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枯木逢春丹
幽雲山,雖然它不如五大山峰譽滿海內,但在金陵,卻是假日休閑的好去處。現代社會無論多麼高聳入雲的山都會修建便捷的上山通道,這對遊人來說非常好。
因為有了專門上山的水泥路,那些以前人們常走的荒野小徑重新長滿了密密麻麻一人多高的雜草。雜草被鬱郁蒼蒼的樹木籠罩,給搖風擺柳的雜草蒙上了一絲陰森詭異的氣氛,尤其加上無數種蟲子的鳴叫,更是令行人望而卻步。這也使得幽雲山周圍的植被很少被破壞。對於柳以青來說,無疑也方便了許多。
柳以青爬上山頂的時候已經將近五點,這會的遊人們已經成群結隊的開始下山。他一個人站在山頭,迎著山風傲然挺立。誰說做不成柳家的子孫就一定變成落水狗。這天下,終究有一扇門是為我而開。
太陽剛剛下了地平線,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山峰與天邊的交接。周圍一片寂靜,靜的憑蚊子的嗡嗡聲都能聽出它在什麼地方飛。時間一點點過去,山谷已是一片漆黑。在山谷與柳以青之間,綠色的峰巒重重疊疊,他一個人拉長的影子矗立在幽暗的茫茫天際。
銀月草在山腰的石頭間隙泛起羸弱的光芒,隨著山風輕輕擺動。
黑向子比較難早,它不是生長在地表,而是在地下,並且不能見光。因為黑向子的種子被石頭常年積壓,結果實的時候無論是見了陽光或是養分不夠,都無法結出飽滿的果實。
柳以青沿著半山腰轉了一圈,搬了無數的大石頭,驚起了不少搭帳篷野營的野鴛鴦,終於在一塊大石的下面發現了一顆黑向子。
將所有藥材準備妥當,柳以青尋了一除偏僻陰森的地方,確保周圍無人之後,盤膝而坐。自從繼承了靈力之後,聽息都會每天微弱的為他增長靈力。但是到了這幾天,不僅他無法安心靜坐,就連靈力也止步不前。想著自己是第一次煉丹,又誇下海口,心頓時砰砰的跳。
無法徹底靜心,柳以青只好按照外丹派的練氣路線將靈力運轉,憋著一口氣將運行一周天的靈力匯聚於雙掌,根據獲得的煉丹知識,把每一件材料按順序放置於雙掌,待草藥吸收了足夠的靈力之後投擲於他做的簡易丹爐。
藥引最後放置,但是因為柳以青第一次煉丹,無法把控煉製時間,兩株藥引馬上就要失去功效。
柳以青一咬牙,左右手分別握住兩味藥引,分出兩道靈力注入。起初他尚能控制兩道靈力,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胳膊開始出現酸疼的癥狀,並且越來越嚴重,更糟糕的是他的力量也出現了失控的癥狀。
普通的修真者從最初的築基開始,修鍊到融合起碼需要幾年的時間,柳以青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達到融合,完全是因為繼承了別人的靈力所致。但這些靈力他從沒有用過,就像沒有實戰經驗的趙括,貿然出兵功敗垂成不說,還害人害己。
幾分鐘的功夫,柳以青的額頭便開始往外冒汗,雙臂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他努力控制著兩道將要失控的靈力,盡量讓兩味藥引吸收足夠多的靈力。眼看著兩味藥引逐漸隆起金黃色的光芒,一點一點膨脹,柳以青總算鬆了口氣。
接下來是最簡單也是最重要的步驟,將這些充滿靈力的藥材融合。整個過程他必須心無旁騖,全力控制好每一道充滿靈力的藥材,否則就會像受了高溫的白磷,隨時都會爆炸。
耗去大半靈力的柳以青長舒一口氣,渾身的疼痛幾乎使他放棄。不得不說,之前的辛苦生活磨礪了他的意志,這傢伙竟然再次匯聚靈力,將丹爐托在掌心,開始了融合。
融合的過程非常的損耗靈力,他能感覺到靈力一點點匯聚于丹爐,也能感覺到丹爐的藥材出現了變化,往外絲絲滲透著香味。最奇特的是,當柳以青的靈力灌注到一定程度,丹爐竟然變成了一團小火球,照亮了周圍的土地。
「曼麗你看,那邊有人露營燒烤,我們去和他們一起燒烤怎麼樣。」
「好。憑我們倆出馬,那些人還不把最好吃的東西留給我們。」
空闊寂靜的半山腰忽然出現了兩個女人的聲音,更讓柳以青心驚的是,其中一個女人的聲音分明是顏雨涵的好朋友趙曼麗。
有了火球的亮光,兩個女人便是有了指路的明燈,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好。」柳以青越發的著急,不說這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就是被趙曼麗看到,用不了多久他在金陵便會越發的出名。可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一但撤回靈力便前功盡棄。
柳以青咬咬牙發了狠,猛的催動靈力,身上的靈力如絕堤的洪水般湧入丹爐。而那團小火球也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燈籠那麼大的火團。
「曼麗,好香啊,你說他們在烤什麼?」
趙曼麗悄然吞了吞口水,搖搖頭加快了腳步。要是被同伴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肯定會笑話她的狼狽。
「噗。」
火團猛的上竄一米多高,燃燒了幾秒之後悄然熄滅。
此刻,柳以青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打濕,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難以移動。眼看著趙曼麗只有幾步之遙,柳以青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往外衝去。
「啊。」
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著實嚇了兩個女孩一跳,紛紛尖叫起來。等她們看清楚這個男人似乎把她們兩個當成了鬼嚇的落荒而逃的時候,兩個女孩的嘴又撅了起來。
「這麼小氣的男人,活該單身一輩子。」趙曼麗的朋友氣的跳腳直罵,也不知道是因為柳以青無視了她們的美貌還是沒有吃到那讓人口水直流的食物。
「我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怎麼那麼像柳以青那張狗皮膏藥。」趙曼麗疑惑起來。
「是,那張狗皮膏藥追求顏雨涵不成,現在改為偷窺你是吧。」那女人笑著打趣趙曼麗,顯然不認為那個男人是柳以青。說著她摟著趙曼麗的胳膊:「倒是你整天提到那個敗家子,是不是看上狗皮膏藥了?你這個重口味的女人。」
「邊去。我會看上狗皮膏藥?他哪裡配的上我?」趙曼麗拍掉好友挽著的手臂,鄙夷道:「他現在是學校的笑柄,又變成了屌絲,我要是喜歡他還不被全校的同學笑死?以後還怎麼出來見人。」
「不知道哪個瞎了眼的女人會喜歡狗皮膏藥。」
「哈哈……」
兩個女人被自己的惡趣味引的發笑,笑聲充滿了空曠的山野。以柳以青目前的耳力,自然可以在這種空曠的環境下聽到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奔跑的時候,他回頭望了一眼笑聲的方向,逐漸迷離的雙眼深深把那個方向記在了腦海里。
在遠方和地平線中間,可怕的烏雲堆得密密層層,不慌不忙的推過來。六月的天氣就像個剛滿周歲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僅僅半個小時的功夫,剛才還是晴空的夜空瞬間狂風大作。
柳以青抱著丹爐,冒著肆虐的風,抬著灌了鉛的雙腿一步步往山下跑。他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眼睛也越來越模糊,可仍舊倔強的堅持著。
承諾,意味著一個男人百折不撓的誓言。
下山的時候,柳以青幾乎已經堅持不住,站在馬路邊等車的時候雙腿瑟瑟發抖,好幾次差點跪倒在地上。幸好,幽雲山附近有許多人喜歡露營也挨著好幾個景區,夜間的計程車有不少,這才不至於讓他走著回去。
深夜的酒吧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喧囂的聲音、閃爍的霓虹使六街區這個不夜區充滿了魔力。
計程車停在酒吧的門口,柳以青懷抱著丹爐跌跌撞撞下了車。
「柳以青,你怎麼了?」
「高姐,你怎麼在門口。」柳以青搖晃著身軀,對著高悅兒笑了起來。
「我送一個朋友……說這些幹嘛,我問你怎麼了?」高悅兒著急起來,這會誰都能看出來,柳以青搖搖欲墜的身體隨時都會倒下去。
「高姐,給,把它抹在臉上。」柳以青用最後的力量把丹爐塞到高悅兒的手上。
「這是什麼東西?」高悅兒聞著丹爐散發的幽幽香味,瞪大眼睛怒吼柳以青:「你把自己折騰的半死就為了這些破東西?」高悅兒說著,就要把丹爐往外扔。
柳以青猛的抓住她的手,顫顫巍巍地說道:「高姐,不能扔,能不能重新恢復你的容貌,就全靠它了。」
「它?這個破東西?」高悅兒被他氣樂了,正想再問柳以青,只見他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我以為這傢伙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真去鼓搗這些破偏方。」高悅兒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感動,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柳以青。她的雙臂,緊緊的抱著柳以青交給她的丹爐。
「老黑,老黑,死哪去了,還不快幫我一把。」高悅兒怒吼地聲音劃破了烏雲,蓋過了音樂的喧囂聲。
正巧路邊走著幾個不良青年,猛然聽到高悅兒的怒吼,腿肚子竟然開始打顫,也不知道是誰嗷嗚了一嗓子:「不好了,高大姐發怒了。」幾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幾個不良青年便飛快的消失在酒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