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羅仕雲，羅將軍！他是我們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周陽宇道。

林小妖只覺得一陣暈眩，讓她差點站立不穩。這麼說羅仕雲也來到了京城，與她近在咫尺？而且用她與八皇子交換也是他的主意？

林小妖不覺悲從中來，她的戀人，她相戀了十幾年的愛人，居然也要出賣她，這讓她怎麼能不傷心。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完全不同的命運的間接導致者……

林小妖的淚水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半晌，她才強自鎮定道：「羅將軍在哪裡？我想見他。」

「好，不過羅將軍並不住在這裡，我們入城后，為了分散目標，各自在城中隱藏下來，我這就去聯絡他。」周宇陽道。

「這麼說他還沒有見過我？」林小妖問道。

「是！」周宇陽頓了頓道：「但是，那日刺殺英爾王的行動失敗后只我一人孤身回去，所以我將姑娘曾經救過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過將軍。」

「原來如此……」林小妖明白周宇陽那日虎口脫險，如果不向上頭如實稟明的話，也一定會招來猜忌。

「所以你認為如果用我的性命來換八皇子的自由，一定會有十分的把握？」林小妖黯然道。

「木姑娘……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冒犯姑娘，只是……我們已查明昨天指使劫持你的是北狄三皇子博袒，他現在是北狄叛亂，而他劫持姑娘的目的一定也是為了對付英爾王，而且自從姑娘昨晚失蹤以後，塔拉里奇已經封城了，連一隻鳥也飛不出去。所以儘管羅將軍也不相信英爾王肯用八皇子來交換姑娘，但現在看來這是能救八皇子並且保我們安全出城的唯一辦法了，我們……我們只能孤注一擲……望姑娘成全！」周宇陽說得很艱難，到最後他已經單腿跪拜在小妖面前。

「周壯士，你不用這樣，快起來吧。」林小妖扶起了周宇陽道：「一切等我見了你們羅將軍以後再說吧。」

「謝謝姑娘！我真是無顏再見姑娘，還說出如此之言，我周宇陽保證，只要我還一息尚存，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姑娘的。」

林小妖望著眼前這個南朝武士，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已經沒有人可以把她從博煥身邊帶走了，除非她自己，一切都還必須靠自己了。

***

正午過後，周宇陽就把羅仕雲帶進了林小妖的房間，做了的一個簡單的介紹以後，周宇陽便識趣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倆人在房內。

林小妖依然輕紗蒙面，在她無法確認羅仕雲心境的時候，她還不想與他相認。

他們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了，林小妖發現眼前的戀人已經今非昔比了，幾乎讓她不敢相信，只一年，歲月就在他俊俏的臉上刻下了成熟與滄桑，他人比以前更瘦更精神，眼中放出的光芒也充滿了堅定有力，他的氣度已遠非昔日可比，他已經從以前的毛頭小子，變成一個馳騁沙場的大將軍了。

只見羅仕雲微微作揖道：「木姑娘，久聞大名，幸會。」

從他淡淡客套話中，林小妖聽出了一絲輕視，她不由的心中一緊。他是有理由輕視她的，因為他所知道她的一切均來源於周陽宇，想她一個南朝女子，居然委身於北狄之王，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這輕賤的舉動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的。他今天肯來，是因為她現在對他們來說還有用，否則恐怕他對她會不屑一顧的。

林小妖許久的說不出話來，她曾經幾百次的想象他們重見的時光，卻從沒有料到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羅將軍！幸會！」林小妖故意沙啞著嗓子道，她怕她的聲音逃不過羅仕雲的耳朵。

「木姑娘，上次你義助周宇陽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十分感謝姑娘能念在我們是同胞的份上，做出如此義舉，我想……」羅仕雲頓了頓道：「我想請姑娘這次也一定要幫我們這個忙！」

羅仕雲淡淡的說著，似乎林小妖同意與否都無關緊要，因為她其實並不能決定什麼事情，羅仕雲此來已經是給了她極大的面子了。

林小妖慘然一笑，她發現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是她認識的熱血愛人了，那個了她傾注了十幾年，以為會給她幸福一生的戀人。

「是不是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們已經決定了？」林小妖輕道。

羅仕雲沉默了一會才道：「木姑娘，救出八皇子此舉勢在必得，不成功便成仁，有冒犯姑娘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好！」林小妖斷然道：「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將軍，不知將軍能否如實告知木姬？」

「請講！」羅仕雲淡然道。

「如果現在羅將軍要送入虎口的不是木姬，而是羅將軍的姊妹親人亦或是你身邊最親近之人，不知將軍是否依然會如此而為呢？」這其實是林小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了，這將幫助她決定往後該何去何從？

「這……」羅仕雲一時語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但旋即堅決的說道：「仕雲既然已立志報效國家，已然身不由己……我想我的親人也會理解仕雲此舉，舍小義而取大義。」

林小妖雖然從見到羅仕雲的那刻起就知道一切都已無法改變，但是親耳聽到他如此說，她還是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