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大結局(上)
白芸萱咬咬嘴唇,就在旁邊的衣櫃中拿出了一件白色的紗裙,捧在了手上,慢慢的抖開,說道:「奴婢伺候小姐更衣!」
顏芷文掀開身上的被褥,看了看腰際纏著的厚厚的白絲紗布,面無表情,立即就轉身,不顧腹部傳來的劇痛,緩緩的穿起了衣服,厚厚的紗布已經展開了一朵朵的紅色的花朵,妖艷無比。
「小姐,您的傷口裂開了!」白芸萱驚呼一聲,擔憂的看著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顏芷文。
顏芷文的嘴唇已經變成了蒼白色,淡然的看了一眼白芸萱,清冷的說道:「無礙,去把葯端過來!」這幾天她一直不願意喝葯,難得有這麼主動的時候,連忙快步的準備跑出去。
「慢著,」顏芷文的眉頭微微的皺起,看著面容有些驚訝的白芸萱詢問道:「到底是誰下的毒手,是不是柳宸浩乾的?」
白芸萱嘴唇微微的一張,而後緩緩的低下頭,聲音很是輕微的說道:「是柳宸浩,原本受那一掌的人是陳玉煌,但是太上皇忽然衝上去推開了陳玉煌,自己硬生生的受了柳宸浩的全力一擊!」
原來是這樣,最後一刻,他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算是對柳宸浩的補償嗎?
忍住又快要流出的眼淚,聲音有些澀澀的說道:「行了,你下去端葯吧!」
屋子裡空蕩蕩的,就剩下她一個人,走到門口看了一下,院子守著不少的人,看樣子是不會讓自己出去的,嘴唇一動,輕聲的喚道:「閃電!」
不過眨眼的時間,閃電就出現在了顏芷文的身邊。
立即,顏芷文就感覺到院子里的氣氛都變了,立即就跨坐到了閃電的背上,快速的說道:「闖出去!」
那些人根本就不敢對顏芷文出手,只能是一邊派人跟著,一邊派人去通知剛剛去了陳玉煌那邊的秦鈺凰。
一闖出來,顏芷文立即就說道:「去皇宮!」這三天的時間她一直是在裝睡,也知道了不少的事情,秦璟霄的屍體已經由秦瑟護送回了京城,但是秦鈺凰跟陳玉煌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這件事情發生在了汴京,何況陳玉煌也有份參與,秦鈺凰絕對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這幾天一直在謀划著這件事情,他是皇帝,不僅僅是秦璟霄的兒子,所以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多到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親自去對付柳宸浩,只能讓人傳信給月城調查的秦浩,讓他好好的盯著月城的局勢,查探柳宸浩下一步的行動,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回去之後一定會有新的謀划,只要能夠洞悉,那麼柳宸浩也就不足為慮了!
閃電挑的都是人煙稀少的小道,沒多長的時間就來到了皇宮,那些守衛看到了閃電,也不敢上前阻攔,只是趕緊將消息上報了。
沒多一會兒,顏芷文就看到雲澈帶著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
臉色一緊,讓閃電停了下來,而後看著雲澈,眉頭一揚,蒼白的嘴唇張開,沉聲說道:「陳玉煌,讓他出來見我!」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後面穿著一聲純白色的衣袍的陳玉煌面色清冷的走了過來,侍衛們立即就讓開了一條道,讓他走上前來。
陳玉煌看著顏芷文腰際的鮮血,心裡一疼,看著自己曾經最渴望得到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心裡不免的嘆了一口氣,雖然三天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也已經再也沒有了機會,能做的唯有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她,期盼著她以後能夠幸福!大手一揮,吩咐下去:「趕緊讓御醫過來!」
眼神依然落在顏芷文冷冰冰的面龐上,看著那蒼白的、絲毫沒有血色的嘴唇,關切的說道:「有什麼事情等你處理完了傷口再說吧!」
顏芷文並沒有反對,走下了閃電的背,拍了拍它毛茸茸的大腦袋,而後說道:「先回去吧!」雖然傷口已經裂開,淌出了不少的鮮血,顏芷文整個腰那兒的衣服已經全部都變味了紅色。若不注意,恐怕會以為顏芷文在腰際纏了一條鮮艷的紅色的彩帶!
閃電已經離開,顏芷文慢慢的向前走著,推開了陳玉煌好心的派來的兩位攙扶她的宮女,神情並沒有因為腹部傳來的疼痛而有絲毫的改變!
在走過雲澈的身體的那一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走向了陳玉煌,輕聲的說道:「我其實有些好奇,雲翳到底是不是你安排到了錢瑞陽的身邊去的,長得這麼相像的兩個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為何你就能這麼心安理得的留在錢瑞陽的身邊?」
陳玉煌的眼神稍微有了一絲變化,而後說道:「雲澈自小就跟著朕,朕也是後來才知道雲翳這個人的,派人查了之後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自小就失蹤了,又看雲翳是個人才,所以就讓他負責米行那邊的事情了!」現在對於顏芷文,真的覺得自己是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
顏芷文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眼中精光一閃,看著低垂著頭的雲澈,似有感嘆的說道:「你的運氣還真的不錯,居然有這麼忠心的手下,我看,冷月之也是他弄進宮來的吧!」
雖然這件事情雲澈花費了很多的功夫,但是還是沒有瞞得住那麼多的人的調查,最終將冷月之弄進宮的人就是雲澈,也是在裝睡的時候,聽到下人跟秦鈺凰回稟,顏芷文才知道的!
陳玉煌眼睛里閃過了一絲迷惑,眼光落在了雲澈的身上,心裡似有感覺!
「皇上,御醫已經到了!」後面有太監走上前來,彎下腰說道。
陳玉煌指著顏芷文吩咐道:「帶她去!」
顏芷文面色很是平靜的跟在了太監的身後,快速的就將傷口處理好了。
雖然傷口很是猙獰,但是服了百運玉果之後,比之三天前已經好了不少,這會兒就灑了一些止血粉,重新的巴扎了一下,看著身邊宮女抱著的海藍色的一套宮裝,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說道:「換一套,我要白色的!」
幸虧準備的衣服夠多,宮女很快的就拿來了一件純白色的宮裝,袖口和領口還綉著竹子,看起來很是出塵,顏芷文臉色很是眼熟的將衣服穿好,立即就走了出去,就連亂糟糟的頭髮都沒有來得及打理!
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經少了不少,但是雲澈還是站在原地,顏芷文的眼睛微微的一眯,臉上附上了一絲冷笑,慢慢的走了過去,享受著陽光的沐浴,輕聲的開口道:「怎麼不去屋裡坐著,非要站在這兒?」
陳玉煌看著穿著一身白衣的顏芷文,心裡有些好好的失望,終究不是一樣的身體,他其實是很希望能夠看一看顏芷文穿藍色衣服的樣子,因為一旦顏芷文離開,他很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緩緩的說道:「今天天氣好,沒有什麼風,你身體不好,晒晒太陽也是好的!」
顏芷文眉頭一挑,笑著說道:「那就多謝了!」又恢復了一貫的態度,彷佛三天之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短短的時間裡,空地上已經擺上了一張軟榻,一張凳子,熱騰騰的茶水已經沏好了,裊裊的輕煙慢慢的額向上蜿蜒著。
顏芷文走到軟榻前,毫不客氣,沒有看周圍的任何人一眼,慢慢的做了下來,將後背處墊得高高的,坐定了之後才看著望著紫的陳玉煌說道:「坐呀!」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陳玉煌慢慢的坐了下來,而後說道:「朕知道你失血過多,已經命人煮了紅棗參茶,一會兒就會端上來了!」
顏芷文看著陳玉煌,很是誠懇的點點頭說道:「謝謝你了!」目光隨即就落到了雲澈的身邊,眼神立即就變了,慢慢的說道:「你現在還不離開,是捨不得還是你的主子已經不要你了?」
剛才的話語陳玉煌已經停在了心裡,原本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全部都湧上了心頭,自然是明白顏芷文的意思,當即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還是帶著一絲期盼的看著雲澈,希望他能夠說出實情!
雲澈對上陳玉煌的眼神,有些愧疚的又低下了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口氣很是平緩的說道:「請皇上責罰,屬下並無怨言!」
「那個人就那麼的好,讓你願意呆在這兒等死?」顏芷文的聲音很是溫柔,不給雲澈留下任何的機會,繼續說道:「就連雲翳的命你也不要了,我已經查到了,雲翳並沒有死,你的那招偷龍轉鳳很不幸的被我發現了,你現在這樣,是不是雲翳已經到了月城,而是你就是在這兒負責探聽消息,順便拖延時間?」
聽到顏芷文的這席話,雲澈驚訝的抬起頭,詫異的問道:「怎麼會,那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也就是間接的承認了顏芷文說出來的話就是事實。
陳玉煌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金光,目光落在雲澈的身上,久久都沒有移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原地,聽著他們之間的交談!
顏芷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著眼神很是迷惑的雲澈,解釋道:「我原本就很懷疑你跟雲翳兩個人,怎麼可能不注意,而且派去調查的人都不是我的手下,你當然是不會注意的!」為了這件事情,她特意去找的江湖上的組織去查的,雲澈怎麼會注意到?
雲澈呵呵一笑,低下頭自嘲的說道:「世上事情千千萬,就算是主子也是不能算計到每一件事情!」
「你是柳翰王朝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陳國?」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雲澈看著臉色平靜的顏芷文,嘴角露出來一絲苦笑,慢慢的低下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雲翳現在身在何處,那麼你覺得我能夠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嗎?」終究,那個人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那個人,他不得不顧忌著他,即便旁邊坐著的人是他為之效命了很多年的皇上!
「你是在擔心雲翳,你覺得以柳宸浩的手段,雲翳有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他有可能留下他的這條命吧,還不如現在就說出來,三天的時間並不長,柳宸浩這會兒肯定還沒有回到月城,這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查探他的下落,他不可能這麼快就離開陳國!這件事情他一定要自己來處理,只要我們抓緊時間,雲翳就還有機會,不是嗎?」
「來得及嗎?」雲澈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希望,期盼的看著陳玉煌。
顏芷文的目光也轉向了陳玉煌,等待著他的回答。
氣氛凝滯了一會兒,直到宮女端著已經煮好的紅棗參茶呈了過來,氣氛才變得稍微好了一點。
顏芷文接過來,輕輕的聞了一下,忽然眉毛一挑,臉上閃過一絲迷惑的神情,抬起頭看向身邊的宮女,露出一個笑臉,說道:「你下去吧!」
宮女原本還在慢慢的向著顏芷文這邊,偷偷的移動著的腳步還在移動,聽完顏芷文的話語,腳步立即就聽了下來,低下頭說道:「奴婢遵命!」哈著身子向後退去。
就在宮女剛剛的向後退了出去,顏芷文立即就把一把熱茶倒到了她的頭上,大聲的說道:「把她拿下!」
回過神來的雲澈立即就站了起來,沖了上去,但是宮女的武功也不弱,雲澈一時之間倒是拿她沒有辦法,只是兩個人纏鬥到了一起。
陳玉煌面色一緊,立即就站起來快步的走到了顏芷文的身邊,很是緊張的問道:「沒事吧,你怎麼看出來的?」
顏芷文淡然的看了一眼陳玉煌,而後說道:「她把杯子已經遞給我了,但是還是不停的像我這邊移動,而且呼吸變輕了很多,明顯的神經緊張,送杯水送成這樣,不是有古怪嗎?看來你的皇宮中現在也不是很安全,倒是被人安插了不少的暗樁!」最後一句也不忘諷刺一下臉色已經很不好看的陳玉煌!
打鬥的時間已經過了半盞茶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走進來,顏芷文知道定然是被人做了手段了,現在他們已經被困在了裡面,不免銀牙一咬,看著一臉陰沉的陳玉煌,恨聲的說道:「你就沒有什麼暗衛現在能夠喊出來幫忙的嗎?」
陳玉煌很是氣憤的看著場中的兩個人,恨聲的說道:「全部被我派出去尋找柳宸浩了,他給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我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你有沒有腦子?」顏芷文氣得大叫一聲,而後扯開了自己的嗓門,大聲的喊道:「閃電,進來!」
但是顏芷文的聲音沒有把閃電喊來,倒是周圍多了很多人的腳步聲,顏芷文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是難看!陳玉煌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這麼多的腳步,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一臉的警惕之色,手掌緊緊的拉著顏芷文的手臂,看著大門一下子就被人撞開了,為首的一個人笑的一臉猖狂,大步的走進來,看著站起來的兩個人,很是得意洋洋的說道:「親愛的皇弟,沒有想到我還能回來?」
顏芷文一下子就明白了,稍稍的向前移了一些,聲音很是空靈的說道:「你跟柳宸浩是一路的!」很肯定的語氣。
陳玉焱笑的很是狂妄,眼神落在了顏芷文的身上,譏諷的說道:「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麼奇妙的境遇,怪不得能夠造出海浪號那麼雄偉的大船,若是你能夠為我所用,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保證?」顏芷文嗤笑不已,「你陳玉焱的保證能夠相信嗎?」轉頭看向一臉隱忍之色的陳玉煌,很是氣憤的說道:「婦人之仁!」八年的時間居然都沒有將這個人給解決掉,終究還是養虎為患了!
陳玉煌一向主張仁愛治國,所以對陳玉焱一直是禮遇有加,這會兒看到神采飛揚的陳玉焱,很是傷心的詢問道:「為什麼,這個皇位的吸引力有這麼的大嗎?」
陳玉焱臉上露出一股很是不甘心的神色,指著陳玉煌很是激動的說道:「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若不是你,這個皇位就應該是我的,為何那一次掉到海里你沒有死你死了就天下太平了,如今坐擁天下的人就會是我了,就是朕了!」
「人在做,天在看,篡奪皇位你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就不怕有一天這樣的情況會發生到你的身上嗎?」顏芷文的眉毛輕佻,看著面目猙獰的陳玉焱,毫不留情的說道。
陳玉焱根本就沒有把顏芷文的話放在眼裡,冷笑一聲,為自己辯解道:「自苦就是長幼有序,我明明就是機會最大的一個,若不是父皇一時糊塗,就憑他,有這個機會坐上皇位嗎?」說完還很是不屑的看著陳玉煌,眼高於頂的冷哼了一聲。
而此刻雲澈那邊,因為又有人加入的原因,很快就敗下陣來,被一掌拍在了胸口,就在噴出血的那一瞬間,期盼的眼神還是再一次的落在了顏芷文和陳玉煌的身上!接著那已經失去了生機的身體就落到了地上,雙眼仍舊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著顏芷文,令人毛骨悚然。
顏芷文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再次睜開眼睛,清冷的眼光落在了陳玉焱的身上,語速輕緩的說道:「除了皇位你還要什麼?」這麼久都不動手,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陳玉焱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那個笑聲里充滿了得意,充滿了報復,充滿了勢在必得!
好一陣子才停下來,看著陳玉煌嘴角慢慢的勾起,露出一股磣人的弧度,譏誚的說道:「朕還準備了一件大大的禮物要送給你,希望你一會兒一定要好好的欣賞一下!把人帶上來。」
看著後面被押上來的人,顏芷文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憤懣的眼光落在了陳玉焱的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是人嗎?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朕的將士勞累已久,這點兒只是朕給他們的犒賞,如何,顏小姐是不是也想要試一試?」眼光很是陰邪的落在了顏芷文的身上,還上下掃視了幾下。
「皇上……」「皇上……」衣衫不整的後宮妃嬪全部都哭哭啼啼的,被陳玉焱的人推倒在了地上,看著面色已經鐵青的陳玉煌,很是委屈的叫喊道。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們要記住,你們的身份尊貴,難道平日里沒有人教你們規矩嗎?永遠不要在你的敵人面前露出這幅可憐的樣子,不僅讓別人看不起你,也讓你們自己沒了身份!」陳玉煌抓著顏芷文的手握的緊緊的,低沉著聲音說道,並且將顏芷文的身體微微的向自己的身後拉著,心裡一陣陣的絞痛,不管如何,這些妃嬪都曾經與他同床共枕過,雖然他的心裡不愛她們,但是看到她們受到這樣的對待,也是接受不了的!
場中的哭聲慢慢的小了起來,漸漸的就沒有了,但是還是不是的傳來一陣陣的抽泣聲。
陳玉焱很是得意的看著陳玉煌,眼中的笑意更甚,又拍了一下巴掌,說道:「好戲還在後頭呢,先不要著急著傷心!」
又是一隊士兵,但是這次的人明顯的少了很多,而且抓來的人也很少,就幾個,但是全部都是小孩子。
站在陳玉煌身邊,顏芷文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起來,心裡明白,目光很是陰沉的落在了得意洋洋的陳玉焱的身上,真的很恨自己把子彈已經全部都用完了,不然她現在立即就一槍崩了這個混蛋。
「陳玉焱,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們算起來都是你的侄女侄子!」陳玉煌的呼吸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大,眼睛里已經充血很是氣氛的看著陳玉焱,此刻的他真的很恨,為何就是沒有能夠狠得下心來把這個禍害給處理掉,難道這就是上天給他的處罰?
很明顯的,陳玉焱要給陳玉煌看的好戲還沒有看完,接著開口說道:「還有一個人你肯定很想見到,月之,進來!」
而後在陳玉煌震驚的眼神中,冷月之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宮裝,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很是溫婉的笑容,雙臂掛在柳宸浩的手臂上,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陳玉煌的身前,而柳宸浩,就很是簡單的穿了一身純白色的衣服,但是卻掩蓋不住他全身散發出的陰寒,以及他眼中顯露出來的奸計得逞的快感!
冷月之慢慢的將雙臂松下,而後對著已經獃滯的陳玉煌稍稍的彎下了腰,溫和的說道:「臣妾多謝皇上對臣妾的關懷,那麼仔細的照顧著臣妾很宸浩的孩子,多謝了!」
陳玉煌的腳步一下子就站不穩了,拉著顏芷文的手掌慢慢的鬆開了,蹬蹬的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了後面的軟榻上,看著冷月之依偎在笑的一臉春風的柳宸浩的身邊,整個人已經呆掉了!
顏芷文的一顆心已經沉到了最下面,就算是她一個旁觀者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何況是陳玉煌這個當事人,立即就擔憂的轉過身體,不顧腹部的傷口微微的彎下了身體,看著陳玉煌全然獃滯的樣子,輕聲的說道:「陳玉煌,你振作一點兒,振作一點兒!」除了這句話,顏芷文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此時此刻,還能說些其餘的什麼話。
「顏芷文,你的命還真的是硬,都快沒有進的氣兒了,居然還能活下來,看來百運玉果還是被你給打開了,不過朕很好奇,你究竟是用的什麼辦法呢?」柳宸浩坐在後面的人搬上來的椅子上,眼睛微微的眯起,出口詢問道!
顏芷文猛然的回過頭,眼神很是輕蔑的看著柳宸浩,嗤之以鼻,口氣很是尖銳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我現在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柳宸浩呵呵的笑了起來,而後問道:「你就不奇怪你的老虎為什麼進不來了嗎?」
顏芷文臉色一凝,眼底閃過了一絲精光,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對它做了什麼?」
柳宸浩呵呵一笑,坐直了身體,慢悠悠的說道:「沒什麼,只是找了一些藥力十分強勁的麻藥把它弄暈了,不過這會兒倒是有了蘇醒的徵兆了,這隻白虎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老虎,你的運氣還真的是不錯,不過這會兒它應該已經被扔到了河水裡,被裝到了一個特製的籠子里,不知道能夠堅持多長時間呢?哦,」就像是忽然的想起來了一般,柳宸浩忽然指著身邊的冷月之說道,「你跟她說一下,那個籠子是什麼樣的?」
冷月之微微一笑,而後看著氣憤無比的顏芷文說道:「那個籠子恰好能把那隻老虎的身體緊緊的禁錮在裡面,它的腦袋卻是露在外面的,四隻腳全部都被死死的壓在籠子里,顏小姐,您是它的主人,您覺得這樣的籠子能否能夠關得住它,還有一點要補充一下,籠子可是玄鐵打造的,堅固無比!」
「就算是吹毛斷髮的寶劍也不行嗎?」顏芷文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希望,但是臉上卻流露出了意思悲戚,極力的隱瞞著自己的真是的情緒!
聽到顏芷文的問題,陳玉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譏誚的說道:「你還期盼有人去救它?你口中的珍品本來就是很少的,而且這會兒秦鈺凰和陳玉煌都忙得焦頭爛額了,你以為還能去注意一隻老虎的死活嗎?你還真的是不知所謂!」
顏芷文的心裡的希望越來越大了,心裡很是激動,閃電就連別的兵器都沒有辦法敲破割破的百運玉果都能夠咬破,這麼一個籠子一定是會有辦法的,但是聽陳玉焱的意思,似乎秦鈺凰和陳玉煌也遇到了什麼麻煩,臉色愈加的難看起來,詢問道:「你什麼意思,秦鈺凰和陳玉煌怎麼了?」
陳玉焱看了一眼柳宸浩,看到他的眼神並無異常之後才說道:「沒什麼,就是派了一些人去招呼他們而已!」
顏芷文立即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自己一離開,定然就會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後,而且也一定有人向秦鈺凰報信去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過,心裡越來越擔心,原本就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更是蒼白無比,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了幾下!
「原來你也會有掌握不了的事情,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三天前就死在朕的手裡,也免了了你今天還要遭受這一招兒!」柳宸浩還不忘在一旁刺激一下神經已經高度緊張的顏芷文,臉上噙著一絲冷酷無比的笑容!
顏芷文的眼神定定的落在柳宸浩冷酷無情的臉上,忽然問起了一個完全不搭嘎的問題:「就你這樣冷酷無情的人到底有沒有愛人的能力,江芷芯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一個人,你難道對她就沒有一絲絲的情誼嗎?她的屍體現在就在皇宮之中,你就不想再去看看嗎?」顏芷文皺著眉頭看著臉色有些變化的柳宸浩,目光轉向了臉色有些僵硬起來的冷月之,繼續說道:「柳宸浩的心裡還有江芷芯,但是就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任由她自生自滅,何況是你,他完全是在利用你,紅馨菲就是前車之鑒,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擔心嗎,擔心柳宸浩利用完你,就會把你一腳踹開?」
冷月之的神情一滯,眼神落在了一臉冷酷的柳宸浩的身上,心裡很明白,這個男人心裡其實並沒有自己,他願意接納自己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自己的這種與妹妹極為相似的臉龐。若不是因為江芷芯在他的心裡還有一定的位置,若不是因為自己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他是絕對不會看自己一眼的。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深深的紮根在自己的心裡,就算她如何努力的想要忘記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為他做的,她無怨無悔!
「我不怕,因為在愛上他之後,我就知道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就算是十八層的地獄,我也要跟隨著他!」冷月之看著柳宸浩很是神情的說道。
聽到冷月之的話語,柳宸浩的臉色稍微的緩和了一些,站起來摟著冷月之的腰,輕聲的說道:「你有身孕,還是坐下來吧!」
冷月之很是感動的看著柳宸浩,而後紅著一張臉,溫柔的說道:「謝皇上!」慢慢的坐下了。
柳宸浩摟著坐在自己懷裡的冷月之,挑著眉頭看著面色蒼白的顏芷文,冷嘲熱諷道:「如何,就算你想辦法拖延時間也是沒有用的,為你們爭取不了多長的時間的!」
顏芷文很是氣惱的看著柳宸浩,心裡明白柳宸浩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目的,但是這種情況下,她除了拖延時間,其餘的事情根本就做不了,厲眼的瞪了柳宸浩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掛著一臉狂妄笑容的陳玉焱的臉上。頭顱慢慢的轉動著,看著地上跪坐著的往日都是光鮮亮麗的妃嬪,不停的抹著眼淚的小公主小皇子,卻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只是那眼睛中不時的閃過的一絲絲害怕的目光讓一陣陣的於心不忍!
目光最後落在了陳玉煌的身上,就這麼短的時間裡遭受到了這麼劇烈的打擊,任何人都是承受不住的,即便很多人都說天子無情,但是他們隱藏在身體裡面的情誼又有幾個人能夠知道?
鼻頭一酸,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淚眼漣漣的看著柳宸浩,淺聲的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如果柳宸浩沒有事情要說,完全不需要在這兒允許她拖延時間!
柳宸浩臉色一凝,而後揮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在外面守著,一隻蟲子都不要放進來!」
知道要說到重點了,顏芷文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看著他們身後的人迅速的撤了出去,最後就剩下了柳宸浩留在了原地,就連陳玉焱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很是不開心。
等人全部都走光了,顏芷文才開口問道:「你到底要什麼,居然連陳玉焱都要趕走,你們不是合作夥伴的嗎?」
柳宸浩冷哼一聲,站起來慢慢的朝著顏芷文的面前走了過來,冷哼一聲,緩緩的說道:「他算了什麼東西,若不是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份兒上,這樣魯莽的一個人朕定然是不會合作的!」
陳玉煌低垂的眼皮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稍微的動了動,但是身體還是僵硬的,一動不動,像是一具雕塑一般!
顏芷文淡然的看著柳宸浩,眼神看著緊緊的關閉著的大門,聲音很是緩慢的說道:「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麼?」
柳宸浩的嘴角忽然高高的勾起,邪魅一笑,忽然升起手臂,托住了顏芷文的小巧的下巴,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容,輕聲的說道:「朕要你的血,還有秦鈺凰手中的那一塊玉璽!」
顏芷文的眉頭忽然一皺,用力的打掉了柳宸浩的手臂,毫不留情的說道:「你休想!」
柳宸浩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被打紅了的手背,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朕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是秦鈺凰,也是不能阻攔朕,何況還有你這麼一個籌碼在手裡?」
顏芷文根本就不相信柳宸浩的話語,質疑的說道:「你之前就要我的命,這會兒居然只要我的血,你認為我會騙你嗎?」
「他沒有騙你!」軟榻上的陳玉煌忽然慢慢的站了起來,目光如炬的看著柳宸浩,恨聲的說道:「他這是想要玉璽易主,不然就算他奪得了天下也會不得善終,天下最終會亂成一團,因為沒有誰會服一個靠掠奪奪得天下的人!」
「也就是說,只要我心甘情願的獻出我的血,柳宸浩就有可能變成新的主人?」顏芷文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是!」陳玉煌目光如炬的看著柳宸浩,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只可惜這樣的事情他現在是做不到了。
柳宸浩呵呵一笑,跳著眉頭看著顏芷文,反問一句:「如何,你答不答應?」
顏芷文冷著一張臉,面色平靜的看著柳宸浩,冷淡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把皇宮裡面的人全部都放了,我要親眼看到他們全部安全了,我才會答應你!」
柳宸浩可沒有準備答應,眉頭一皺說道:「你這不是在為難朕嗎?朕做事一向是斬草除根,你覺得朕會給自己留下一個大大的爛攤子嗎?」
顏芷文就猜到柳宸浩不會答應,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呵氣如蘭的說道:「怎麼辦呢?玉璽還在祈月王朝的皇宮裡,但是你又不願意把人放了,這樣一來我可就沒有立場讓秦鈺凰把玉璽送給你了?」露出一個很是沮喪的神情。
柳宸浩臉色一變。
陳玉煌更是驚呼一聲,大聲的說道:「顏芷文,千萬不能讓柳宸浩得到玉璽,朕不想看到天下血流成河的景象!」
「哼,」柳宸浩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你已經沒有機會看到那樣的情景了,陳玉焱現在就在外面,依他的為人看,你覺得你能夠活多長的時間?」
顏芷文還是一張笑意盈盈的面龐,緩緩的說道:「若是你保護不了陳玉煌的話,我敢保證,你到死都不會看到玉璽長什麼樣子的!」
「你!」柳宸浩狠狠的瞪了顏芷文一眼,而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那朕就盡量保護他們的安全,等到玉璽到了朕的手裡,朕就會放了這些人,如何?」
顏芷文嘴角高高的勾起,笑著說道:「但願如此,不過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將剛剛的人全部送進來呢?他們在外面我不放心!」
「當然可以!」柳宸浩很是爽朗的笑道,隨後就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被帶出去的人全部都出現在了空地上,全部都是一臉悲戚的看著陳玉煌。
看著眼前的人,陳玉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唯有希望派出去的暗衛能夠發現事情不對勁,回頭救駕,但是想想又不可能,柳宸浩定然是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否則他是絕對不會留在汴京城內的,這一次難道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顏芷文看著地上的人,心裡感到一陣陣的悲涼,忽然眼光落在了其中的一個男孩子的身上,慢慢的走了過去,看著他隱忍的目光,慢慢的蹲了下來,看著他的眼睛,溫柔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的視線落在了顏芷文的臉上,乾淨利落的突出三個字:「陳憶冷!」
顏芷文心裡一陣陣的翻江倒海,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陳玉煌,慢慢的回過了頭,閉了一會兒眼睛,再慢慢的睜開,看著陳憶冷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皺了的衣服,詢問道:「你母親呢?」
「母妃不甘受辱,已經撞柱身亡!」畢竟是小孩子,說完這句話還是沒能夠忍住,鼻子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
顏芷文的眼淚也忍不住了,將陳憶冷抱入了自己的懷中,小聲而又悲痛的哭泣了起來。
陳玉煌看著傷心不已的顏芷文,移動著沉重的腳步慢慢的走了過來,將陳憶冷從顏芷文的懷中拉了出來,又把顏芷文扶了起來,低聲的說道:「不要哭了,你還有傷,對身體不好!」
顏芷文抬起頭,淚眼漣漣的看著陳玉煌帶著一臉關切的表情看著自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撲進了陳玉煌的懷中,不斷的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陳玉煌身體立即就僵硬了起來,慢慢的抬起雙臂,嘆了一口氣之後身體才放鬆下來,扶住了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顏芷文,拍著她的後背慢慢的說道:「不關你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優柔寡斷,婦人之仁,引狼入室,不然今天的情形就不會發生的!」
顏芷文在陳玉煌的懷中連連的搖著頭,無聲的反駁著陳玉煌的話語。
也許在這一刻,顏芷文和陳玉煌的心前所未有的貼在了一起,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秦鈺凰一臉的狠戾,一雙眼睛已經紅通通的,完全是殺紅了眼睛,看著一旁渾身是血的沈雲濤沉靜的說道:「還有多少人?」
沈雲濤看著自己左肩上的傷口,快速的倒了一瓶創傷葯,快速的包紮起來,沉著聲音說道:「已經折損了一般的人,而且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有傷在身,主子,您還是趕緊退吧!」頭顱一轉,就落在了秦鈺凰的身上,有些絕望的說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離開了陳國,回到祈月王朝,這一次的仇總會有機會找回來的!」
秦鈺凰面色一沉,根本就沒有把沈雲濤的話語聽到心裡,很是堅定的說道:「朕六年前已經失去了她一次,這一次朕一定會堅持到底,一定不會讓別人再有機會傷害她!」
沈雲濤知道怎麼說也是沒有用了,嘆了一口氣,提著一把劍又再次奮力的殺了出去。
現在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只好一批一批的換著人上,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換了,屋子裡現在就剩下了秦鈺凰一個人,想著外面自己的弟弟還在浴血奮戰著,秦鈺凰咬咬牙,握著自己的長劍再次的走了出去,加入了戰局與尹珏峰背對背,面對著來人的攻擊,毫不手軟的攻擊著!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的言語能夠形容眼前的景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看著原來越多的趕過來的對手,秦鈺凰的心裡閃過了一絲絕望的念頭,難道自己今天真的會喪命於此嗎?
也許是天不該絕,秦鈺凰忽然感覺到自己聽到了閃電的怒吼聲,而且也感覺到了又有了大批的人馬趕了過來,隨著一支箭射在了頭頂上的屋檐上,看著那清晰可見的羽箭,忽然大叫一聲:「都提起力氣來,我們的援兵已經趕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倒下!」
正如秦鈺凰所說,援兵已到,當初顏芷文曾經寫了一封信送了出去,而接到信件的就是黎將軍,看到信裡面那熟悉的兵符痕迹,而且送信的又是以前江芷芯的手下,二話沒說,立即就帶著人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恰好遇到了秦鈺凰派出來求救的人,立即就帶著大隊的人馬,顧不得這樣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殺了過來!
最艱苦的時間已經過去,現在既然已經有了援兵趕到,大家自然是不會放棄的,全部都咬緊了牙齒,奮力的拼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