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上衣里的紅色胸衣
像他們這樣的一個小快餐店，幾乎一人當做兩個人用，忙的時候夫妻倆都要親自上陣幫忙。
王玉每天只能去店裡一小會兒時間，孩子還小，到了傍晚就得回家。她走之後的那段時間就非常成問題。
之前一直都是請勤工儉學的女大學生做晚上那幾個小時。可是去年冬天的時候，婆婆突然因為胰腺炎住進了醫院開刀。出院以後也做不了什麼家務事。
公公到現在還在外面拿補差，孩子雖然才上幼兒園，可是早晚都得有人接送，王玉也不可能一直在店裡呆到很晚才回家。
所以，王玉和老公商量后，就想找一個服務員來代替她。可是要找一個能夠讓她們放心，在前台收銀還照顧整個大廳的熟手是很難的。
陳嬌是常浩介紹的。常浩認識好幾個做手機生意的小老闆。當時陳嬌給一個手機櫃檯打工，據他說老闆娘容不下她，要讓她走人。他看著可憐，所以就介紹陳嬌來他們的快餐店。
見到陳嬌以後，王玉還稍稍吃了一驚，陳嬌個子高大豐滿，穿著也講究時尚，五官還化了一點淡妝，簡直可以說是一位美女。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在我們快餐店裡做她倒覺得太委屈了她。
當時她還疑心是不是常浩在外面的情人，之所以到快餐店做服務員，是不是常浩懷疑老公做假賬，擔心老公黑錢。
她們四人在一家火鍋店吃火鍋。也許都是初次見面，陳嬌除了剛進來時和大家點頭打了招呼之外，餘下的時間就一直玩手機或者和常浩說話。
王玉暗暗觀察陳嬌，她膚色白膩，長髮捲曲。雖然是本地人，卻說得一口的普通話，與人交談時輕言細語，偶爾還愛發嗲撒嬌，雖然個子高，倒也不讓人覺得違和。
換了平時，這樣的一個女孩，王玉只擔心她瞧不上他們的店，勉強做了也是做不長就會走人。
回來以後她又問吳過，陳嬌究竟是不是常浩在外面的小情人。
雖然別人的隱私她不能干涉，可她也有她的考慮：「萬一真的和常浩有什麼，最好讓趙麗華知道。否則的話，我們成了什麼呢？」
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還讓他的情人到自己店裡做事，這不是打人臉嗎？就算她是他派來的卧底那也得讓常浩老婆趙麗華知道。
吳過當時的回答非常含糊，說：「那哪裡說得清楚呢？常浩在外面就我知道的有三四個女孩子都是他妹妹，這個我看著不像，我總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和別人有一腿吧！」
她一向很相信吳過，所以老公既然說不像，也沒有多想。
一方面是急著要人，一方面也是為了打消合作夥伴之間的疑心，對於陳嬌的錄用王玉立即同意了。
陳嬌第一天上班的表現讓她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是本市的姑娘，可是口音一直是普通話。而且大方有禮，也不畏畏縮縮。就是有一點讓她覺得奇怪。
和所有快餐店一樣，前面客人用餐的地方和後面的廚房都是分開的。
前廳不但寬敞乾淨，而且還有電視整天播放。空閑休息時，服務員一般都喜歡在前面看電視。
可是自從陳嬌來了以後，她每天忙完了就是呆在後面。
後面不但有廚師、小工，還有她老公。現在想來，王玉那時候就該留心的。只要她留心，偷偷注意一下應該可以注意到很多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她偏偏沒在意。
後來，知道陳嬌的家庭情況之後，她還很同情她，覺得她可憐。
那個時候，陳嬌喜歡和她聊天，問王玉從前和吳過是怎麼認識的。
現在想想，她要不是對吳過有了想法為什麼會關心他們夫妻的戀愛史呢？可王玉卻根本沒作他想，單純的以為她純粹是女孩子的好奇心八卦而已。
還是在四月份的時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身上穿的衣服也抵不住大太陽，漸漸都變得輕薄透亮！
中午忙的時候，陳嬌有時就站在收銀台旁邊。
那天王玉記得很清楚，她穿了一件白色鏤空的短袖衫，大大的蝙蝠袖，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包臀長裙。
讓她覺得刺眼的是，陳嬌身上的那間白色蝴蝶花紋針織衫裡面居然穿了一件鮮紅色的胸罩。
不需要很留意，人人都可以看到她裡面內衣的顏色和款式，有些來用餐的男人眼睛盯著她，在她的身上梭來梭去的。那眼神她看了都覺得噁心。
可是關鍵是陳嬌還毫無察覺，還一個勁地向王玉打探，問她從前和吳過之間誰先喜歡誰，兩人吵過架是沒有之類的瑣事。
王玉善意地提醒她：「你裡面為什麼不穿一件白背心或者同色的抹胸呢？這大紅色太顯眼了！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你裡面的胸罩顏色。」
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胸一眼，完全不在意，反而很驚訝地看著王玉說：「現在外面都流行這樣穿啊！有的還是白色衣服配黑色胸罩呢，都是這樣穿的，你不覺得很好看嗎？好多人都說我這樣穿很好看了！」
都是這樣穿的，好多人都說好看！這說好看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她頓時凌亂了！點頭說道：「嗯，好看，確實好看！」可是眼睛卻實在不忍看她，於是低下頭來，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她左手腕上的疤痕，一道重疊著一道，足足有十幾道疤痕。雖然她手腕上戴著一條繞了有三四圈的紫水晶，依然遮不住那些疤痕，看得她心驚肉跳。
想了又想，王玉沒有問出來。陳嬌可能也留意到她的眼神，後來就一直躲著她，鑽到了廚房裡不出來。
晚上吳過回家，王玉就迫不及待地問她究竟知不知道陳嬌手腕上那些疤痕是怎麼來的。
吳過說，陳嬌很可憐。爸爸脾氣不好，經常打她媽媽。她談的男朋友有癲癇病，她想分手又分不開，男朋友一直纏著她。兩個人鬧了無數次。
王玉聽了覺得奇怪：「她要和男朋友分手她割腕幹什麼呢？那也不能以死相逼啊！」這種戲碼一般都是用在挽回男人，怎麼能逼走男人呢？
老公當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於是有點不耐煩：「別人的事情我哪裡打聽得那麼清楚呢？人家肯定有人家的苦衷啊！」
夜深了，吳過回到房裡，王玉依然沒有睡著。
她之前一直沒怎麼打聽陳嬌的私事，現在既然和自己老公牽扯上了，她就一定要弄清楚陳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問了吳過好幾遍，才慢慢逼著他說出來陳嬌從前的事情。
陳嬌最開始是為的一個已婚男人割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