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謝謝你,你真好。」褚世元的體貼以及對她的耐心都讓她好感動。
「至於澄楨貝勒那邊……」
紫燕搖搖頭,「我不會嫁給他的!」
褚世元眼中掠過一絲驚喜,不過他不會這麼不小心讓紫燕察覺到。這麼多年下來,在紫燕面前他總是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得很好。
「聽格格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他露出自己最擅長的溫柔笑臉。
「可是我怕我不能阻止他們,唉——」紫燕深深嘆口氣。「老實告訴你,我現在是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了。」
「格格不要灰心,我想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其他的辦法?」紫燕看著褚世元,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對了,也許可以這樣……
她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她覺得這個辦法一定可行!
「格格,莫非你想出辦法來了?」褚世元問道。
「沒錯!」紫燕眉開眼笑的說。「我明天就去找澄楨,我想應該沒問題才對。嗯,我有這個信心!」
【第二章】
事隔八年,紫燕終於又來到懷親王府。
和八年前的懵懂無知不同,她這次來的心情是緊張不安的,此番來的目的是要爭取自己的幸福,這攸關她後半輩子的人生,教她如何能不緊張?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著,直到進入懷親王府美輪美奐的大廳,她的手腳都還是冰冷的,要不是浣兒在一旁扶著,她想她可能進不來這個地方。
住大廳等了一會兒,八年不見的澄楨沒讓她多等,他修長的身影迅速出現在她面前。
這一刻,紫燕几乎忘了呼吸,她出神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看。
是的,當年才十二歲的澄楨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他好高,高高瘦瘦的,不過他的瘦沒有給人瘦弱的感覺,反而看起來相當結實。她聽說他武功不賴,大概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
長大成人的他有著古銅色的皮膚,五官立體鮮明,臉上的線條堪稱完美。小時候她不覺得他有多好看,但是她現在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是好看的、是英俊的、是吸引人的……
可惜,他看起來還是玲冰冰的,他那與眾不同的冷冽氣質只能說隨著他年紀的增長變得更加明顯,現在的他一樣令人望而卻步,一樣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就在紫燕認真注視澄楨的時候,澄楨的目光也停留在她身上。正所謂女大十八變就是如此吧,現在站在他眼前的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且還是個明艷動人的少女。
「怎麼,我臉上是不是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因為紫燕一直看著他,他怕他再不說話很有可能兩人會這樣站到天黑。
「不……沒有……」紫燕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她紅通通的小臉滿是尷尬。
她還是那麼可愛!澄楨的雙眼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好久不見了,紫燕格格。」
澄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和善讓紫燕有些錯愕,她支支吾吾的說:「是好久不見了,澄楨貝勒。」
澄幀愣了一下。「你知道皇上封我為貝勒?是……姚郡王告訴你的?」
「我爹告訴我很多你的事……」紫燕猶豫不決,澄楨的和善是讓她稍微感到安心,可是一旦話到嘴邊她還是開不了口。
唉,誰教她對他就是有畏懼感,不管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在父母驕寵之下長大的她到目前為止還不曾害怕過什麼人,唯獨對他。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這該不會是他倆生來命就相剋吧?
「是嗎?」澄楨溫和的眼神驟轉為暗沉,他在心中揣測紫燕今天來的真正目的。「你知道皇上對我倆的一些安排嗎?」他銳利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哇,他好像又變得可怕了!紫燕在驚心之餘心想,要說就要快,要不然她怕再被他一瞪她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鼓起最大的勇氣,她一口氣全數說出:「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事相求——請你放棄我吧,你去跟皇上說你要娶別的格格好嗎?」
她把話說完后就低下頭去,她不敢看他,她怕看到他發怒的神情。
不但她不敢看,就連陪著她的浣兒也躲在她後面,主僕二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想浣兒也跟她一樣害怕吧!
四周突然變得寧靜,靜到彷彿可以昕到彼此的呼吸聲。
這難捱的氣氛只過了一會兒,就教澄楨的笑聲給打破了。
「哈哈——」澄楨邊笑邊搖頭,他笑得放肆、笑得狂妄、笑得莫名其妙、笑得讓人心生不安……
「你……你笑什麼?」一股莫名的恐懼佔據紫燕的心。
澄楨慢慢止住笑。「紫燕格格,你很害怕嫁給我嗎?」
他此刻的表情是紫燕記憶中的冰冷,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澄幀不變的冷冽目光看來是更具殺傷力了。
不,我不可以害怕,我不可以退縮,否則一切就完了啊!
為了自己的幸福,紫燕勇敢迎向澄楨殺傷力十足的目光,她清楚的告訴他:
「我不能嫁給你,因為我早有了喜歡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這就是紫燕想到的好方法。如果澄楨知道自己已經有心上人,應該不會為難自己才對。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她是不清楚澄楨算不算是個正人君子,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個貝勒,是有頭有臉的人,阿瑪他們不是都說他人不錯嗎?那他應該會講道理才劉。
她屏息以待,數著心跳的節拍等待澄楨的反應。
說來也奇怪,澄楨沒有表現出憤怒或是任何不滿的情緒,他只是看著她,神情一樣的冷淡。「你喜歡的人是誰?」他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不,我是說他是誰跟這件事沒有關係……」紫燕支支吾吾的說。「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你不覺得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娶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嗎?」
「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澄楨冷笑一聲,「你是指你嗎?」
「對……對呀,你不是很討厭我嗎?」哇,可怕的人就算笑起來也很可怕。
澄楨挑眉看她,「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你丁?」
「小時候啊!」紫燕咕噥著。「你也不用怕我難過,我知道你討厭我就像我討厭你一樣,我們……」
「夠了!」澄楨忽然低吼一聲把紫燕嚇了一大跳。
他瞪著她,她彷彿可以看到他眼底兩簇憤怒的火焰。
他咬牙喝道:「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女孩!」
「你罵我?」紫燕又驚又怒。
「沒錯,你是該罵。」澄楨現在才知道原來紫燕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他什麼時候討厭過她了?她誤會他八年的時間,這個事實讓他受到打擊;不過更讓他痛心的是,如果今天小是聽見她親口說出來,他不會知道自己是這麼的令她厭惡。
「你想罵我就罵,只要你答應我不娶我就好了。」
只要能不嫁他,她什麼都能忍耐。
澄楨冷冷一笑。「抱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你……」紫燕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
「我說了我有喜歡的人啦……」
「很抱歉,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你……」紫燕氣得快說不出話了。「你討厭我不是嗎?」
澄楨氣定神閑的看她一眼.「這是我的問題,與你無關!反正我就是想讓你成為我的人,不可以嗎?」
「你……」紫燕真的快被他氣死了!事情演變成這樣完全在她意料之外,慘了,她該怎麼辦?「我小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不會嫁給你就對了!」
「我也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娶你娶定了。」他依樣畫葫蘆的回答她。
「你卑鄙!你想利用皇上來逼我就範,你無恥!」
無計可施的紫燕如今只能用激將法了。
果然,這句話讓澄楨俊美的臉扭曲。「你放心。
我不會用皇上來逼你就範。」他突然一笑,「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嫁給我。」
他在說什麼啊?「你不要做夢了!我討厭你,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嫁給你?」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紫燕呆掉了。「你說什麼?」她沒有聽錯吧?
澄楨優雅的笑笑,「我說我會讓你愛上我。要不要試試看?」
紫燕這一次聽得再清楚不過,她忍無可忍的吼道:「這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的!浣兒,咱們走!」
拉著浣兒,她帶著一身的怒氣頭也不回的走出澄楨的視線。
紫燕走後,澄楨轉向窗聲方向厲聲喝道:「戲看完了,可以滾出來了吧!」
窗外慢慢站起一個人,是澄榆,他翻過窗戶躍了進來。
澄楨沒好氣的瞪著他,「你什麼時候學會偷聽人家說話的?」
「如果不是紫燕,我才懶得偷聽。」知道大哥正在氣頭上,澄榆陪著笑臉說:「真是對不住,大哥。
因為真的是太久不見,忍不住想看看她,沒想到小丫頭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