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黃塵古道寂

她直接把孩子們帶到河邊，有人說，看到他們四個在河邊抱著哭了很久。不過最後，她還是帶著孩子們都跳河了。

陳小刀想起她的樣子，想起她的身子。他有些痴痴了。悔不？悔，也不悔！

陳小刀迷糊中他閉上了他的眼睛，可是很快他眯著一絲眼睛縫，觀察這個眼前的年輕人，陳小刀突然射出了他的飛刀。因為他看到這個年輕人看到自己的樣子，一陣的嘆息，好像低下了頭不忍心看。

陳小刀是老江湖了，他知道，這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只是，陳小刀的飛刀很快就被這個年輕人手裡的劍挑落。陳小刀都不清楚他的劍是如何拔出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運用劍招挑落飛刀的。只見這個年輕人很快就做到這點。

陳小刀很吃驚，因為自己的飛刀不說打遍天下，要這樣在自己出刀后能挑落自己的刀，已經是很少人能做到了。而且，他挑落了自己的刀后，沒有給陳小刀出第二刀的機會。他的劍直接就一劍砍斷了陳小刀的手臂。

陳小刀慘叫一聲。聲音傳了很遠。那個人好像不忍心，他繼續一劍，刺穿了陳小刀的胸膛。這時，陳小刀喊不出來了。因為這個人的劍，直接就迅速拔出，然後迅速刺斷了他的喉管。

陳小刀只能嘶嘶了一下，發不出很大的聲音。他倒在了地上，失神的望著天空。那些他記憶中美妙的日子，都隨風而去。

這時熊倜掏出一張白絲巾，他慢慢的擦乾劍上的血跡，把劍重新插到了背後。他把那個絲巾蓋住了陳小刀的臉，然後轉身而去。其實熊倜對自己不滿意，為何要三劍呢，他在想。

不過回想起當時，因為陳小刀一刀突然過來，自己擋住后，就想砍斷他的手，讓他不再發刀，自己當時覺得這樣穩妥。

然後第二劍，刺向胸膛，是想直接解決他，可是馬上又想到他的叫聲會引來弟子，所以又第三劍割斷他的喉嚨。想想看，也是太拖泥帶水了。熊倜在那裡總結道，不知道師父會如何說，他想。

古道上，兩個人，兩匹馬，正在那裡快速前進著。

「師父，我覺得我這次殺這個陳小刀，有些拖泥帶水！」熊倜說道。

「那倒也不是，你初出茅廬，也算是不錯了，我在一邊看著的，很有大家風範！」逍遙子笑道。

「師父，你笑我了！」熊倜說道。

「不是笑你，你真的是天才，我沒想到你能做得這樣好，經驗是你自己總結出來的，那個陳小刀，他的手是只假手，他真手永遠藏在他的袖子里的，這點我以前還真不知道，我也納悶江湖都說他的刀很不錯，一刀神出鬼沒，直到那日，我看到他對你出手，我才第一次看明白，師父都有不知道的事情，可見任何時候，意外都會發生，關鍵你得會應變！」逍遙子說道。

「是呀，意外隨時會發生！」熊倜說道。

「嗯，應變能力決定你的活多久！行走江湖，功夫都是可以學，可以隨時進步的，只是靈機應變這點，這點不是我能教你的，是你自己去琢磨和體會！」逍遙子說道。

「是，師父！」熊倜說道。

「江湖險惡啊，熊倜，你知道，要在江湖立足，不光是武功好，也得會處事，會做人，這樣才能長久混下去，記住了，讓大家佩服你的，不光是你的功夫，更多是你的風範，師父當年就是氣太盛，現在想起了，後來的挫折也源於此！」逍遙子說道。

熊倜看著逍遙子，他知道，師父這些話都是有感而發。江湖，何謂江湖。看著眼前的黃塵古道，路邊，無數的白樺樹在瞪大一雙雙眼睛看著自己，熊倜在那裡想著。

「師父，何為江湖？」熊倜問道。

逍遙子沉吟片刻，「江湖，是一個夢，我們習武的人，沒有江湖，我們會寂寞，可是，太執著於江湖的勝負得失，我們就會失去江湖！」

「師父這話，含義太深！」熊倜說道。

「你看，少林寺的武功，天下馳名，他們千百年來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可是這老大，不是他們去搶去拼來的，而是靠一種風範得來的！」逍遙子說道。

「是呀，少林弟子也很少在外面招搖，他們的門規也很嚴格！」熊倜說道。

「是啊，近百年，還有一個門派，也是如此，他們也是與世無爭，只是自己琢磨自己的功夫，自己修行，他們的地位也與日俱增，他們就是武當派！我現在年紀越大，越對於道德經說的，『因其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有很深的認識。」逍遙子說道。

熊倜在默默的想師父的話。

「為師剛出道時，鋒芒很露，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經過了很多年後，才知道，天下，沒有人可以做到第一的，你即使打敗了所有的人，你也不會是天下第一，因為，強中更有強中手，相反，你做到了讓所有人佩服你，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就如少林派！所以，千百年來，江湖上優秀的武功層出不窮，各種武學奇才輩出，可是，人們都記不住了，沒人覺得他們是天下第一，人們只記得少林，以後還會有武當，人們覺得他們就是天下第一！」逍遙子說道。

「師父，我記下了！」熊倜說道。他們的馬一路向前。身後，一片的黃塵，那些高大的白樺樹在他們的身旁不斷的掠過。

看著這些白樺樹的眼睛，熊倜覺得，這就是江湖了。

他們當日，到達了漢口，當一路的風塵被客棧的熱水洗去的時候，他們感到了愜意無比。

紅翠樓，這是一家漢口出名的煙花樓。晚上，逍遙子帶著熊倜來到了這裡。

「我們習武的人，江湖上刀尖舔血混日子，是少不了這個的，這個和文人墨士的需求一樣。你看，那南京的秦淮河，那北京的八大胡同，其實都是因為天下應試的舉子多，才繁榮起來的！」逍遙子笑了。

熊倜也笑了，這個時候，他覺得師父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一個普通人，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上得樓去，他們要了個包房。

「兩位要不要姑娘？」這時，帶他們上樓的龜公說道。

「不要了，我們只喝酒，不要姑娘！」逍遙子笑了。隨手他就扔給了龜公一錠銀子。

「謝謝，謝謝公子！我馬上給你們安排上好的酒菜，知道兩位公子喜歡清靜，我就不多打攪了！」龜公笑了。

龜公當然知道，肯隨便一扔就是這樣多銀子的人，肯定不是捨不得錢才不找姑娘的人，這世道，有些人是潔身自好的，可是即使這樣的人，也有寂寞的時候，也會在煙花樓打發寂寞的時間，只是他們不會隨便找姑娘而已。因為，如果真要只喝酒，大把的酒樓可以去，只是他們要找對自己的胃口的姑娘而已。馬上去告訴老鴇，讓她好好安排下，爭取從兩位客官這裡賺更多錢，這樣老鴇也會更加打賞我的，還會誇我機靈的。龜公在那裡邊笑邊安排著。

很快，最好的酒菜就上上來了。看著這些熟悉的漢口的美食，逍遙子笑了。

「來，熊倜，這幾日累了，喝幾杯！」逍遙子說道。

「師父請！」熊倜笑了。他們都舉杯一碰，然後開始吃菜。

逍遙子和熊倜一邊喝酒，一邊聊著江湖之事。這裡的一切，讓熊倜有些陌生，可是又有些習慣。也許江湖之上，這是不可缺少的吧。

「一般來說，行走江湖，就難免寂寞，一般寂寞的時候，都會來這裡，你可以選擇要姑娘過夜，你也可以選擇不要姑娘，即使不要姑娘過夜，像這樣上檔次的煙花樓，也有很多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可以一起熱鬧下的，當然，這些賣藝不賣身的姑娘，也會有自己的喜歡的人，她們也願意為喜歡的人付出一切！」逍遙子說道。

熊倜笑了，他知道，師父以前的那些女人，很多都是這樣的賣藝不賣身的女人。

「大凡像我們這樣的有品位的人，那裡會俗得要那些庸脂俗粉，只有那些才藝雙全的，才能勉強交往！」逍遙子笑了。

熊倜點點頭，他想起了嵐，也想起了那個丁梅。在江湖裡，吹過了那些風，看過了那些柳，他知道了啥叫做寂寞。可是他知道，自己也不會因為寂寞，就去找那些庸俗的女人，那不是他渴望的。只是，這個有些寂寥的春末的時刻，哪裡有那份妙人兒的雙眼和溫暖呢？

熊倜搖搖頭，江湖，原本就是寂寞，因為離開了一個人人而寂寞，也是因為那些風霜而寂寞。一個人在那些風霜關河，黃塵古道中去來久了，心應該會是很荒蕪了。這個時候，他們渴望的人，又會都在哪裡？

熊倜看著師父，看著師父依然瀟洒，可是師父現在的樣子和他剛出道的時候不一樣了吧。

這時，老鴇上來了，他來給他們介紹姑娘了。

「客官，我們在這裡，最紅的頭牌姑娘就是小薇和小珊了，她們兩個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她們一個琴很好，一個蕭很不錯，正好她們現在有空，過來陪兩位客官可好！」老鴇說道。

「喔，不知道她們的音韻到底如何，是不是技藝超群啊，我好久沒聽到好音樂了，好的，叫二位姑娘過來吧！」逍遙子笑了。在旅途里，沒有比能聽到美好的音樂更讓人愜意了，更何況，那音樂還是美人彈奏的。

很快，兩位美人來了。她們一個一身紅衣，一個一身翠綠，兩位姑娘都是明艷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