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變化
「曼麗，聽說你今天在學校大出風頭？」
乘著講台上導師喋喋不休，顏雨涵湊到趙曼麗身邊小聲笑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趙曼麗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憤憤不平道：「家裡催著和那個什麼陳公子相親已經夠讓人頭疼，本來是想借這個機會讓那個鄭世人羞辱一下柳以青順勢答應他的追求，好做給家裡看，沒想到柳以青這個廢物居然搭錯了神經，居然敢接受鄭世人的挑戰。」說著趙曼麗煩心的擺擺手：「也不知道這個廢物哪來的狗膽。」
「你就不怕便宜了鄭世人？」
鄭世人雖然模樣不錯，但顏雨涵也知道好友不會看上鄭世人，這麼做也只是為了應付家裡煩人的相親。
「他就是擺設，連花瓶都算不上，太幼稚了。」趙曼麗不屑的輕哼一聲。
如果被鄭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一定會氣的吐血。只是曼麗哪有功夫管鄭世人怎麼想，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想好好教訓一下口不擇言的柳以青。
……
柳以青剛進教室，李景隆就迎了上來，摟著他的肩膀大為興奮道：「柳哥，聽說鄭世人要和你以足球定美女？」
「沒興趣。」
「柳哥，那可是趙曼麗，我們學校與顏雨涵並列的校花之一。」說著，李景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住嘴有點不安的看著柳以青。柳以青之所以成為學校的笑柄，大部門原因還是因為顏雨涵當著全校所有人的面用廣播退婚。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柳以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那麼緊張后，忽然道：「景隆，下午沒事吧？組幾個人我們和鄭世人玩玩。」
李景隆見他面色平靜，並沒有因為提到顏雨涵而發怒，鬆了一口氣的同事也愈發的佩服柳以青，當下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別看鄭世人是校足球隊的隊長，哥們找來的人不比他差。」
「那倒也用不著，隨便找幾個人湊數就行，不然人們還以為我真的對趙曼麗有意思，那樣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柳以青隨意的擺擺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柳哥說實話，你真的對趙曼麗沒意思？」李景隆不死心的湊了過來。換做是以前，所有人當然覺得這是個笑話。但是現在李景隆知道，柳以青已經走上了一條不同尋常的路，他總有一天會憑著自己站在世界的舞台。
如果不是趙曼麗家太有勢力，李景隆覺得自己也會成為趙曼麗眾多追求者的成員之一。
「我為什麼要對她有意思？說的好像漂亮的女人一定要被所有男人喜歡一樣。就是你們這種人多了才把這樣的女人捧成了公主。依我看，她漂亮歸漂亮，充其量就是一個惡毒的皇后。不對，應該是巫婆。」
「說的好像你以前不是這種人一樣。」李景隆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柳以青為之氣結，狠狠瞪了這傢伙一眼。一切皆因他真的無法反駁李景隆。相比之以前，他比李景隆做的還要過分。
這兩人這邊鬥嘴，完全沒有注意或者根本不會想到前排的一個穿著時尚的女生竟然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通過簡訊的方式發給了趙曼麗。
上午四節課結束之後，柳以青給高悅兒撥了一個電話，解釋了晚上可能晚一點上班的原因。得到高悅兒的同意並且叮囑之後，李景隆拉著他去了學校的食堂。
自從上一次離開學校，他已經足足有兩個月沒有在中午的黃金時間踏入學校的食堂了。
不可避免的，像他這樣的紅人出現在食堂，自然引起了不少騷動。成為萬眾矚目本該是件值得誇耀的事，可惜這種矚目不是崇拜而是竊竊私語的嘲笑。
柳以青和李景隆以及他的幾個朋友選了相對角落的位置，本意是想圖個清靜。沒想到從身邊經過的學生似乎也不打算放過認識學校紅人的機會，無數人似乎又想起了風和日麗的那個早晨，播音室傳來的退婚。
「你丫看什麼看？」
一次兩次李景隆尚能忍下去，可次數多了，李景隆忍不住了。柳以青臉色平淡，但這不代表他能繼續忍下去。
「又沒看你。」
兩個端著餐盤的學生輕哼一聲，快步離開。
「算了。」
柳以青本想把李景隆拉回座位，沒曾想旁邊走過來幾個學生似乎仗著人多勢眾，絲毫無顧忌，大模大樣的談論那天所發生的事。柳以青的耳力本就超出超過了一般人，這些話更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他的耳朵。
這些尖酸刻薄的嘲笑令他本意拉回李景隆的手忽然僵直起來，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近在咫尺的李景隆卻看的真真切切，柳以青的胳膊在顫抖，而且抖動的越來越厲害。
李景隆從未見過柳以青流露出近乎野獸的目光，那是一種餓了半月的凶狼忽然見到了帶血食物的凶光。
當初李景隆帶人找柳以青的麻煩，也從未見過柳以青露出這種表情。尤其是想到之前柳以青近乎完美的滯空能力和詭異的身手，他一下子慌了神。
「柳哥，你怎麼了？」
眼前柳以青的臉色漸漸通紅，眼睛里無數條血絲慢慢匯聚並且越聚越大，李景隆再顧不得慌忙，急忙脫下衣服擋住別人的視線小聲道：「柳哥，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快，帶我回宿舍。」
此時在柳以青身體內部，血液似開水在沸騰，胸口澎湃的靈力猶如無數細針在肌肉與筋脈中來回穿梭。一剎那，柳以青幾乎忍不住叫了出來，全身的骨骼噼啪作響，無數骨骼像是從內部撐開一樣，幾乎要將他疼暈過去。
他本是機緣巧合之下繼承了外丹派的靈力，雖然整個融合後期有修真者的靈力與知識做參考。可到了融合後期，無良師教授的柳以青全憑自己摸索，他隱隱感覺憤怒打通了他最後一絲瓶頸。
這個過程是緩慢的，柳以青必須苦苦咬牙堅持著。
「去哪？」
李景隆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肌肉能360度反轉，更沒有見過一個人的面孔猙獰的堪比地獄的魔鬼。他越發的慌亂，手腳也不聽使喚，大腦一片空白，早就失去了思維能力。
「隨便。」
柳以青從牙縫裡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再不說話，他現在必須集中精神對抗洶湧澎湃的靈力。
「你們幾個跟我來。」
李景隆將外套扣在柳以青的頭上，揮手喊過來幾個朋友抬著柳以青就往走。李景隆的幾個朋友稀里糊塗過來幫忙，有一個傢伙甚至打算掀開柳以青頭上蓋的外套，並李景隆嚴厲的制止。
開玩笑，現在食堂這麼多人，萬一有人看到柳以青現在的臉，一定會尖叫著瘋掉。嚇到別人還好說，萬一此時柳以青的情況被人瘋傳，只怕柳以青往後也難以在學校立足了。李景隆雖然不知道柳以青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但他知道，這件事太過重大，無論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
李景隆帶著幾個朋友在食堂無數人詫異的目光里，帶著幾個朋友衝出了食堂，飛快的跑回自己的宿舍。
將柳以青放在床上，又找借口把幾個朋友趕走，李景隆這才敢掀開他頭上的外套。
柳以青的臉色由血紅變成了慘白，一張臉抽搐的幾乎扭曲到了一起，裸露的皮膚青筋暴起，愈發的恐怖。
李景隆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柳以青無暇對李景隆解釋，確定房間再沒有旁人之後，雙手引導靈力彙集於掌心，任由血脈將身體無限膨脹。
跌坐地上的李景隆徹底傻眼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無限擴張的人類全身泛起金色的光芒。
突然之間晴空一閃，整個大地似乎都燃燒起來，一道可怕、震耳的驚雷憑空出現，宿舍頭頂的蒼穹似乎要裂開一樣。黑雲像是脫了韁的野馬正以雷霆萬鈞之勢賓士。閃電一次接著一次，像一條渾身帶火的長龍。
李景隆痴獃的望著窗外風雲變化的天氣，又看了看雙目緊閉的柳以青，心裡冒起一個荒誕的念頭，天氣異象不是由這貨引起來的吧？
咦？
當李景隆的目光再次放在柳以青的身上，他猛然發現柳以青身上金色的光芒逐漸被一股猩紅的血霧取代，使他從神聖的模樣再次變回恐怖的猙獰。
柳以青不知道自己外部的變化，只覺得引導靈力越發越艱難，整個人像坐在火上烤一樣暴躁。恍惚間，他的耳力傳來了無數嗡嗡的聲音，這些聲音帶著嘲諷的笑聲揮之不去，越是壓抑，聲音便越是令他痛苦。
葛地，他的腦袋裡似乎蹦出了另外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壓倒了所有其它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一步一步對著他說放棄吧，要讓那些曾經羞辱你的人知道落井下石會得到什麼下場。
誘惑的聲音排雜掉耳邊最後一絲雜音，柳以青的整個腦袋裡只剩下一種聲音。而這個聲音正在不斷的誘惑他，告訴他無需苦苦的掙扎，一切屈辱只有用血來能洗刷。
人魔。
如果此時神棍在場，一定會發現柳以青已經有墮入魔道的危險，如果不能及時出面阻止，這個幡然醒悟秉承至善的落魄公子將會再次墮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