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而且，你看？」

樂無憂笑了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一個小巧的銅鏡來，看著小小的，卻能夠映出華晴兒的樣子。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華晴兒真的很少照鏡子，就算是摸摸自己的臉頰，都是帶著無限的掙扎，這會兒華晴兒自然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樂無憂，你故意的是不是。」

華晴兒有點怒了，抬起頭看著樂無憂，明明知道自己在乎容貌的事情，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姑娘不睜開眼睛，怎麼知道在下說的是什麼，又怎麼知道姑娘現在這樣說在下，會不會太過果斷，讓在下傷心呢？」

樂無憂輕輕皺眉，似乎有太多說不出口的地方，那種帶著淡淡的受傷的表情，讓華晴兒有點於心不忍了。長得丑是自己的事情，何必遷怒別人呢。

想到這裡，華晴兒抬起頭來，卻發現原本的傷痕，已經全都消失了。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每一次自己失去控制之後，這種斑斑駁駁的感覺，是華晴兒最難以形容的難受了。

這個時候，反而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樂無憂，這是怎麼辦到的。」

說著自己不在意的話，實際上華晴兒卻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激動。

樂無憂神秘一笑：「別忘記了在下是做什麼的。」

原來，是夢呀！

華晴兒嘆了一聲，臉色很快有暗淡下去，樂無憂低下頭盯著她：「其實姑娘真的不必太過在乎容貌的事情，在乎姑娘的人，自然不會在乎這些的。」

但是，以前的沐晴是那麼美，自己不過見了一眼，就跟她這個長不開的女孩子有天壤之別了，儘管知道這是她的前世，但是這樣明顯的對比，有的時候華晴兒甚至在想，宮瑜瑾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的差別呢。

儘管宮瑜瑾不止一次的保證，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愛自己一個人的，她是沐晴，也不是沐晴。她變成什麼樣子，一切都不會改變。

但是沒有前一世沐晴的偉大，這輩子這麼平庸的自己，又有誰會喜歡呢。

她嘆氣，樂無憂卻一直不停的安慰自己。

終於華晴兒忍不住笑了，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樂無憂的肩膀：「或許你說的對，在乎的人永遠都會在乎，喜歡的人，真的可以不在乎呢，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為這件事情衝動了，不過憑心而論，有些事情我應該真的不在乎了吧。」

華晴兒的聲音輕輕的，看著樂無憂。

她站起來，拍拍屁股，努力的不去想這件事情，能不能走出這個地方都是問題呢，華晴兒何必在這個時候去鬧這樣的矛盾。有時候看看自己，真的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孩子。

「樂無憂，我真的不想要去想那麼多的事情了。」

她嘆氣，一種難受說不出來。

「姑娘，你的修為像是有了千年，為何言語之間倒是像個孩子，你到底多大。」

華晴兒沒有理他，算是和樂無憂和好了，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兩百多年了，她看起來不大，但是似乎還沒有成熟，都說凡人活不過百歲，但是這一世的喜怒哀樂倒是比自己要豐滿很多很多呢。

她嘆息，真的是到了一個節骨眼上，再也說不出什麼多餘的話來。

樂無憂嬉皮笑臉的敢在自己的身後，華晴兒一回頭，差點撞到他：「剛才真的是對不起，除了對你有點懷疑之外，我倒是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了。不過樂無憂就是樂無憂，我經常會感覺到你熟悉，但是我並不認識這號人是沒錯的。」

她輕笑，跟著樂無憂繼續向前。那種寒冷的感覺突然再次襲來，就像是利刃一樣，硬生生的割著他們的皮膚。

「冷不冷。」

樂無憂問她，簡直就有一種明知故問的感覺，華晴兒點了點頭，卻沒想到樂無憂突然敞開了懷抱，將自己包裹在他的袍子裡面。

淡淡的香氣，那種感覺恍如隔世，他們真的遇見過嗎？他們真的認識嗎？

華晴兒顯然不止一次去問自己，她有點掙扎，語氣之中帶著勉強，似乎不太喜歡陌生的男人對自己動手動腳。

「樂無憂，你放開我，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嗎？」

樂無憂頓了頓，但是語氣不見得遲緩：「特殊時候這些規矩就滾一邊去吧，如果姑娘你想要走下去被凍死的話，在下也是不介意的，這個時候還不是保命為重。」

樂無憂偏偏說的華晴兒很小家子氣，誤會自己佔便宜一樣，但是抱著華晴兒卻有一種暖暖的感覺，他等了好久了，真的好久。

華晴兒不在多言什麼，因為頂著寒冷走下去，自己畢竟受不了，雖然用樂無憂擋住寒冷這件事情很不厚道，但是樂無憂有句話說的好，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誰還管這些名面子上面的小事兒。

她也不想要凍死，她還想要好好的見到宮瑜瑾呢。

走了一會兒，那陣陣的寒風消失，樂無憂這才放開華晴兒。

從一個溫暖的地方過度到略顯寒冷的氣溫裡面，華晴兒顯然是覺得有點不太習慣。她皺眉，言語之間說不出的難受來。

她也勸自己不要多想，不然的話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她撇撇嘴看著樂無憂：「我們現在走到哪裡了，怎麼沒有剛才的寒冷了，難道說這樣就讓我們走過去了？」

這過程有點太簡單，簡單的華晴兒根本就是難以置信了。

樂無憂搖搖頭：「我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結束，只不過現在風平浪靜的，有點什麼這都不好說。」

華晴兒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確實什麼都沒有呀。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們到時候再說吧，現在趁著不冷了，多走一點，以免上去了之後，就不好走了。」

華晴兒的語氣，真的不太好說。不過現在走下去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兩個人又一鼓作氣的走了許久，奇怪的是，真的難以形容的平靜，除了這一路實在是有點陡。她自己真的累了，喘著粗氣看著樂無憂：「走不動了。」

樂無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體力上面儘管沒有華晴兒那麼明顯，但是也有點跟不上了。就算是這樣，樂無憂還是笑意盈盈的說道：「不然姑娘，在下來背你好了。」

華晴兒拒絕，她可不是隨隨便便被樂無憂佔便宜那種，至少就算是這種自己多想的，她也是忍不住想要保持距離。

「不要了，說的就像是等一會兒你不需要體力一樣。」

她撇撇嘴，說不出的感覺來，就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緊迫，格外的著急。

「那就休息一下好了，在下好歹還是憐香惜玉的男子，看到姑娘受累，實在也是看不下去呀。」

樂無憂找到一處，自顧自的坐下，華晴兒真的是感覺，這樂無憂說不出的自戀來，她何曾認識那麼自戀的人，儘管有的時候事情都是刻意的，但是華晴兒卻難得的不感覺樂無憂討厭。

她坐在樂無憂身邊，休息了片刻這才開口：「我們不知道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難道只有不停的走下去這一條路嗎？」

「難道姑娘累了，或者說姑娘怕了。」

樂無憂憋著，看著華晴兒到現在才說這番話，真的是說不出的感慨來，至少之前樂無憂不覺得華晴兒有那麼容易累了，但是這會兒這事情偏偏還是發生在華晴兒的身上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累？怕？哪有那麼容易？」

華晴兒輕輕皺眉，眼角眉梢都是說不出的倔強。

但是華晴兒不過也是嘴上那麼說而已，這一路下來，華晴兒真的感覺自己有點崩潰了。

「那休息一會兒我們繼續吧。」

樂無憂站起來，語氣輕輕，對著華晴兒說道，華晴兒早就累的苦不堪言了，不過聽到樂無憂的話，也是沉了沉眸子，站起來。

她現在可不想要讓樂無憂看不起，畢竟華晴兒也有自己的追求呢。

他們又走了一會兒，剛剛踏入一個山洞，後面就傳來了咣當一聲。

一塊巨大的冰塊砸下來，將他們的去路先堵上了。

「這是玩兒哪出！「

華晴兒的心中顯然是有點驚訝的，儘管在這之前華晴兒心中根本就沒有那種可以什麼都不用經歷，直接就達到勝利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不過這東西實在是太突然了吧。

想著，華晴兒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一涼，樂無憂的反應倒是比她快得多，一把拉住了華晴兒，幾個冰錐一個連續落了下來。這還真的是嚇了華晴兒一跳，那心中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衡量。

她緊緊的抓著樂無憂的衣襟，一連越過了幾次襲擊，終於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的小心肝呀，簡直說快要跳出來了。

華晴兒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剛剛停下來。

「樂無憂謝謝你！」

她真的沒辦法了，這一切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

「姑娘看起來還是不太小心呀，不過還好有在下在這裡，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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