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百八十四章 兒時的番外

「如風哥哥.等等我嘛.等等我嘛.雨涵走不快」……五歲的小雨涵光著一雙小腳丫緊跟在陸如風身後.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邊撒嬌的對著如風的背影喊著.

「你快點.等一會兒漲潮了.我們就不能撿到大海螺咯.」陸如風還想趁在漲潮之前多捉幾隻海螺來玩呢.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小跑的秦雨涵.步子還是慢慢的減小了.減慢了奔跑的速度.

陸如風和秦雨涵你一前一後的遊走在家附近的那片海灘上.頃刻間.身後便留下了兩排清晰的淺淺的小小的腳印.

這是一個典型的小漁村.漁村三面圍海.一面靠山.村裡的人們基本上都以海洋作業為生.

所謂靠山吃山.依海自然就吃海了.正因為這片海域有著豐富的天然資源和大自然所賦予的優質環境.所以他們都過著豐衣足食悠然自得的雖然簡樸卻充實的日子.祖祖輩輩都沿襲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固定生活規律.

雖然這是一個小小的不出名的小漁村.交通閉塞.人流量極少.但對於土生土長的村裡人來說.這樣的一塊能讓他們幸福生活的地方也算是難得的寶地了.

不過最近村子里有傳言在說.好像是這片海域已被來自閩台的一個開發集團給看上了.不久就要過來徵用開發.

這是屬於大人該關心的事.逸竹和青青兩個小夥伴依然無憂無慮的徜徉在他們熟悉的沙灘上.玩著他們最開心最熱衷的海灘遊戲.

「如風哥哥.你過來.過來.快過來看.」秦雨涵像發現了什麼好寶貝.興奮地喊了起來.

「什麼呀.什麼呀.你發現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嗎.我看看.」

走在前面的陸如風屁顛屁顛的小跑著回過身來.

剛剛才換上沒有多久的一身卡通圖案的運動衫此時早已沒有了最初的色彩.上面泥跡斑斑沾滿了沙塵.臉上手上也都是邋裡邋遢的黑泥.一隻瘦小的胳臂上纏滿了一圈又一圈的泥沙印跡.活脫脫一個從煤堆里爬出來的小黑炭.

秦雨涵彷彿早習慣了他的那副尊容.看到他的模樣一點都不覺得驚奇.眼前的她只在意著那隻正朝她腳邊爬過來的大海螺.

「你看.如風哥哥.你快看.一隻很大的大海螺.」她激動的嚷嚷著.再次用響亮的嗓音來證明自己這一偉大的發現.

「真的呢.一隻大海螺悠閑地爬了過來.這還真不是一隻普通的海螺呢.」別看他們才是五六歲大的小不點.但是他們經常光顧這片海域.對海里的生物熟悉的像自己家裡的親人一樣.

平常看到的海螺爬行的速度根本就沒有那麼快.在地上匐動的力量也沒有這麼強.爬過的痕迹更沒有現在這樣深.陸如風伸出一隻沾滿泥沙的小手.快速地彎腰下去把海螺捉了起來.瞬間便把它提到了面前.正準備細細打量.

秦雨涵呢.個子小小的她眼見著逸竹捉起了那隻海螺.就踮著腳尖湊過去.把頭探向海螺.想好好研究這勝利的戰果.

突然.出其不意的從螺殼裡伸出一對又紅又尖的長鉗.張牙舞爪的揮動過來.不偏不倚一下子就對準了小雨雨涵的額頭.

頓時.一陣刺心的疼痛傳遍了全身.隨著一聲尖細的呼叫「噢.痛.痛.」雨涵的額頭上已經留下了一道赤紅的划影.

「啊.」陸如風傻了眼.忘了手中還拿著的海螺.又驚又慌又怕的舉起髒兮兮的小手去摸秦雨涵的額頭.

海螺再次發威.伸著鉗子在半空中亂舞亂抓.陸如風這才發現這個罪魁禍首.用力的狠狠的把它甩下地去……還好.雨涵的額頭上沒有出血.只是劃下了一條紅印子.

但是這樣的虛驚對於兩個小孩來說可真是非同小可.

秦雨涵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叫著.聲嘶力竭.悲淚漣漣.一邊的陸如風手忙腳亂的安撫著她.不知道用從哪裡學來的療痛方法拚命的鼓著腮幫子在雨涵的額頭上吹著氣.

邊吹氣邊安慰著說：「雨涵乖.雨涵乖.不哭了.不哭了.等一下如風哥哥去家裡拿糖給你吃.」

凄厲的哭喊聲和稚言稚語的安慰聲引來了不遠處一個趕海的大叔.

大叔過來一看是他們兩個小淘氣.「如風.雨涵.你們兩個又跑到這兒來胡鬧了.這是怎麼了.讓我看看.」

陸如風看到大叔.就像看到了一個救星.結結巴巴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講完還不忘解氣的踩了好幾腳那已經爬到一邊的海螺.

大叔看了看青青額頭上的傷口.又過去撿起那隻被逸竹扔掉的海螺.「哈哈.你們兩個調皮鬼.這不是海螺.是一隻寄居蟹哦.還好.這是一隻沒毒的寄居蟹.不然後果就嚴重了.如風.你趕快帶雨涵回家.好好洗洗乾淨.看你們倆髒的.」

儘管雨涵額頭上依舊延續著尖辣辣的刺痛.但聽說沒事.他們兩個就都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隨著疼痛的減輕.雨涵也漸漸地止住了哭泣......一直站在她身邊邊的陸如風走過去.從大叔手裡再次捉起了那隻穿著海螺外衣的寄居蟹.緊緊的握在手裡.心裡想著：你欺負雨涵.我就要好好修理你.

幾天後.他們再次來到海灘邊.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來雨涵額頭上有條隱隱約約的細痕.如風懷著愧意站在秦雨涵身邊.

自打上次海灘驚魂之後他們很長時間沒來這裡玩過了.今天的秦雨涵沒有光著腳丫.陸如風的臉上也沒有沾染泥沙.他們的衣著都還是乾乾淨淨的.

陸如風像個小大人似的伸展出一隻小手.於是.眼尖的秦雨涵在他平攤開來的手掌上看到了一個新的發現.

在他小小的手掌心上赫然躺著一個已被風乾了的海螺殼.這隻螺殼被清洗得乾乾淨淨.毫無雜質.一圈圈密密的螺紋暗白相間.清晰可辨.在陽光底下.閃現出一道道金色的亮光.璀璨的像夜空下燦爛的星光.

雨涵的眼睛發亮.臉蛋發光.「哇.這麼漂亮的螺殼.這麼好看的螺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螺殼.給我吧.如風哥哥.風哥哥.你把它送給我吧.好美啊.我好喜歡它.」雨涵用祈求的目光看著陸如風.

「喜歡吧.那太好了.我就是要把它送給你的.作為上次害你受傷的補償.」陸如風聽說她喜歡這個海螺就鬆了口氣.

畢竟他年長兩歲.心理成熟一些.還沒忘記前幾天他的海螺抓傷雨涵的事.

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怎樣修理那隻「海螺」來為雨涵報仇解恨.一開始想把它給扔了的.不過覺得有點兒可惜.還解不了恨.最後在他的爸爸陸伯伯的創意下.把那隻「海螺」風乾后製成了海螺標本.

「你可以玩.還可以吹響它.你試試.」陸如風熱情的鼓舞著.

好奇與快樂寫在秦雨涵小小的臉龐上.她從陸如風的手掌中小心翼翼的取過海螺.「真的嗎.還可以吹響.嘀.嘀.嘀.嘀……」

真的呢.雨涵吹響了它「嘀.嘀.嘀……」悅耳細膩的響聲一直回蕩在海灘上久久都沒有散去.

「真好聽.真好玩.真稀奇.」秦雨涵像得到了一件全世界最珍貴的無價之寶.興奮的喊著.嘴裡一連串噼里啪啦的叫著：「如風哥哥你真好.如風哥哥你最好.如風哥哥最最好.」

她語無倫次的叫著.喊著.樂著.嚷著.喜悅洋溢在臉上.滿身滿心的快樂.滿腔滿腹的興奮.她早就忘了那天被海螺鉗子划傷的一幕.忘了那心有餘悸悲傷哭泣的一天.也忘了額頭上那條依然會隱隱作痛的淺淺細紋.

此時的她.眼裡.心裡裝載的全都是這個海螺.這個如風哥哥親手製作並送她的海螺標本.

陸如風看她的那副樣子.也被感染了.熱情又激動的歡舞起來.「雨涵.你可以隨時隨地的吹響它.你一吹它我就能聽到.你想找我玩的時候就吹這個海螺.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過來找你.」

「嗯.好的.如風哥哥.我找你了就吹它.找不到你就會一直吹一直吹.你可一定要記得啊.這是我們的約定好不好.來.拉鉤.蓋章.嘻嘻.不許賴皮哦.」

秦雨涵伸出她柔嫩的小指頭.迎上陸如風繞過來的小指.彼此纏了一圈后鄭重其事的拉好鉤蓋上章.

小小的他們當然不知道兒時的約定對於長大后的他們會起什麼決定性的作用.有什麼重要的意義.他們只知道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互相依附生活中.彼此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除了晚上必須回各自的家休息就寢.白天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會黏在一起.如果哪天誰找不到誰就會渾身的不舒服不痛快不自在.

怪不得村裡的老人見了他們就會打趣：如風雨涵.風雨相伴.你們不是一家人更似一家人.說不定長大后真是一家人呢.

年少的他們根本就理解不了這樣的笑談.也從來沒把它當一回事.他們依然無拘無束的一起遊盪.一起玩耍.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