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不一會兒,病房的大門就被人大力的打了開來。
我由於起不來,只能看向大門口。潘然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看向病床上的我,他有些氣喘吁吁。一看就是沒有休息過一口氣就跑上來的。
我朝著他勉強笑了笑。
「老闆,你來了啊,快坐。」
我邊說邊指了指旁邊的凳子,我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所以,也不像在加護病房一樣每天只能夠有一個人半個小時的探望時間。
看到我的動作,潘然也並沒有說什麼,在我的病床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才喘了口氣,開口問我。
「晴天,你怎麼了?不是說休假嗎?你怎麼會在醫院裡?而且看你這個樣子,彷彿很嚴重一樣的。」
潘然邊說邊打量著我。
「老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臨時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不,你知道的,我家人都不在上海,我也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無奈之下,我只能給你打電話,希望你能夠來照應我一下,手術的時候簽字什麼的。」
說到這裡,雖然潘然沒有說說什麼,可是我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潘然才是我老闆,可是我現在竟然這麼麻煩他,他也沒有時間。
想到這裡,我連忙改口。
「老闆,或者可以這樣,等我要手術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然後你來給我簽字就好了,平時你就不用來了。」
我心裡想著,或許,我需要去找個陪護,這樣子也能夠有個照應。
聽到我的話,潘然朝著我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爽的看向我。
「向晴天。難不成,你覺得。我連在員工住院的時候來照顧她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我在公司里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會不知道嗎?」
潘然說的沒有錯,以前他在公司的時候,就是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人,怎麼說呢,就是如果沒有什麼大事,他就一定不會出現在公司里的那種人。
想到這裡,我一愣,然後垂下眉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為我知道,我現在需要潘然。我身邊沒有別人,如果潘然不來管我。我肯定就是那種做手術都不會簽字的人。
見我沒有反應,潘然搖搖頭。然後才開口。
「你不要多想,並不會耽誤我什麼,公司那麼多人。缺了也一個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非常嚴重的吧,不然按照你的性子,肯定不會打電話叫我的。」
說到這裡,我明顯能夠感覺到潘然看向我的表情是多麼的無奈。
就在我還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間,潘然電話響了起來,我戛然而止,看向他。
我明顯能夠感覺到他有些尷尬,我連忙咳嗽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見潘然並不理會手機,沒有想要接電話的樣子,我連忙開口。
「老闆,你手機響了,你接一下吧,說不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不用,我今天沒有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接電話的。今天。我的時間我的任務,就是你。」
這句話從潘然口中說出來,讓我感覺到無比的彆扭,頓時有些尷尬,想要開口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
手機也停了,潘然看向我的時候有些尷尬。一時之間兩人都是無語,突然間,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我明顯能夠感覺到潘然心裡已經怒火恆生。
彷彿是感覺到我的眼神,他也轉頭看向我,我連忙開口。
「老闆。要不,你還是接電話吧,看電話這麼急。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你還是去看一看吧。」
我苦口婆心。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讓潘然有什麼損失,我也只是想要讓他在我手術的時候來看看我,順便給我簽字什麼的,並沒有想過永遠讓潘然在醫院陪著我。
可能是我話里的愧疚感比較重,所以,在聽到我的話以後,潘然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開口。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去接一下電話,你在這裡等著我。」
說著潘然就要走出去,我想要知道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情想要找他,所以,我有些猶豫。
「老闆,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情?你在這裡接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我雖然幫不了什麼忙,但是我可以說一些自己的意見。」
聽到我的話,潘然點點頭。停住了想要走出去的腳步。然後接通了電話。
我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跟潘然說了什麼,我只知道潘然的表情一下子竟然變得這麼臭,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這個表情。讓我有些害怕。
只見過了兩分鐘這樣,潘然突然間掛斷了電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生氣,就彷彿恨不得衝過去把給他打電話的人殺了。
我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老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聲音里的顫音,這一看就是被嚇的。
不過好在,聽到我的問話,潘然也並沒有什麼別的話,只是看向我,然後開口解了我的疑惑。
「電話是我媽打來的,讓我馬上回家,說是一個女人在我家裡,在哭訴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讓我馬上回去。」
我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這麼高大上的電話,我有些愣住。然後開口調侃了他一下。
「原來是老闆要做爸爸了,那你快點回去啊,別讓人家女孩子等久了,你是男人,自己做過的事情,可是不能夠反悔的。」
我說邊說邊看潘然。我不說還好,我一說,潘然更加的生氣了,瞪了我一眼。
「向晴天,你知道什麼,作為男人,我做過的事情,我自然會去承擔責任,可是問題是,我並沒有做過啊。我根本連她都沒有碰過,哪裡來的孩子?難不成還會從天上掉下一個孩子,並且這個孩子還剛剛好就進了她的肚子?」
潘然邊說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可怕,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沒有想到,原來這幾年竟然還有這麼樣的事情。既然潘然都說了自己沒有碰她,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懷孕,二,那就是這個女人確實是懷孕了,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潘然的,潘然只不過是喜當爹罷了。
想到這個可能。我不由得佩服起那個女人來。這樣的事情,她竟然也有膽子去做?
「老闆,那,要不,你回去一趟吧,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然應該也不會在明明知道你沒有碰她的情況下,還跑到你家說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應該是有原因吧。」
要相信,這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就比如。我會跟康輝銘離婚,不也是因為他出軌嗎。
聽到我的話,潘然看了我一眼,在我以為他肯定會拒絕回去的時候,他卻突然間站了起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回去一下,你在這裡等我。我今天來的時候給你帶吃的,我順便去家政公司給你找個護工。」
潘然說著就要走,我一愣,隨即連忙搖搖頭。
「老闆,不用了,護工我自己找就好了,並且,是照顧我的,當然是我看著順眼才行啊。」
我已經夠麻煩潘然的了,不能夠再這樣麻煩他了,不就是護工嗎,我很容易就能夠找到的。醫院裡多的是。
聽到我的話,潘然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拿著車鑰匙就走了出去。
等潘然走了出去。我才回過神來,果不其然,一個人都不認識的地方,確實不容易啊。
就在這時,君安好家的老宅里,也鬧翻了天。
「難不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明明知道他是我親生的弟弟,是我李家的一脈單傳,他已經知道錯了,難不成就不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李月看著眼前的老爺子,她嫁給了這個男人三十年了,因為自己的家事算不上好,所以她向來規規矩矩,從來就沒有想過什麼。儘管她給君家生了兩個那麼優秀的兒子,可是大家就彷彿看不到她的好一樣,這一次的事情。她也知道是自己買的弟弟惹禍了,可是那是她的親生弟弟啊,她怎麼會捨得。更何況君安好也沒有什麼事情。
聽到李月的話,老爺子不爽的看向她,他連夜趕了回來,順便利用自己的一切關係,把李岳從上海帶到了A市的警察局,可是自己剛剛進門,把事情說了一下以後,這個女人竟然會說他能夠改。
想到這裡,老爺子不爽的看了李月一眼。然後笑了出來。
「哈哈哈,李月,你知道你那個親弟弟到底做了什麼嗎?你只知道你兒子沒有事情就沒有事兒,可是你知不知道,因為他的原因。一個花季年華的少女,不光身受重傷,現在在醫院裡生死未卜,就連人家以後做母親的資格,都已經被剝奪了,都這樣了,你竟然還好意思在這裡跟我說,你弟弟會改的。」
說實話,老爺子以前對向晴天的態度,那絕對是沒有好不好一說,可是經過這件事情,他也看清楚了很多,如果當初他不在乎門第之見,說不定現在自己身邊已經是孫子環繞了呢,所以現在他才想要做些什麼來彌補一下。
聽到老爺子的話,李月愣了一下。然後才開口。
「老爺子,你肯定是騙我的,那是我親生弟弟,我自然知道他的性格,什麼事能夠做出來,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全部都知道,可能他真的有點恃寵而驕。可是我不相信,這種事情,真的是他做的。」
「你還不相信。我告訴,我剛剛從上海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相信,就可以認為他沒有發生過,人家女孩子現在還在醫院,可是人家並沒有讓我們為她做什麼,反倒到了最後關頭,人家還在替你兒子著想。」
向晴天心裡的想法,可能別人不知道,可是作為過來人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呢。
悠悠的嘆了口氣,老爺子看向李月。聲音低了幾分,他累了,真的累了,所有的一切事情,好像都是他搞出來的,如果他當初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可能兩個人就真的在一起了。
「你有空也去上海看看她把,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救了你兒子的人,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感謝人家。」
老爺子不知道,自己現場說的這番話,竟然會引來了軒然大波,甚至就連他自己,也差點賠了進去,當然了。這是后話。
「老爺,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去看看她,你把地址給我。還有,你一定要讓警察局的人對我弟弟好一些,就算我弟弟真的做了什麼。可是他還是我弟弟啊。」
想起自己父母臨死之前交代自己的事情,讓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弟弟,這麼多年,她全部都記在心裡,只要他有什麼事情,她一定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見到了這個時候了李月竟然還在說這個,老爺子頓時沒什麼耐心,直接起來,上了樓。看向老爺子的背影。李月突然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酒吧里,君安好面前還是放著很多酒瓶,已經連續幾天,他都在這裡喝酒。儘管一號房價格貴,可是他就彷彿是一點都不介意一搬,一口氣就開了一個月的,這讓酒吧的老闆合不攏嘴的笑,然後,君安好喝的酒都給打了折。
酒吧的老闆並不老,跟君安好相差不了多少,但是貌似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一般,就比如現在,君安好把酒當做不要錢的一樣。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下去。
而他,則是坐在對面。手裡優雅的端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晃悠著。
「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整個人一點都不開心,你這樣,只會浪費酒,就算酒再貴,再好,你也絕對品嘗不出它的味道。」
他自從接手了這家店以後,並不是經常來,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樣的人,竟然會把酒這麼喝,在他身邊,都是一些愛酒,惜酒的人,他們絕對,酒也是有生命的。不能夠這麼喝。不然喝不出它裡面的價值。
聽到酒吧老闆的話,君安好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杯酒才看向酒吧老闆。
「怎麼?捨不得你的酒了?我並沒有讓你打折,你還是可以原價啊。」
說完這句話,君安好就不再看酒吧老闆,而是把自己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酒吧老闆差點沒被氣死。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今天的都是我的,你今天盡情的喝。只要喝不死你,我就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酒吧老闆說完也吧自己手裡的酒喝了下去,然後把酒杯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才看向君安好
君安好還在繼續喝酒。
看了幾秒鐘。酒吧老闆這才開口。
「看你這個樣子,你應該是非常痛苦才對,為了什麼?」
聽到酒吧老闆的話,君安好並沒有理會酒吧老闆,看了酒吧老闆一眼,繼續喝自己的酒。
見君安好不理會自己,酒吧老闆繼續開口。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猜猜好了。你是因為女人?金錢?還是什麼別的?」
君安好……
「你不說。那就讓我繼續猜,你肯定不是為了錢看你這麼大方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個缺錢的。那麼。只能夠說明,你是因為女人的事情。怎麼了?是那個女人那麼不長眼睛,你這麼好的一個人,她竟然還看不上?」
聽到酒吧老闆這句話,君安好這一次是開口了,但是語氣並不是特別好。
「我倒是希望她看不上我,可是,她就是偏偏的不愛我,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孩子的事情。可是她竟然說她愛的不是我,我這輩子,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了,我在她後面的苦苦追了那麼多年,她不喜歡我,我就等著她喜歡我。她結婚了,我就在她後面默默的看著她幸福。結果呢,她也離婚了。我以為,我機會這一次應該來了吧,可是,到最後,竟然還是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心裡到底有多痛苦。」
君安好邊說邊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他現在想要用酒來麻痹自己只有這樣。他心裡那種沒有向晴天酒活不下去的感覺才會淡一些。
而一邊的酒吧老闆。則是目瞪口呆的。明明剛才是他開口問的。可是現在。他自己也風中凌亂了,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
憋了半天,酒吧老闆才再次開口。
「既然你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學會放下她呢,她既然不愛你,你幹嘛又要一廂情願?」
在他心裡,既然這個女人都不愛他了,那麼,就算他繼續堅持下去,也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而君安好,聽到酒吧老闆的話,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你不了解這個中的原因,並不是愛不愛的原因,本來我們兩個是有可能的,可是為了某些事情。我跟她就這樣錯過了,現在,終於在我想要坦然面對的時候。她心裡的負擔更加重了。」
想起醫生說她以後不能生孩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段路,肯定不好走。只是,他沒有想到過,竟然這麼的不好走,就連一條活路,稍微能夠走出去的。就算是夾層也好啊。可是老天爺還是一樣都沒有留給他,只是給他留了一堆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的迷宮。
聽到君安好的話,酒吧老闆雖然還沒有完全懂,可是已經懂了一些了,也開始進入狀態。
「怎麼了?是家裡人不同意?還是她覺得自己結過婚了,跟你在一起對不起你?」
他能夠想到的也只有這一個了,不然。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
君安好看了酒吧老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剛開始的時候,向晴天心裡肯定是有這種感覺的,所以才會跟自己保持著距離,可是現在,她結不結婚已經不重要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現在,她心裡的壓力更加大了,生不出孩子,這是一個女人的痛,他知道。所以他想要讓她慢慢走出來。自己不催促她,自己也不著急,可是她竟然連這個機會也不會自己,這讓他心裡真的很痛,尤其她還是因為他的原因,所以才會不能生育。
每一次君安好躺在床上,想起這件事情。他就非常的恨,為什麼那一天,拿把刀不是插在自己身上?如果是插在自己身上,那麼今天的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想到這裡,君安好再次一飲而盡,旁邊的酒吧老闆看著他。並沒有去阻止。
等君安好吞下了自己嘴巴里的酒,這才再次開口。
「你不知道。她的性子可以說是貞潔烈女,我怕。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想起自己從病房出來的時候給她的一百萬支票,君安好有些後悔,多傷人啊,早知道他就不那麼做了。說不定現在他們還有希望。聽到君安好的話,酒吧老闆看向他,輕輕的搖搖頭,看向他的眼神就彷彿他是傻子一般。
「看你這樣。應該也算是聰明人啊。既然你喜歡她,而她也沒有不喜歡你,只是因為自己的心裡的壓力。所以才不會接受你,你完全可以去告訴她,你完全可以讓自己配得上她。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這個要我怎麼做?她因為自己結婚所以有壓力的話,我還可以跟她一樣,也去找個人結婚,然後離婚,可是她現在是不能夠生育啊。難不成,我也要去跟她一樣,把自己弄得不能夠生育嗎?」
君安好也有想過。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他覺得他現在就算是怎麼做,那都是不行的。
聽到君安好的話,酒吧老闆抬起頭看向他,然後搖搖頭。
「現在醫學非常發達,孩子的事情。還有很多辦法,人工受精,試管嬰兒,這些都是辦法,一句話,這世界上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不儘力去做的人們,你既然這麼痛苦,就更加要去把她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