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心魔來自心結
「是真的!他剛開始的時候很生氣,想要傷害我,他還打了我一巴掌,」我撫摸著自己的臉,彷彿當時的疼痛和屈辱猶在,「後來,他莫名其妙的說要保護我的孩子,然後,他迷昏了我,離開了。|www.|」
我每說一句,就宛如有刀子剜心,疼痛地厲害。
可安然卻說:「昨晚范阿姨給我打電話,說你的那些話有點不正常,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便叫她在你門外守著,誰也不準進來,我們剛才來時,范阿姨說昨晚一切正常,沒有發生任何異動。雅文,這是怎麼回事?」
一切正常?沒有異動?
難道,我昨晚經歷的又是一場夢嗎?我瞪大了眼,明顯的恐懼和驚慌,從我的眼底、眉梢、嘴角,輕輕地蔓延,我倒在床上,陷入了虛幻。
我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夢境了,我猛地抓住安然,咬著唇:「安然,我要立刻見王力!」
安然抱著我,一滴淚,滾落在我的臉上,和著我的酸澀,一起落到心底,她輕輕地安慰我:「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我們馬上去王力那兒,讓他給你瞧一瞧。」
在特護的幫助下,我們幾人順利地離開醫院,往王力的工作室奔去。
飄飄大概也猜測到了一些不妥,她握著我的手,默默地守護著,可是,當我看著她那雙精美絕倫的手時,我的心,還是忍不住地悸動,蕭冬亞,他留給我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王力和上次一樣,神情淡淡的,詢問了我一些情況以後,把我送進了上次催眠的房間。
我有點緊張,問他:「我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了?我還有得救嗎?」
王力給了我一記冷眼,語氣有些不善:「誰說你精神有問題?我早就說過,你只是虛弱所致,出現的一些幻像而已,上次治療以後,你好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希望這次以後,你能夠徹底的康復!」
我聽著他的口氣,總覺得他像是在和誰置氣一般,這可不是一個心理醫生對病人應有的語氣和態度。我扭頭找安然,發現她和飄飄在門外,根本沒有進來。
王力在準備儀器的同時,情緒穩定下來,又恢復了初見他時的沉穩和淡然,他晃動著水晶球,又開始為我催眠了。
有了上次的經歷,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飄飄悠悠的,彷彿回到了那個噩夢開始的清晨。
在夢中,我瞧不清壓在我身上的男人是誰,我只能感覺到他衝擊著我時,他帶著憤怒的狂野和衝動,我好像在流淚,在哭喊,可我分不清這是幸福的淚水還是痛苦的淚水,就如同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楊正華還是另有其人一樣。
良久,我感覺到他退出我的身體,他彷彿咒罵了一句什麼,我想看看他,想聽清楚他說什麼,可是,我眼皮好重,好沉,我陷入了最深沉的迷潭裡。
我陷在迷潭裡,怎麼也走不出來,四周彷彿有無數只手在拉著我,把我往下面拽。
我不想去,我怕它們傷害我的孩子,我竭盡全能地掙扎,終於在力氣快用盡的時候,聽到了耳旁的呼喚聲。
王力,把我喚醒了,他滿頭大汗,眼底的焦急和後悔,一點也不加掩飾地出現在我面前。
我虛弱地笑:「我差點醒不來了,是不是?」
我也能感覺到我身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後背。在夢中,我一定是經過了一番掙扎和痛苦,才讓我身心疲憊,差點就此睡過去。
那場煙霧般的經歷,到底是怎樣的呢?在現實生活中我記不清楚,在夢中,我照樣記不清楚。
王力掏出紙巾,為我試汗,嘴角,有了一絲笑意:「但你還是醒來了!」
「我如果萬一醒不來了,你這資深心理醫生的名號豈不是就此毀在我手裡了,所以,我一定會醒來的。」看著他溫柔的眼神,我覺得莫名的感動,便想著和他開開玩笑,也緩和一下我自己的緊張。
我不敢去問他我做了什麼夢,我怕我沒有直面的勇氣,我索性裝作不在意,站起來,瞅著他笑:「我希望今天回去后,不要再做噩夢了,王醫生,你說呢?」
「呵呵,心魔都來自於心結,你若能放開胸懷,一切,都不成問題。」
心魔?我若有所思,定定地看著他,想看穿他眼底深藏的秘密,可他的眼睛清清亮亮,沒有一絲雜色。
我有些看不懂他了,這個王力,在治療別人的同時,自己還能保持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若不是偽裝,自己便當真是個純潔無故事的人。
那樣的眼神,我只在孩童身上見過,當它出現在王力身上的時候,我竟有些被感動。有著這種純真眼神的人,他的世界,一定幸福平安。
我生出了想靠近他的感覺,總覺得離他越近,心中,便越安。
難道,每個心理醫生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嗎?
在我迷惑的同時,王力拉我從椅子上起來,好不避諱地牽著我的手,出門送到安然和飄飄面前。
他的手極大,手心裡的溫度傳遞過來,一直達到我的心底。不知怎麼回事,我居然有瞬間的恍惚,覺得是親人的手牽著我,給了我無限的寬慰。
王力鬆開手的時候,我還有點小小的失落,我願意他牽著我,我傻傻地問:「你不送我們?」
飄飄拍了我一下:「你不會是想把王醫生請回家裡為你治療吧?」
我乍然驚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不敢,王醫生要服務於天下大眾,我不能那麼自私!」
「雅文,以後可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王大哥也可以,這醫生的稱呼,聽起來冷冰冰的,讓我感覺不到陽光的明媚了。」王力深思的眼神望著我,嘴角微揚,開著玩笑。
大哥?我的眼神,退縮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他給我的是一種什麼感覺了,對,大哥!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哥哥牽著我的手,在花園裡漫步。
我心中一澀,叫了出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