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確定她的身份

有的一看便知道是鞭子抽打過的痕迹，有的是被拳腳擊打過的痕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大片的淤青。

玲瓏白皙的身子上，竟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楚胤琛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這些傷很多都是新傷，不過幾個月里新添加的，而這些時間，她無一不是在他的宮中。

他的眼底驟然間浮現陰霾，身體里某處燒灼一般的疼。

此時安若素正有些難受的哼嚀了幾聲，帶著薄繭的小手向著自己的後背就去抓撓，她抓撓了兩下又到吸著冷氣咬著牙忍著疼。

楚胤琛連忙攬過她的身子看著她的後背，這一看，後面一條長長的鞭痕幾乎橫貫了整個瘦弱的脊背，傷口已經結痂，正是長著新肉的時候，這個時候會很癢，她迷迷糊糊中總是忍不住想要抓撓。

而她剛剛那一抓，便將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撓破了一個小口，鮮血順著脊背蜿蜒的流淌著，看著那白皙纖瘦的脊背上，鮮紅蜿蜒而下，這於他來說，在視覺上簡直是絕對的折磨。

楚胤琛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他知道宮裡的人都不是善類，但是完全沒有想過，她竟然為了他，為了她的愛，承受著這一切痛苦的折磨。

楚胤琛此時此刻，心裡除了滔天的怒火，便是極致的心疼，他甚至會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晚才會明白這一切，為什麼讓她白白遭受了那麼多痛苦的折磨。

她本該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郡主，卻為了他，淪落到這個地步。

宮裡傷害過她的人，他都會一一徹查，全部處死，但是，傷她最深的人，無疑還是他，他活著，來給她，傾世溫柔。

偌大的浴桶裡面將她輕輕放入其中，她不安著，以為自己像是一塊漂浮在海面里的懸木，隨時被一個大浪吞沒，雙手不斷的掙扎著，卻在抓到一個大手時，緊緊的攥著，無論如何也不放開。

楚胤琛低嘆一聲，眼底滿是心疼。

他站在浴桶前，俯身，拿著溫熱的毛巾，沾著水，一點一點的擦拭著她身上的血跡，擦拭著她的纖細高挑的身子。

在裡面泡一會，浴桶里的水都慢慢染上了淡淡的紅色，看著楚胤琛微微錯開目光，眼底深處的沉痛無法遮掩。

早知道她會如此，他早就在當初救了她之後，不會聽她的話，將她帶了回來，如果不會遇見她，她就不會遭遇現在的痛，這一切，都是他帶給她的。

擦拭著她白皙玲瓏的身子，他已經自動忽略了那些惑人景色，眸子里都是憐惜和疼愛，不帶一絲邪念的幫她清理身子。

將她清理好之後，安若素已經睡著了，甚至是打起了輕微的鼾聲，小鼻尖紅紅的，楚胤琛拿起他自己乾淨的衣衫將她包裹住，把她輕柔的放在床榻之上。

而他自己則是坐在床榻邊緣，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著乾的布巾輕柔的擦拭著她濕漉漉的青絲。

從小就在天啟皇宮裡長大，再不濟她長得也很白，更別說她很長一段日子都有些營養不良，還透著一股子孱弱的白，此時躺在他的腿上，黑色的墨發和白皙的臉蛋成為鮮明的對比。

她瘦了很多，下頜尖了不少，臉上的肉少了很多，只有那雙眼睛，愈發顯得大了起來，只是她睡得很熟，一直閉著，只有卷翹的睫毛隨著她平緩的呼吸在輕輕的顫動。

楚胤琛一邊幫她擦拭頭髮，這才發現，她長得真的很漂亮，讓人一眼看起來，就會覺得心裡很舒服的感覺，尤其是笑的時候，很暖人心，讓人一掃心中的陰霾。

頭髮還沒幹，她有些睡得不安分了起來，不斷的蹬著被褥，頭也不安分的動起來，躺在他的腿上，這一動，難免會觸碰到什麼。

她吸了吸發紅的小鼻子，腦袋在他的腿間磨蹭了兩下，然後側著頭尋個舒適的地方又安靜下來，小手放在臉頰旁邊，頭微微抵著，露出如天鵝般優美白皙的脖頸。

她這樣一來，自己倒是沒有什麼事，不過是尋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睡覺，而楚胤琛則是蹙起了劍眉，眼底閃爍的眸光一時有些深暗灼熱。

她的手好巧不巧，就落在他的某處，且小臉貼的那麼近，他的灼熱甚至都可以敏銳的察覺到她那溫柔的氣息落在上面。

他不是什麼善男，也不是沒有過女人，相反，他有很多的女人，他是儲君，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將自己的女兒獻進宮中，這種女人，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但於他來說，也不過都只是瀉、欲的工具，與情愛無關。

他也是向來能夠從容的剋制住自己，但是偏偏這一次，僅僅只是被她隔著衣衫觸碰到，心中都升騰起強烈的想要佔有她。

但是他不會這樣做，正是因為她是他現在明確心意，所喜歡的女子，所以他才會珍惜她，尊重她，保護她，再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更何況她現在意識不清，身上受了那麼多的傷，身子骨弱，他不會趁她之危。

楚胤琛將她好好安置在床褥之上后，他這才讓人去重新換熱水沐浴，腦海里想著她，身下的浴、火卻是怎麼都下不去。

他長得不是很白，但絕對是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容顏俊美無匹，成熟，穩重，他好不容易別開心思，去想一些關於奏摺內容上的事，他雙臂搭在兩邊的浴桶邊沿上，水珠順著他結實精瘦的胸膛滑下去，沒入水中。

他的身材極好，身上的肌肉堅實有力，不是那種特別剽悍的肌肉，是那種精壯結實的肌肉，上半身有完美的八塊腹肌，像他們皇室中人，尤其是他又是儲君，從小就會要培養強悍的體魄。

他起身回去的時候，浴桶里的水已經涼了，他平息了自己的一切波動的情緒，這才從浴桶里出來船上裡衣，向著床榻走去。

他不是第一次陪她過夜，卻是第一次發現，她原來睡相這般丑，一點都不安分，可算是喝的痛快，洗完澡舒服的睡覺了，完全是四仰八叉的躺著，還打著鼾聲，被子不聽話的蹬開，楚胤琛看著她這般模樣，既有些無奈，也有些哭笑不得。

說到底，他還是最喜歡毫無保留把所有情緒，所有樣子都展現在他面前的她，而不是永遠都帶著璀璨奪目的笑容，因為他知道，那是她最好的面具，他想要，最真實的她。

燭火熄滅，餘韻杳然。

他幫她蓋好被褥，本來是打算去再找其他房間湊合一晚的，但由於她夜間總是不聽話，又怕她感冒，受寒，讓身上的傷勢變得嚴重，他幾番考慮過後，還是打算留下來。

安若素不知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竟微微掀起一抹笑，抹了一把小鼻子后，她開始哼哼唧唧，「胤琛……」

這聲音和往日的都不同，似乎是她少女的時候，帶著最美好的少女情懷的夢，在夢裡嗔嗔的叫了一聲，帶著頑皮，羞澀，開心。

楚胤琛手指微動，往她的身邊靠近了一些，她便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在臉上摩挲著，然後卻在此刻，突然睜開眸子，裡面帶著醉意，又帶著慵懶的迷離之色。

楚胤琛眸子深邃似漩渦，面對她的目光，他不會躲避，也不願意躲避，只是看著她那漂亮的眼睛，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她身上的每一處傷痕，讓他心裡有無以言說的疼痛在蔓延。

安若素竟然緩緩從床榻上坐起身來，伸出手想碰卻又不敢碰他，怕一碰他就會消失，此時她很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胤琛……是你嗎？」

楚胤琛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的她還是意識不清的，因為她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叫他的名字，會叫他『爺』，而她自稱『小安子』，持續當初他在外面辦事順便帶著她那時候的稱呼，她習慣了。

安若素眼前有些模糊，好像楚胤琛他就是在她面前，而他不說話，她也不管確定，只有當她完全陷入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里時，鼻息間充斥著那熟悉的氣息，她才有些想要激動的落淚。

這個夢太真實了。

楚胤琛在她眼裡俊美溫潤，表面上看起來很平易近人，不像夙君顏那般總是清冷淡漠的，但真正的楚胤琛，卻是很難以靠近的，無論你做了什麼，當時他也許會對你溫柔一笑，但是過後，你若是再提起，他卻全然不會記得。

他說，因為不重要，所以不記得。

他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現在眼前的他，她真的只是當做夢，不過這樣，她已經樂的要開花了，哼嚀著求抱抱，求親親。

因為這並不是真正的他，所以她肆無忌憚的欺負他，想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還給他。

她咬著他的唇，小手鑽進他的乾淨的裡衣去抓撓，掐他，捏他，面對他愈發火熱的目光，她卻是眉眼如絲，臉頰酡紅。

「安若素，你太過分了。」

他捏著她在他胸前胡亂觸碰的小手，目光灼熱，聲音黯啞。

——

想非離，想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