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我要魏國的江山
楚國,一向是薛天傲的一個傷口。當年蕭宛瑤一身火紅色的嫁衣,不是為了他,而是遠嫁楚國。那一夜,或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之夜,而他端做御書房,整夜無眠,酒香滿屋。
不是沒有想過要守護著她,只是,在江山面前,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太微不足道。能怎麼樣,魏國這麼多的百姓,竟然是依靠在一個弱女子的身上。
這是薛天傲的選擇,也是蕭宛瑤的決定。他們在上天的面前所做的努力,終究還是那麼地蒼白無力。
時隔多年,那個噩夢終於還是出現了。對薛天傲是一種傷,對蕭宛瑤來說,卻是不可預知的未來。
「皇上。。。。。。」蕭宛瑤失神地看著郭平,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場合。
身在楚國,蕭宛瑤按部就班跟郭平成了親。在新婚之夜,在後來的無數的夜晚,他和她也曾有過旖旎風情。她自私地以為他是因為不服所以才娶了自己。可事實的真相卻不失她想的那樣天真,可她總是不願去想,去猜。
兩國之間的交戰,聯姻,本來就不是什麼單純的事情。即便是再單純,從背後也會無端生出無數的枝椏,縱橫萬里,解不開理還亂。
本以為以後的日子裡還是會這般不起波瀾,可誰知她竟然懷了身孕。薛天傲的孩子,她不會捨得打掉,只能以他孩子的名義在楚國的皇宮中長大。說到底,是她欠了他。
此後,離開楚國,失憶,遇見薛天傲,再次愛上薛天傲,到了如今的恢復記憶,現在的她已經是滿身傷痕。
果真是世事難料,在她最落魄的時候,竟然再次遇見了郭平。當年她嫁給他,認為那是天下最大的不幸。如今他出現了,以一句「楚國的皇后,她配得上」讓她挽回了一些面子,這是她不幸中的大幸。
遇見郭平,蕭宛瑤說不上是幸還是不幸。對郭平,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魏國今日大喜,若是本王不來,那真是過意不去了。」郭平並沒有將視線放在蕭宛瑤的身上,他看著薛天傲,兩君王之間,自有一般較量在眼眸中流轉。
薛天傲知道郭平話中的諷刺,並不允以理會。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蕭宛瑤,淡淡地說:「楚王今日來此,不單單是為了看魏國的大喜之日吧。」
郭平笑了,不同於薛天傲的魅惑人心,卻有一番溫暖人心的魅力。「魏王說的不錯,朕今日前來,便是為了將朕的皇後接回去。皇后在魏國多年,是時候該回去了吧。」
話是對薛天傲說的,目光看向的卻是蕭宛瑤。
蕭宛瑤大驚失色,不明白郭平話中的含義。她已經離開了楚國多年,又在魏國的皇宮裡橫行。若是楚國大臣知道,想必也不會答應。算得上已經是劣跡斑斑的她,給他帶了那麼久的綠帽子,他就這樣執迷不悟?或者說,他就是那麼欠虐?!
「怎麼,皇后在魏國待了一些時日,就不想回到楚國了?」郭平不理會蕭宛瑤的驚訝,面無表情地看著蕭宛瑤。
蕭宛瑤越來越看不懂郭平了,如果說他是特意來看她的,可是她在魏國的消息並不封閉,他完全可以了解到。以前不出現,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其中,她很難不覺得奇怪。
「皇上若是真心要我回楚國,不如答應我一個要求可好?」將計就計,蕭宛瑤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郭平寵溺地看著蕭宛瑤,示意她說下去。那寵溺的神情在薛天傲的眼裡卻是那麼的刺眼,更可恨的是,蕭宛瑤竟然跟著他一搭一和,簡直把所有的人當成了虛無。
蕭宛瑤一鼓作氣,也不論郭平此刻是真心還是假意,揚聲說道:「我要你將魏國的江山討下,拱手供我玩樂,這個要求,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做到?」
拱手江山討美人歡喜,這不是一個明君會做的事情,倒是一個紅顏禍水能做得出。
蕭宛瑤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一經脫口,朝中的各個官員無一不大驚失色。交頭接耳,更加是毫不掩飾地表達出對蕭宛瑤的混賬行為的痛心疾首。
薛天傲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宛瑤,眼下魏國正是處於四面楚歌的境地,而楚國是唯一可以相助的國家。雖然他也不想親臨楚國,只為了渡過這次的魏國之危機。
上一次楚國的危機,蕭宛瑤主動提出遠嫁楚國,讓他穩坐魏國君主之位。如今,風水再次轉動,蕭宛瑤要的,卻是魏國的江山。
薛天傲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刻意安排,成為蕭宛瑤,敗也蕭宛瑤。這應該就是一場宿命,不可避免的宿命輪迴。
「楚王遠到而來,朕應當親自臨城門迎接,這次,是朕的疏忽。」薛天傲面不改色,恭敬之於,不失一國之君的風度。
「皇上,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蕭宛瑤步步緊逼,不給郭平一個喘息的機會。反正這魏國的大小官員已經知道她原本就是薛天傲所拋棄的無名無份的棄婦,既然是棄婦,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事情。
郭平分辨不出蕭宛瑤此話是真是假,以她愛薛天傲的程度來看,敢還著身孕嫁給他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為了薛天傲,她當真是痴心不已。但現如今,女子嬌媚的臉龐上無一血色,更是面如冰霜,眼神里的篤定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應該是從未了解過她。
幾年來,他一直都在想,蕭宛瑤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多年來的念念不忘,竟然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心狠手辣,將宮中冷待她的宮女一一誅殺。她單純善良,可以為了身邊的親信拋下身份的枷鎖,視為親人。她痴情守護,為了薛天傲寧願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冷情絕情,在心愛的男人面前殘忍說出要取魏國江山,供她玩樂。
即使她愛的人不是他,這場戲,他終究會替她演完。更何況,楚國的皇后豈是容許他人欺負的。
「既然皇后願意,朕自然答應這個要求。」心裡雖然懷疑,卻還是願意給她這一個心愿。
戲謔的聲音宛如一顆顆石頭,七零八落地落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蕭宛瑤笑了,笑得凄美動人,笑得風華絕代。看,這世上除了薛天傲,她並不是一無是處。薛天傲不珍惜的,自然有人將她捧在手心上,拱手江山,討她歡喜。
儘管,非真心使然。
「蕭宛瑤,你不要太過分。」七沫本就對蕭宛瑤喜歡不起來,試問哪一個女子可以對自己的情敵另眼相看。
在眾人不知事態發展的時候,蕭宛瑤心裡閃過一絲悲哀,很快,快得來不及探索那一抹悲哀的痕迹便已經消失了。
嘴上噙著笑,淺淺淡淡,卻讓眾人徹底寒心了一把。只聽她朱唇輕啟,無不輕鬆自然。「郝勝,既然今日魏王大婚,怎麼少的了美酒佳釀,難不成魏王太吝嗇,連一杯濁酒就不肯賞賜給我們嗎?」
郝勝還沉浸在蕭宛瑤的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中,突然被提名,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還是玄月會意,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來一隻酒壺,兩隻酒杯。
酒杯是上好的白玉製成,晶瑩剔透。醇香佳釀倒入其中,酒色與杯身相得益彰,賞心悅目。
兩隻盛滿了佳釀的酒杯穩穩地端在蕭宛瑤的手中,她吐氣如蘭,站在薛天傲的面前盈盈地笑著,「皇上,奴婢今日祝皇上新婚大吉,皇后如此賢惠可人,皇上真是好福氣啊。奴婢在此祝皇上皇后早生貴子,兒孫滿堂。願魏國江山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最後的幾句話,蕭宛瑤幾乎是咬字而出。面上的笑容不變,可以說是越來越燦爛。
薛天傲看著蕭宛瑤,滿滿的酒杯在他的眼前,好像是毒藥一般,他遲遲不肯放手去接。這一眼,蕭宛瑤真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走進了陌路。有一天,她也會祝他跟別的女子早生貴子,兒孫滿堂。而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時間越久,蕭宛瑤心裡卻是蒼涼。酒杯中的液體有些搖晃,她的手開始微微地發抖。許是端得久了,手也開始累了。等待,從來都是累人的。
「怎麼,皇上是擔心奴婢在酒里下了毒嗎?不妨奴婢先干為凈。」蕭宛瑤調笑著,彷彿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聽了這話,薛天傲伸手。幾乎是同時,蕭宛瑤放開了酒杯。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落地聲,酒灑了一地,上好的白玉酒杯在一瞬間已經支離破碎。而始作俑者卻是盈盈地笑著,幹了那一杯訣別酒。
「不好意思,皇上許久不接過酒杯,奴婢的手有些酸了。」
「無妨。」如今,薛天傲只能說出這一個字,無妨,他們之間,真的無妨。
「皇上可要記住這次教訓啊,有些東西可是不等人的。剛才還好好的酒杯,現在就這樣碎了一地。那祝福酒,皇上也是喝不到了。不知皇上心疼不心疼?」蕭宛瑤笑得無辜,將手中的另一隻酒杯玩弄於股掌之間。
七沫看不慣蕭宛瑤的舉止,忍不住為自己的丈夫出頭,指著蕭宛瑤道:「蕭宛瑤,你別太過分了,這裡是魏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蕭宛瑤並不懼怕七沫,再怎麼說,這魏國的皇宮她也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看向薛天傲,滿目天真色。「皇上,你不是說,在魏國,奴婢可以無法無天,為非作歹。不知道今日還算不算數?」
薛天傲拉住七沫,不讓她繼續說。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沒有能力守護自己心愛的人。這些懲罰,根本就不算什麼。
酒灑了一地,杯子也碎了一地,這一輩子便是這樣碎了。世上再無神來之手,可以將破碎的東西還原。不如就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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