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但無論君柒柒說什麼,楚天闊都聽不進,反倒愈發狂怒的將她的雙手舉高,緊扣在屋內柱旁,讓她面對銅鏡,然後站至她的身後,「你如何保護?」
他一定要讓她知道,玩火是會自焚的,絕不能讓她像「她」一樣!
「你——」望著鏡中自己衣衫盡碎、酥胸若隱若現的狼狽模樣,君柒柒輕咬著下唇,然後在他的大掌由身後覆至她的右邊渾圓,並用手指拈住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敏感乳尖向外扭住時,無助的吟哦出聲。
「呃啊——」
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保護?」聽著君柒柒發出的那聲純然女子的輕啼,楚天闊冷笑一聲,黑色的瞳孔更暗黑了。
「我會……保護自己……」微微轉過頭望向楚天闊,望著不知因何失控至此的他,不知為何,君柒柒的心微微抽疼著,而眼眸,有些朦朧。
「我不可能天天跟在你身旁!」聽到這句話后,楚天闊又一次低吼出聲,額旁青筋更是跳動得那樣劇烈。
凝望著楚天闊鐵青的剛俊臉龐,君柒柒的心,愈發的痛了。
她心疼他這樣的表情,不舍他這樣的失控,因為真正的他,不是這樣的,真正的他,其實是個總將溫柔與細膩藏在行為舉止間,只做不說的男人。
由初相見那日,他將外套覆於她肩上那刻起,她便一直、一直知曉,知曉他的剛直,知曉那抹他看似在教訓人,但卻悄悄潛藏在眼底的溫暖笑意;可現在的他,卻不知何由,竟徹底被困在一個可怕的夢魔中,醒不過來,也走不出去!
由他的囈語中她恍恍明白,他如今陷入的這個迷境,想必是肇因於他生命中某件傷他極深的憾事,而這件憾事,更可能與某名不懂自我保護的女子有關,才會讓他自此後寧可再不接觸任何女子,也不願再嘗一回相同的痛,更在今夜,因某個引子而徹底爆發。
一定很痛、很痛吧?
一定是痛到骨髓、痛到血液里的吧……
她真的明白,如今他的所做所為並不是要傷害她,而是想教會她如何保護自己,不再讓遺憾重演,只是現在的他,已連傷害與保護都分不清了。
而這樣的他,若一輩子都不清醒便罷,一旦醒來,並了解他今夜的狂暴后,該會有多自責,又該會有多痛苦……
「你今夜……真的有些不太對勁。」一想及曾經的他與明日的他,君柒柒再忍不住緩緩閉上眼眸,只為不讓眼底的酸澀傾泄而出。
「我沒有不對勁!」
發現君柒柒再不開口,並且還閉上了眼眸,楚天闊眼神一暗,快速將她的雙手緊綁在床柱上后,雙掌由她的脅下伸入,輕輕覆在她雪白綿柔的椒乳上,一改剛才的強力作風,柔之又柔的揉弄、擠壓、搓捧著。
「嗯啊……」
當楚天闊的手勁突然放輕,當被他覆住的雙乳因他的逗弄而傳來一陣不再疼痛的淡淡酥麻感時,君柒柒在他愈來溫柔的愛撫下,悄然嚶嚀出聲。
「告訴我,發出這種聲音的你,如何保護自己?變成這樣的你,如何保護自己?」
聽到君柒柒口中發出的那聲如夢似幻的嬌美吟哦,再望著在自己逗弄下,她胸前那兩顆緩緩緊繃的粉色櫻桃,楚天闊的眼脾霎時深邃了,然後在深邃之中,一把將她身下的長裙,由側擺撕至側腰問,並扯去她身下的褻褲!
「你醒醒,天闊,你醒醒……」
當下半身傳來一陣涼意時,儘管告訴自己不要緊、沒關係,但君柒柒隱忍已久的淚,終究還是滴落了。
只這淚並非為她,而是為曾經的他,明日的他……
叫不醒,喚不回。
在這個異地他鄉的暗黑之夜,君柒柒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無助,什麼叫心痛……
望著君柒柒粉頰上的淚痕,聽著回蕩在空氣中的「醒醒」二字,楚天闊的腦子突然像迸裂般的炸開,飄忽的理性來回在他腦內聚聚散散,一股非自主的朦朧意識指令在其間上下竄游,令他時而清楚、時而混沌。
往後踉蹌了兩步,楚天闊甩了甩頭,然後緩緩轉動著渾濁的雙眸,待失焦的眸子再度對焦,而腦際也稍微有些清醒時,望見眼前有一面銅鏡,銅鏡里,映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女子的雙手,因被緊綁在床柱上而高舉著,挽在頭上的長發,似因掙扎過而散落頰旁,那張掛著淚痕的小臉更是異樣嬌弱。
女子胸前衣衫破碎,殘破的衣料根本掩不住她豐盈而挺翹的雪白椒乳,那對乳峰因著她全身的顫抖而輕輕晃動,她雪白綿乳上被碎布蓋著的兩顆粉色櫻桃形狀那樣明顯……
女子的腰,纖細如柳、不經一握;女子的腿,在被撕碎的長裙下若隱若現,勻稱而又修長;女子的全身肌膚,雪白無瑕。
女子又流淚了,淚水顆顆滑落眼眶,至腮,至頰,洗去了脂粉,露出她頰旁的一道淡疤。
淡疤?這女子是……君柒柒!
而將她欺凌成這樣的,是他?
當腦中閃過這道清晰思緒,楚天闊的眼眸緩緩瞪大了,但驀地,一陣激狂的頭痛欲裂又瘋狂襲向他。
想思考,卻怎麼也思考不了的痛苦令他緊緊皺著眉,半晌后,他突然咬住牙用頭撞了一下床柱,還是不能思考,再撞,還是不能,再……
「天闊,別這樣,會傷了你自己!」
望著鏡中映著的影像,看著楚天闊想強迫自己清醒卻依然清醒不了的模樣,君柒柒臉上的淚水更止不住了。
不是他的錯,真的不是,她知道,真的知道的,所以不要再這樣了……
當身旁傳來一聲聲憂傷的呼喚時,楚天闊終於停下自己的動作望向身旁女子。
望著她眼中的淚,以及小臉上苦澀的凄美,雖無法思考,更再一次辨不出她的身分,但楚天闊的心,卻因她的淚而輕輕痛著。
「你……不要哭。」
不想她哭,所以楚天闊轉過身,站至她身後,伸出雙手,輕抹去她兩頰的淚,但不知為何,他原本為她抹淚的手,在碰到她溫潤而輕啟的櫻唇后,突然移不開了。
恍憂惚惚中,似手有一個聲音不斷在他耳際低喃,要他補全她,讓她完整。
他不知道這個聲音從何而來,也不明白何謂補全,但若那聲音是在告訴他這樣做可以不讓她淚流,他會做的……
所以,他一回又一回用雙手食指撫弄著身前女子的唇瓣,然後緩緩一路向下,任指尖滑過她的雪頸、鎖骨、乳峰,並在來到她誘人的乳溝處后兵分兩路,由下而上捧住她的雙邊半盈開始輕輕搓揉、擠弄著。
「唔……」
當楚天闊口中不再吐出傷人話語,動作不再暴戾,而是輕柔撫弄著她的細嫩乳峰時,一股讓人寒毛為之戰慄的刺激酥麻感,令君柒柒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氣,然後感覺到一陣奇異的熱流開始在她的四肢百骸輕輕流竄。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碰觸為什麼不再令她痛,反倒讓她的雙乳生出陣陣難耐的脹痛與輕麻?
……
不知第幾回高潮過後,君柒柒再承受不住的酥軟在楚天闊的懷中,意識整個迷離了。
但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還是聽到了身前傳來、那個低啞得不能再低啞的嗓音,與一聲聽似自嘲,卻苦澀至極的長長嘆息——
「你跟她,確實不同……對不起……曾經,我怪自己沒有保護住她,但今日,卻是我親手傷害了你……」
果然,今日的一切,全因有個「她」,一個他自覺該保護,而沒有保護住的「她」。
果然……
幽幽由睡夢中蘇醒,君柒柒緩緩睜開雙眸,直勾勾望著屋頂,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但周身的酸痛,以及依然帶著疲憊感的雙腿,讓她知道,自己確實醒了,醒在只有她一人的客棧屋內。
她醒了,那他,也醒了嗎?從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夢魔中醒來了嗎?
一直以為楚天闊對女子的冷漠只是個性使然,如今君柒柒才徹底明白,他之所以從不主動靠近女子,更不愛與女子打交道,都只因曾經傷得太深,不想再體會一次那種刺骨的錐心之痛。
他心底的那個「她」,是否也曾做過與她同樣的傻事?
他心底的那個「她」,是否也曾與她一樣,自認能保護自己,但最終,卻留下了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殘局,與一個自此後寧可不靠近天下女子,也不願再見舊事重演的他……
君柒柒知道,想保護而沒能保護住,那樣的痛與悔,絕對是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特別是像楚天闊這種極具責任感與仁俠性格的剛毅男子,所以一旦爆發開來,才會猛烈的幾近燎原。
楚天闊,確實爆發且失控了,但讓她不解的是,令他爆發的主因究竟是什麼?
至今她仍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昨夜的不對勁,全肇因於見著她一身女裝,抑或是見到類似場景,畢竟他剛強的意志與堅韌的心性,不可能如此輕易潰堤,不僅潰堤到讓他向來正直的眼眸徹底渾濁,更潰堤到對她上下其手。
難道是寅未或靳風使了壞?
但他們此回出行並沒有太多人知曉,他們又能如何使壞?
雖儘力想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君柒柒的心卻違背了她的意志,以至腦中東來西飄的,都是那個「她」。
那個「她」,是他的誰?又是名怎麼樣的女子?
那個「她」,他與她在一起時,他是用什麼樣的眼神望著她?又是用什麼樣的方式與她相處?
那個「她」……
不知究竟傻傻想了多久,當君柒柒意識到自己腦中來回縈繞著的全是楚天闊與「她」,而自己心底竟還因此湧出一股酸澀的緊縮感時,她驀地一愣,由床上坐起身,快速換上了平常慣穿的男裝。
肚子餓了,吃飯去。
走出房間后,君柒柒在原地站了站,最終還是去敲了敲隔壁楚天闊的房門,但房內無人應聲。
大概出門去了,畢竟她今天起得也太晚了……
不知為何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君柒柒轉身邁步向一樓飯館走去,但才剛走到下樓的樓梯轉角處,她便望見了楚天闊——
他坐在飯館左側一個偏僻的角落,卻不是一個人,他的對面坐有一名背對著她的衣著淡難女子,兩人顯而易見在交談著。
這樣少見的情況,令君柒柒有些詫異。正當她考慮著自己該不該打招呼時,突然,她看到楚天闊凝視著女子的剛俊臉龐線條緩緩化了開來,唇角竟浮現出一抹笑,雖很淡、很淺,但淡淺之中,卻帶著一絲溫柔。
他,會笑呢,而笑起來的他,既爺們又好看呢……
望著那抹自己從未見過的輕淺笑意,君柒柒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了食慾,連樓都沒下就返身走回客房,一個人坐在裡頭傻傻發獃,發獃到連有人敲門都沒有注意到,直到一個熟悉的嗓音伴隨著開門聲一同傳入耳際——
「你起來了。」
「嗯,起來一陣了。」聽見楚天闊的聲音后,君柒柒霎時覺得呼吸變得有些不順,但她還是指著另一張座椅,「坐。」
「剛剛我與是姑娘在樓下談話,所以不知道你已醒來。」坐至君柒柒身前的座椅上,楚天闊凝望著她的小臉這麼說。
其實,他早來看過她了,但她沒醒,所以他便自己先下樓挑了個可以看到她出現的偏僻角落坐下,靜靜等著她醒來。只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沒等到她,卻等到了他尋找未果的「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