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探虛實

流戀輕嘆一聲.走到窗邊掀開了床單.讓陽光照了進來.綠喬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趴到了桌上.用身體護著那朵花.生怕它照射到陽光.流戀抿了抿嘴.道：「我不是都說了么.那花是假的.所以無論是照射到陽光.還是任你喂多少血給它.都不會起什麼作用.」

「假的.」

綠喬啞然.流戀點了點頭.似乎不太忍心傷害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可愛姑娘.一打響指.桌上的花便消失不見了.

「啊.怎麼會……」

流戀大大方方的往桌邊一坐.拍了拍一旁的凳子道：「來.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綠喬似乎嚇壞了.一副驚慌之色.但與流戀幾天相處下來.知道她不是壞人.遂深吸一口氣.乖乖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我今早與你哥哥聊了會.一開始你也在場的.就是關於你嫂子的那些事.后來你出去了.我又問了他一些其他事.比如……剛才的那朵花.我聽他說.那花是你帶回來的.可之前滄瀾又跟我說.他聽你說過.那花.是洛大哥帶給你的.那麼……問題就來了.到底是你在說謊呢.還是你大哥在說謊.」

流戀不慌不忙的與綠喬分析著事情.綠喬沉默不語.似乎也是單純的很.並沒有想到流戀他們會與她大哥聊到此事.

流戀見狀.也不催她.眼下之事暫且拋開不說.流戀對綠喬妹子還是頗有好感的.單就那天晚上她敢跳下河救滄瀾的舉動.就足以讓她欣賞了.所以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她都是想真心幫助這個妹子的.

片刻后.綠喬總算開了口.卻不是說謊言一事.而是怔怔的盯著流戀.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流戀很想誠實的告訴她「不是人.」但是為了嚇著妹子.還是比較委婉的回答道：「你剛剛也看見了.我吧……稍微會點法術.其實我是天師.專門捉鬼降妖的.」

綠喬一愣.「天師.那你們之前說的話都是在欺騙我們咯.你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流戀擺了擺手：「稍安勿躁.我是天師沒有錯.但我也並沒有欺騙你們啊.晉淵確實是我相公.滄瀾是我師兄.我們來此地就是為了找東西的.這跟我們是做什麼的沒關係吧.再說了.你們也沒問我們啊.我們連隱瞞都算不上.更別說欺騙了.」

綠喬想了想也對.但心裡不悅.便氣憤道：「那你們繼續找東西就好.為什麼要戲弄我.」

「戲弄.」

流戀訝異的瞪大雙眼.一把抓過綠喬的手.擼起她的袖子道：「你自己看看吧妹子.我敢跟你打賭.你這傷你哥哥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吧.與其說我是戲弄你.倒不是你問問你自己.這是著了什麼魔.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我要是放任著你不管.指不定你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

流戀很少與人說教.在她的理念里.能動手就盡量別吵吵.能一拳揍醒的.就絕對不會好言相勸.可是瞧瞧眼前的可愛妹子.她哪裡下得去手.那滿滿一手臂的刀傷划痕.簡直是觸目驚醒.洛河那個大哥.也當真是失敗.就算再糾結放不下的情感.失去就是失去了.親妹妹入了魔傷成這樣都不知道.還整天往外跑.也是夠讓人無語的了.

「不會的.她不會傷害我的.」

綠喬下意識的低聲呢喃.流戀耳尖.她.她是誰.

「阿戀姐姐.你就別管我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就繼續找你們要的東西就好.我的傷.千萬別跟我大哥說.拜託了.」

綠喬看樣子也是倔脾氣.流戀都關心到這個層面上了.她也無動於衷.看來.其中糾葛已經太深.想了想.既然從她這裡得不到答案.那就得從其他人口裡去找答案了.

事後.流戀把事情跟葉少爺和滄瀾都說了一遍.詢問下一步的行動.葉晉淵想都未想.就開口道：「簡單啊.這綠洲地方不大.村民間都互有來往.阿阮失蹤一事.多半人人都知道.多打聽打聽.必然會得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

流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吐糟道：「我是在說綠喬和那花呢.關阿阮什麼事啊.」

葉晉淵還給她一個「你愚蠢」的眼神.悠哉哉的解釋道：「沒瞧見洛河提起阿阮的時候.綠喬的反應么.甚至比她哥哥還要激動.而且洛河也說了.那朵花是在他蘇醒后就有了.洛河蘇醒.阿阮失蹤.那朵花出現.綠喬不惜以自己的血餵食.所以我不信這三者之間沒有任何聯繫.而且我敢篤定.所有事情的根源.都是從阿阮失蹤這一件事開始的.」

聽葉少爺說的這麼玄乎.卻沒有任何反駁的言語.流戀愣愣的看了眼滄瀾.後者表示相信葉少爺.於是乎.三人就出去分別打探情況了.

很快的.日落黃昏.三人重聚之時.皆是一副嚴肅的神情.

去到洛河的屋子裡.流戀先舉起手道：「我先說.首先.阿阮的事.與洛河說的有些出入.他說阿阮是在他出發遲遲不歸的時候去找他們的.而村裡的人卻說.阿阮是在洛河回來之後.因為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出去找草藥救他時失蹤的.這是個時間差.我不知道是洛河記錯了.還是告訴他的人表達錯了.其次.就是那朵花……」

「村民們是不是都笑你神經病了.」葉晉淵突然接話.兀自苦澀一笑.似乎是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流戀挫敗的點了點頭：「是的.我跟他們提起那朵花的時候.他們都用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我.然後笑著說.這大漠哪裡會有什麼花朵.綠喬的家裡他們也不是沒去過.根本沒有花.我還特意提醒他們是在牆角.會不會沒注意到.他們就說我年紀輕輕眼神就不好了.綠喬的家裡里裡外外他們都看過.要是有什麼花之類的稀奇事.整個村子里怕是早就傳開了.」

「巧了.我這邊也是一樣.」

「我也一樣.」

葉少爺和滄瀾紛紛開口.表示都是同等遭遇.流戀頓時就不解了.怒道：「他們難道都是瞎子么.雖然說那朵花不怎麼起眼吧.我一開始也沒注意到.但是那個顏色.那麼突兀的種在那裡.怎麼可能看不到嘛.」

「兩點.」葉晉淵抬起食指：「第一.有人施了障眼法.故意讓他們都看不見.這點的可能性想必你們能判斷.第二.你們不說那花有靈氣吧.可能……俗人就是看不見.而你們是神仙.自然能看得見.」

「好笑.」流戀絲毫不給面子的吐糟.「俗人看不見.說的你好像不是俗人一樣.」

葉少爺眉梢一挑：「我能見鬼他們能見.我能把你這個小神棍娶回家他們能娶.」

「……」

葉少爺說的太有道理.讓流戀無言以對.滄瀾中間派.一邊都不幫.冷靜的分析道：「第一種不可能.我雖靈力衰弱.但小小的障眼法我還是看的出來的.這村子里除了洛河的身上沾染了些靈氣外.其餘都是普通的百姓.根本沒人會這種法術.」

流戀抿了抿嘴：「那就是第二種咯.」

葉晉淵接話：「是不是第二種.問綠喬不就清楚了.」

流戀丟白眼：「她要是能乖乖回答問題就好了.關鍵那小妮子不配合啊.要不.葉少爺你親自去試試.」

葉晉淵擺手：「有你出馬就行了.根本用不著我.都說了.不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直接來簡單粗暴的.上次不是跟她開了個玩笑么.這一次就跟她來真的.我就不信你當著她的面動那朵花.她能無動於衷.」

「唔……」流戀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諾諾道：「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點.萬一她要真不說.我還真動手啊.」

「動啊.有什麼好顧慮的.」葉晉淵煽風點火.「你又不是沒看見她手腕上的傷.可想而知.就算沒有你這一出.她以前也干過類似的事.所以說.無論怎麼想.都是為了她好.就算她打死不說.你拔掉那花.也算是拔了她的心魔.再說了.喪心病狂的事你又不是沒干過.我看好你.」

「……」

流戀被繞了進去.越聽越覺著有理.但後面轉念一想.訕訕道：「等一會兒.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尋找續魄草的么.怎麼又管上別人家的閑事了.」

一直默不作聲保持看戲姿態的滄瀾聞言.輕嘆一聲.幽幽道：「眼下也沒有什麼線索.崔判官不是說了.聖物所在之地.總會有蹊蹺之事發生.我想.說不定這件事.能與續魄草有點關係也不一定.」

「行.」流戀點了點頭.豪爽道：「既然意見一致.那我們就先擺平這件事吧.還是老話.滄瀾不許亂用法術.一切事情交給我和小冤家去處理.今天天色已晚.而且白天也把綠喬妹子嚇得不輕.所以暫且就放過她把.明天我再去找她好好談談.吃晚飯.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