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鹿死誰手
「皇後娘娘，恕小人多言，聽柔妃娘娘身邊的侍婢說這錦囊是您送過來的。（）」李太醫說完之後靜默的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三言兩語，這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這錦囊里的東西可以使得孕婦流產，對其極為不利，然而這個東西還偏偏是您皇後娘娘送過來的。
顯然，柔妃的這個孩子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死。
「原來是這樣，那臣妾還真是枉為一國之母了，懇請皇上處罰。」
皇后聽聞李太醫說完這番話，神情立刻變了一下，染上一層慘白之意。
皇帝見皇后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冷哼一聲，「打入冷宮！」
「慢！」
然而就在來侍衛要將皇後娘娘帶下去的時候，一個女聲大喊了一聲，緊接著便見蘇慕涼一下子跪在了皇帝的身前，一雙美眸里紅色染上了眼眶，水霧泛了上來，聲音嘶啞著，「皇上，小女有話有說，求皇上消消怒火聽小女一言。」
皇帝見一抹素白闖入眼帘，剛要動怒，卻見蘇慕涼一雙淚眼朦朧，聲音嘶啞，當下心中有一抹不忍，「看在你之前為本朝效力的份上，便不較你這唐突之罪！」
蘇慕涼聞言，羽睫微顫，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面頰慢慢滑下，「皇上，小女今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若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開口。」
她抽噎了一下，然後對著皇上的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女的確是為皇後娘娘報不平，您口口聲聲說是皇後娘娘用這個錦囊害了柔妃娘娘，您可知道，娘娘根本不知道這錦囊對孕婦不利，更沒有想要害柔妃娘娘的意思，您這樣枉故委屈皇後娘娘，您讓她心中作何之想？」
然而就在蘇慕涼剛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不等面色動容的皇上開口，那躺在床上面容慘白的柔妃娘娘卻先開了口，「皇上，此事就作罷吧，是臣妾的大意，才讓孩子離開人世，不幹皇后姐姐的事。」
聲音漂浮如縷，氣息如煙，聲音虛弱，讓聽的人心都不由得狠狠一痛。
而皇上聽了這話以後，連忙過去，大手撫了撫她的慘白的臉，氣息緩和的說道，「愛妃好好休息便是，這些事自有朕來做主，朕不會放過害死朕子孫的任何一個人！」
皇后聞言，身子一震，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只是拳頭緊握了一下。
皇上見柔妃那可憐楚楚，又故作堅強的模樣，心疼之意更是漫了上來，側過身，冷言的對蘇慕涼說道，「皇后這都已經承認是她將錦囊送給了柔妃，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上，您一定不知道，這個錦囊早在皇後娘娘懷有長平公主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什麼？」皇上大驚，而蘇慕涼也敏銳的感覺到了那床榻之上，柔妃娘娘的雪白的手指也顫了兩下。
「所以說，皇後娘娘根本不知道這對孕婦不利，因為這個錦囊的味道處奇的好聞，之前更是還一直戴在身上。」
「那她怎麼沒事？」
皇上大聲說道，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心下卻是一緊。
「不，皇上，想必您一定沒有注意到小長平是何時出生的，剛剛聽李太醫一說，小女才猛然想起來，長平公主是個早產兒，根本不滿月份，要不是她福大命大，又怎麼能難逃這一災？
更何況，這個錦囊還是在皇後娘娘五月份之時送過來的，想必當時的孩子已經成型，生命力算是比較頑強和穩定，所以即使聞多了這個錦囊后，也只是使孩子早產，所幸沒有流產。」
「等等，你說什麼，你說是五月份送來的？是誰送來的？」
皇上聽完蘇慕涼說完這一番話，眉頭緊蹙著，心中更是震撼，皇后竟然也用這個錦囊了？
為什麼她不說出來？
這麼說來，她根本不是故意害柔妃流產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要的是，當初是誰將這個東西送給皇后的？
這可是牽扯到了兩條皇命，即使長平安然出世。
蘇慕涼抿了抿唇，「皇上，這個小女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我知道！」當下又從門邊跑進來一個人，進來一看到皇後娘娘身上流淌著的血，大驚失色，凄厲的叫了一聲「姑姑！」
「安安，別碰娘娘，小心傷口感染。」蘇慕涼急忙說道。
「臣女拜見皇上，不知皇上為什麼要折磨姑姑，就是因為這個東西么，這個您的李美人送給姑姑的，我們都很喜歡這個味道的香囊，這個東西極其難得，所以那日聽說柔妃娘娘有孕了，便也只是送來一個聊表心意，如果這樣也要罰，那就罰我吧，因為那日在姑姑正在想把什麼東西送給柔妃娘娘時，正是臣女提議的，還請皇上不要責怪姑姑。」
安若素見到皇後娘娘那一身帶血的模樣，眼淚簌簌的往下流，堅定有力的說道。
「李美人？」皇上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
「是，就是李美人，皇上您可以將她帶上來對質，萬不可冤枉了好人。」安若素說道。
然而一聽這個名字，柔妃神色大震，難道這個錦囊是她手下的嬤嬤給李美人送去的那個……？
「將她帶上來！朕到要看看是誰做出這等事情來。」
然而就在眾人等待著劉公公將李美人帶過來審問的時候，劉公公人反而沒有帶來，並且帶來了一個噩耗，「皇上，皇上，那李美人奴才趕到的時候剛剛上吊自盡了，已經斷了氣！」
「混帳！」
皇上怒極斥道。
「什麼，她竟然現在自盡了，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蘇慕涼臉色一變，說道。
「皇上，那李美人一定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想不開自盡了，不幹皇後娘娘的事情啊！娘娘身為後宮之主，就算再怎麼不喜歡柔妃娘娘，又怎麼會用這般拙劣的手段？」
安若素跪在皇上腳下，梨花帶雨的為皇後娘娘求情。
皇上之前又聽到蘇慕涼的那一番話，以及李美人自盡的事，他心裡已經有了點數。
柔妃見李美人已死，心瞬間也放到了肚子里，「皇上，話已至此，臣妾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乾脆就讓臣妾隨著這孩子一起去了算了……」
柔妃剛剛還是一副大度的樣子，現在就要起身，說出這樣的話，蒼白的嘴唇顫抖著，欲要下地的那一瞬，她突然抬起頭，一雙眸子猛然射向蘇慕涼，冷颼颼的，恨不得要將她射穿。
皇上見她要下地，連忙過去阻止她。
蘇慕涼見柔妃死死的盯著她，她泛紅的美眸迎上柔妃的目光，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冷嘲的笑，絲毫沒有一點畏懼之意。
「愛妃千萬不要亂來，朕一定會為你做主！」
皇上對柔妃說完，側過身冷厲的對皇后說，「皇后，人證已死，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朕要柔妃肚子里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呵呵……柔妃的孩子是皇上您的孩子，臣妾的孩子就不是您的孩子？皇上要為柔妃肚子里的孩子討一個公道，誰又能為我的瑞兒討一個公道？」皇后終於出聲了，她聲音凄涼，嘴角噙著一抹含著涼意的笑，一直不肯流下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朦朧了她的雙眼。
「皇后……」
皇上的手握的緊緊的，心似乎被錐了一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對皇后怎麼處置全部要看皇帝的意思，他依舊可以將謀害龍子的罪名扣在她的身上，也可以將罪名扣在已經死去的李美人身上。
皇上看了一眼靠在床榻之上，身子孱弱的柔妃，又看了一眼將背挺得筆直的皇后，即便鮮血一直在流，她卻依舊將唇抿的緊緊的。
他在等，是的，他在等她開口求饒，只要她求饒了，柔妃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皇后的身子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卻依舊不說一個字。
「罷了，將皇后帶回寢宮。」皇帝終於妥協了，地上的那灘血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皇上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就是要打算放過皇后的意思，可是她們每個人臉上卻沒有一絲放鬆的神情。
蘇慕涼看了一眼紫霞殿寢宮內緩緩流淌的沙漏，眼眸深了深。
就在這時，劉公公突然在門口喊到，「這是何人竟然敢闖紫霞殿，不知道皇上在這裡嗎，驚了聖駕，快拉下去亂棍打死！」
劉公公的話剛一說完緊接著就響起了一個哭喊著的聲音，「不，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我是李美人的貼身丫鬟，求求你們讓我見見皇上！」
她這話一喊完，屋子裡所有人的臉色全部變了，唯有蘇慕涼一個人淡定自若，就好似將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般。
「都給我住手！」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安若素，她急忙衝出去呵住了那些欲要將她拖下去的侍衛。
隨即，那個在外面喊著自己是李美人的婢女被安若素帶了進來。
「皇上，求求您給我家小主一個公道！」那婢女一進來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的給皇上磕頭，頭都快磕破了皮，淚水哭花了雙眼。
「你這個賤婢在說什麼？朕還要給你們小主一個公道，朕還沒有將她挫骨揚灰！」皇上一腳踢開了她的身子，大聲罵到。
然而柔妃從這個婢女進來的那一刻，臉色立刻變得更加慘白，右眼皮子就一頓猛跳，看著這個眼熟的婢女，柔妃的手深深的陷入錦被之中，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那個婢女的手，生怕她會從嘴裡說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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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有兩更，這是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