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比她漂亮 一更六千字

第46章 你比她漂亮 一更六千字

上軒是誰?

這個名字為什麼如此的熟悉,不經意當中聽到這兩個字,那就好像晴天一道霹靂「轟」然就砸中了我的靈魂一樣。

內心的深處剋制不住的悲傷,眼淚頃刻就決堤而出。

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捂著疼痛異常的胸口跪在了冰涼的瓷磚地上,手指用力的扣著堅硬的地板。

我以一種窒息的聲音,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映在地上的黑色的影子,放大了瞳孔,發瘋一樣問:「告訴我,上軒是誰,啊……上軒是誰。我心好痛……為什麼提到他我的心會這麼痛,為什麼啊?」

心痛的感覺,讓我好想立刻就樓上跳下去,解決這個痛苦。

我劇烈的喘息著,伸手放在自己的眼睛前面,看著自己的手指,手足無措。為什麼眼淚沒有任何原因的一直流?為什麼聽到這兩個字,我會如此失控?

是我的抑鬱症複發了嗎?

胸口的疼完全把我痛懵了,我感受著自己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在走道裡面喊著。那就像是一個狂野的精神病,想起不起他是誰,卻為他痛不欲生。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害怕。又沒法控制。

眼前地上的影子已經變成了數道重影,越來越昏暗。我看不見了,嘴裡卻還下意識的喊著一個名字,「上軒……上軒是誰啊?誰能告訴我……上軒……」

「寶貝,我是上軒,我在呢。我在……」有一個聲音他在我耳邊響起,他的唇含住我的耳垂,有力的手臂抱緊了我的身子。

可是我的身體一下就崩潰了,用力的掙脫這個溫溫的胸膛,狼狽的在地上爬動前進著。抵觸的叫喊,「走開,走開,你不是上軒。你不是我的上軒,他死了,他死了。他都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

「我就是上軒,我沒死!」他有些慍怒,聲音爆發出來的時候卻帶著悲傷的嘶啞和自責,他一字一頓的喊道,「王瓊我沒死,你也不能提起那兩個字嗎?我真的沒死!」

「你騙人。你騙人……他死了我,我最愛的人死了……」

我感覺自己世界塌了,沒有辦法思考,腦子裡一片混亂,更沒有餘力去想自己怎麼知道上軒這個人死了。神經脆弱的好像內心深處有一根弦斷了,使得自己變成一個軟弱無助的人。

我緩緩的站起來,讓眼淚流淌,不經意就踩上了走廊的邊緣。

猛然間,就閉上眼睛跳下去。

「姐姐,不要啊姐姐,你不要離開我,姐姐……你不要離開我,你都走了,這個世界上沒人要我了。」圓圓的聲音驟然響起,聲音裡帶著痛楚。

可我自顧不暇,哪有力量再去照顧圓圓。

風掠過耳際,腦子裡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因為沒有記憶,卻很痛讓人真的覺得很可悲,也很可笑,連悲從何處來都不知道!

月色笑,是一掠身影,他跳下來摟住我。

那張俊秀的容顏,在月輝之下柔和如入水的清水芙蕖,滄桑的眸子當中帶著淡淡的輕佻。五官沒有少年般的青春,卻又一種歲月帶來的韻味,優雅而又沉穩,讓人不由的就痴醉其中,而不能自拔。

他與我四目相對,讓我的心好像塵埃落定一樣寧靜下來。

我一下就摟住了他的脖頸,把臉緊緊的埋進他的胸膛,像個孩子一樣的輕聲顫抖,「玄青,我的胸口好痛,好像有人在玩胸口碎大石的遊戲。玄青,我們是不是就要摔死了……」

「那你怕死嗎?」玄青摟住我的頭顱,聲音當中帶著幾縷幽寂。

我被玄青的話一下就驚醒了,閉上了眼睛,趴在他的肩頭,誠實的說道:「怕,當然怕。我要照顧我們的孩子,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捨不得媽媽,捨不得姥姥姥爺,捨不得蒼梧……」

「那就別死,留在我的身邊。別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以後你會很幸福。做我的女人,只會感受被寵溺的滋味。」玄青揉著我的髮絲,他的聲音寧靜,就好像能安神一樣,讓我的心安靜下來。

我鬆開趴在他身上的手,認真的看著他,皺緊了眉頭,「我不能提那兩個字,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心痛。為什麼?」

那兩個讓我痛不欲生的字眼,忽然間就忘記了。

也許等到我想起來的時候,又是突然間情緒失控的時候,我和玄青停在天井的下面。周圍昏暗,但是還有淡淡的月光,以及樓道之間的燈光。

原來玄青有一種飛天遁地的力量,他居然把我平安帶到了地面。我揉了揉淚眼惺忪的眼睛,身上已經過度的悲傷提不起一絲力氣,情緒也很低落。

「那就不再提了。」玄青笑了笑,笑容依舊是那般的桀驁與邪異。

他牽著我的手走向電梯的位置,剛好就撞上了我爺爺從電梯里走出來。他冷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到玄青桀驁的目光,臉上假惺惺的擠出一絲笑容:「你……你沒摔傷嗎?剛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以為……」

「爺爺,他是鬼,他救了我。所以,我當然沒摔死,你可別為我擔心了。」我看著我爺爺的目光,絲毫沒有一點點示弱的樣子,「您這大晚上的,還打算出去?」

「鬼……」我爺爺退後了一步,他凝視著玄青,整個身子都哆嗦了,口角抽搐的離開,「狐仙,狐仙……你……你是狐仙……」

我爺爺居然認識玄青,那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十根粗短的手指已經握成了拳頭。我不知道我爺爺是怎麼和玄青認識的,但我知道我奶奶是死於狐仙撞客,這事兒玄青自己承認了是他乾的。

這麼說,我爺爺是知道,我奶奶的死,多半就是和玄青有關的。

我以為我爺爺握緊了拳頭,是要衝上來暴打玄青,但是沒想到他愣了愣,眼睛裡面閃過一絲的害怕。他這人甚是圓滑,一下就把臉上懼意掩飾下去,慈祥的笑道:「家裡不是辦案嗎?我……我就不給他們添亂了。瓊兒,你有男朋友了,是好事。以後要經常帶回家來看看。」

我看他這目光閃爍的樣子,嚇得夠嗆,可不像是要時常見到玄青的樣子。

不過在這個家裡面,想要繼續的生活下去,是不好撕破臉的。面子裡子都得做足了,虛與委蛇這一套我還是想他學的。

「那爺爺你在外面注意安全,玩累了,就早點回來。」我甜甜的對著我爺爺笑,好像把方才的苦痛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是我清晰的能夠感覺到,心裡依舊有一種螞蟻啃噬的感覺,在隱隱作痛呢。

我爺爺勉為其難的笑了笑,三步並作兩步的落荒而逃,我和玄青走進電梯,摁了樓層就上去了。

我剛剛走出電梯,身子就被輕飄飄的東西給抱住了,「姐姐,姐姐……你沒事就好,姐姐……」

圓圓好像一瞬間的真情流露,她說不出更多動情的話,嘴裡面哆哆嗦嗦的,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我姐姐。

我拍了拍她的脊背,她識趣的鬆開我,然後畏懼的看了一眼玄青,「姐夫。」

說完了話,圓圓緩緩的就低下了頭,我知道圓圓是看到了美男子,不敢抬頭。她對玄青也有好感,應該是出於少女情竇初開的心境。

走廊里,一片寂靜。

我家的門雖然開著,但是我媽好像已經進屋了,只有那隻月靈金瞳貓還站在門口。我忽然冷靜下來了,心裏面知道按我媽的性格,看到我從樓上掉下去,必定會第一時間趕下去。

如今,她沒有下樓,也不在走廊。

說明我媽知道我不會摔死,或者說我媽知道玄青的能力,所以很放心。

見到我們好像要往家裡走,圓圓幽幽的飄到我和玄青的面前,小聲道:「曾阿姨生氣了,還是……還是不要讓姐夫過去……免得,免得……」

「圓圓,來。」我伸出了手,牽住了圓圓,直接和玄青走到了家門口。

我沒有讓圓圓把話說下去,我心裏面總有一種感覺,感覺我媽會接納玄青的,因為有我在。我心裡很清楚我媽的個性,只要是我喜歡的男生,哪怕一貧如洗,我媽也會接受。

何況玄青如此的優秀,我媽沒理由不接納玄青。

可我這一隻腳還沒踏進去,我媽就冷笑的走到了門口,「喲,什麼風把你吹到了四九城來了?真是好厚的臉皮,又重新找的我女兒!!」

她眼裡帶著恨意,那股恨意比對我爸的恨意還要濃烈。

我心裏面一緊,我媽對玄青已經抵觸到了這個地步了。

玄青在我媽面前收起了弔兒郎當、狂狼不羈的笑意,臉上謙恭而又謹慎,語氣溫和沉穩,「我來了一段時間了,只是還沒機會來拜訪您。瓊兒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一從麻煩里脫身,第一時間就來見她。」

我媽根本就沒懶得搭理他這番話,冷淡的說道:「我不需要你拜訪,你只要不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謝天謝地了!」

「媽,你原諒我一次吧。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照顧瓊兒。」玄青有些無奈的看著我媽,他牽住我的手輕微的在顫抖,從溫暖一下變成了刺骨的冰涼。

我媽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刻薄的講話,但是那尖酸刻薄的話全都對準了玄青,「哼,原諒?你沒在白日做夢吧?讓我原諒你?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可以讓瓊兒跟著你,但別想讓我接受你。瓊兒,你能進來,但是他不能進。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他就甭想進這個家門。」

那口氣霸道嚴厲,根本不給人一絲一毫的辯駁的餘地。

我低了頭顱,「他到底做了什麼,您這麼排斥他。」

「做了什麼?你剛剛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為什麼會失控的跳樓?你為他受的刺激和煎熬,你自己可以忘了,可我忘不了!」我媽抱起了蹲在門前的那隻黑貓,眼睛裡面是冷冽的光芒。

我失魂落魄的退後了一步,茫然的看著我媽,內心深處有些恐慌。

到底……

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原來那兩個字真的和玄青有關,可為什麼我總是不能提起和想起那兩個字,只要一提就會失控。

我覺得口乾舌燥,好像不能呼吸了,手裡面玄青的手僵硬住了。他緩緩居然跪在了門前,哀求著:「媽,求你原諒我,讓我和瓊兒在一起。我真的不能沒有她,你讓我做什麼才肯原諒我?我願意彌補我的過錯。」

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擊穿了……

我緊緊的攥住玄青的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面忽然什麼都想不出來。我是不可能跟我媽決裂的,我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未來。

但我,也不可能放棄玄青,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他們能相互和解。

我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居然是嘲諷的笑了,「你也看見了,剛剛她只要聽到了那兩個字,就痛不欲生。我好好的女兒,變成了那樣!只要你能讓她,以後在聽到那兩個字之後,不再失控,我就原諒你。能不能辦到?」

「我能,我能……」玄青哪有一點點的傲氣,他眼巴巴的抬頭看著我媽,那樣子卑微如塵讓我的心也跟著絞痛。

我蹲下來,抱住玄青的腰肢,「你再說一遍,那兩個字,玄青,你說!」

我心裏面有一種倔強,我自己也費解為什麼那兩個字可以如此左右我的情緒,那兩個字代表的是一個人嗎?

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玄青說自己是他。

在我靈魂深處,不能提起的那個人,會是玄青?

可我看見他,摟著他,親吻他為什麼不會受刺激?

這麼多的疑問,我都需要答案,我要的是真相!

玄青躬身跪在地上很久,他一直都沒說話,他緩緩的站起身來,緊緊的摟住我,「寶貝,我不能讓你難受,我們不是說好了,讓一切重新開始嗎?」

「玄青,我想把你帶回家,你明白嗎?玄青,你是我丈夫,你明白嗎?這個家,也是你的家。」我眼淚如注,心裏面有一種強烈的願望,驅使著我逼迫玄青試一試。

如果成功了,今天晚上,我就能和玄青一起回家。

「寶貝,我是上軒,我回來了。」玄青哽咽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驟然就響起了,世界忽然間就變得安靜而又黑暗。

聽到這兩個字在玄青的嘴裡面蹦出來的一瞬間,我的眼前一黑,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中。意識一下就變得麻木。

我昏過去了,兩個模糊的我記不住的字又讓我受刺激昏過去。

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脆弱!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睡在自己的卧房當中,陽光照進的窗邊站著我媽的背影。我坐在床上看著我媽的背影,腦子昏昏沉沉的,她手裡的黑貓跳出來,跑進了我的懷裡。

貓毛柔軟,金瞳當中帶著一絲的傲嬌。

它說:「醒了?昨晚上,靈媒都被抓了,你姥爺讓你醒來以後就回去。圓圓也被他帶回去,她呆在外面的時間太長,所以需要呆在瓷娃娃當中修養。」

「玄青,玄青呢?」我掀開被子,想下床去找玄青,他說過會寸步不離的跟著我,但是他不見了。

貓從被掀開的被子上翻了個跟頭,在彈簧床上摔了個七葷八素。我看著滾成球的黑貓,突然冷靜下來,沒有著急的下床。

我媽昨晚對玄青說過,除非我能提到那兩個字,不再受到刺激,否則他永遠都不能進我們家。

玄青應該被殘忍的關在外面,但我知道他不會去離我太遠的地方。

我都失憶了,卻依舊對那兩個字諱莫如深,真是邪了門兒。我的這個心病,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克服,想想就覺得頭疼。

我媽一定知道原因。但是她以前不告訴我,甚至連我姥姥姥爺都不知道,我在申城的時候,發生的任何事情。

現在問我媽,她會說嗎?

我突然一下就改口了,拎起那黑色的貓,放到眼前,「靈媒被抓了,你就該還陽了,好像就沒有什麼借口留在我媽身邊了。」

「你管我,我不還陽了,我就不還陽。你想把我怎麼?」那貓相當的傲嬌,揮動了爪子就一直在虛空當中亂抓。

它的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絲驚恐,緊張的去看我媽。

我媽轉過頭來,瞄了一眼那貓,淡淡的就說道:「我去過你們家調查過,你沒死,只是變成植物人兒了。我爸下午會去醫院等我們過去,他會把你送回自己的身體。」

那貓凌空被我吊著,眼眶裡一下就溢滿了淚水。

他眼裡的不舍,讓人好生的心疼。

我笑了,挑逗的掀了掀它的鬍鬚,和它四目相對,「你個笨蛋,大笨蛋。你還陽了,不久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我媽在一起了。除非,除非你本人是個小正太,那希望可能就渺茫了一點。」

唉……

我好想戳中了那貓的痛處,它掙扎的從我手裡面跳出來,迅速的跑到我媽腳邊,低聲就說道:「女人,抱著我,聽見沒我。」

「你這圓毛畜生可還真來勁兒了。」我媽一邊數落著它,一邊就俯身把那貓抱進了懷中,我在我媽的眼睛里看到一絲溫柔。

但是,卻很洒脫,她心裡一定選擇了放手。

我媽……

我媽她也捨不得這隻傲嬌的,幼稚的黑貓啊,但是總不能讓它一直都做一隻貓。不僅它自己前程盡毀,它的父母也會因為它不能蘇醒過來一直傷心下去。

這種事,我媽她做不出來。

我沒急著回我姥爺家,我可以先上醫院,見見那少年的肉身。再和我姥爺一道回來,不然我沒瞧見那貓的肉身,決計會因為好奇心晚上睡不著覺在想這事兒。

吃過了飯,我和我媽開門出去,玄青就站在門口淡淡的笑著。

我媽瞥了玄青一眼,也沒和他說話,抱著手裡的黑貓就進了電梯。我就知道玄青會在門口等著我,但是心裏面還有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感覺,用力的摟住了玄青,「有沒有辦法讓我恢復記憶,我想不起來,好痛苦……真的……」

「寶貝,你這是在為難我。你掉進了鬼界的引渡池裡,被池水洗去了前塵記憶,是沒法恢復記憶的。」他將我打橫抱起,闊步進了電梯。

我沉默了,低垂了眼瞼突然就開始梳理從昨天晚上開始發生的記憶。我想在這裡面,也許會有什麼線索,隨著記憶的推進,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玄青,不是你真的名字對不對?」我殷切的看著他,對自己的這個猜測並不是很肯定,我看他沒回答我,緩緩的低頭,「我以為你死了,所以只要一提到你的名字,就會痛苦,對嗎?」

「瓊兒,你可不可以再笨點?」他的聲音有些無奈。

我想我應該是猜對了,那兩個字是玄青的名字。

他在我身邊好好地,可我卻懼怕提起他的名字,逼得他不得不化名為玄青。

我咧了咧嘴,問他:「結婚證上的名字,怎麼回事兒?」

「假的證。」他揚了揚眉,壞笑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一如既往的邪笑,突然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放下了心裡的憂傷。那些事情早就過去了,其實已經不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再次去傷痛。只是那兩個字成了我的心病,即便知道了病因,卻找不到辦法去克服。

玄青開車送我們去醫院,我媽雖然恨玄青,居然是不排斥坐他的車。懷裡摟著黑貓,挺著腰桿就上去了,我小心翼翼的做到我媽身邊,低聲問她:「媽,玄青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兒吧?我想,他當初一時沒有回來,也是身不由己。」

我媽低頭,忽然掉淚了,她眨了眨眼睛用力把眼淚縮回去,看著窗外,低聲道:「瓊兒,你為了他死過了一次了。因為去過了陰間,喝過了孟婆湯才會沒有記憶,你讓我怎麼原諒他?讓他把我那個健全的女兒還回來嗎?還有我那外孫子,也不在了……我……」

「他……他還在。」我小聲的回答了一句我媽的話,頭靠在了我媽的肩膀上,終於知道媽為什麼這麼恨玄青。

原來,我曾經死過,因為玄青而死。

我不奢求媽媽原諒玄青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恐懼那兩個字,媽媽自然而然會放下心結的。

車子開到了醫院,那貓的肉身在頂層六樓的加護病房。

靠著我媽在醫院裡的人脈關係,去加護病房看看倒也容易,悄沒聲的就到了病房門口,門關著但是有個圓形的玻璃可以看到裡面。

裡面有兩張床,但是只躺著一個人。

是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少年,面色蒼白,但是十分的清秀。

特別是現在昏迷著,更有一種病態的唯美,鼻子高挺想把玉如意,額頭光潔如玉盤,眼睛緊閉,看不見雙眸。女肝叉血。

卻是睫毛長長,濃密的如同黑曜石一般。

唇並不薄,但是如同櫻花瓣一樣柔嫩,這少年看著比我年紀還小,脖子潔白乾凈,給人一種冰肌玉骨的感覺。

這就是那貓的肉身?

那多半是和我媽沒戲了,他太小了。

我斜眸去看我媽懷裡的黑貓,它抖的厲害,眼裡居然流淚了。

這時候,從走廊的盡頭走來一個白大褂,那人戴著眼鏡四方臉,寸板兒頭,腦袋碩大,身形卻很瘦小。

臉上有光滿面,厚厚的香腸嘴,還有點眼熟。

我倒退一步,有些驚恐,這不是法醫專業的小張嗎?

他遠遠的走過來,有些喜出望外,但是他不搭理我,他和我媽熱情的打招呼,「這不是曾姐姐嗎?你來這醫院看我啊?真是心有靈犀啊,我早晨買好了花,想去你們家拜訪呢。你懷裡的,就是電視上能說話的貓?貓通靈,你可不能隨便養,剛好我們實驗缺個動物,不如就捐出來吧。」

我腦子裡就剩下一句話,五個字,這男的有病。

我媽懷裡的貓一下就變得高冷起來,一雙金色的眼睛敵意的看著這個法醫專業,很顯老的大學生。

「你不是要追我們瓊兒嗎?跟我說話幹嘛?」我媽皺眉。

這男的,笑出了一口黃板牙,「她沒你漂亮,你給我當女朋友唄,你比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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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胎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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