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四個公主來聯姻
草原，是獨立於四國的存在。那裡常有風沙，條件惡劣，牧民常年四處牧游奔波，連一處所穩定的住所都沒有。所以，四國的國君從來沒有任何一人覬覦那片地方，任其發展。
「凰，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錯，你不必為我多費心思的。」簡七七搖搖頭，握住北冥凰溫暖的大掌，說的完全無動於衷。
那千年鳳靈芝在穆勒部落看來必定珍貴，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割捨。這白髮和黑髮在她看來，也並沒有什麼，現在厲國虎視眈眈，她不想凰為了她再費心神。
「不管行或不行，我們總得試試，我已經修了國書，讓子默去一趟草原，他們糧草匱乏，若有所求，也不過是些糧食，若是能夠因為割捨千年鳳靈芝，那便再好不過。」
北冥凰攬著簡七七的身子，為她擋去深秋的清冷夜風，擁著她，慢慢地走著，彷彿，前面永遠沒有盡頭，而他們，便這樣擁著，一直走下去。
「但願吧！」簡七七把身子更緊地貼向北冥凰，他的溫度，讓她心安。他說的甚是輕巧，糧食而已。可她又豈能不知道，現在正是戰事一觸即發的時期，每一粒糧食，對所有的北冥國百姓來說，都尤為重要。
他的一舉一動總是深入她的心，讓她感動心酸的不得了。
*
厲國。御書房。
成安王、陳將軍和其他四位大臣分坐兩側，看著坐在龍椅上那個正低頭思索的年輕帝王，都緘默不語。
「成安王，草原那邊有什麼答覆？」歷爵冥揉揉額頭，輕聲卻嚴肅地問道。
「穆勒部落還未答覆，察汗部落說，攻下北冥國后，他們要十五座城池作為酬謝。」成安王據實以告，心裡卻在為察汗部落的大言不慚而冷斥不已。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有數十個，可勢力最強的，卻只有穆勒和察汗兩個大部落，一東一西稱霸整個草原。這情形，倒是和目前的北冥國和厲國頗為相似。
「十五座城池，呵呵，好大的胃口！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一個趁火打劫的機會而已，竟然還敢跟我們獅子大開口！」陳將軍冷笑一聲，眼中的肅殺之氣尤為深沉。
北冥國總共有二十三座城池，那些給番邦，竟然開口要十五座，呵呵，當真是以為他們厲國的人都好欺負嗎？
「無礙，給他們！」歷爵冥倒是無所謂地樣子，臉上全是一派的風輕雲淡，只有眼中那一點暗沉在訴說著他的情緒。
「皇上，萬萬不可！」一名文臣趕緊上奏。這樣根本就是虧本的買賣，實在是吃力不討好的出錢出力，卻拿不到任何好處。
「朕即便把整個北冥國都送給他們，他們也得有那個實力能守住。」歷爵冥把玩著手中的玉環，漫不經心地冷哼。
攻城容易守城難，他一點都不介意借察汗之後滅了北冥國后再清理餘孽。
「皇上聖明！」成安王眼中一道亮光，神色頗為興奮。
「皇上。萬萬不可！殺我友人，必會遭天下罵名，微臣懇請皇上三思。」一個年老些的大臣馬上極力反對。
「草原異族來犯，皇上出兵剿滅，又豈能稱罪過？」成安王大笑一聲，倒是才對了歷爵冥的心思。呵呵，正如皇上所說，莫不說北冥國的十五座城池，即便是把整個北冥國都給他們，也是無妨。
「成安王，你派人把察汗部落具體的消息放給穆勒，至於察汗那邊，繼續和他們談判，把城池壓到十座。」歷爵冥詭異地一笑，心中早就已經所有計量。
「皇上聖明。穆勒和察汗徐素來不合，若察汗當真駐兵北冥國，穆勒必定來犯。而我們一直和察汗談判，一方面可以顯示我們的合作的誠意，一方面，也可以進一步打探他們的勢力，更可以放鬆他們的警戒之心。」成安王甚是欣慰。
「好了，都下去吧！」既然已經都交代清楚了，歷爵冥就擺擺手，讓六位股肱大臣都退下了。
空蕩蕩的御書房裡，只剩下他一人坐在這九五之尊的用純金打造的龍椅上，冰涼、孤寂。這個位置，用多少鮮血鋪就，祭奠了多少親情，他坐著的，不是象徵權利的寶座，而是成千上萬具屍骨。
「來人。」有些蒼涼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御書房響起。
「皇上。」「吱呀」一聲，門被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太監從外面打開。
「今晚上，讓三個美人都來伺寢吧！」那三個女人，是他在冥王府納的姬妾，自從他當了皇上以來，身邊事情不斷，再加上他為了簡七七那女人，原本也就無心選妃。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身邊並沒有新晉的女人。今晚上，他要和她們一起歡樂，讓身體的快感埋葬那麻木的心。
太監是常年跟在歷爵冥身邊的人，聽到歷爵冥的吩咐，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惑，皇上原本就不風流，可現在，竟然一同召見過三個美人？這種狀況一點也不正常，只是，身為太監的他身份低微，對於主子的心意，他從來也不敢枉測，更不敢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
「奴才遵旨。」太監應了聲，便彎下身子退出御書房準備去辦理皇命了。
看著那太監走了出去，歷爵冥的面色又變得深沉而冰涼起來。
紫宸宮內，牆壁四周的夜明珠，被一層薄紗籠住。發出若明若暗，朦朦朧朧的燈光，惹人遐想。而芙蓉帳內的旖旎的風光，更是讓人熱血沸騰。
三個嬌嫩嫩，水靈靈的女子，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她們都赤著身子，把各自的看家本事都拿了出來。近些年，她們幾乎都很少服侍皇上了，更不用說如今這般一起伺候皇上，但今晚上，皇上竟然招她們一同來侍寢。
平日里，她們雖然頂著美人的稱號，可這皇宮裡誰人不知，她們根本就不受寵，地位極其低下，連尋常得寵的侍婢都比她們有氣勢。宮裡的人都知道，曹貴妃是皇上的心頭肉，而簡貴妃，更是讓皇上魂牽夢繞的女人。至於她們三個暗無天日的美人，就只能整日呆在美人苑，閑來相伴賞賞花，倒也沒有什麼相互爭鬥的心裡。可是，今天皇上竟然破格召他們侍寢，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她們都激動非常，還來不及等她們換好合心的衣服，化好最艷麗的妝容，就被前來宣旨的公公催促著來到了紫宸宮。
這一次能夠得到皇上的寵幸，她們都是牟足了勁兒，把各自的看家本事都拿了出來。
歷爵冥只是躺在那裡，任三個各懷心思的美人伺候。
今天晚上，三個嬌滴滴的女人輪番上陣，累的快趴下了。可他那張絕美無雙的面孔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和倦意。身體愉悅的同時，他的心情卻一點也不好。
歷爵冥一手端著杯子，嘴一張，手中的酒液變成一條線落進他口中。這些女人，不管姿態多麼妖嬈，不管她們的動作多麼撩人，伺候人的功夫多麼一流，可在他心中，她們都遠遠比不上心中的那個人。
「皇上，您是不是對我們不滿意？」一個美人看著歷爵冥心不在焉的摸樣，終於怯生生地問道。
這聲嬌滴滴的聲音，總算是把他從短暫的思忖中拉了回來。他的心裡有些煩躁，自己的心思竟然仍是被那個女人所牽絆，歷爵冥用內力輕輕一擲，手中的酒杯便穩穩落在旁邊的小桌上。大手一番，身上的美人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一陣衝刺。
終於，在三個美人身上一一發、泄完后，他便一把推開身下那個肢體柔軟無力的女人，豁然從床上坐起來。
榻上的美人被歷爵冥毫不憐惜地一推，一個踉蹌，往後一倒。所幸這龍床實在足夠大，否則，她肯定已經被他推下了床。
「皇上？」那個被推開，倒在榻上的女人，看著歷爵冥所在的方向，嬌滴滴又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
「有事？」歷爵冥俊朗的眉頭一皺，邪魅的眼眸一眯，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聲音冷冽，不帶一絲感情。
他冷漠的把扔在床頭的衣服拾起，緩緩披在身上，再把腰帶系好。至始至終，他完美的猶如雕塑般的俊臉緊繃，完全籠罩著一種駭人的冰冷。
「沒、沒事！」被歷爵冥駭人的目光嚇到，美人趕緊赤著身子，跪在床上，諾諾地回了一聲。
歷爵冥冷冷瞥了那三個美人一眼，邪魅的眼眸中不帶一絲感情，站起身子，推開帷幔。看了一眼還站在帷帳外伺候的幾個侍從，便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那幾個侍從卻是心裡神會。
皇上的意思，是要他們為美人凈身。在之前，他們早已準備好了湯藥和凈身用的洗浴用品。
在冥王府的時候，皇上每次完事後，為美人們凈身，是他們的首要任務。
*
面前這個穿著淺綠色夾襖的女人，她的膚色是健康的麥色，飽滿的額頭，細看之下，眼中隱隱有著海水一樣的藍意，鼻子較平常的女人要高些，唇也略厚些。總而言之，她的五官很深刻，也很漂亮，是屬於那種異域風情的漂亮。
「你好，我叫穆勒哲哲，很高興用這樣的身份重新認識你。」女子晴朗的聲音像一汪洪泉，清朗悅耳，她說的很慢，依舊夾雜著生澀的強調。
「你好，我叫簡七七，這樣的見面，我是真的沒想到。」簡七七覺得，這個世界真小，或者，這是一種緣分。曾經，人海茫茫中的兩次相遇，竟是為了今天在做打算。
「小七七，當時，我第一見她，也被嚇了一跳！」
看著簡七七驚詫的目光，子默覺得，他當時那獃滯的表情還是比較正常的！換了是誰，你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騙子，竟然是一個部落的公主，能不吃驚嗎？而他之所以對這個公主印象深刻的，是因為她那師兄的「神息法」！
「五年前，阿爹病危，穆勒准爾沁謀反，我阿兄中了埋伏，是師兄帶著我來到了中原，一路躲藏，才躲過一劫。三年前，阿哥終於平亂，我這才得已和師兄返回穆勒部落。」穆勒哲哲大方地笑著，一點都沒有生澀和羞赧之色。
雖然當時簡七七兩次拆穿了她的伎倆，可事實上，她還是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的聰慧的。他們大草原的人，從來都很佩服能幹的聰明人！
「可汗和公主平安，比什麼都好！」遇到熟人，簡七七的心情倒顯得不錯，自然也就聊開了。
「多謝關心！」穆勒哲哲甜笑著回應后，這才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五年前我見你就是這個樣子，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年輕，不過，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公主也依舊風采照人。」
「你比我大，我便喚你聲『七七姐姐』，七七姐姐，你叫我哲哲就好了！」穆勒哲哲的說話很大氣，可能是因為從小生活在草原上，所以身上帶著一股豪爽之氣，給人的感覺很奇特，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相交。
「七七姐姐！」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個穿著輕便宮裝的女子就出現在了門口。
「墨欣，就算你知道子默回來了，也不必這麼著急啊，讓那些宮人們看到你這橫衝直撞的樣子，傳出去，還不得說你這個公主有失禮數！」今天的簡七七一掃這些天來的清冷，倒是有心情和北冥墨欣開起了玩笑。
「呵呵，本公主給她們一百個膽子，倒是讓他們說去。」北冥墨欣一臉的無所謂，腳步輕快地走向簡七七，看到屋子裡多出的那個陌生人，便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
「七七姐姐，這女子感覺很面善，可我又想不起哪裡見過！」
「多謝公主上次相助，這個錢袋是公主之物，穆勒哲哲今日特來歸還。」穆勒哲哲一邊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嗅著玫粉色牡丹的小錢袋，雙手遞給了北冥墨欣。
「原來是你！」看到這個錢袋，北冥墨欣頓時就知道了面前這個讓她覺得面善的女人到底是誰了。那次，她和母妃，還有七七姐姐一起上山拜佛時遇到的那個謊稱她哥哥摔傷了腿的女騙子！
「是我！」穆勒哲哲看著北冥墨欣這麼不敢置信的樣子，坦然地笑著。
「你姓『穆勒』，難道是穆勒部落的公主？」北冥墨欣有些納悶了，這穆勒哲哲堂堂一個公主，怎麼會流浪到厲國去做了騙子呢！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五年前似乎傳言草原的穆勒部落發生了一場叛亂，也就大概猜到了些原委。
「我們草原的人都性子豪爽，公主你是好人，又曾經幫助過我，我便認你這個朋友了，你以後叫我哲哲就可以了。」穆勒哲哲站起身來，對著北冥墨欣行了一個她們大草原的敬禮，以表示她對北冥墨欣這個幫助過她的恩人的最崇高敬意。
「呵呵，你真對我的脾氣，我叫北冥墨欣，你可以叫我墨欣，或著欣兒！」北冥墨欣雖是公主，可她向來豪爽大氣，遇到對她脾氣的穆勒哲哲，很快就成了好姐妹。
「七七姐姐，我聽子默說，要治好你的頭髮，需要我們穆勒部落的聖葯千年鳳靈芝。我阿兄知道你們對我有恩，也答應將聖葯送上。只是……」穆勒神色有些尷尬，臉上一派難言之色。
「哲哲，你阿兄有什麼要求，先說出來聽聽，我想，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都會儘力去完成的！」北冥墨欣看到穆勒哲哲很為難的樣子，就猜到了她阿兄提出的條件肯定非常艱難，否則，豪爽如哲哲，怎麼會變得這麼為難情！
「我們草原有兩大部落，察汗部落和我們穆勒部落向來東西各主一方，實力相當。可是，不久前傳出，察汗部落和厲國的使者交往甚密，阿兄擔心察汗對穆勒有不軌之心，便暗中提防。正巧子默來穆勒求千年鳳靈芝，我阿兄為了穆勒的族人，便提出和北冥國聯姻，希望保全我穆勒部落。」穆勒哲哲的心裡雖然非常不喜這次聯姻，可是，正如阿兄所說，為了穆勒部落，她必須要把自己的幸福放在後面。
「你要嫁給我皇兄？」北冥墨欣驚呼一聲！乖乖，現在已經有兩個公主在和七七姐姐搶皇兄了，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個！天，她皇兄未免也太遭人惦記了吧！
「哲哲，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皇兄心裡只有七七姐姐，其他女人他瞧都不會瞧一眼，更不會答應娶你的！」北冥墨欣頓感無力了，雖然他皇兄是長得特別英俊，才華也特別出色，更是將來的一國之皇，可是，這些公主們也用不著一個個都死乞白賴地貼上來吧！她終於知道，有時候，男人禍水起來，比女人要厲害多了！
「墨欣，其實也不一定。」簡七七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依舊笑的和善，眼中璀璨的流光訴說著她的鎮定和智慧。
「七七姐姐，什麼不一定，她要和你搶男人誒！」北冥墨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真的不知道她這聰明偉大的七七姐姐是不是被氣糊塗了，聽到人家要搶她的夫君，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子默很是無奈。人家小七七都不著急，她倒是著的什麼急？走上前，拉著險些都要撲上去搖醒簡七七的女人，輕聲安慰著，「欣兒，你先別著急，聽聽小七七的想法。」
「哲哲，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無視北冥墨欣蹙眉挑眼的模樣，簡七七轉過頭，問著一臉為難的穆勒哲哲。
「草原的男人都是馬背上長大的漢子，我看著總是覺得少了那麼點感覺。相比他們，我倒是更喜歡你們中原的男人，玉樹臨風、又有智慧。」或許，是見多了草原上那些粗獷的男人，穆勒哲哲倒是覺得中原的男人更能讓她心動。
「呵呵，玉樹臨風的男人倒是有不少，可真真稱得上有智慧的人，北冥國到真正有一個！」已經知道了穆勒哲哲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簡七七倒是有心做起了紅娘。這一來，她是真的希望這個性格豪爽的穆勒哲哲得道幸福，而另一方面，也為了她少一個情敵，多一個朋友！
「呵呵，七七姐姐，原來你是打算把樂音給賣了！」北冥墨欣終於知道了簡七七的打算，哈哈大笑一聲，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還是比較喜歡穆勒哲哲這個女人的，所以，她不希望哲哲和七七姐姐這兩人做敵人，相互針對。
「樂音？天下第一大才子，樂音？」穆勒哲哲在提到樂音的時候，眼神頓時變得痴迷。
她在中原逃亡的那段日子，就聽那些市井之人說這天下第一才子，樂音，是多麼多麼的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覺得，那個男人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她喜歡聰明的人，更佩服有智慧的人，這個樂音，無疑是她心中最佩服的存在。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簡七七竟然會有讓她和那個她萬分孺慕的男人相交。
「是的，樂音，今年二十有四，至今未婚。」簡七七看著穆勒哲哲激動的神情，就知道她定是非常喜歡樂音的。
「可是，阿兄說的聯姻……」穆勒哲哲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不禁有些氣餒了。阿兄的意思是讓她嫁給北冥國的太子，雖然她對樂音心存好感，可是，穆勒部落的安危，她不得不顧及。
「哲哲，樂音和北冥國太子相交甚好，堪比兄弟。相信我，不管最終你和樂音能不能終成眷屬，你始終都是我們的朋友，不管穆勒和北冥國有沒有聯姻，我們都不會看著穆勒陷於危險的境地而不相顧！而我也希望你能夠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朋友，是什麼，就是在對方困難的時候相互幫助，而穆勒哲哲在簡七七的心中，顯然已經是一個值得相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