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前事不好.說

117.前事不好.說

桐城.桐山.

重山掩映著一處藏在山中極其隱秘的山門.那便是當年他們學藝之地.說是回到山門探望師父.其實師父去了何處.他們也不知.

畢竟.自從所有師弟妹都下山後.山門便解散了.就連師父也失去了蹤跡.如今留在山中的也只有山門的遺址.獨剩下一座孤零零的石門矗立在哪裡.印證著他們腦中還殘存的關於這裡的回憶是真的.

撥開眼前的雜草.腳下殘留的地磚上隱隱看得見.往日習武留下的痕迹.

「師父真是絕情.終是在咱們都下山後將這裡炸為了平地.竟然連一點念想都不留下.大師兄你說還會不會有人像咱們一樣.回來這裡.」

一旁卿默然並未答他的話.墨色的瞳仁不知望向哪裡.忽然抬步上前.緩緩蹲下身.手指劃過地上的黑灰.「有人回來過.這裡有燒火的痕迹.三天前留下的.」

墨子崖失望的嘆著氣.「三天前來的.那肯定是找不到了.算了.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個師兄弟留下的.真是可惜.」

「沒什麼可可惜的.」卿默然站起身.大手胡亂的揉了揉他本就散亂的發.揉搓的愈發散亂.「我帶你去見見我的父親.」

「父親.」沒來由的墨子崖覺得一陣緊張.突然有種醜媳婦見公婆之感.滿心滿腹的擔憂湧上心頭.要是大師兄他爹不喜歡他可怎麼辦.

直到看見墳頭上的三根草.他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子崖.這是我父親的墳.當年就是在這裡師父將我撿回去的.以後這也是你父親了.」

「哦.嗯.」他呆愣了一下.忙上前有模有樣的拜了一禮.「爹爹好.」

等等.這副**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不等他反應過來.卿默然已是拽過他的手.將一枚祖母綠的扳指套在他的手上.「這是卿家祖傳之物.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這扳指給你.危機時刻你可以用它調動卿家的勢力.」

卿家的勢力……

這……

他怎麼有些聽不明白師兄在說什麼.什麼卿家的勢力.什麼危機時刻.

「大師兄.」

「叫默然.」

「哦.默然.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卿默然默然不語.眸光深邃的落在墳頭之上.「這件事我日後同你解釋.你現在只要記住這枚扳指很重要.關鍵時刻能保住你的一條命.從今天起我開始教你卿家的功夫.若是哪天我突然不見了.帶著這枚扳指去漠北.找一個叫卿岳的男人.他知道該怎麼辦.」

為什麼.他覺得他家大師兄一副交代後事的表情.這……

「大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你告訴我便是.不要掖著藏著.」墨子崖沉吟住.猛的抬頭.「你難道忘了落雪的事情.」

卿默然身子身形微微晃動了下.沉默著不說話.落雪的事是他的失誤.可是……

見他不說話.墨子崖索性賭氣的背過身去.他怎麼以前沒發現他家大師兄藏了這麼多秘密.也是.往日在山中之時.他家大師兄便是這樣.眸底似乎藏了比誰都深的陰鬱.心中似乎藏了比誰都多的故事.

偏偏一副委屈的模樣.偏偏不同任何人親近.那時同大師兄好的想起來.也就他同落雪了吧.

「別生氣.」身子猛的被人從背後環住.熟悉的氣息包裹在周身.生生的將那麼點怒氣也逼的退了下去.「這件事還不是同你解釋的時候.現在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這樣隨便安排人.太過分了.就我這身手.你害怕我有危險不成.」

抵在肩頭的頭似乎重重的點了點.墨子崖一陣氣結.他家師兄這是什麼意思.赤果果的嫌棄他是不是.

「不是弱.而是太弱了.這幾日便在山中我教你卿家功夫.」

他家師兄嫌棄他可以嫌棄的再明顯一些么.他也沒弱都不忍直視的地步吧.好歹他也是一個能以一當百的厲害人物.

桐山一切正常.歸於寧靜.可是郾城便無這般好的運氣了.自從諾王爺君天諾去了后.大有不將郾城翻個底朝天不罷休的氣勢.

泰安居所.

水家在郾城的本家.

奚南借著打理奚家在郾城的生意為由.同水謙洛跑到了郾城.倒也過的逍遙自在.但是想起臨行前奚父交代的事情.奚南便舉得好笑.

無論如何.好像太子殿下在離開風城之時.好似讓爹爹誤以為太子取向不正.偏向與水謙洛.倒是不免讓爹爹多囑咐上他幾句.叫他同水謙洛保持些距離.免得殃及池魚.

可是這個池魚.他似乎避免不了殃及了.

「再想什麼.出神的這麼厲害.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水謙洛唇邊是溫潤的笑意.輕輕放下手中的杏仁酥.「生意上的事急不得.那些賬本慢慢看.別累壞了才是.」

「賬本算不上什麼.都是些小意思.倒是你.最近陪著諾王陪的如何了.」

水謙洛挑了眉梢.「我怎麼聽這話似乎帶上了些酸味.」

奚南白他一眼.拆開面前的杏仁酥.酸不酸的他不知道.倒是這些日子諾王爺有多折磨人他是有目可睹的.只怕如今的郾城沒有他沒翻過的地方了吧.

想來太子應早就離開了郾城.不然也不會這樣找也找不到.

「水謙洛.」話音還未落.外間諾王爺君天諾已是闖了進來.看見奚南微微頓住.接著便看向水謙洛開口而言.「快快快.大事不好了.本王的人在城西發現了皇兄的蹤跡.你快同我去.」

「城西.」

「好似和人打起來了.皇兄非你能壓制住不可.」說話間人已經被人拽走.獨留下奚南還坐在那裡同杏仁酥大眼瞪小眼.

就這麼走了.

也好.他走他的.他繼續看賬本.

「對不住了.同我們走一趟.」耳後忽然傳來似有若無的聲響.脖頸上挨了一下子.頭腦一昏.咚的栽倒在桌案上.

昏過去前最後一眼.奚南似是看見一張同自己幾分相似的面容.便再也不知了其它.那人提筆草草寫了幾字在牆上.轉身消失不見了蹤影.

雨後初晴.

在桐山渡過了將近半月的時間.生活簡直無趣到一定境界.卻又單純到一定境界.每日除了吃吃吃.練練練.睡睡睡之外.並未有其它的事情可做.

墨子崖總是覺得.卿家功夫同山門裡師父教過的有些不同.但卻十分相似.更像是師父所教武功的更深一個境界.

一早.睡醒了的墨子崖伸著懶腰.隨手摸向一旁.卻摸得一片冰涼.他微微一愣.猛的坐起身來.

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不對啊.他明明記得卿默然睡在自己身旁.怎麼這會功夫竟不見了人.床鋪都涼成了這般.看樣子人似乎早就不在了.

不聲不響的不見了.

再等到第三個日月升起落下.墨子崖才是真的肯定了.卿默然走了.不聲不響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換成以往他是不會捨得將自己的師弟丟在這裡不管.身旁的床榻涼了三日.也涼出了他的決心.

卿默然留給他的只有一枚扳指.和最後一句話『帶著扳指去漠北找一個叫卿岳的男人』.

卿岳么……

郾城之中.

君天諾同水謙洛去了一趟城西.並未見到所謂的打架.就連諾王爺所說的那個目擊的手下也不見了蹤影.

君天諾心中不免失落的很.又一條尋找皇兄的線索被掐斷了.他家皇兄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諾王爺不必擔心.太子殿下一貫既然天象.不會有事的.若是他想藏.誰也找不到他.」

「可是以前怎麼藏.他都不會不理本王.即便不理.也不會讓本王擔心.」細細想來.往日總是他讓他擔心.似乎沒有一天能讓人省心一般.

「放心.太子殿下一定不會有事的.」水謙洛面上依舊是如沐春風般的微笑.抬手推開眼前的房門.猛的愣住.

屋內.窗扉洞開.帶著些許涼意的春風呼呼的吹了吹了近來.吹動著桌案上的賬本.一頁一頁的翻開.發出咔咔的響聲.

而原本伏案之人卻不見了蹤影.唯獨留下牆上幾個墨色的大字.刺目的很.也熟悉的很.

『若想要人.前來漠北』

混蛋.這字分明就是凌落雪的.他們那個死而復生的小師妹.竟然劫走了奚南.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劫走.已經夠了.這樣的是不必要再發生一次.

「諾王爺通知你的人郾城到漠北一線的城鎮全部封鎖哨卡.來人水路出航的所有商船全部嚴查.」想從水路去漠北.先通過他這關.他便不信以水家的航運還找不到一個人.

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有截人的覺悟.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君天諾在他身後.看不見屋內的情形.頓時一愣.轉而看向水謙洛怒氣沖沖的自書房內而出.微微詫異著入內.牆上那八個大字映入眼帘.這字他也認得……

凌落雪……

太子劫獄.

皇兄定是跟在凌落雪身邊.漠北.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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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負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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