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幸福像花兒一樣
轉眼秋天到了。(www.)
今年的秋天和過去幾年沒有什麼區別,如果硬要說它有區別,可能就是我和江銘晟過的很幸福。
九月初六,我和他結婚一周年紀念日,早上江銘晟出門前,俯在我耳邊說:「老婆,今晚有什麼打算?」
我嘟嚷了一句:「容我想想,想好通知你!」
天地良心,我早就想好了,只不過我不想這麼早告訴他而已……
一個上午過去了,江銘晟沒等到我的通知,他有點按捺不住了,於是很自覺的給我發了條簡訊
「老婆,想好沒有?」
「老公,沒有。」
「……」
下午兩點,他直接甩了通電話給我:「老婆,要不你下班的時候,我捧著99朵紅玫瑰到你們律師所門口等你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他很疑惑。
「不喜歡。」
他急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歡老公送花的?你看都結婚一年了,我還能有這個心,換了別人的老婆,肯定激動的流鼻血,你為什麼不高興?」
我沒好氣的說:「你忘記我以前患過血友病了嗎?我天生血就比別人少,你竟然還想讓我流血,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
下午四點,江銘晟再次打來電話,這次不再親熱的喊老婆,而是直呼我的名字,以顯示他十分不滿的情緒。
「季來茴,怎麼過個結婚紀念日你比離婚考慮的時間還要長?」
「我已經很認真的在想了,你還要怎麼樣?!」
「那你到底要想到什麼時候?」
「等你回家我就想好了。」
沖著我這句話,江銘晟五點整準時抵達了別墅。
其實我也才下班沒多久,相濡和以莫被我送到了江母那裡,為的就是今晚可以共度良宵,所謂的結婚紀念日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些庸俗的玫瑰啊,鑽石啊,禮物啊,對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太俗了……
我坐在沙發上吃橘子,江銘晟走過來,很沒有情趣的問:「你想要啥?」
指了指沙發,我示意他坐下來。
他坐下來后,我深情的靠過去:「老公,我想要溫暖。」
江銘晟愣了愣,竟然掏出一支煙,瀟洒的抽了起來,我很期待他一支煙后的舉動,誰知道,他抽了一半的時候竟然出門了,留下錯愕的我連句解釋都沒有。
過了半小時,江銘晟回來了,他遞給我一個方形的盒子。
「什麼?」我疑惑的問。
「你想要的溫暖。」
我接過來一看,安暖牌電熱暖水袋……
「留著暖你自己吧!」我憤怒的塞進他懷裡,咚咚的跑上了樓。
我想著,江銘晟看我生氣了,一定會馬上來道歉,然後給我想要的溫暖,結果我等了二十分鐘也沒見他上樓,於是我不淡定了
憤怒的再次跑下樓,竟然看到江銘晨在逗著貓玩,那是前不久他從美國重金給我買的一隻加菲貓,平時他根本不會有這種閒情逸緻,現在情況這麼危急,他反而有心思在這裡耍貓,我鐵青著臉吼道:「你跟那頭豬在一起幹嗎?」
他驚奇的抬起頭:「這是貓,不是豬。」
我一口接過:「我跟貓說話,要你插什麼嘴?」
「……」
看來,今晚的春宵一刻不值錢了,我頹廢的洗了澡,剛鑽進被窩,江銘晟像惡狼一樣撲了過來,我大聲質問:「你幹什麼?」
「我醒悟了。」他粗重的回答。
「什麼醒悟了?」
「你想要的溫暖,是讓我霸王硬上弓……」
說霸王他還真霸王了,整整一個小時,勇猛無敵,在一波波高潮中,我終於把熱水帶拋到了腦後,激情結束時,我躺在江銘晟的懷裡,一邊聽他說著我愛你,一邊摸著他的兄弟。
他的表情很享受,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免費獲得私處按摩,我覺得我吃虧了。
啊
江銘晟發出一聲尖叫,我盯著他左肩胛被我咬過的地方,委屈的問:「恩?疼啊?」
「廢話,你咬你自己一口試試,能不疼嗎?」他眉頭緊瞥,狠狠瞪著我。
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說:「老公,人家說愛之深痛之徹,我只是想證明你到底有多愛我嘛!」
「那你也讓我咬一口,讓我也證明一下吧……」
我楚楚可憐凝視著他:「疼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裡,我都痛到心了,你忍心再讓我雪上加霜嗎?」
「……」
清晨,江銘晟還在熟睡中,我拿著一面鏡子坐在床上,半個小時后,我終於看清無法讓人接受的事實,在我即將奔三的這一年,我已經未老先衰,原本白皙的臉頰竟然長了幾顆明顯的雀斑!
聽說女人年紀越大,雀斑就會長的越多,我把視線移向熟睡的江銘晟,他還是那麼英俊帥氣,擁有這樣一個老公實在太有壓力了,如果出現了第三者我還可以奮力戰鬥,但面對不斷流逝的歲月,我拿什麼去爭鬥?
這麼一想,我放聲大哭,其實並不是真的哭,而是想博得江銘晟的安慰,想讓他表明立場,就算我成了黃臉婆,他也會愛我一如當初!
「怎麼了?」終於被我的哭聲吵醒,他翻個身,不是很清醒的嘟嚷了一句。
「我突然發現我現在長得真難看!!」
江銘晟不知是不是沒聽清,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我繼續假裝嚎哭,這一次很成功,他坐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
「你沒發現我現在長的很難看嗎?」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蛋。
「發現了……」
「然後呢?」我迫切的問,發現了總得有所表示吧!
「如果你偶爾照一次鏡子,就那麼傷心,那我天天看著你,又該怎麼辦?」
「……」
「時間來不及了,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他深知接下來我會有什麼反應,迅速跳下床,拿起乾淨的衣服衝進了更衣室。
「江銘晟,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是嫌我老了嗎?當年我也是鮮花一枝,要不是被你這堆牛糞污染了,我至於現在長雀斑嗎?!」
對著更衣室的方向,我拼盡全力的咆哮著,要不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我恐怕要衝進更衣室,徹底鏟了那塊牛糞……
「喂,媽什麼事?」
「結婚紀念日也過了,來把你孩子接回去吧。」
「媽,那不也是你孫子嗎?多帶一天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媽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耶……」
「什麼事?」
「今天……我要結婚了……」
「……」
努力鎮定了情緒,我探究的問:「開玩笑的是不是?」
「當然不是,誰會拿婚姻大事開玩笑!」
「可是結婚也不是說結就結的啊,難道都不用提前安排的嗎?」
「我們也沒打算隆重的舉行,就家裡幾個人吃頓飯就行了。」
「媽,那怎麼能行,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怎麼能草草了事?!」
咳咳,江母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誰跟我說,是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銘晟沒有爸爸,銘晟是個私生子,銘晟……」
我尷尬的打斷:「行了媽,行了,我等會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迅速衝到陽台邊,江銘晟已經走到車旁,戴言替他拉開車門,剛彎腰準備坐進去的時候,我歇斯底的吼了聲:「江銘晟,你媽要結婚啦!!」
他的身體驀然間僵硬,緩緩直回身子,抬起頭質問我:「胡說什麼!」
我無視他眼裡的尷尬,繼續吼道:「沒有胡說,電話剛掛!」
戴言震驚的望著江銘晟,還有兩個保姆也正在別墅外的花池旁修剪花朵,江銘晟怕我說的太多,迅速鑽進了車裡。
引擎一發動,我又歇斯底的吼了句:「記得晚上去吃飯哦!!你媽真的要結婚啦!!」
重新返回卧室,江銘晟的車已經開走了,五分鐘后,我收到他的一條簡訊:「你剛才吼的力道,真看不出來已經三十歲。」
我迅速回他一條:「我還沒有三十呢,芳齡二十九,知道嗎?三十四歲的老男人!!」
收拾了一下,然後開車去了江公館,三個月前我已經接受了江銘晟買的這輛車,以前再怎麼排斥,現在也是他的妻子,如果出門還是打車也太損他的面子了。
江母坐在客廳里興奮的欣賞著婚紗,我徑直走了過去。
「媽……」
「來茴,你來啦,快來看,這是老李剛讓人送過來的,好看嗎?」
真是無語至極,竟然是粉紅色,這把年紀了還要穿粉紅色的婚紗結婚,讓我說什麼好……
「好看。」我違心的說,如果我說不好看,她一定會訓斥我沒眼光,因為在她眼裡,只有她的達令是最有眼光的!
「我也覺得好看,我家達令真有眼光。」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媽,真的就準備偷偷的結婚了?」
她眼一瞪:「什麼偷偷結婚?我們是光明正大!」
「我的意思是不準備讓外界知道嗎?」
好歹江家在B市有頭有臉,如果讓江母這麼把自己給嫁了,著實有些委屈了她。
「恩,又不是還年輕,這把年紀了,能不折騰還是別折騰了。」
我鼓掌:「媽,你真深明大義。」
「銘晟知道了嗎?」她迫切的問我。
「你是他媽,誰不知道也得讓他知道!我早上吼了他兩遍。」
「吼什麼?」
「吼你要結婚了啊!」
「他是不是很生氣?」
「沒有,有什麼好生氣的?他自己都結婚了,憑什麼不讓你結婚!」
下午四點半,江母穿好婚紗準時去了預訂的酒店,其實我真想說,晚上兩家人一起吃飯,沒必要穿成這樣,可是江母興趣那麼濃厚,我又怎好潑了她的興緻。
化妝師替她化了個精緻的淡妝,好看是好看,只是配上那件婚紗,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和江母一起去的酒店,去的路上我得知李醫生的女兒也從加拿大回來了,不禁有些替江母擔心,自古后媽難擔當啊……
到了酒店的包廂,我看到了李醫生,還有一位和我年齡相仿的女人,第一直覺告訴我,她就是李醫生的女兒!
「達令……」江母動情的喊了一聲,撲向了李醫生。
「哦,親愛的,你來了。」李醫生熱情的回應她。
我對這兩人喊達令和親愛的早已經習以為常,但我習慣不代表李醫生的女兒習慣,從一開始我們進包廂的時候,她就冷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李心蘭。」李醫生指著他女兒,我熱情的伸出手,結果人家根本不搭理,竟然讓我吃了個閉門羹!
江母有些尷尬,我則有些憤怒,李醫生又先後介紹了我和江母,然後我們開始等著江銘晟。
氣氛說不出的緊張,我坐在李心蘭左邊,江母和李醫生坐在我右邊,他倆旁若無人的說著悄悄話,我想說話卻連個人都找不到。
偷偷撇了眼李心蘭,整個人就跟殭屍一樣毫無反應,我覺得很無趣,就掏出手機發簡訊給江銘晟:「老公,什麼時候來啊?我好無聊。」
剛編輯好發送成功,驀然間聽到左邊傳來諷刺的聲音:「風騷!」
震驚的把視線移向李心蘭,我壓抑的問:「你說誰呢?」
「沒說你!」她白了我一眼。
呵,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討厭的女人,到底是來參加她爸婚禮還是來砸場子的?莫名其秒來了句風騷,她當我是吃素的嗎?!
「沒說我?難道說你爸?」我故作驚訝:「你爸是挺風騷的。」
她臉色瞬間鐵青:「說你媽,整個就一狐狸精!」
「我媽很快就是你媽了,難道你想說你媽也是狐狸精?」我反駁她一句,她被我氣的橫眉豎眼。
「就她也配做我媽?呵,你認為我可能會承認嗎?!」
「你承不承認和我媽會不會成為你媽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這取決於你爸!」言外之意,你說的算個屁……
她騰一下站起身,李醫生和江母終於停止了卿卿我我:「心蘭,怎麼了?」李醫生問。
「我去洗手間。」她挑釁的撇我一眼,轉身走出了包廂。
待她走出去后,我立馬跟了出去,既然向我挑釁了,我也不能裝孫子!
果然如我預料,我剛一踏進洗手間,就被李心蘭拽住了胳膊。
「怎麼?想打架嗎?」我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呵……
「別說我沒提醒你,我老公黑社會老大,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他要你一條命!」
「狐狸精生的兒子,呵呵,想也知道有多粗俗……」
她輕蔑的放肆大笑,我厭惡的盯著她,李醫生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女兒?看來我得想辦法整治她一下,免得將來婆婆的日子不好過!
「來茴……來茴……」
江母的聲音由遠至近,我立馬應了聲:「在這呢。」
李心蘭鬆開了我的胳膊,冷冷的站到一旁,江母走到我面前,笑著說:「銘晟來了,找你呢。」
「恩,我馬上過去。」
江母親切的看了一眼李心蘭,轉身走出了洗手間,我心裡一陣哀嘆,我在這裡為她鳴不平,她竟然還那麼親切的望著敵人,真是分不清狀況……
「我粗俗的老公來了,你敢和我一起過去嗎?」
換我挑釁的望向了李心蘭,她嘴一撇:「我怕你們嘛?我老公可是加拿大的黑幫老大,哼!」
我啪啪手:「很好,你跟過來吧。」
我率先走了出去,回頭看了看李心蘭,她還真跟過來了。
遠遠的,我看到了站在走廊邊抽煙的江銘晟,頓時咽了咽口水,早上站在高處沒看清,這會平行而視才發現,帥啊,英俊啊,酷啊,瀟洒啊,迷人啊,簡直無法用詞語來形容,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隻能說,他是那種讓人看一眼都心動的男人……
「老公。」我伸開雙臂向他奔過去,江銘晟掐滅煙頭,笑著向我敞開胸。
我靠在他肩膀上,諾諾的指了指遠處呆若木雞的李心蘭,輕聲說:「那個女人,看到沒有?」
他疑惑的撇了一眼:「怎麼了?」
「她說咱媽是狐狸精……」
江銘晟有些沒明白,我提醒他:「她叫李心蘭,是李醫生的女兒,你未來的繼妹……」
他的身體僵了僵,我仰起下巴,看到他濃黑的雙眉緊緊的靠在了一起。
「大妹子,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沖李心蘭招了招手。
她尷尬的把腳步挪了過來,看向江銘晟的眼神充滿了愛慕和驚艷,以及說不清的複雜。
「這位是你口中狐狸精的兒子,也是你口中我粗俗的老公。將來也有可能成為你繼兄的,江銘晟先生。」
我的介紹讓她原本就尷尬的表情愈發不自然,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說:「其實,也不是……那個……」
呵呵,我抿嘴輕笑:「李小姐,剛才不是口若懸河嗎?怎麼現在吞吞吐吐的。」
她徹底語塞,我轉移話題
「老公,她剛才說要打我。」
「沒有,沒有!!」李心蘭慌忙搖手。
「你怕什麼?我老公不會打女人的。」
江銘晟冷冷的看她一眼,轉身往包廂里走。
我沒有跟過去,而是對著緊張的李心蘭說:「我老公雖然不打女人,但通常比打女人還要厲害……」
她眉頭輕皺:「什麼意思?」
「你敢說他媽是狐狸精,你認為他還會同意這門婚事嗎?一旦他不同意了,你爸跟我媽也就沒任何關係了,很真心的說,到時候你爸會很慘!」
如果在沒有見到江銘晟之前說這些話,她一定會反唇相譏,但現在她已經看到了,自然也就明白,江銘晟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會怎樣做?」李心蘭冷冷的問。
「比如你爸失業?又比如你爸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又比如你那加拿大的老公被人襲擊,又比如……」
我話沒說完,她馬上強調:「我老公也是加拿大的黑幫老大。」
我噗嗤一笑:「你就別忽悠了,就你爸連西方的擁抱文化都接受不了,會讓你嫁給一個黑社會老大?還加拿大的?」
她尷尬的低下頭,沒有再反駁我,是因為被我說中了。
「不是住在加拿大的都是老大。」我很邪惡的補充了一句。
轉了個身,我準備進包廂,李心蘭拉住我:「那現在怎麼辦?」
「你還反對你爸娶我媽不?」
她搖搖頭:「我不反對了。」
「那不就行了。」我趴在她耳邊嘰里咕嚕的交代了幾句,然後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李心蘭一推開門就高喊:「媽媽……」
這一聲媽媽喊的驚天動地,情意綿綿,別說包廂里的幾個人驚呆了,就連我這個出謀劃策的人都異常的不可思議,江銘晟老說我會演戲,和李心蘭比起來,我覺得我差遠了……
江母擦了擦眼淚,抓住江銘晟的一隻胳膊說:「兒子你聽到沒有,老李他女兒沒有不接受我,她喊我媽媽呢。」
輪到我上場了
「銘晟,愚人節快樂!!」我摟住他的另一隻胳膊,在他英俊的臉龐吧嗒親了一口。
「愚人節?」他愣了愣,顯然已經徹底被我弄糊塗了。
「剛才我和李小姐逗你玩呢,愚人節不愚人真是太遺憾了!」
江銘晟臉一板:「現在離愚人節是不是差的遠了?」
「提前過不行嗎?」
「季來茴,你少忽悠我。」他把視線移向李心蘭,根本不相信我前後不一的說辭。
「李小姐,你是真心祝福我媽和你爸的是不是?」
她點頭:「是的。」
江母笑了,李醫生也笑了,只有江銘晟沒笑。
「老公,你喊一下李醫生呀。」我趴在他耳邊輕聲說。
「喊什麼?」他疑惑的問。
「爸爸或者爹哋。」
「……」
「喊不出來是吧?」我意料之中的笑笑:「如果不是真心的,李醫生女兒喊媽能喊的這麼動人嗎?是不是真心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比如像你這樣的!」
江銘晟徹底無語了……
雖然還是不苟言笑,但他總算還是同意了母親再婚,也許他永遠不可能喊李醫生爸,但我想也不會有人責怪他,因為父親這個詞對他來說,真的是值得任何人原諒的。
江母大婚後的第六天,江銘晟晚上在浴室里洗澡,我走過去敲了敲門。
「老公……」
他沒有搭理我,於是我又敲門。
「老公,我跟你說話聽到沒有?」
他還是不搭理我,眉頭一皺,我繼續敲門。
「老……公……」
這一聲喊的嬌媚動人,我想江銘晟總不會沒有反應了吧。
「想要就進來,不用跟我商量。」
「……」
鬱悶的轉身,我已經準備等他出來再說了。
誰知門突然間拉開,接著江銘晟伸出一條健壯的胳膊,沒等我反應就把我強行拉了進去。
「你幹嗎?」他一身的泡沫,竟然還把我摟在懷裡。
「你一聲接一聲的呼喚,不就是想要嗎……」
唔……我剛想解釋,他霸道的吻住了我的唇,性感的舌尖極盡挑逗的撩撥著我的神經,一隻大掌在我身上四處點火,直到我發出細碎的嬌吟。
「衣服都被你弄濕了。」趁他移開唇吻我脖子的時候,我埋怨了一聲。
不說還好,一說他竟然邪惡的把我拖到了花灑下,頓時整個人濕了個徹底……
密密麻麻的水淋的我睜不開眼,只能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聲悶哼……
「老婆,舒服嗎?」他粗重的問。
我嬌羞的點頭,江銘晟不滿意:「用嘴巴說出來。」
「舒服……」
夢幻一樣的聲音,卻充滿了讓男人奮起的暴發力,江銘晟更加用力,每一次都像一頭兇猛的野獸,讓我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輕點,輕點……」我連聲哀求,只覺全身都要散了架。
我聲聲求饒聽在江銘晟耳中,更像是嬌媚無比地回應,他繼續奮進,直至完全釋放……
浴室里瞬間安靜了許多,只剩下漸瀝瀝的水聲。
「老……公……」我無力的喊了他一聲。
江銘晟已經關了水龍頭,正在穿浴袍,他曖昧的雙眸盯著泡在浴缸里的我,意味深長的說:「怎麼了?還要?」
「要你的頭啊,你怎麼思想這麼齷齪,我明明是喊你有事……」
他走到我面前,雙手支撐缸台:「難道不是這個事嗎?」
「當然不是這個事!」我翻了翻白眼。
「你的意思,你剛才並不是想要?」他眉頭一挑。
「當然了,你以為我像你啊,欲求不滿!」
站直了身體,他伸出一隻手,捏了捏我的臉蛋:「可我看你剛才不是很享受嗎?」
「哪有,是你享受!」我羞紅了臉。
「我們倆都享受……」
「死一邊去,我沒有!」捂臉。
「剛才你叫的真銷魂,老婆,想不想再叫一遍……」
「滾」
江銘晟被我罵出了浴室,十五分鐘后,我感覺洗好了,就扯著嗓子喊:「老公……」
這一次他反應的比較快,把他那妖孽的臉一露:「什麼事?」
「抱我出去。」我沖他擠了擠眉眼。
他沒好氣的笑笑,扯了一條幹毛巾走到我面前:「過來吧。」
我伸出手臂:「毛巾給我呀。」
「我給你擦。」他強調。
「不要……」很無情的拒絕。
「為什麼?」
「我怕我美麗的身體會讓你把持不住!」
他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把我從水裡撈了起來:「再把持不住也得忍著,把你吃幹了怎麼辦?」
「吃幹了外面野味多的是。」我故意說。
江銘晟一邊替我擦拭身上的水,一邊強調:「野味再香,也不合我的胃口。」
「真的假的喲……」我笑著趴在他肩上。
「恩,當然真的。」
「哎喲,你也別過分壓抑嘛,成功的男人偶爾偷偷腥也是能理解的……」
「哎喲,季來茴,你好虛偽啊……」
他把我扛在肩上扔到了卧室的床上,點燃了一支煙抽了口:「我要是真的偷了腥,你還不把我剁了。」
「哎喲,老男人,你蠻識相嘛……」我拍了拍他的頭。
「……」
江銘晟一支煙抽完的時候,我對他勾了勾手:「過來。」
「別勾引我。」
「我有正經事跟你說!」
他走到床邊躺下來:「什麼事?」
「我們明天去看一個人好不好?」
「看誰?」
「小米。」
驚詫的抬起眸,江銘晟怎麼也沒想到,我竟然會提出去看小米,其實一年前我見過費夫人和小米的事,他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
「為什麼?」
「你不是好久都沒去看過她了。」
他無奈的嘆息:「費夫人是個老頑固,你又不是沒見識。」
我大笑:「江銘晟,原來你也有搞不定的人啊?」
他瞪我一眼,翻了個身提醒我:「睡覺了。」
「哎,事還沒說完呢,睡什麼覺!」我推了推他。
「明天再說。」
「不行,今天必須得說清楚!」
想起之前答應過小米去看她,可是轉眼一年多了,我竟然失信了……
「你不怕費夫人把你趕出去?」
我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老公我一直都覺得你比我有眼光。」
「這是事實。」他很不心虛的點頭。「
「我怎麼就沒你有眼光……」
鬱悶的低下頭,江銘晟馬上來安慰:「怎麼沒眼光了?你挺有眼光啊。」
「有才怪。」
他寵溺的摟住我:「為什麼這麼認為?」
「你看呀,你比我有眼光,所以你看上我,可我就沒什麼眼光,所以也看上你了!」
「……」他一頭扎倒在床上。
「老公,我這麼分析是有道理的,所以你別不甘心。」
他沒好氣的背對著我:「什麼道理?」
「就比如在費夫人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我比你強大。」
「是嗎?」他來了興趣:「怎麼比我強大了?」
「你信不信明天我們去的時候,我有辦法讓她留我們吃午飯?」
一個陰陽指飛在我額頭上:「季來茴,別做夢了,周公還沒來呢。」
「是不是做夢,明天去了自然見分曉!!」
江銘晟被我折騰累了,他打了個哈欠:「好,那我等著。」
「如果我真讓費夫人留我們吃午飯,你以後都得聽我的?」
他沒理睬我,我又重複一句,他還是沒理睬,我急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你聽到沒有啊?」
「聽到什麼?」他痛苦的揉了揉頭髮。
「如果我讓費夫人留我們吃午飯,你以後都得聽我的?」
「她就是不留,還不是得聽你的?」
「……」好像是這樣。
第二天上午九點,江銘晟信守承諾,真的沒有去公司。
他自己親自開車,沒有讓戴言跟過去,畢竟小米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去金貿購物中心。」
他替我系安全帶的時候,我輕聲交代。
「你想買禮物?」
「恩!」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金貿,我拉著江銘晟的手直奔二樓玩具專區。
「我要這個。」手指著奧特曼全套,我興奮的開口。
他俊眉輕攏:「怎麼覺得你好像是計劃了很久?」
畢竟我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有了明確的目標。
「昨晚計劃的。」我神秘一笑。
買好了玩具,又替小米買一套護膚品,即使雙腿不能走動,但身為女孩子,愛美的那顆心總是會有的……
至於費夫人,我則替她買了一雙漂亮的女鞋,記得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腳上穿的鞋子已經破的腳趾頭都露了出來。
這些東西都不是最貴的,卻是最貼心的,俗話說禮輕情意重,感化費夫人這樣自尊心強的女人,就是要不貴卻很有心的禮物她才能接受。
十點半我們到達目的地,江銘晟提著禮物,我敲響了房門。
來開門的費夫人,看到我們的一剎那,她即震驚又尷尬,表情很是不自然,氣氛有些緊張,她立在門邊,即沒有請我們進去,也沒有趕我們走。
「我……來看看小淘和小米。」諾諾的開口,我沒敢說我們。
她撇了眼江銘晟,深吸一口氣,讓開了一條道。
小淘和小米正在院子里逗玩著一隻兔子,並沒有發現我們來了。
「小米。」我輕喚了一聲。
「來茴姐!!」她驚喜抬起頭,看到我身後的江銘晟時,臉上的表情更加興奮。
「銘晟哥哥,好久不見……」
江銘晟走到她面前,慢慢的蹲下身上:「小米,好久不見。」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很唯美,我驀然間想起,當年江銘晟第一次帶我這裡的時候,他們之間問候的方式也是好久不見,現在好幾年過去了,變了的是人,不變的仍然是那句好久不見。
無奈而又憂傷的一句話。
「姐姐,你答應我的玩具呢?」小淘終於有機會插話,他的個子已經長高了許多,我摸著他的頭,笑著說:「當然帶來嘍。」
拿到了奧特曼全套,小淘和所有同齡快樂的孩子一樣,欣喜的在院子里跳了起來:「哦,我有奧特曼了,哦哦,我有奧特曼了!!」
我把精心挑選的護膚品遞到小米手中:「這個送給你,希望你永遠像花兒一樣美麗。」
「謝謝來茴姐。」小米臉頰微紅的盯著手裡的護膚品,顯得愛不釋手。
回頭看到費夫人站在遠處,我沖她招了招手:「阿姨,過來一下。」
她有些猶豫和掙扎,小米忍不住喊了聲:「媽,過來吧。」
費夫人終於戰勝倔強的心理走了過來,我拿起鞋盒站在她面前:「阿姨,這雙鞋送給你,不值什麼錢,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收下。」
我說的很誠懇,她的心裡又開始掙扎,手指動了動,卻始終拉不下臉接過去。
「媽,拿著吧,來茴姐的心意你應該早就了解了不是嗎?」
小米指的是當初我執意幫助她們的事,或許是想到了那一刻我說的那些話,她伸手接了過去,並輕聲說了句:「謝謝。」
江銘晟很震驚,費夫人沒有極端的趕我們走已經是奇迹,現在竟然還能接受我們買的禮物,如此大的轉變,真的是讓他萬萬沒想到……
我看到地上一個畫冊,彎腰撿起來一看,很詫異的問小米:「你畫的?」
她點點頭:「恩,因為我喜歡幾米的漫畫,所以這幾年就自己學著畫,希望有一天也可以成為和幾米一樣有才華的人。」
我心疼的盯著小米,她真的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女孩,沒有完整的人生,卻有著完整的夢想。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儘力實現這個女孩不完整人生里完整的夢想……
「銘晟,我們走吧。」我拽了拽江銘晟的胳膊。
他點點頭,俯身和小米道別,小米的眼裡有著無奈的不舍,或許這些年,她每次面對離別的時候,都是這樣無奈的心情。
我在心裡默數:「一,二,三……」
「等一下。」我數到七的時候,費夫人終於開口了:「吃了午飯再走吧。」
對於她的挽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江銘晟太過震驚,他深深的凝視著我,眼裡說不清的複雜。
費夫人走到我們面前,視線望著江銘晟,一字一句的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恨江家任何一個人,因為,她讓我明白,帶著恨的人生,只會苦了我的兩個孩子。」
她的手指著我,能聽到她這樣釋懷的話,我心裡說不出的欣慰。
「來茴,怎麼回事?」江銘晟終於忍不住疑惑,迫切的詢問。
「我去準備午飯了,你們有可能會吃不慣。」
費夫人局促的拽了拽上衣的下擺,我和江銘晟異口同聲:「不會的。」
小米滑著輪椅到我們面前,驚詫的問:「來茴姐,難道你去年幫我們的事,銘晟哥哥不知道嗎?」
「去年?」江銘晟實在忍不住了,他俊臉一板:「來茴,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小米笑笑:「你們到屋裡吧,把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一次說完。」
我和江銘晟進了裡屋,然後,我把去年偶遇費夫人的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完后,他臉上的表情久久無法平靜。
「來茴,你昨晚說的對。」
「昨晚?昨晚什麼?」我早已經忘的一乾二淨。
「我很有眼光,因為我看上了你。」
我羞怯的笑笑,握住他的手撒嬌:「哎喲,好好的怎麼說起甜言蜜語來了……」
「不是甜言蜜語,而是事實。」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黯然的說:「你只用了一天,就改變了我努力很多年,都不曾改變的結果,所以,你說的是對的。」
我靠在江銘晟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解釋:「銘晟,我用了一天,是因為我知道費夫人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而你努力了很多年,卻只是給她金錢上的幫助,有時候,一個人更需要的是別人走進她的內心,儘管她有可能生活的艱難。」
倘若一句話說的對絕對比一百萬更有價值。
一個月後
小米被送往了法國巴黎美術學院,去圓了她心中美麗的幾米夢。
小淘也轉進了B市最有名的私立學校,就讀小學三年級。
江母則在江銘晟的資助下,在一條不算很繁華,但卻有很多情人走過的大街上,開了一家花店,取名解語花,寓意:解你心中之語。
我們偶爾會開車經過花店,多數是遠遠的凝視,並不直接進去,直到有一天,江銘晟問我:「當初面對費夫人的無理蠻橫,為什麼沒有選擇放棄?」
我笑了笑,很肯定的告訴他:「因為,這是我愛你的一種方式。」
那一天,江銘晟在解語花店,送了我144朵紅玫瑰,代表了他生生世世,愛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