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破陣
萬岩說我這輩子給人看病估計不會有什麼長進了，常年跟鬼打交道，不如做個鬼醫吧，估計比現在有錢途。
也許吧。如果可以，這就是我的志向了！
踏過一片廢墟來到山腳下。
原本沒覺得去正一派的山陡，現在站在山腳下。向上望去，竟然連個上山的路都找不到。因為地震弄的嗎？
我們從側面順著山勢往上走，腳下的泥土有些鬆散，周圍的樹木反倒是感覺長的比以前更加茂密了。
「你們要上山嗎？」突然從林子縫隙中探出一個小腦袋，笑嘻嘻地望著我們。
「哪裡來的孩子，不會是地震躲在這裡的吧。」
孫萍看我們三個都沒有反應，有些好奇地問。
「我迷路了。姐姐帶我上山行嗎？」小孩子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地望向孫萍。
孫萍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剛要過去，就被我給攔住了：「別去，這小孩子根本就不是人。」
說話間，萬岩冷哼一聲，一道靈符就閃了過去：「最討厭用一張無害的面孔騙人的惡鬼了，今天碰到我們，算了倒霉。」
果然，靈符一出。小孩子的臉色驟變。緊跟著原本可愛至極的小臉瞬間就變的面目猙獰，伴著一聲慘叫就消失在里樹林中。
隨著他的消失，眼前的景象發生變化，原本雜亂的道路中，突然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路。
這是什麼路？以前上山下山這麼多次，從來沒看到過，是通向哪裡的？
「怕什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孫萍倒是膽子大了，不過她一向膽子大，以前也特別的有冒險精神。這裡面唯一一個自己不怎麼會用靈力的人竟然還走在了最前面。
我一把把她給拽了回來。頂替了她的位置。雖然說她有東西護體，可是總是不想讓她去冒險。
小路彎彎曲曲，卻並不像是通到山頂的，反倒是向山的裡面走去。
越走，周圍的光線越暗。
「我有點兒冷。」孫萍雙手抱臂的小聲嘟囔著。
我牽起她的手，將自己的真氣緩緩注入到她的體內，讓她稍稍暖和一些，就繼續向深處走去。
「洋洋，我怎麼總是覺得有人在後面跟著我。」
孫萍將聲音壓的很低，甚至音調都有些變化。
身後不是跟著萬岩和雪雲嗎？當然有人了……
這話剛一出口，我就停了下來。
因為我已經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了。迅速將頭扭到身後，果然，身後除了陣陣涼風，什麼也沒有。
人呢？哪裡去了？
我將四周仔仔細細找了一遍，連個人影也沒看到，握著孫萍的手。越握感覺越不對勁兒。
「這裡就我們倆了，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我原本握的是孫萍，突然一下就變成了齊岷的樣子，他依舊如在學校里一樣，溫柔地看著我，任由我握住他的手。
我趕緊將手鬆開，後退兩步。還沒說話，就在左手邊又出現了萬岩的身影：「丫頭，你怎麼自己跑到這裡來了，趕緊跟我回去吧。」
萬岩語氣慈祥，他緩緩伸出手，等待著我的答覆。
「你怎麼這麼笨！」從我身後又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是雪雲，我迅速轉身，他的身影就在我的身後，那雙眼睛，溫柔中夾雜著痛苦。
我甚至看到了養父、看到了母親、看到了宋庭、看到了我的朋友、同學……有的還在身邊，有的早就已經過世了。
一時間，我竟然忘記了自己在那裡，他們全都看著我，跟我說著我最熟悉的話語。
但是我想伸手去砰他們的時候，卻只能碰到冰冷的如牆壁一樣的東西。
這到底是哪裡？
周圍全部都是熟悉的人的影子，將我帶入一個又一個的回憶之中。
我知道，這是幻境，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走出去，可是卻怎麼也集中不起來自己的意念。
只要剛剛想要集中，就會被一句話或一個眼神給打亂。
靜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心卻始終靜不下來，那些好的、不好的回憶就像過電影一樣，在眼前一一閃過。
我看到了過去的我，看到了一些已經幾乎被我遺忘的東西，甚至，我還看到了千年前的夢若玥跟齊岷。
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一點兒一點兒地流逝，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根本不可能到得了山頂。
果然如齊岷所講，我太多情，腦子裡的事情太多，心靜不下來，如何會有修為？
閉上眼睛，我立刻動用神力封閉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強迫自己與外界完全隔絕。
無聲、無味、無影，也沒有任何的觸覺，我的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心跳漸漸平復，將腦中所以的東西排空。
我，只是我，一個生長在天地間的一粒塵埃而已。
再次睜開眼時，周圍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我這才看清楚，我的周圍四面竟然都是鏡子。什麼時候走到這裡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是被我給帶過來的唄。」
一陣爽朗的笑聲在我耳邊想起。風玲站在我的身後望著我：「這都能被你逃出來。」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說冷的人根本就不是孫萍，只是當時我的心思都在周圍的環境上，很自然的就將我身邊的人都當成了自己人，原來在那個時候或者在那之前，風玲就已經混了進來，並用幻術讓我們走散了。
「這些玻璃可以將你腦中的記憶反射出來，你發生的事情，你想念的人，你所期待的東西，它統統都可以呈現在你的面前。」
風玲說活在自己美好的記憶中不好嗎？幹嘛非得面對這殘酷的事實。盡每妖亡。
她說著話，手心裡就升起一團黑氣，黑氣越積越濃，瞬間向我打了過來。
我偏頭閃過她的進攻，她的眼神渙散，始終沒有焦點，但是攻擊目標卻出奇的准。
黑氣被我躲閃開后，被身後的鏡子吞噬，但是很快就從裡面又反彈了回來，這下我可有的受了，四周都是鏡子，那團黑氣就像個皮球似的，前後左右地蹦。
風玲收手，嘴角輕輕向上傾斜了一下，一個閃身就沒影了。
「喂，別走！」
我想追趕過去，但是卻被那團黑氣給緊緊地纏著，怎麼也拖不了身。
我的只要打中那團黑氣，它就會立刻四散分開，變成好幾團小的，更是前後左右地亂蹦。
還是先把這個陣破了再說。
這個陣勢我似乎在孫萍拿到的那本書里看到過，只是印象不是特別清晰，依稀記得命門是在正中的那一塊鏡子偏離10公分，是偏左還是偏右？
賭一把吧！
我將神力聚集在掌心，古時左為大，這麼重要的地方，可能是在左邊，這一下如果打不對，陣型一變，我可就真的再難出去了。
瞅准機會，閉上眼睛，一掌就打了出去。
還真的被我給蒙對了。
周圍的鏡子瞬間消失，連帶著那團黑氣也沒了蹤影。
只是，鏡子消失了有什麼用，其他的人呢？萬岩他們沒了蹤跡，就連風玲也看不見人了。
我望著周圍的林子，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半點聲音，不行，一定是我們還被困著，他們就是想把我們給隔開，一一擊破。
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割破手腕，血從手腕里冒了出來。
我將血緩緩升到空中，默念咒語，讓血在空中無限放大。
這是我在齊岷給我的秘籍里看到的一種古老的破陣之術。
擁有正一派的神力，將鮮血賦予神力，就可以破解眼前所以的幻術，還原真實的情景。
隨著血液的凝聚，周圍漸漸變成了紅色，原本有路的地方被亂草岩石所掩蓋，我這才赫然發現，我竟然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
萬岩、雪雲和孫萍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跟不同的群體打著，雖然是就在旁邊，可是似乎誰也看不到誰。
紅色慢慢蔓延至我整個視野，一切都還原了本來都樣子，三個人似乎對對方的突然出現微微吃了一驚，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這樣似乎就更好消滅了，我催動自己的神力，很快加入他們的站斗，不一會兒，就把對方打的七七八八，有些膽子小的所幸直接鑽回了泥土之中，不露面了。
「怎麼有股血腥味兒？」
萬岩用鼻子嗅了嗅，好奇地東看西看。
雪雲一下就注意到了我的手腕：「你受傷了？」
這一問不要緊，大家的目光全都朝我看過了。
「不是，我自己劃破的。」
我將剛剛的情景跟他們說了一遍。
「是呀，當時被隔開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察到，咱們似乎被帶到了陣里。但是凈顧著應付對方一波又一波的襲擊，我根本就沒時間去想怎麼能走出這裡。剛剛突然一下看到了你們，我還奇怪呢，怎麼一下子就把陣給破了，原來是丫頭你啊。」
萬岩頓時就一陣感慨，他說都怪咱們的意識太差，進了圈套還不自知。
「丫頭，你那個破陣的方法，是什麼東西？」萬岩說他從來沒見過，血也能破陣。
我點頭，說我也是在書上看到的，一直也沒用過，今天也是沒有辦法，就試一試，沒想到果然好使。
「據說神力擁有者的鮮血可以破一切幻想。」我將書上的內容跟萬岩說了一遍，只見他神色越來越凝重，眉頭皺的厲害，剛想跟我說什麼，就聽到空中傳出一陣可怕的聲音：
「血，血的味道，真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