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醫不是庸醫
唐瑤咬著嘴唇，使勁兒的忍著哭，哽咽道：「我媽有胃癌，去年查出來的時候還是早期，結果今年就變成晚期了。我媽一生愛美，忍受不了化療掉頭髮，就算死都不肯去化療，結果昨晚病情突然惡化。」
聞言，高陽恍然大悟：「你是讓我來幫你媽治病？」
唐瑤瞪了高陽一眼，眼中含淚，雖然在使狠，卻格外讓人心疼：「癌症晚期治癒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三，幾乎只能等死了，這是醫學常識。連最知名的醫院都素手無策，你一個黑診所的庸醫能有什麼辦法！今天讓你來只是我媽想在臨終前看著我們倆，走了以後也好有個念想。」
說完，唐瑤不再啰嗦，連忙拉著高陽去了唐母的卧室。唐父正坐在床邊緊緊的抓著唐母的手，雖然沒有哭過，但從他那鐵青的臉龐可以看得出，他內心正經歷著無以復加的煎熬。而唐母，上次見到她的時候起色還不錯，而這次見到她時，卻發現她面如蠟紙，呼吸十分微弱，整個人油盡燈枯了一般。
等高陽看到床邊梳妝台上各類名牌化妝品的時候，這才明白過來，之前之所以看不出她生病，完全是化妝品的遮掩。
唐母微微動了一下眼皮，見到高陽來了，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拼盡全身力氣沖高陽招了招手：「孩子，過來。」
高陽連忙走到床邊，跟唐母的手我在一起，不過握的地方卻是她的手腕。
病入膏肓的唐母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孩子，我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瑤瑤，她能找到你這樣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氣，沒能親眼見證你們的婚禮雖然遺憾，但只要你們能興奮就夠了。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對瑤瑤好，別傷了她的心。」
在唐母說這些話的時候，站在門口的唐瑤已經哭成了淚人，右手捂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甭管她以前對高陽怎麼樣，此時此刻梨花帶雨的她，卻是令高陽憐惜。
高陽沒有回答，甚至面無表情，片刻之後，他從口袋裡掏出電話，開始發簡訊……
見到高陽的舉動，唐父眉頭緊鎖，唐瑤則憤怒的沖他大吼：「高陽，你還是不是個人，我媽跟你說話呢，你還有心思發簡訊！」
高陽沒搭理她，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跳躍，結果按到一半的時候，唐瑤衝到他面前猛地從他手裡奪下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沖高陽怒吼道：「我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讓你來，你滾！立刻滾出我家！」
看著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機，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高陽猛地站了起來，雙眼瞪著唐瑤，如猛獸低聲咆哮道：「你還想不想讓你媽活！」
聽到這句話，屋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高陽。唐父猛地站起身來，死死的抓著高陽的雙肩，近乎瘋狂的大聲道：「你有辦法？」
唐瑤雖然也被剛才的話驚住了，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沖唐父喊道：「爸，你別相信他，他就是個黑診所的庸醫！我媽都這樣了，千萬別讓他再用旁門左道折磨我媽了。」
聽到這話，唐父頹廢的坐了下去，不斷的搖頭：「是啊是啊，這可是癌症，世界都素手無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唐父失魂落魄的模樣，高陽不由得一陣揪心，他扭頭盯著唐瑤，冷聲道：「你懂個屁！我行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尿泥呢！剛才我給你媽號脈，明顯還有的救，你要是不想救，可以，我現在立刻走人！」
唐瑤眼神中儘是鄙夷：「癌症也用得著號脈？」
高陽輕哼一聲：「四診之內，無不倚重脈診，脈乃血派，氣血之先，胃屬右關脈。西醫講究去除病灶，以葯攻毒，而中醫講究調理，以葯為引，增強自身元氣，與病抗衡。以你媽現在這種情況，去醫院無論是化療還是手術，一個月內必死！反之，以調理之術，雖不能根治，卻能延長壽命，至於能活多久，還看後天努力。」
高陽一席話過後，唐瑤雖然安靜了下來，但眼神中仍舊存在很重的懷疑。反倒是唐父站起身來，沖高陽說道：「雖然聽不明白，但死馬當活馬醫吧，你有什麼辦法儘管使！」
高陽盯著唐瑤，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把你手機給我！」
唐瑤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給了高陽，結果手機，高陽連忙按了一堆字，唐瑤瞄了一眼，發現應該是個藥方。等高陽把簡訊發出去后，他便開始為唐母腹部按摩。
「你又在幹什麼？我媽經不起折騰了。」唐瑤忍著淚，滿是心疼。
高陽手上不停，隨口回了一句：「我剛才說過，中醫講究調理，身體出了問題自然要修復身體。既然是胃癌，自然要著重養胃，而養胃主要是消痰化瘀，和胃降逆。」說完，高陽便不再理會唐瑤。
一開始唐瑤和唐父都看的觸目驚心，畢竟唐母的病實在是太重了，可是當高陽來回按了幾圈之後，他們驚奇的發現，唐母的扭曲的臉色竟開始稍稍舒展。而就在此時，門鈴響起，等唐瑤去開門的時候，發現來的竟然是曲春光，手裡拿著一個紙包。
一見到唐瑤，曲春光眼睛就發亮：「嗨，嫂子。」
唐瑤無比厭惡的白了他一眼：「誰是你嫂子！又來了一個無賴！」
發現曲春光來了，高陽這才停下按摩，從他手中接過紙包，打開看了看，裡面放著數十種藥材，每樣都仔細觀察，然後用手指掂量了一下輕重，最後點點頭，將紙包塞到曲春光手裡，沖唐瑤道：「帶他去煎藥。」
唐瑤從小接受的就是西醫治療，對中醫骨子裡是不信任的，但為了母親，她還是帶著曲春光去了廚房。等曲春光把葯煎上后，立刻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就散發了出來。唐瑤皺著眉，疑問道：「這究竟是什麼？該不會是什麼江湖偏方吧？」
曲春光嘿嘿一笑：「你只說對了一半，這的確是個偏方，不過是不外傳的宮廷秘方，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陽哥知道了。對了，你媽是不是得了胃癌？」
聞言，唐瑤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曲春光自通道：「你以為我整天跟在陽哥身邊都是白混？實話跟你說吧，這味藥名叫逍遙散，聽陽哥說，歷史上以逍遙散為主方，成功延長壽命的例子有十幾例。」
唐瑤不可置通道：「難道中醫真的能治癌症？」
曲春光嘴角一揚：「這話別在陽哥面前說，否則他能拿鞋底抽你。中醫講究的是調理，不是治，別混淆這兩個概念。陽哥說，西醫是一視同仁，中醫是因人而異，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體質，得病以後的癥狀也不完全一樣，所以用藥也不會一樣。不跟你說了，太專業，說多了你也聽不懂。」
唐瑤的確聽不懂，但是等曲春光將葯端過去，親眼看著高陽喂母親服下后，當時是沒有什麼效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越發好轉，等晚上的時候，母親的臉色已經恢復到一個很好的狀態，呼吸也勻稱有力了許多。有些時候，有些事兒，你不得不信。
最高興的還要數唐父，他緊緊的拉著高陽的手，說什麼也不肯讓高陽離開，非要和高陽喝兩杯。高陽拒絕了好幾次都沒成，最後只能勉為其難道：「有下酒菜嗎？」
唐父本來就對高陽頗有好感，再加上這次高陽把唐母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唐父對高陽的態度更是提升了一個檔次。老話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換成老丈人其實也一個樣。為了感謝高陽，唐父特意開了一瓶茅台，年份和價格都不清楚，只知道上面寫著『內部特供』四個字樣。
高陽也是個識貨的人，雖然嘴上一直說不勝酒力，但喝起來卻都是一口乾。而在他和唐父淺酌慢品的時候，唐瑤則臉色複雜的坐在床邊。令整個世界都素手無策的癌症居然被一個黑診所的庸醫給控制住了，這事兒說出來連唐瑤自己都不信，可是看著母親那越發紅潤的臉色，唐瑤卻又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見曲春光站在門口，眼睛死死盯著那瓶茅台直咽口水，唐瑤眼睛一轉，沖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曲春光戀戀不捨的走到唐瑤身旁，眼睛盯著茅台，心不在焉道：「幹嘛？」
「高陽究竟是什麼人？」唐瑤瞥了一眼高陽，小聲問道。
曲春光依舊停留在高陽身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憤恨，咬牙切齒道：「賤人！上次吃大龍蝦不帶著我也就算了，這次在我眼皮子底下喝茅台，也不知道讓我過去也喝杯！我算是看出來了，跟著他混沒啥前途。」
見曲春光那充滿怨念的模樣，唐瑤是又好氣又好笑：「說正經的，高陽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我可不認為一個黑診所的庸醫具有這麼高的醫術。」
曲春光將視線從茅台上挪開，看向唐瑤，凝視片刻后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陽哥的底細，我只知道如果單論醫術這方面的話，那些所謂的醫師專家在高陽面前頂多也就是實習生的水平。或許他這個人小氣、不著調，但就憑他這身醫術，就足夠令人折服，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原因。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肯定什麼？」
曲春光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道：「他肯定不簡單！」隨後，曲春光將花春流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唐瑤，尤其是說到高陽以一己之力抵擋孫德勝的一百多號人時，吐沫星子飛濺，瞧他那興奮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