固定才行，不然水一大就會容易偏移。現在什麼都準備好了，卻少算了這個，真是失敗。有什麼能夠代替繩子呢？」夕言痛苦地抓著腦門，吃力地想著。
這隻不過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來辦的第一件事，若是不成功那也就罷了。可青蓮聽信自己忙了一整天，若是半途而廢，怎麼向她交代啊。
「寶寶，你別把頭髮了，再拔就沒頭髮啦。實在是沒辦法，不如把我的舊衣服撕成條，省點用應該能行的。」青蓮一把抱住夕言，拉開夕言小手不讓他抓頭。夕言現在的樣子其實和幾個月大的小孩差不多，頭上的頭髮還很少，唯一不同的是他能跑能說。
「那不行，阿姐你的衣服就只有這麼兩套，不行的。讓我再想想，一定有辦法的。」夕言連忙否定這個辦法，青蓮她有多少衣服，夕言可是非常的清楚，就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她用自己的衣服改的。若是用衣服當繩子，青蓮她可就只有身上這一套了。
「啊，對了，我們這不是有竹子嗎？竹子一樣可以當繩子用的。」看著一地的竹子，夕言眼睛突然一亮，總算想到了。
竹子雖然柔韌性不是很好，但用來固定木架與竹筒錯錯有餘。記得小時候，在流浪到一個農場的時候，那裡的人砍甘蔗，就用竹條紮起來的。一般的竹條確實很脆，但放在水裡浸泡一個晚上后，柔韌性便會強好多，就是打結也不會斷掉。
夕言把這個辦法和青蓮一說，也覺得可行，因為平時織竹籠都是這麼做的，竹子確實變得柔軟好多。趕在天黑前，做了一大把的竹條，然後放到河邊的一處隱蔽地方泡著，同時隨便挑點水回來做晚飯。
有了水源灌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夕言握一下小拳頭，對明天充滿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