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 最後胡鬧一次
夙斐漓一走,曲之涵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在天狼國的皇宮裡又待了一個多月,已經是開春了,冰雪已經融化,整個冬季都被冰封的世界總算恢復了原貌。有雲兒的照顧,曲之涵也不會過得很難受,前方傳來戰況,夙斐漓第一場就吃了敗仗,納蘭玥也不是吃素的,怕就怕夙斐漓拿她當擋箭牌,肯定要儘快離開這裡。
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辦法,想辦法穿書信給莫子言,讓他親自來帶她走,夙斐漓現在正和納蘭玥打仗,他沒必要得罪齊月國的人,要是引來兩國聯軍攻打天狼國,那他也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雲兒讓伺候她的丫鬟偷偷把信送了出去讓人待到了齊月國,本來已經聽到曲之涵的死訊了,莫子言還在懷疑她會不會已經回到現代了,結果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她的書信,信上的字體也是二十一世紀的簡體中文,這個時代恐怕只有他們兩個才看得懂。
納蘭紫鳶還好奇是誰送來的信,一看到紫鳶,莫子言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當初為了不讓她在追著他跑,還騙她有喜歡的人了,還是曲之涵的孿生姐姐,那正好可以把曲之涵接到他身邊,也只有用曲之涵『姐姐』的這個身份了。而且曲之涵已經懷孕了,他只能來個臨時的喜當爹,這件事還不能讓納蘭紫鳶知道真相,她生得單純,萬一把消息透露出去,不光納蘭玥打不好仗,曲之涵恐怕也有危險。
看著一臉無害的納蘭紫鳶,莫子言還真有點不好開口:「那個。。。紫鳶,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納蘭紫鳶拿過他手裡的信看了看:「有什麼就說吧,跟我有什麼不好說的?這誰的信啊?看樣子又是跟你關係『非比尋常』的人啊,跟姐姐的文筆那麼像。。。」
提起曲之涵,納蘭紫鳶也是一陣難過,她也一直以為曲之涵是死了。莫子言知道,這事兒不能拖太久:「紫鳶,其實。。。小涵的姐姐沒有死。。。」納蘭紫鳶怔了怔:「然後呢。。。」莫子言有些緊張:「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所以,我想把她接回來。」
納蘭紫鳶鼻子有些酸酸的:「那。。。她在哪裡啊。。。」莫子言把她攬進懷裡:「她被困在了天狼國,再不救她出來會有危險的,放心,你們兩個我都一樣對待,不要難過。。。」本來以為納蘭紫鳶會跟他鬧個幾天,沒想到她一改往日的作風說道:「那你趕快把她救出來吧,她懷著孩子,萬一出了什麼事。。。」
莫子言有些擔心:「你。。。」納蘭紫鳶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嫌我小,現在我又不能給你生孩子,所以。。。所以。。。你之前不是那麼喜歡她么?她沒死,你很高興對吧?只要你高興就好了,現在,她又懷了你的孩子,又被困在了天狼國,理所當然要接她回來,你去吧,姐姐已經不在了,她的孿生姐姐活著也好啊,她們不是長得很相似么?這樣,我和五哥,也有個念想。。。要是夙斐漓拿她威脅五哥就完了。」
莫子言沒想到納蘭紫鳶的心思這麼縝密,居然會想到夙斐漓會拿曲之涵威脅納蘭玥,怕就怕這一點,曲之涵也是怕這個,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莫子言趕到了天狼國,提前派人往天狼國送了書信,會有人前去戰場通知夙斐漓的。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在信上隱約強調了必須帶曲之涵走,不然很可能會說通齊月國皇帝出兵攻打天狼國。夙斐漓收到信自然是想了又想,如果曲之涵跟風奕嵐只是關係好,那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勸齊月國的皇帝出兵,除非曲之涵肚子里的真的是風奕嵐的孩子。
本來三國實力相當,他跟納蘭玥打起仗來也比較吃力了,第一場就是敗仗,要是齊月國再一出兵,他是根本無力反抗,想了想,還是寫了書信讓人帶回了皇宮,放曲之涵走是肯定的,要是曲之涵敢跟他耍什麼陰謀他也不怕,有戚茹蘭在納蘭玥的身邊,還有哪個女人能站住腳的?就算曲之涵肚子里是納蘭玥的孩子,她有命回去,也沒命把孩子生下來,就算她等孩子出世了再回去,那時候,戰役恐怕都有結果了,如果他輸了,那一切都與他無關了,如果他贏了,納蘭玥就死了,曲之涵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都無所謂了。
曲之涵也沒想到夙斐漓會這麼爽快放她走,本來還有顧慮,但是是莫子言親自來接她的,她也不會想太多。想叫雲兒一起走的,但是雲兒卻搖頭:「已經這樣了,那就繼續這樣吧,不管他最後是死是活,我都要等個結果。」曲之涵不知道夙斐漓對雲兒是什麼感情,但她知道雲兒對夙斐漓是真心,假如她沒有認識過桑陌,或許會覺得這完全是場騙局,偏偏在她的心裡,一直都記得那個風華絕代的桑陌,不管最後他變成了誰,桑陌,都實實在在的出現過。
隨莫子言一起到了齊月國,再次見到納蘭紫鳶,她似乎又成熟了許多,或許她在為莫子言改變著什麼,她也想快點長大吧,不管是心理還是真實年齡。
一路上,莫子言已經跟她說好了計劃,曲之涵也答應配合,但是怕納蘭紫鳶受不了,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立刻回去告訴納蘭玥她還活著,她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至今為止她都沒有搞清楚當初納蘭玥怎麼會宣布她已經死瞭然后又娶了戚茹蘭,難道一直以來都沒有找過她嗎?
納蘭紫鳶見到她時很親切:「長得真像,要不是知道姐姐已經不在了。。。我還會認錯呢。。。」曲之涵看了看莫子言嘆了口氣笑道:「你就是紫鳶吧?果然是個美人,心地又這麼好,怪不得子言會這麼喜歡你,這次來,給你添麻煩了。。。」
納蘭紫鳶上前拉著她往裡走:「說哪裡話啊,怎麼會呢?孩子有幾個月了吧?就快要出生了,我們啊,得趕緊為他準備小衣服了。」曲之涵看得出來,納蘭紫鳶也是強撐著的,事情已經這樣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先這樣了,等孩子平安的出生,她會回去找納蘭玥問個究竟。
齊月國相對來說天氣還稍微暖和點,已經四月的天氣,遍地花開,只有清晨和夜裡還有些涼。為了不讓納蘭紫鳶太難受,即使是住在一起,曲之涵也盡量少和莫子言接觸,本來不用搞得這麼嚴肅的,但納蘭紫鳶畢竟是古代人,現代人隨意的舉動,在他們看來都是很親密的,這個謊言對她的打擊很大,就算她嘴上沒說,心裡也是不好受的,本性善良的她也不會做出什麼極端的舉動。
正常孕期是910個月,古代不能確定懷孕的準確時間,只能看個大概,算起來也有五個多月了,剩下的幾個月,是最難熬的。她還害怕會患上產前陰鬱症,古代分娩是要靠自己生的,想想就覺得一陣心悸,想著那天在一天天逼近,都有些後悔留下這個孩子了,古代女人生孩子的死亡率有點大了,曲之涵是越想越憂鬱。
這些天納蘭紫鳶一直是親力親為的照顧她,陪她散步,陪她說話,兩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親姐妹一樣,沒誰會想到她們這層尷尬的關係。一向不理國事的莫子言也是頻頻的在打聽天狼國和胤夜王朝的戰況,一直都沒聽到關於納蘭玥不好的戰況,曲之涵也是寬心了些,但是夙斐漓慘敗對曲之涵來說也不是好消息,慘敗意味著會死,納蘭玥會不會念及舊情還不能確定,除去他曾經是桑陌這層關係不說,還有雲兒呢?夙斐漓死了,雲兒怎麼辦?
果然,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夙斐漓失勢的消息,納蘭玥每一仗都打得穩穩的,剛接到這消息的第二天,雲兒就到了齊月國找到了曲之涵,雲兒肯定會比他們先收到消息的,她帶了簡單的兩套衣物和銀兩準備跟曲之涵說一聲就去戰場找夙斐漓,她是偷偷從皇宮跑出來的。
曲之涵堅決不准她去,戰場那種地方,不是女人能去的,兵荒馬亂的,難保不會出什麼事。雲兒很堅定自己的想法,她早就不是那個俏皮的小丫鬟了:「小涵,我們以前雖然是主僕身份,但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過下人看待,現在我也已經擺脫了奴隸的枷鎖,我們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都是好朋友、好姐妹,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不能看著他死不管,過去的恩怨就讓他過去就好了,只要他好好活著,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就算我勸不動他,也可以求王爺收手,不然,就只能一起死了,我今天來這裡找你,就是來告別的,我怕這次不來,以後就見不到你了。。。」
曲之涵深知雲兒對桑陌的感情,但是中間發生了這麼多變故,對於雲兒和桑陌的事,她根本了解得就不算多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桑陌了,為什麼你還這麼執著?」雲兒搖了搖頭:「我愛的,是他的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的心,永遠都不會變。當初我無意發現他的秘密時,他居然還留下了我,我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直到他成了天狼國的國君,我成了他後宮的妃子,我知道他沒有想過利用我,他骨子裡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桑陌,他只不過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要是他願意放下該多好。。。」
曲之涵已經不知道該不該勸她留下了,雲兒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去的,如果換做是她,也是會這麼做的吧?如果尚水禹能放下當年的仇恨,如果夙斐漓能對這場戰役喊停,納蘭玥能就此收手的話,對誰都好,沒有戰爭,就沒有無盡的死亡,就沒有百姓的苦不堪言。曲之涵下定了決心:「我跟你一起去吧,納蘭玥再怎麼樣也會聽我說兩句話的。」
雲兒一聽嚇了一跳:「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去?不行,這不是開玩笑。」曲之涵的想法很堅定:「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是古代的女人,身子沒那麼虛,不就懷了個孩子嘛?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沒有肚子里的孩子,我還真沒把握說服納蘭玥,你勸你的桑陌,我勸我的納蘭玥,我還有賬沒跟他算呢,別再勸我了,要去一起去,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雲兒看著她的肚子犯了愁,曲之涵是很倔的,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知道說不動她。納蘭紫鳶和莫子言聽了之後更是不同意,莫子言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曲之涵說話:「不行!你多大的人了還胡鬧?你要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你立馬就去拿掉,挺著個肚子往戰場上跑?你也真夠行的,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