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陪伴是最長的告白（三）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溜走。(www.)

滿月酒才剛過完沒多久，墨燁已經在開始籌備百日酒。

看著他眼夜底暗藏的傷楚，我放下懷裡的老大，走到他面前，握住他那雙正在忙碌的大手。

「墨燁，你給我的生活，很平淡，很幸福。可是夫妻就是同患難同開心的不是吧？你總是想著開導我，掃清我心底的不快，可是你心底的何嘗又肯掃清？你……想爸爸了吧！」

我分開他的胳膊，趁著幑楞中靠在他的懷裡。

「墨陽和墨林眼看就要一百天了，我想帶他們去看看爸爸，會不會太小？」

我本想抬頭詢問他的意思，卻不想被他緊緊攬在懷裡。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是真到情傷處，又怎麼不彈淚？

墨老爺子的離世，作為家中的獨子，他不堅強又怎麼面對？

一直以來他都把那份傷隱藏的很深很深，生怕婆婆和我擔心，可是他何嘗想過，其實我和婆婆都看在眼裡。

只是不敢提及，怕把傷疤再一次掀起，鮮血會更加淋淋。

總以為，隨著大小兒子的出生，墨燁會漸漸忘掉公公的死，可是他眼底還會湧出那一份暗藏的傷，特別在一家人合合美美團聚時，那份傷更加明顯。

或許遺忘的時間還是不夠長，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開開心心的笑。

「墨燁，帶我們去，好不好？」

墨燁揉了揉我的腦袋，習慣性的從懷裡掏出煙盒，觸及那一對正在熟睡的兒子，禁不住又收了回去。

他長長嘆了口氣，看了我一眼。「你去換衣服，他們就不用了，太小！」

半小時后，到達後山墓地時，天空飄起細細的雪花，雖然落在就會融化，可是卻在每個墓碑上都留下白白的痕迹。

墨燁拿下手套，一點一點的抹掉公公墓碑上的塵土和白雪。

「爸，我帶小琪來看您了，您說的沒錯，我中了她的毒，非她不娶，這不我把她娶進門了。只是很想聽您的祝福，爸爸，又下雪了，你那裡下雪了嗎？

她很好，我會替您照顧好她的，您放心，還有墨雪，她嫁給……有婚約的那個人，有了一個漂亮的小公主。

還有爸，您有孫子，兩個，墨陽和墨林，名字怎麼樣了？是不是好巧，裡面包含你和她的名字。爸，你安息吧！」

這個時候的墨燁，不再是獨霸商場，雷厲風行的男人。

他只是一個思念父親的兒子，一個沒見父親最後一面愧疚滿懷的兒子。

一陣寒風吹過來，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我送你去車裡，天氣太冷了。」墨燁不由得送我上車，他自己又返回墓地待了一會。

再次回來的他，滿身的煙味，眼底那抹傷楚卻是減輕了許多。

墨燁，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我一定會讓你眼中的傷楚消失，想到這裡我緊緊攬著他的胳膊，頭靠在他肩膀上。

就這樣我和他誰都沒說話，均速返回市區，經過外環路的時候，一輛輛的消防車火急火燎的趕向城北，隱約還能看見濃煙的痕迹。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連串的陌生號碼。

「您好，請問是汪小琪女士嗎？38號病人發生意外，請您馬上趕到我們醫院，」

38號病人？難道是說齊雪嬌？著火的地方是精神病醫院？

我把情況跟墨燁簡單說了一下，趕到醫院時，大火差不多已經撲滅，只有一些暗火還在零零散散的冒著煙霧。

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一幕，我的心情特別低落，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經過十幾分鐘的了解后，我怎麼不敢相信，齊雪嬌就這麼沒了，她就這麼死了。

死在一場意外的大火中，就連屍體都沒找到，難道這就是作惡多端的下場？

聽說找不到屍骨的人，死後會變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齊雪嬌的確就這麼沒了。

「汪女士，請節哀！」

工作人員遞給我一個信封，說是齊雪嬌最後留下的遺物。

「這是？」

「這是我們在清理現場發生的，根據檔案記載，這是38號病人的東西，理應交給您。」

我打開看看了，居然是她跟陸明軒一起買的對戒，心底不由得一陣冷笑。

當真是情深意濃，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居然還想著鍾愛的男人，齊雪嬌啊齊雪嬌，你讓我究竟該怎麼說你才好？

返回的路上，我特別想去看看陸明軒現在的情況。

最後墨燁才我說，早在結婚的時，就收到監獄那邊的消息，說是陸明軒被無期徒刑，如果表現良好的話，會有減刑的機會。

「到了。」

我有些楞楞的看著四周，「這裡是？」

「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怕你這樣回去，會不安心，還是帶你來看看他吧，不過我要先打幾個電話試試，這犯人並不是你想什麼時候見，就能見。」

趁著墨燁掏電話的時候，我快速在他臉頰上親了口，沒想到他居然有些臉紅。

很快監獄那方面就聯繫好了，不過只有二十分鐘，雖然時間有些短，但對我來說，卻早已經足夠了，看他，五分鐘都是多餘的。

我走了幾步，發現墨燁並沒有跟上來，頓時明白，他是想給我一個空間.

見到我，陸明軒的表情看起來很激動，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被獄警很快按了回去。

「你怎麼會來？」

「受人之託！」我把戒指放在桌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陸明軒在監獄的生活並不怎麼如意，臉上和手背上，隱隱都能看到斑斑傷口，隱約嘴角還有被人抽打過的痕迹。

他眼皮眨巴了兩下，楞了有兩秒鐘，然後用戴著鐵拷的手，捏起那枚發亮的鑽戒。

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啪的一聲就把戒指扔在不知名的角落裡。

「這個該死的賤人，她竟然還敢把戒指還給我？」

面對陸明軒的暴躁和憤怒，我特別的平靜，準確的來說，我想快點逃離。

儘管我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但我卻不不想再聽那些帶傷的陳年往事，我有墨燁，還有一對可愛的兒子，他們都在等我呢。

想到這裡，我站起身打算離開，卻不想陸明軒把我叫住。

「聽說你生了。」

「沒想到在監獄，你消息挺靈通的，不錯，我的確是生了，雙胞胎。」

說話的時候，我故意掃了眼他腰下的位置，可能是被我踢怕了，陸明軒居然本能的後退了半步，我卻不由得笑了。

「我是一個不下蛋的雞，可是為什麼，跟你離婚以後，不但可以下蛋，而是一生就兩？問題在哪？」

「怪我？」

他到現在居然還是反問的語氣，真特么找抽，我吸了口氣，面向獄警。

「我有點低血糖，能不能給我一杯熱水？」

很快一個印有A市監獄的杯子，便出現在我面前，我端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吹著熱氣。

陸明軒很明顯一臉警惕的看著我，生怕我會再次把這一杯子水全部都在他的私處，喉結上下滾動著，說明他在吞咽口水，內心一定很不安吧！

差不多半分鐘左右，陸明軒開口了。

「我媽還有小露人，她們……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你能幫照顧照顧嗎？」

正在這時，獄警面無表情的提示，還有最後兩分鐘。

噗通！

一米八的陸明軒，就這樣直直的跪在我面前。

「汪小琪，我是混蛋，畜生都不如，從前做過許多傷害你的事情，你可以狠我，可以怪我，我求你看在以前的僅有的情份上，幫我照看一下她們好嗎？下輩子做牛做馬……」

「打斷！」我站起身，走到陸明軒跟前，「你的報答，還是留給齊雪嬌吧，她至死都沒有忘記你！」

「她死了？她就這樣死了？」

媽的，要不是在監獄，我特么很想抽他好不好！

想都不想，我直接抄起桌面上的杯子，滾燙的開水，隔著杯子都在燙手，走到陸明軒跟前，從他頭頂一股兒的全部都倒下來。

頭皮因為開水，瞬間改變了原有的顏色，陸明轉居然叫都沒叫一句，

「你拿以前的什麼情份，讓我照顧她們？你的欺騙還是劈腿？又或是綁架勒索？恐嚇？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你自食惡果，她們既然跟你有血緣之情，那麼就要被你拉下水，就你，死不足惜！」

「是，是，我該死，我該死！」陸明軒一臉落寞的繼續保持著下跪的姿勢。

死？

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太你便宜你了。

你就這麼死了，我汪小琪怎麼辦，如果萬一哪天，我想「見」你了怎麼辦？

想用死解脫？門都沒有！

陸明軒，良心的譴責，這才剛剛開始！

「陸明軒，如果你敢死，她們……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頭也沒回的就離開監獄，身後一遍一遍的傳來他撕裂的聲音聲音，我依舊沒停下腳步，剛走監獄，墨燁便一股腦兒的把我攬在懷裡。

「是不是等急了？」

他依舊像比前一樣，揉了揉我的腦袋，一臉溺寵，「走吧，兒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