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命理
秦嵐匆匆出門.在匯賓路匯合張子菁.讓張子菁上她的車.張子菁一上車就問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要見那玄學大師.」
張子菁以前壓根都不相信這些事情的.但是現在竟然急急打電話讓她去找大師.可見事情也頗為嚴重.
張子菁坐好之後.就急忙把剛才明朗的噩夢告訴了她.
秦嵐聽了.蹙眉道:「這夢的事情哪裡能當真.別亂想.沒什麼事的.」
「不.你聽我說.」張子菁面容有些蒼白.她用手摁住胸口的位置.「還記得穆易死後那幾年嗎.我的精神一直不好.那段時間.我也經常夢到穆易對著我笑.然後.我自殺過幾次.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很不順……」
「你別亂說.你那時候自殺是因為接受不了穆易離開的事實.加上當時你以為蓁蓁死了.萬念俱灰.和你做夢見到穆易沒有關係.」秦嵐連忙安慰她.只是聽她說起舊事.心裡未免就有些傷感.那段歲月.她也虧欠了子菁.因為.在子菁最難過的時候.她沒有經常在她身邊.她精神錯亂.幾度自盡.痛苦到難以自拔.而她作為好友的.也只是偶爾過來看她幾眼.想起自己出事的時候.子菁一直都陪著她.真叫她慚愧啊.
秦嵐打定主意.無論張子菁想做什麼.她都會極力相陪.
張子菁帶著秦嵐去求見一位大師陳居士.風水命理.玄學佛學道家無一不精通.在當地頗為有名.他不僅僅是幫富貴人家算命.也給一般市民批命.反正只要能約到他的.他都不會推卻.而且.他收費很便宜.只要求十斤米.一斤油.一百塊.
當時秦嵐見他收費這樣低廉.開始也不大相信.只是被客戶拉著去看了一下.結果人家把她前半生的事情都算了出來.這就叫她不得不信了.
她提前給陳居士打了電話.陳居士說今天只有半個小時給她.她表示沒有問題.馬上帶著張子菁就去了陳居士所在的命館.
陳居士的命館幾乎沒有任何的裝飾.空蕩蕩的屋子裡擺放著幾張凳子.他則坐在一張四四方方的辦公桌後面.他的身後.懸挂著一幅太極八卦圖.
陳居士年紀老邁.已經七十多歲了.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精瘦的面容.老花鏡后的眸子有看破世情的睿智.他伸手指著面前的凳子.對兩人道:「坐.」
秦嵐問好道:「陳居士.不好意思又來打攪您了.」她推了張子菁一下.張子菁把剛在樓下買的米和油放在桌子上.恭敬地道:「陳居士您好.」
「坐下來說話.」陳居士眸光落在張子菁的臉上.伸手指了一下眼前的凳子.示意她坐下來.
張子菁有些拘束.小心翼翼地坐下之後.求救地看向秦嵐.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問.
秦嵐也坐了下來.道:「陳居士.是這樣的.這位是我的好友.她今天來呢.是想替她女兒問些事情.」
「有她的時辰八字嗎.」陳居士問了一聲.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奇怪的尾音.彷彿是怕她聽不清.又再問了一次.「有她的時辰八字嗎.」
「有.有.」張子菁連忙從手袋裡取出一張紅紙遞給陳居士.這張紅紙是明朗的時辰八字.已經有些歲月了.紅紙邊沿有些微黃骯髒.
陳居士拿在手上攤開.然後放在桌面上用紙鎮壓住.順手取來一張白紙.在白紙上畫起卦象來.
他幾度抬頭看了看張子菁.臉色頗為凝重.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微微搖頭.
張子菁看得是心驚膽戰.手緊緊地握住衣擺兩旁.手心滿是汗水.卻不敢問.怕驚擾了陳居士計算.
倒是秦嵐忍不住了.「陳居士.怎麼樣.」
陳居士抬頭.眸光在秦嵐臉上掃了一下.然後看著張子菁.問道:「把你的時辰八字給我一下.」
張子菁心裡怵了一下.還是依言把自己的時辰八字寫了下來.
然後.陳居士又開始了長時間的沉默.雙眼緊緊地盯著張子菁的八字在計算.
秦嵐小心翼翼地問道:「陳居士.這怎麼回事.算她的為何要用她母親的八字呢.」
陳居士終於抬頭了.他把明朗的八字摺疊起來交給張子菁.問道:「能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嗎.」
「穆蓁.」張子菁頓了一下.又道:「后來改名為明朗.」
陳居士嗯了一聲.雙手放在桌上.摘下老花鏡.一雙灰暗的眸子蒙著一層渾濁的白色.他面容有些嚴肅.道:「按照這個八字去推算.她應該是早不在人世了.」
此言一出.秦嵐和張子菁都為之一震.不明白陳居士話中的意思.但是卻被他這一句「不在人世」嚇了一跳.
秦嵐急問道:「你的意思是誰.她應該早死了.但是她現在還活著.是不是代表她不是我朋友的女兒.她是冒充的.」
陳居士緩緩搖頭.「不.不是.我比對過.她們確實是母女關係.說回這個穆蓁吧.她命途多舛.少年遭逢家變.而她自己也因此送命.她的人生軌跡.只停留在五六歲的時候.」陳居士苦笑了一聲.「這些年.我的推算從未出錯.但是我想.這一次是出錯了.因為她還活著.而我無法推算到她五歲之後的事情.我為她起了個卦象.是蠱卦.得到這個卦象的.一般都是大不好.」
「這就奇怪了.你說她本早就該死了.但是她又沒死.這是怎麼回事.」秦嵐不明白地問道.
「恕我學藝未精.無法窺探其中緣由.」陳居士臉上有死沉沉的神色.他這些年本以為自己已經到達了能一眼看破所有人生的境界.但是……
「她當年沒死.后來有人救了她.但是她現在又面臨生死關頭.陳居士.您別糾結以前的事情.您看看她這一關能不能平安度過.」秦嵐問道.
陳居士嘆了一口氣.「你沒聽明白我的話.她在這個塵世的軌跡.或者說是書寫在輪盤上的只停留在她五歲.用我們通俗的話說.她是早夭的命格.但是.她卻還活著.她五歲之後的所有事情.無論我用起卦還是六壬.都無法推算出來的.」
「這麼奇怪.」秦嵐愣愣地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只是井底之蛙.」陳居士看著張子菁.道:「你三煞星附體.屬於孤獨終老的命格.命帶刑克.我建議你和自己的親人分別而居.」
張子菁倏然一驚.「你說我命帶刑克.」也就是說.穆易是被她剋死的.真真和明朗也是因為她才病的.
秦嵐隨即否定.「這怎麼會.不可能的.您說她命帶刑克.那她父親跟她住了幾十年.怎沒事.」
陳居士沉沉地看了面容變色的張子菁一眼.道:「如果我沒算錯.你父親是軍中高官.有戰星護體.自然不會受損.」
張子菁聲音微微變調.「那.請問居士.我該怎麼樣做才不會傷害我的親人.」
「離遠一點.越遠越好.」陳居士說完.指著張子菁帶來的米油.道:「我言盡於此.這些東西.你帶回去吧.我未能為你解決問題.受之有愧.」
張子菁凄愴地搖頭.失魂落魄地站起來.依舊不忘禮儀.「謝謝陳居士.」她身子虛晃了一下.秦嵐見狀.急忙扶著她.「小心點.」
兩人離開陳居士處.張子菁上了車.忽地掩面痛哭起來.
秦嵐心中後悔.不該帶她過來.這個所謂的真相.確實很打擊人.她輕輕地拍著張子菁的後背.道:「不要胡思亂想.這占卜算卦的事情.只能信一成.你看啊.他說明朗五歲的時候就該死了.但是她現在還好好的.可見天命並非不可違.」
張子菁拿紙巾擦了一下眼淚.鼻音重重地道:「你不用安慰我.她五歲的時候遭逢大難.如果不是阿公相救.早就沒了.」
「但是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她現在算是好好的嗎.你不用安慰我.」她深呼吸一口.極力壓住心底的凄酸.「你沒聽陳居士說嗎.她五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如果不是穆易保佑.只怕也沒有現在的她.我這輩子.一事無成.還連累了身邊的人.我真是不死也沒用了.」
「胡說什麼啊.」秦嵐立刻怒罵.「不許胡思亂想.我跟你說.你敢再動一點那個念頭.我跟你絕交.即便日後死落黃泉.都不會與你相見.」
張子菁怔怔地看著她.面容在那一瞬間變得很柔和.她握住張子菁的手.感慨地道:「我這輩子能認識你.是我的幸運.秦嵐.如果我真有什麼事.替我好好照顧我身後的這些人.」
「放屁.」秦嵐怒不可遏.伸手就捶打了她一下.臉色漲紅.「你再胡說.我以後也不跟你說話.你休想我會照顧明朗.我跟你說.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如果不是看在你面上.我早就趕她出去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張子菁這個人.我一定會刻薄明朗.此生不讓她進我甄家大門.」
雖然是氣話.但是中間確實是夾著之前怨氣的成分.所以說出來也有幾分說服力.張子菁瞧著她.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秦嵐.你何必如此.明朗.她是極好的人.」
「她是你的女兒.自然什麼都好.我卻是看她不慣.你最好留著命護著她.否則她少年命途多舛.現在一樣沒好日子過.」秦嵐說完.哼了一聲.氣呼呼地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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