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表面善良的人心狠起來，比誰都恐怖。」

樂無憂一字一句，說的淡然。

「都是你逼我的，我這也是為了生存下去。」

「早在你選擇背叛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該死了吧。」樂無憂的眸子突然驟冷下來，那種暗沉的殺氣，似乎似曾相識。

「說來也是巧，我倒是沒想到，回到這世界上第一個竟然會遇上你！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她必須要想起來，現在她的力量足夠滅了天庭，完成我當初的心愿！」

媛兒低頭，不言不語。

或者這輩子，她就是註定對不起華晴兒，如果她說了，華晴兒也未必會記得。

樂無憂抱起了華晴兒：「你去準備一下，不要想著她能夠救你！她已然忘記了前世的情誼，她根本不可能救你們的。」

這註定是一場噩夢，而不是一場美夢。

華晴兒閉上眸子的瞬間，落下了一臉的汗珠，樂無憂一一的將他們擦乾淨，語氣帶著濃濃的算計的味道：「我的宿敵，你還真的是變了。只不過這一次我註定要負了你的想法，仙界不僅僅對不起我一個，仙界的霸道，人人得而誅之，乾坤大變才有我們妖魔界的出頭之日。若不是因為你心存善念，而今我不會活在這世上，這妖魔界太多的東西與你是相輔相成，你的存在不可能成仙，只可能成為這世界上最邪惡的妖魔。」

這話，對於華晴兒來說，甚是殘忍。

她雖然沒有知覺，卻在這一刻，深深皺眉。

她感覺身體就像是被什麼絞住一樣，痛苦隨之而來，她的表情痛楚，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無法呼吸。

她好狠，天界傷她，體無完膚。

華晴兒醒來的時候，樂無憂還在悠哉的飲茶，此刻見到華晴兒突然驚醒輕輕的笑了笑，拿著手上精緻的茶杯，走到華晴兒面前。

「樂無憂，你騙了我！」

她開口，順了一口氣將樂無憂手中茶碗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姑娘何故這麼說？」

樂無憂皺皺眉，微微的揚起嘴角問道。

「你許我一個美夢，偏偏是一個噩夢！」

「夢到什麼了？」

華晴兒想了想，她卻沒想起來，眨了眨眼睛：「忘記了。」

她眯起眸子，索性不去想，直接跳下床榻：「我們要去城主那裡了，這愚蠢的凡人，想要通過封住瑤歌城來鎖住我們，同歸於盡，我們完全就是無害的。我只想要拿到影響魔界的寶貝而已，現在天界和魔界的關係岌岌可危，這擔心必然是難免的。」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就咬牙切齒。妖魔又如何，華晴兒自問自己來到人間之後，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情，比起那些虛偽的神仙，簡直好的不要太多。

這個時候她緊張，重點還是外面的人進不來。

「走吧，我們總是要想些辦法，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他們總是會有害怕的東西，倘若他們真的愚蠢到準備讓整個瑤歌城來給我陪葬的話，那麼我也不客氣了。」

華晴兒似乎想好，去這瑤歌城主的宅邸再看看。

因為之前華晴兒曾經大鬧了這府邸，府中之人都知道，華晴兒已然是妖魔之列，雖然圍得團團轉，但是畢竟忌憚華晴兒輕易的可以出手傷了庄天曉的力量，所以遲遲不敢動手。

「你們城主呢，還健在吧。」

她的語氣，無比的輕鬆。事實上對於瑤歌城的事情，她倒是比任何人都要緊張。這夢到天庭的事情之後，她反而更加堅定一點，這是給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最後的機會，倘若到現在他們依舊不去珍惜，那麼華晴兒，真的不客氣了。

她是瞞著宮瑜瑾下來的，想也知道，宮瑜瑾此刻會有多緊張。

樂無憂這一路都十分低調，似乎是在觀察華晴兒一樣。被困此地之後，華晴兒索性放棄了想要找到樂無憂身世的想法，此刻也只想著早點出去。

畢竟，看起來樂無憂的目的似乎與自己差不多，至少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傷害。

「妖女，你何以來此。」

庄天曉顯然沒有痊癒，完全跟他那師父東華仙君惺惺相惜。二人皆受重傷，相互續命，見到華晴兒來此，自然是緊張不堪。

「放心，我不是來殺你們的，不然你們能活到現在，那就是奇迹！你師父迂腐，我想你還年輕，沒有經過天庭那百年的歷練，不會有這神仙的一身仙骨虛偽的毛病！你乃瑤歌城主，理應萬事為這城中百姓著想，這城中妖魔橫行，都是為了你們瑤歌城即將要出世的寶物，此刻若是閉塞，瑤歌城中百姓，自然會有危險。」

「呵呵，妖魔道中人，還會管這瑤歌城內的百姓，若非你突然來此，瑤歌城也不至於做你的陪葬。」

庄天曉這番話，相當的陰陽頓挫，話音剛落，重重的咳了兩聲，顯然中氣不足，硬是要撐著這樣的場面，現在八成是有點撐不住了。他在受傷之下，強行動用內封鎖瑤歌城，可能五臟受損，命不久矣。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跟你們這些迂腐之人談論一次，倘若我要害瑤歌城的任何人，早就可以動手了。這寶貝現世，可以改變魔界格局，當然若是落入歹人之手，魔界動蕩必然天界大亂。我夫君乃魔界尊主，只有這東西好好歸位，才能夠保天下安寧。魔界與天界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千百年來只有天界想著如果徹底滅了妖魔兩界。萬物存在皆有他的定數，難道這不是所謂的逆天而行，還是說那些虛偽的神仙，到底害怕什麼。」

她此番，慷慨激昂。

此前華晴兒興許不解，天庭能留她兩百年華，為何最後人人得而誅之。

原因就是，有人可能威脅到天庭！神仙六根清凈，隨遇而安。事實上這貪念二字根本就沒辦法用範圍去形容，難道此刻天庭所做，就不是貪？

華晴兒是不信，若非貪戀這三界的統治，何以對妖魔界趕盡殺絕。

此番，庄天曉有點猶豫。他與華晴兒接觸過，倘若不是東華仙君突然出現，庄天曉怕是還難以相信，華晴兒是個壞人。

「你此話當真？你是個妖女，我憑什麼相信你！」

庄天曉思量片刻，再次提出自己的疑惑來。華晴兒抬起頭，淡漠的笑了笑：「你沒得選，為了瑤歌城的百姓，必須相信我。我華晴兒雖然現在是魔道中人，是被你那天界的師父，和虛偽的神仙逼迫。我從未有過壞心，一句我威脅天庭，就可以殘忍的將我處死，我為何要安知天命！」

她說完，走到庄天曉身邊：「打開瑤歌城，我保證，我會拿到東西之後，讓所有的妖魔界眾人，全部離開瑤歌城，保你們一世安寧！」

這庄天曉和東華仙君還真的是不一樣，他畢竟是瑤歌城主，對於這城池，也有極深的感情，若是讓他捨棄了瑤歌城，現在必然是不捨得。

「不可！」

就在這個時候，華晴兒眼看著就要成功的時候，東華仙君突然走出來。他受傷比庄天曉要嚴重，加上一心想要相救自己這徒弟，已然有點撐不下去了。

「老神仙，我可沒跟你作對！難道你覺得所謂的正道，就是害死這麼多百姓嗎？而今大家野心沖沖，我根本控制不住，倘若不打開城門，他們為了活命，必然是會傷害人命。」

「妖女，不要想著用這些說辭來說服我。一座瑤歌城能夠換回天下蒼生安寧，能夠把你永遠囚禁於此，對我而言，也是夠了。」

「真的迂腐不堪，我殺了你！」

庄天曉想要攔著華晴兒，顯然是來不及，偏偏這個時候被樂無憂攔住，似乎動動彈不得。

「妖女，你殺了我會怎麼樣，我說過，你將會死在這瑤歌城。」

「老神仙，你似乎忘記了我是誰，倘若我真的覆滅了瑤歌城，不一定我不能活著走出去，我可是有足以毀滅天庭的能力，就算是你們天帝，能夠奈我何。」

這會兒，東華仙君撐不下去，直接昏了過去，沒有了知覺。

華晴兒放手，庄天曉馬上沖了過去。

「姑娘，為何不殺了他。這神仙便是阻礙，倘若他在，你想要什麼必然是舉步維艱，就算是想要出去，也是他攔著的。」

華晴兒蹲下來，庄天曉一臉的警覺。

「別這麼看我，倘若我想要他去死，現在他可能還會活著嗎？他不自量力，強行想要跟我火拚內力，如今的處境是他咎由自取。我與天庭雖然有所仇怨，但是我不想要殺了他，你若是再不讓開，我不確定一會兒他會不會死。」

庄天曉似乎是在猶豫，儘管華晴兒這麼說了。

他無法判斷，但是僅僅的抱著東華仙君的手，卻鬆開了。

「我總是想要問，為什麼我沒有想要傷害他們的心思，天庭每個人見到我都想要殺了我，包括陪同了我兩百年，對我百般照顧的師父。」

她的語氣，無盡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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