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傳說中的淚奔
「山嵐怎麼還沒回來？也玩太久了吧，難道出了事？」錫羽皺眉，他突然想起了劉三所言，那些強如超人的傢伙不止一個，可他卻只遇到了娃娃。
少女皺眉：「那你去看看吧，雖然山嵐只是個蠢貨，但我們現在聚集的同類還不算多，每一個都應該珍惜。」
不用來了，他們也看不到某些蠢貨了，我不知道這座城市有多少異化者，但很快就會少一個的。
「小子，你絕對不是人類！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匍匐在地，山嵐痛苦嘶吼道。
兩條胳膊都被我砍了，右腿也只剩下半截，小腹位置只剩脊椎骨，竟然被我用短刀的絞殺挖空了，真特么噁心，那些內臟居然還會蠕動，不遠處的朱雨桐早已吐得昏天黑地。
看著我，鐵衛的目光中滿是欣喜和崇拜，他終於確認我變強了，山嵐的實力並不弱，換成是他想要殺死也頗費一番力氣，我卻輕鬆無比的搞定了。
渾身上下只有脖子那一道傷痕，還是我為了開啟加速覺醒而刻意製造的，其實這血流的有點浪費，我發現自己不需要加速覺醒，就已經可以搞定這白痴了。
「小子，我在問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身份！」山嵐瘋狂吼叫道。
甩了甩略顯酸軟的手腕，我邁步朝鐵衛走去，理都不理他，我玩膩了。
「交給你吧，盡量讓他死的慢一點。」我森然道，鐵衛咬牙點頭。
五分鐘，鐵衛足足讓山嵐死了五分鐘，一拳拳的將他身體轟到支離破碎，一點點的碎，碎到他連慘叫都發不出，碎到他連顫抖都無力，才最終一拳轟碎他的頭顱。
其實這傢伙很可悲，變成怪物也不是他願意的，但問題是……
如果我連殺死一隻怪物都要悲天憫人一番，那未免也太愚蠢了，陳輝那種異化者值得我憐憫，但他？再多死五分鐘都是應該的。
蹲下身，我緊摟著娃娃，她的體表已經恢復，畢竟液態硅膠的補充很方便，但……
「主人……」一聲虛弱，娃娃顫了顫就無法說話了，眼睛都睜不開。
沒電了？內存條鬆了？還是cpu不轉了？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雖然表情很痛苦。
「內部受創非常嚴重，雖然我已大致修復，但需要至少幾小時才能完全復原。」鐵衛道。
真幸運，我有兩名智能體，否則根本不知道如何修復娃娃，同時我抬頭問道：「那現在可以喚醒她么？」
我不希望打擾娃娃的休息，她自從跟了我以後，就幾乎沒有休息過，但……我又想問問趙悅然的下落。
一陣微弱的啼哭聲吸引了我，表情微僵，我飛快扭頭朝小區里一處垃圾箱奔去，路上好幾隻噬屍獸想要阻攔，我看也不看的側身避開，全部交給了鐵衛。
「曹陽叔叔……」當那小女孩哭著喊出我的名字，心瞬間就融化了，那小臉上滿是骯髒，又淚跡斑斑，那小男孩更是至今緊捂小嘴，不敢發出一聲啼哭。
「你們的媽媽呢？」我柔聲問道。
「被怪物抓走了……」小女孩大哭，我卻鬆了口氣，只是抓走？沒有立刻殺死吃掉？
我想到了那座電影院，也想到了那裡面詭異的情形，我懂了！
這很殘忍，也很令人憤怒，但總算留下了希望，趙悅然沒死，我那些同學和老師如果在的話，婷婷如果也在的話，可能都沒死。
「穿越哥過來，這兩個孩子交給你了。」我扭頭朝朱雨桐道。
「不要！我也要一起去救人！」某逗比又開始發作了。
「主人，那裡的怪物非常多，僅憑我們是不可能救出任何人的，所以……」鐵衛也建議我再等等，等什麼？等其他覺醒者來到這座城市么？還是等人類軍隊？
不行！我忍不住！當我知道那些同學近在咫尺，甚至妹妹可能就在其中，更有趙悅然！
昨晚，我才剛剛和她一夜溫存，那是我最快樂的一夜。
今天，我立刻就要失去她么？絕對不行！
「讓我最後再自私一次吧，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不勉強你，幫我留下來照顧娃娃也好。」我拍著鐵衛的肩膀道。
他當然不會留下，至於朱雨桐則不留下也不行，我們砸開了小區里另一間民居的門，讓他們在其中藏好，又將娃娃放在了沙發上。
深深一吻，我眼中滿是憐惜，雖然我至今不知道自己對娃娃感情是什麼，應該不是對趙悅然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應該是……愛護？
我們又清空了那間民居附近的幾隻怪物，這才離開了小區朝市中心影院方向奔去。
說來奇怪，我和某個傢伙總是會錯開路途，他剛走我就回來了，我剛走他又來了，幸虧我將娃娃和朱雨桐藏的很好。
錫羽滿臉驚愕的看著地上，那是一灘蠕動的鮮血，已經不可能恢復再生了，那是山嵐？
錫羽同樣沒見過覺醒者，馬鞍山也根本就沒有覺醒者，至少我來之前沒有，所以他看著那攤被鐵衛轟成渣的血跡，又看了看不遠處被我切碎的內臟。
「是什麼樣的傢伙做的？似乎，不好對付！」錫羽咬牙道，飛快朝回奔去。
他的速度如電，那馬蹄一般的雙足奔跑如飛，就像真的奔馬，雖然只有兩條腿。
同時，他竟再一次和我錯開了，而且，他比我快了數倍，到達影院后，我甚至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完。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那少女茫然問道，因為錫羽的臉色非常難看。
「山嵐死了，很慘，對手不知是什麼！」錫羽也不多說，直接就去找趙悅然了。
「女人，說說吧，你那些同伴究竟都是些什麼樣的傢伙！」錫羽冷森道，第一次，他臉上沒有浮現出笑容，寒冷徹骨。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影院里有那麼多怪物，還有隻非常巨大的龐獸，而敵人卻只有我和鐵衛兩名，戰鬥力完全不成正比。
但錫羽卻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傢伙，身為人類時他的性格就如此，而且……我知道他是異化者，他卻連我是什麼都不知道。
趙悅然當然不想說，只可惜，一隻怪物想逼迫一個人類說實話，不要太簡單。
錫羽只是當著她的面，活活的撕下並吃掉了一個人類女孩的胳膊，然後將趙悅然的小手含在了嘴裡，一分鐘后……
「覺醒者？完全沒聽過的名詞啊。」錫羽皺眉道。
「不需要這麼小心吧，畢竟這裡是我們的巢穴，外面有那麼多怪物，還有我的豬豬。」少女冷笑道：「不過他們殺掉山嵐的仇，是一定要好好回報的！」
「報仇？」錫羽的表情很茫然，怪物找人類報什麼仇，何況怪物有仇恨這一概念么？
「警告他們，不許隨意殺死我們的同類咯，就用這個女人來報仇吧！」少女又道，雖然那狡黠的眼神告訴錫羽，其實她並不在乎什麼仇恨，只是想玩玩。
玩耍？童心未泯？倒是很符合她的年紀，只是異化者也有童心可言么？
我真沒想到，怪物也會想要報仇，更沒想到，自己虐殺那白痴異化者的仇，會被算在趙悅然頭上，當我趕到影院門口時，眼前出現的那一幕……
電影院頂上，趙悅然瑟瑟發抖的站在風中，女人的表情很苦澀，看到我來似乎想笑，唇角卻不由自主的朝下彎著。
「小曹陽，小傻瓜，快跑，這裡的怪物太多了……」女人泣聲道。
可惜我聽不到她的話，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因為她周圍有很多怪物，更有……
那是一隻龐獸，一隻已膨脹到非常可怕的龐獸，比我在學校里看到的那些大幾倍！
大象？不！比大象更大，那臃腫的身軀已彷彿最大的集裝箱卡車，寬度還不止！我根本想不通它是如何爬到電影院頂上的。
是因為之前那場死亡潮么，娃娃說過，死亡潮之後，怪物吸食了宇宙菌的成型細胞體后，變異會更快速的。
雖然龐獸不分級別，但就憑那體形，如果硬是要分的話，應該已經快達到lv3了吧？而它的那張血盆大口，此刻就停在趙悅然的頭頂上，隨時準備咬下。
一隻潔白的小手按在龐獸的頭上，是那名異化者少女在控制？那少女彷彿在笑，那笑容卻彷彿惡魔。
「不要……」我聲音顫抖，渾身發冷，我好想衝過去救她，可這麼多怪物，我如何對抗得了？那電影院頂上，光是異化者就有不少只，每一隻都面色陰冷的盯著我。
這算什麼？想要當著我的面虐殺趙悅然？讓我痛苦致死？這些異化者居然能想到刺激人心這一點？不得不說，他們真聰明，更殘忍，我只一眼就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電影院里，還重重疊疊的有不少黑影，時不時就會有幾隻怪物發現我們，咆哮著緩緩逼近，鐵衛驚得緊抓住我的肩膀，只等一聲令下就全力突圍。
可我怎麼能走！趙悅然就在眼前啊……
「小曹陽，別為了救我而死啊。」趙悅然泣聲道，眼淚早已成行。
「你是覺醒者，你需要幫助和保護的人還有很多，樂樂和琳琳都交給你了。」
女人還想最後看孩子們一眼，雖然已不可能，她突然咬緊牙關朝前跑去，趴在欄杆上奮力翻越，想要縱身躍下，至少，讓她帶著人類的尊嚴死去，至少，別讓她被怪物吃掉。
「不要啊！」我立刻發了狂般朝她奔去。
「主人，不行！」鐵衛連忙拽住我，卻被我奮力甩開。
那一刻，我面前有多少怪物？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記得她昨晚的溫柔，只記得她捧起我的臉，那深深的一吻，只記得她撫摸著我的頭髮，彷彿大姐姐般鼓勵著我，只記得她和我說過的所有話。
可我來得及么？我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敏捷成長太低，慢的彷彿烏龜一般，我眼睜睜看著她從樓頂上躍下，我張開雙手，卻什麼也抱不住。
甚至連趙悅然都來不及，就在她躍下的同時，那隻龐獸已張口咬下……
轟，那是一聲巨響，彷彿救命的鐘聲，那是一團火雲突然從龐獸口中爆開，血水噴洒，慘嚎連連。
「豬豬！」異化者少女驚呆，忙扭頭四處張望，這是什麼？炮彈還是火箭筒？
幾乎是同時，我感覺到了什麼，猛朝側面扭頭。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速度極快，那是一個身影，雙足在牆壁上連踏數次，彷彿飛檐走壁一般，不！飛檐走壁都沒有這麼誇張。
「輕鳴！」
我隱約還聽到了這兩個字，那是一聲嬌喝，是女人？
「響閃！！！」
第二聲嬌喝響起，那速度再次倍增，閃電？似乎連閃電都追不上她了。
空中，一名女子猛地抱住了摔落下來的趙悅然，雙足再踏牆壁，再一次宛如閃電般躍起，她也是覺醒者？敏捷型？
百忙中，女子還朝我呼喊了一句：「愣著做什麼，快跑啊！」
我這才醒悟，扭頭望了一眼電影院方向，只發現黑壓壓的一大群怪物正朝我撲來，就像海潮一般，頂層那幾隻異化者也躍了下來，那龐獸也開始吭哧吭哧往下爬。
「靠！」我連忙轉身跟著那女孩狂奔而去，鐵衛緊隨其後，可問題是……
女孩的速度好快，沒幾秒就把我甩的連背影都看不見了，同時，背後的那些怪物追得也好快，其中更有幾隻迅骨獸，速度比我快了何止一倍！
那些迅骨獸同樣和我在學院里看到的不同了，身形明顯修長了很多，遠遠看去彷彿鴕鳥在邁開大步疾奔著，也是lv2的？
不管怎麼說，趙悅然終於得救了，我暗暗鬆了口氣，但我自己該怎麼辦？
那一刻，我看著眼前逐漸消失的女孩，突然腦洞大開的想到了一個笑話，跑不過敵人沒關係，跑得過同伴就行了。
那一刻，我又扭頭瞄了瞄背後那飛速接近中的迅骨獸，感覺有液體從眼角滑過。
這一幕，就是傳說中的淚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