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劫軍火 會昌悔釋解放軍
五十、劫軍火會昌悔釋解放軍
如夢令:
好大喜功請賞,自主擁兵狂放。俘虜大言傷,桀驁愁腸跌宕?。跌宕。跌宕,夢裡驚魂戰場。
上回說到21師北上聚集在遼西大凌河南岸。師長郭會昌鬥氣正盛,戰鼓正緊。正加緊尋找共軍作戰,以立功勛。
郭會昌時而深思,時而焦燥,盼望找到共軍主力,打一大仗。時而攤開地圖,查看打回北京的路線。為部隊的順利前進作著周密的計劃。跟共軍作戰,他一向是傲氣十足,信心百倍。桀驁不馴,劍鋒意銳。
為了不負上命,郭會昌決定渡過大凌河繼續北上,尋找共軍作戰,打出21師的威風。他雖然愈戰愈勇,但還是謹心慎行。他計劃派一個營投石問路。命62團3營渡過大凌河,打探共軍主力,好打一個大勝仗。一是給友軍看看,二是到上峰面前請功。
問路石過了大凌河。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郭會昌接到一份來自大凌河北岸探路石的情報:「在北票以東至阜新一線的大山裡發現了共軍的一個運送槍枝彈藥的馬車隊,正由東向西前進。
郭會昌分析,共軍向北票運送武器彈藥,這說明北票方向有共軍主力部隊。和共軍打了一年多游擊戰而屢佔上風的郭會昌,根本沒把這些共軍看在眼裡。他決定奪取這批軍火。然後吃掉北票至阜新一線的共軍,帶領勝利之師回北平。
正當他躊躇滿志,信心十足之時,又收到一份電令。此令來自北平92軍軍部:「21師立即停止北進。沿大凌河南岸西進至朝陽,速返北平。」
郭會昌讀完電令,沉思許久。心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毅然決定,等奪了這批軍火后,再返北平不遲。便命62團火速北上堵住共軍的彈藥車隊。
農曆十月底,北國已是天寒地凍,北風凌厲。大凌河靜靜流淌,河水冰涼刺骨。河上沒有橋樑,沒有渡船。郭會昌指揮著21師全線渡河。幾千人的隊伍都脫掉棉褲圍在脖子上,光著屁股,扛著槍彈,淌著沒腰深的河水朝北岸走去。刺骨的河水凍得人失去了知覺,欲蹲下去,欲跳出水面。馱馬凍得卧下水去。又被拉著站了起來,仰天嘶叫。好不容易過了深水區到了河邊上了岸。個個臉色發青,牙骨僵硬,顫抖得不能說話。很多人凍得忘了穿褲子,抱著雙腿蹲在地上,縮成個圓蛋蛋,直哆嗦。血液似乎已停止了流動。卻說郭會昌,為了鼓勵大家,不搞特殊化,他跳下戰馬,也脫掉棉褲圍在脖子上淌水過河。參謀們無一敢例外。
不知哪位長官經驗豐富,懂得活動取暖的道理。建議道:「要使人體迅速反熱,恢復常態,必須運動。」一道命令下,部隊開始跑步前進,互相追逐。
大凌河北岸有一片十多里的小平原,村莊密布,房舍嚴然。名曰:九官太門。部隊跑步來到這裡,個個喘著粗氣,冒著熱汗。身體恢復了原狀。部隊散到各村莊暫住。
第三天早上,62團駐地庄外干黃的草地上堆放著上百個木條箱子。每個箱子上面有兩行彎彎曲曲的蛐蟮形的,馬掌形的字樣。幾個荷搶實彈的士兵站立周圍守護著。那是62團於日前劫獲共軍的武器彈藥。說是從蘇聯運進國內的蘇貨。巫如卿正準備把軍火上交師部。庄內的一個院里關著十幾個共軍俘虜。炊事班給俘虜們送來熱騰騰的高梁稀粥。俘虜們互相打量著,沒有人去吃飯。炊事員催道:「共軍弟兄們,趁熱吃,暖和暖和。」聽到這樣說,俘虜們都去拿起碗剩飯呼呼嚕嚕地吃起來。誰也不說話。有一位當官模樣的人端著碗默默地站著,鐵青著臉,不吃飯。好象在想著什麼心事。也許他在考慮,**會怎樣處置他們。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一個士兵勸道:「連長,事已至此,不管咋說,先填飽肚子再說。」
大家都齊說:「對,填飽肚子是大事。」
那位連長瞪著大眼睛憤憤地說:「真他媽的窩囊。」然後,他一揚脖子,把一碗已經涼了的稀飯端到嘴邊,咕嘟一聲倒進嘴裡,使勁把碗扔到地上。
早飯後,俘虜被帶到另一個院子外面。院子門口站著兩排端著卡賓槍的軍士。站姿筆挺,面無表情。院子裡面台階上放著一張桌子。巫如卿端坐桌邊。兩邊也站著軍士。
「帶俘虜!」話音剛落,一群俘虜邁著大步進入院中。個個都撇開兩腿站著昂著頭。有的倒背著手,有的掐著腰,有的雙臂抱在胸前。顯得大模大樣。**多次呵令:「站好,不許亂動!」俘虜們仍然是我行我素。對周圍一切不屑一顧。
院子里一片寧靜。巫如卿一個個打量著俘虜們,扳著面孔問道:「你們中誰是當官的?」
沒人回答。巫如卿又重複一遍:「你們誰是當官的?」
那位連長答:「我就是」。
巫如卿接著問:「什麼職務?」
「連長」。
「叫什麼名子?」
那位連長堅定而又爽快地回答:「不必多問,要殺要斃,請來快的。」
巫如卿非常憤怒卻面帶和善的表情道:「看你還是條漢子。就這樣死了,不覺得可惜嗎?我問你,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連長理直氣壯,答道:「不必問,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第二縱縱隊的。我們是真正為人民,為窮苦人打天下的部隊,是正義之師。不象你們國民黨,為蔣家王朝孝命。人民解放軍總有一天要打垮國民黨的軍隊,推翻蔣家王朝」。
巫如卿不以為然,笑道:「呵,口氣還不小,說得不錯,真可謂是義正詞嚴。就算你們為窮苦人打天下,象你們今天這樣,還想打垮國民黨?算了吧,不要不識時務。**是長不了的。如果你們願意參加**,我們歡迎。並有你們的好處。」
那位連長冷笑一聲,說:「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巫如卿見勸降不成,又板下面孔道:「不投降,那就休想活命。押出去,斃了!」
正在這時,一副官跑進院子對著巫如卿的耳朵嘀咕了兩句:「團長,師部命令,將繳獲的軍火全部送交師部。」
巫如卿:「好,我正準備送往師部。」又心想,我何不將這些俘虜一起送交師部請功呢?也免得我們費事。接著道:「等等,將這批人也送往師部,交師長處理。」
師部駐62團西部的范庄,不到一個小時就到。郭會昌看了看那些戰利品,又看看俘虜,譏諷地說:「這些東西是蘇聯的斯大林送給你們共軍的,你們怎麼給我們送來了?」
俘虜們一言不發。都揚著臉望著天。
郭會昌接又著挖苦道:「哎呀,你們的長官也太大意了。這麼多的軍火怎麼交給你們這些無能之輩押送呢?」
還是那位連長開口道:「難道你不知道『勝敗乃兵家之常識的道理嗎?』我相信**最終要打垮國民黨。你們攻佔了延安,現在延安不是又解放了嗎?還有……」
不等那位連長把話說完,郭會昌一揚手,道:「好了。一個延安何足道哉。告訴你,現在**第十二戰區的八個軍另加兩個騎兵師正在東進。共軍在華北戰場節節敗退。張家口的守軍鄭維山不戰自逃。
那共軍連長毫不示弱,反駁道:「我也告訴你,遠的不說,就說東北,你們佔領東北所有城市,現在有三分二不也已回到人民解放軍的手中嗎?東北國民黨的軍隊不是也在節節敗退嗎?今天,我們只不過是中了你們的埋伏,你們沒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你敢放我們回去,我將來一定要活捉你。我勸你趁早向共軍投降。」
郭會昌心想,我沒勁降你,你反來勸降我。滿不在乎地說:「今天誰當了誰的俘虜。好,你想回去,我可以放你。不過,如果再被我們捉住,你可就回不去了。
我們不光要再次捉住你,我們還要活捉**,殺朱撥毛。放他們走。」
因郭會昌在共軍面前沒有吃過敗仗。這次劫了共軍的軍火,他更不把共軍放在眼裡。且他為人直爽,誠信,說話算話。他立即從他的警衛連里抽出一個班,並囑咐說:「送他們出防區,不得有誤。否則,軍法從事。」
十幾名共軍俘虜被護送出**的防區,向北而去。
卻說人民解放軍四野主帥**,得到軍火被**21師劫獲的消息后,他怒而不發,暗暗效調兵遣將。五倍於21師的兵力採用迂迴,堵截,包圍的戰術,將21師圍得鐵桶一般。欲全殲21師。
卻說92軍軍長候鏡如,原是21師師長。升任軍長后,對21師格外偏愛。無論從武器裝備、軍需品,還是戰鬥任務,都關愛有嘉。
**的軍事行動已被遠在北京的候鏡如獲悉。他急忙嚴令郭會昌「放棄一切計劃,速反北平。」
郭會昌對於**的軍事部署全然不知。軍部的電令里也沒有說明撤軍原因。由於他和共軍作戰以來未遇強敵,輕敵思想嚴重。加上立功心切,原計劃是劫了軍火后就返回北平。現在,奪了軍火,又想打一個勝仗。他又一次違令。回電道:「請軍長放心,有我在,就有21師在。」
不知是他出於何種考慮,送走了共軍俘虜后不久,他開始焦燥不安起來。心裡很亂,日不思食,夜不能寐。白日里處理軍務總是心神不寧。晚上一閉眼,那位共軍連長的聲音就在耳邊回蕩:「只要你敢放我回去,我一定要活捉你。只要你敢放我回去,我一定要活捉你。」鬧得他神情恍惚。
一天晚上,他處理完軍務,剛一躺下,就大聲吼道:「共軍,共軍,給我頂住!」聲音驚動了衛隊。衛兵立即衝進屋,見師長在床上躺著。就在床前站著。郭會昌猛一醒來,見自己的勤務兵站在床前,自己卻躺在床上。便一骨碌坐起來,定了定神問道:「有情況嗎?」
勤務兵如實回答:「師長,外面沒有共軍,也沒有情況,您好好休息吧。」
郭會昌又是一夜不能入寐。他越來越害怕,害怕將來真的被共軍活捉。又感到懊悔,悔恨自己不該放走了共軍的俘虜。嘆氣道:「那個俘虜怎麼那麼厲害,在我面前毫無懼色。我真不該放了他們。」他又一想,單靠那幾個俘虜怎麼能活捉我。又充滿信心道:「沒關係,即使他回去搬一個師的兵來,也活捉不了我。」
這天晚上,他又一次這樣想著,想著,忽然看見遠在北平的心愛的妻子和一雙兒女站在一條河對岸。兒子正呼喊著他:「爸爸!」他正要答應,一覺醒來。原來是一夢。他禁不住大喊一聲:「兒子!」
聲音驚動了為他站崗的衛兵。衛兵進屋問道:「師長,什麼事?」
郭會昌向衛兵講述了他的夢。他恨不得立刻返回北平和家人團聚。當夜,他下達命令,要各團、各兵種次日起行,沿大凌河北岸向西北方向的涼水河進發。他哪裡知道,他和他的部隊已被共國包圍了。他已是孤軍奮戰。
次日,他命令部隊兵分兩路向西前進。由於劫獲了共軍的彈藥,加強了師部的裝備。他讓我回62團,隨連隊行動。
再說軍長候鏡如,兩次電令郭會昌速返北平,均被拒絕。他非常擔心21師的處境。發脾氣道:「這個郭黑子,真是勝利沖昏了頭腦。東北的共軍不同與華北的共軍。他怎麼用老眼光看待東北的共軍?再這樣下去,21師要吃虧的。」
副官建議道:「再發一道電令。」
候鏡如道:「不行,我要親赴東北,當面說服他。」
欲知後事,且聽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