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合作
「皇后,在我的面前你不用再裝了。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滄語的。相反的,我還能幫你從滄語手中將滄國奪下。」蕭宛瑤在皇后的耳邊輕描淡寫地說,現在她是要試探皇后的是否真的跟個瘋子一樣,扶不上牆了。
但凡一個瘋子,表情渙散是第一步,瘋言瘋語是第二步。但是皇后忽略了一個問題,真正瘋了的人是聽不懂人的話的。在這一點上,皇后已經露餡了。
果然,下一秒,皇后已經恢復正常,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宛瑤。「你是怎麼看出我沒有真的瘋了?」
「首先,你雖然手筋腳筋已經被斷裂,但是從脈息上看依然正常。其次,我在說話的時候,你也在認真地聽著我說。」蕭宛瑤起身,擺擺手,看著皇后的反應。
皇后將頭上的亂髮整理好,虛弱地靠著破敗的牆角,渾身是有氣無力。「蕭宛瑤,你方才說要幫我把滄國奪回來,是真是假?」
「我從來不說假話。」自然,真話也不全說!蕭宛瑤看著皇后說。
皇后沉默了一會兒,她現在也不知道蕭宛瑤現在的態度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當初兩人在滄國的時候並沒有深交。如今她落了難,除了身邊的親信,她很難再相信其他人。尤其蕭宛瑤跟她並沒有多大的交情,這一點,她必須要考慮清楚。如若不然,蕭宛瑤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滄語。
相對於滄語來說,蕭宛瑤更加恐怖。
「怎麼樣,皇后,你現在可是沒有選擇的機會呢?」蕭宛瑤直直地盯著皇后看,她知道皇后在顧慮什麼,同時她也是在冒險。
一個女人,能夠在先皇不問政事的時候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甚至大有從幕後轉向幕前的趨勢,如果不是半路出現了滄語,蕭宛瑤知道,皇后將會成為滄國的新任女王。
即使現在皇后全身的筋脈已經被斷了,又深中劇毒。如今這毒已經深入她的血液之中,想必之前也有人試圖要幫她解毒,可是並沒有什麼用。滄語的毒,從來都是複雜萬分,皇后現在雖然逃了出來,想必也不會活太久。
而滄語之所以現在沒有大規模地搜尋皇后的下落,一方面是顧慮到皇后的舊部,另一方面大約也是知道皇后已經深中劇毒,就是神丹妙藥,也是回天乏術。
但蕭宛瑤就是要利用皇后的最後一點時間,能夠為她所用自然好,不能,就當做是救了一個老太太,反正皇后已經對她起不了威脅。
「我憑什麼相信你?」皇后抬眼,不屑地看著蕭宛瑤。
「你現在沒有選擇。」
「我怎麼能相信你會不會將我的行蹤透露給滄語?」
蕭宛瑤彎下腰,將視線與皇后平行,她幽幽地說:「皇后,枉你一世聰明,糊塗一時。我若是要將你的行蹤透露給滄語,何必救你。」
皇后再次沉默,她不得不承認,蕭宛瑤說的話在理。她要是真想讓滄語知曉,便不會做這一番功夫。可是她是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東西,這件事倒是讓她困惑不已。
「皇後果真聰慧,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要滄語的命。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倒是覬覦你手中掌握的大臣的消息。」蕭宛瑤一語將皇后的猜疑點露。
皇后並不可怕,倒是她手中的消息萬分珍貴,搞不好滄語還真的被那些大臣牽著鼻子走。既然滄語怕這裡,她就要上演這一個好戲。
蕭宛瑤看了一眼天色,她出來也有幾天功夫了,單憑著留一封信給郭平,很難讓他放心。可現在被皇后的事情耽擱了,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想到郭平,蕭宛瑤的心平靜了不少。好像那個人就是這麼一個定心丸的存在,無關乎愛與不愛,只是一種心安。
「我只給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如果皇后沒有意向,我蕭宛瑤決不再糾纏。」蕭宛瑤知道,要是再不下狠葯,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這皇后,真是越老越磨蹭了。
「好,我答應和你合作。」就在蕭宛瑤不耐煩的時候,皇后終於開了金口,兩人的合作被提到檯面上來。
滄國朝中的各位大臣,每個人都有其弱點。皇後手中掌握著朝中一大半大臣的弱點,當初皇后便是利用這麼一個弱點,將群臣收服,因而在朝中把持朝政。
滄語雖然在登上皇位之後秘密收攏各位大臣,表面上維持一個平靜。可畢竟沒有皇后的消息靈通,不能盡數拉攏過來。在朝中,也許還存在著多數像林將軍一樣的人物,只是暫時不能將他們找出來。
皇后將滄國的一些事情說與蕭宛瑤,她們現在是在一條船上的人了。況且皇后還要借著蕭宛瑤的力量將滄語拉下馬,這朝中機密也不得不吐露出來。
蕭宛瑤在收穫滄國皇后心腹大臣的消息之後便吩咐玄月加緊動手,而皇后,因身份原因,蕭宛瑤只得將她帶回楚國。只不過,在楚國,皇后表面上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婦。
將皇后安頓好了之後,蕭宛瑤風塵僕僕地趕回了皇宮。在得知她又失蹤后,郭平已經好幾日不能安生了。
回到皇宮,蕭宛瑤先是回寢宮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幾日的勞累奔波,早已失去了當時的清爽。
蕭宛瑤站在御書房門外,聽著裡面噼里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又是郭平的怒吼,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她沒想到郭平現在還這麼有活力,不錯,還能罵人。
「你還知道回來。」郭平一聽到門外熟悉的笑聲,當下便不顧垂著頭抹淚的小宮女,急忙跑出來。
「怎麼,皇上是不想看到臣妾?那麼臣妾走便是了。」說著,蕭宛瑤作勢就要離開。
郭平反手將她抱在懷裡,聲音裡帶著對她的無可奈何。「宛瑤,你。。。。。。真是被朕慣壞了。」
不知為何,蕭宛瑤覺得最近自己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她竟然有種酸楚的感覺。
她狠狠吸了一口氣,手在郭平的背後不知該如何安放,是回抱著他?還是這樣便好。思緒萬千,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皇上現在是不願意慣著臣妾了嗎?」蕭宛瑤終於笑出聲來。
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寂寞的宮廷之中,郭平才發覺他其實最是貪戀這樣的笑聲。自從來了楚國之後,她在面對著他的時候,多半是笑著的,可那笑卻夾雜著不可聞見的哀愁。他知道,他怎麼不知道,那笑,是一種敷衍。
可在經歷了又一次差點失去她之後,郭平知道,即使是敷衍的笑,他也是歡喜得不得了。至少,還有笑這個能力。
「只要宛瑤願意,朕慣你到老又有何妨。」
不過才是幾日不見,郭平卻像是過了好幾年。在吃飯的時候,蕭宛瑤便一直在他的熾熱的目光之下煎熬。
「皇上,你到底還讓不讓人吃飯了?」終於是受不了了,蕭宛瑤皺著眉看著郭平。
可奈何郭平已經將厚臉皮發揮到了極致,不顧蕭宛瑤的黑臉,繼續在她的碗里夾著她喜歡吃的菜。
蕭宛瑤嘆了一口氣,決定繼續埋頭吃飯。這樣的無聲情愫最是煎熬,好在前朝有事,郭平不得不離開。
「宛瑤,好好待在宮裡,不要隨處亂走。」得得得,蕭宛瑤翻翻白眼,簡直是要當她是小孩子了。
不耐煩地隨意應了一聲,郭平也是嘆了一口氣離開。他可不是希望她是小孩子,至少小孩子還有依賴的能力,可以一直在他的身邊,盡情地依賴著他。
在郭平走後,蕭宛瑤將神果處理好,將她走前配好的葯一起混合。有了神果的幫助,原本濃濃的苦澀味道竟然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這神果,果然是一個好東西。」
玄月將蕭宛瑤交代的事情辦好了之後便立馬回來彙報情況,皇后的心腹在接到信之後便在背後敲鑼打鼓地密謀。
此時,滄國朝堂之上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有關滄國新皇的議論在全國從未斷過,一時之間,滄語的名聲在滄國蒙上一層灰色。
有人傳滄語身為四皇子,能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順,有篡位嫌疑。
有人說滄語沒有得到皇后的認可,擅自稱帝,不合禮數。
有人說滄語為了皇位將皇后軟禁,簡直大逆不道。
聽著宮人來報,滄語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皇位他好不容易登上,怎麼在這個時間點出現這樣的麻煩。名聲,他不是不在意,卻在輿論的面前無可奈何。
「追月,你有什麼看法?」
追月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滄語很是生氣。要是一張嘴說,大可收買,但是現在全國上下悠悠眾口,如何能堵得上。
「主子,我們可以收買人心。」
朝堂之上,追月也是參與。從流言傳出來后,他便一直在跟進這件事情。皇上出事,可最熱鬧的卻不是宮廷之門,反而是丞相府。這樣的詭異,未免太過巧合。
但是丞相大人卻不是那種散播流言的卑鄙小人,丞相已經是兩朝元老,在朝中頗有威望。當時皇后還在朝堂之上把持的時候,對丞相也是盡量不正面起衝突。
如若收買了丞相大人的心思,那麼天下悠悠眾口便有了一個理由來堵住。如此一來,就是皇后的餘黨再想起什麼風浪,也要四處考慮,不能隨意妄為了。
「你是說丞相?」滄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拍拍追月的肩膀。「追月,這事做得好,就交由你去辦。」
滄語一步一步走上大殿之上的龍椅,用手撫摸著上面的龍紋。雕金的龍紋在燭光之下閃閃發光,滄語微眯著眼,轉身負手而立,俯瞰著朝下空空蕩蕩的大殿。
「區區小事,怎能阻擋得了朕的腳步。僅僅一個滄國,又怎能滿足了朕的胸懷。這天下,總有一天,是我滄語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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