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糕點,也曾是因某人偏愛
一路上,七沫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情。在後宮中能夠隨意走動的除了皇上,以及皇子,那便只有太監了。可是從那孩子的態度來看,不像是一般的小太監那麼簡單。更何況,他稱先皇後為母后。如此一來,那邊只有魏國的太子薛成了。
七沫一路走著去御書房,身後沒有人跟著。她一向不喜歡有人跟在後面,即使是如今做了魏國的皇后也不想改變。更何況,薛天傲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妻子。
椒房殿,是歷朝皇后的住所,而她,這個魏國的新皇后,只能在毓秀宮。
郝勝老遠就看到了七沫的身影,他臉色一沉,竟然沒有一個人陪同。雖然這新皇后是出乎意料了,但是這後宮的禮數還是不能改變的。
「皇後娘娘,您怎麼一個人來了這裡。」郝勝拂塵一擺,迎了上去。
七沫舉著手裡得飯盒,略帶著新婦的嬌羞,「我是來給皇上送點心來的,他一直忙於國事,我。。。。。。本宮只能在這點小事上面幫忙了。」
「皇後娘娘,您先等著,老奴這就為您進去通報一聲。」郝勝已經弓著身退去了。
七沫不由得一想,如果來人是蕭宛瑤,那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的麻煩,想什麼時候進去就什麼時候進去,不用這麼麻煩。不由得又想到了薛成說的話,她贏過了蕭宛瑤。但是,她真的贏了嗎?為什麼一點贏了的感覺都沒有。
薛天傲乍一聽七沫來了,臉上一沉,他明明已經跟她說了讓她一個人在毓秀宮裡待著,怎麼就跑到了這裡。
郝勝看薛天傲臉色不對,心裡暗叫不好,這新皇后在皇上的心底,可不像是蕭宛瑤。本想著悄悄退下將七沫糊弄回去,可腳還沒動,薛天傲又開始發話了。
「讓她進來吧。」
七沫抬腳踏進御書房,與上一次不同,這次的她是光明正大的。同樣的地方,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皇上,我帶了一些糕點過來,你嘗嘗吧。」七沫覺得,如果繼續用臣妾那個自稱,那麼她跟後宮里的其他女人也就沒有什麼差別,她不想跟其他的女人一樣。
「朕不餓。」薛天傲頭也不抬,一心撲在奏摺之上。
七沫訕訕地拿著點心盒子不該如何是好,手上的力量在一時間聚攏,又一瞬間消失。在他的面前,好像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皇上,國事上的事情,我不便多問。但是現在我是魏國的皇后了,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我對魏國同樣有一份責任。」七沫頓了頓,鼓起勇氣說。「我希望能夠幫到你,皇后不應該是有她的責任嗎?」
七沫將點心放在桌子上,取出一小碟,放在薛天傲的面前。「皇上也該好好吃吃東西了,如果出了事,將來這魏國不就是拱手讓他人佔據了嗎?」
薛天傲深深地看了一眼七沫,不想去深究她這話里的意思。沉吟片刻,遲疑地將小蝶子里的糕點取出一塊,放進嘴裡。
一股甜膩的滋味從舌尖蔓延,薛天傲不再強硬,小心地將這糕點吃完。他原本是不愛吃甜食,總覺得那甜甜膩膩的味道,應當是閨中小女兒所愛。
奈何,有人偏愛之。
「皇上如果有什麼沒有解決得問題,可以跟我說,我將儘力辦好。」
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的薛天傲被七沫的話給驚醒,他猛然看著眼前的女子。什麼時候,還是一個小丫頭的她已經長大了,美艷無雙的臉龐透著年輕的光彩,而那一抹滄桑從骨子裡透出來,夾雜著清純,令人移不開視線。
曾經何時,這個小丫頭可不是他的好幫手。
「想必邊疆將士的疫情你也有了知曉吧,這件事是唐思齊乾的,解藥也只在他的手上。」
七沫一聽唐思齊的名字,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而更讓她不可思議的事情便是,唐思齊如今成為了海國的太子。
海國一直潛伏在水域遼闊的地方,故稱之為海國。平日里波瀾不驚的海國,沒想到如今也開始有了動作。而這來勢洶洶,不像是好對付的角色。
「朕懷疑,唐思齊已經準備好了與我魏國一戰,不僅如此,據邊關來報,燕國也開始有了動向。」薛天傲無奈地說,心裡苦悶非常。
「皇上,如今只能是找到瘟疫的解藥。唐思齊不給,我們大可自己找。唐思齊能夠找到的,我們一樣可以找到。」七沫堅定地說。
「要找到解藥談何容易,當初宛瑤已經著手開始調試解藥,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緩解疫情,但卻沒能真正解決了。唐思齊若是鐵了心不給,朕也拿他沒有辦法。」
「這。。。。。。」七沫語塞,這時候她也並不想吃蕭宛瑤的醋,只是心裡堵堵的,沒有辦法得到緩解。
蕭宛瑤是神醫,天下有什麼難題是能夠困得住她的。這瘟疫,竟然會這般難解?
「皇上,這瘟疫該不會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毒還沒有被發現?」七沫說。「這瘟疫雖然恐怖,但只要是病總有解決得辦法。怕是怕這瘟疫不是一般的瘟疫,要是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七沫的話提醒了薛天傲,唐思齊是什麼人,陰險毒辣,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如果是單一的瘟疫的話,也不會拖那麼久。要真是像七沫說的那樣,那情況就糟了。
唐思齊這一次,真是要毀了魏國。
遭受了一次突如其來的災難,郭平在傷勢好轉了之後便趕著回楚國。唐思齊看來也是有準備的,死的將士將近有三成。
如今家國危難之際,就是這三成的兵力也是不容小覷。一路上,蕭宛瑤悉心照料,郭平的傷勢好點了,但是這毒還是要仔細。
唐思齊一直都不按常理出牌,想必這毒也是他用心研究,要想那麼快地解決,根本不可能。
歷時兩天一夜,郭平和蕭宛瑤總算是安全地回到了楚國。卻不料,這是一場風波得開始。
楚國皇后蕭宛瑤,在幾年前無故失蹤,連同楚國的太子郭瑞也隨後不知所蹤。眾人對此都是議論紛紛,時光流轉,這幾年,已經有鮮少百姓在日後談論這件事情。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在幾年之後,將失蹤了的皇后帶了回來。
紅顏禍水,皇后歸來,對楚國來說,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蕭宛瑤將煎好的葯端給郭平,唐思齊的毒藥她不直都不敢掉以輕心。就像是魏國的瘟疫一般,其中的謎團深重,不能按常理處事。
「皇上,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將這些奏摺都放下吧。」蕭宛瑤一把將郭平手裡的奏摺奪下,將葯碗放在他的手裡。
郭平笑著放下了奏摺,卻沒有接過葯碗。如今他算是重傷之人,怎麼能拿得住葯碗?
「那些大臣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都這樣了還拿來那麼多的奏摺。」蕭宛瑤絮絮叨叨地說著,郭平眼下雖然是好了點,但是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解藥,還有段時間。
「朕已經放下國事已久,不好再耽擱。況且宛瑤不是說要魏國的江山?現在江山未定,怎好休息。可既然宛瑤體恤朕,親自喂朕可好?」郭平盈盈地看著蕭宛瑤,她眼裡的傷痛他知道,也希望能夠抹平。
魏國的江山她是想要,但是如今,蕭宛瑤更希望郭平能夠痊癒。她欠了他那麼多,這一生怕是不能還得清。眼下,她只能是專心研究這解藥,他痊癒了,她背負的壓力也能因此減少一些。
蕭宛瑤看著郭平,一勺一勺地將葯送到他的嘴邊。郭平一口接著一口,只要是蕭宛瑤送來的,即便是苦藥,那也是甜的。
以前,她不也是這般喂葯。當年,她還是他的太子妃,縱使感情不深,卻也是新婚燕爾。如今,他是她失蹤已久,又失而復得的皇后,近在眼前,卻也是陌生非常。
「皇上,那次的偷襲,我想應該是海國所為。而海國的太子,便是曾經的魏國皇帝唐思齊。」蕭宛瑤將真相說出來,這件事沒有必要瞞著郭平。
而郭平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彷彿並不關心那次偷襲。可是蕭宛瑤可沒有像他那樣輕鬆,那隻箭可是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這件事,還是容后再談。宛瑤不是說朕如今該好好喝葯嗎?」郭平不理會蕭宛瑤的話,專註著眼前不可多得的溫馨時候。有些事,不該這樣提起。
「這葯喝了之後,皇上就早些休息吧。這奏摺,明日再看也不遲。這一會,還是照顧好你的身體吧。」蕭宛瑤看著碗里的葯已經喝完,起身就要離開。
「這中宮之位,一直在為你留著,宛瑤。」蕭宛瑤剛走出一步,郭平溫潤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來。
蕭宛瑤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轉身,反而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出了門,那一聲關門聲將她所有的念想都隔絕在外。
再一次回到楚國,她是抱著報復的心裡。魏國的江山不是有很多人覬覦嗎?既然是任何人,那麼為什麼不能是她蕭宛瑤?!
薛天傲最愛這江山,為了這一江山,他負了她,傷了她,苦了她。這一世的愁苦加起來,痛已經不可預知。
郭平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他曾經是她的丈夫,如今卻還願意將她這個殘花敗柳收留。將心比心,她何其不忍。只願能夠幫他解毒,也好讓她的負擔減輕一些。
「玄月,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做錯了呢?」蕭宛瑤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聲音輕得聽不清。
「主人做什麼事,都是對的。」玄月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後。
蕭宛瑤笑了笑,「是啊,我現在還是楚國的皇后,郭平,他好歹還是我的丈夫。」
只要他還承認她是楚國的皇后,她便沒有錯。楚國是時候一鳴驚人,開拓疆土。魏國是囊中之物,而海國將成為第一個目標。
蕭宛瑤在屋子裡一直坐著,絲毫沒有睡意。天下四分五裂,她勢必要摻和一腳。薛天傲,你會不會有一些後悔?
楚國,看似平靜的天幕已經划來了痕迹,風雲變幻,誰人能夠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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