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四六章 毒殺宮女
「坐下吧,早說過本宮這個人不喜歡什麼繁文縟節了,你們個個都這樣客氣,真是要折煞我。」
宜妃笑吟吟地說著,扭頭看一眼屋裡,忽然發現一個冒出來得小腦袋。
她一下就笑了:「這是張小公子吧?長得倒是跟老九小時候差不多,胖胖圓圓的……」
聽聞九阿哥小時候也很胖,可是長大了之後玉樹臨風,不過到底顧懷袖沒見過這一位九爺,也不敢接話。她只恐胖哥兒出來惹事,所以只道:「他哪裡比得上九爺的厲害?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現在也還沒開蒙呢。」
這個時候,開蒙晚,倒成為最好的擋箭牌了。
宜妃發現,顧懷袖說話的時候堪稱是小心謹慎。
她在宮裡斗得多了,說話繞著彎子是說,直來直去也是說,到底還是直來直去地比較節約時間。
宜妃道:「今兒你的丫鬟忽然半路攔下了我來給你救急,可事情本不算是什麼大事,倒是你挺能小題大做的,這樣的一時意氣之爭竟然也要勞動本宮。」
「還請宜妃娘娘恕罪。」顧懷袖扣著手蹲身下來,埋著頭,表情卻是鎮定的,「這行宮之中僅有宜妃娘娘一人高居一宮主位,即便是太子妃見了您也得叫一聲母妃,側福晉見了您自然只有跟尊崇的份兒。雖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宮女,可臣婦畢竟不是宮裡的人,生怕出什麼差錯,若是惹惱了側福晉,倒是臣婦的罪過了……又因著那兩名宮女行事古怪,一時愛子心切,所以冒失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
宜妃又吃了一塊蓮蓉糕,順帶端了一旁涵兒倒來的一杯茶,看著還蹲著身的顧懷袖,只道:「你也起身吧,看著怪累的。」
宜妃當時自己也覺得那糕點是有問題的,更何況是顧懷袖這個做娘的了。
「倒是沒想到這個林佳氏,也挺厲害,心眼不少。」
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告訴一個宮女這一盤糕點有毒,再告訴另一個宮女這糕點其實沒毒,想必知道糕點沒毒的那個宮女,才是林佳氏真正的心腹。因為知道真相,所以隨時能夠調整自己的做法。
顧懷袖請宜妃來是沒錯的。
因為若是宜妃不來,興許那一盤糕點就變成真正有毒的了。
到時候,總有個宮女會成為替罪羊。
一盤糕點,花了兩樣心思。
只可惜,這點的心思在宜妃面前還不夠看。
顧懷袖只聽著宜妃說話,也不敢輕易插嘴,她起身之後就自己站在一旁。
宜妃又道:「坐。」
「謝宜妃娘娘。」
說完,這才重新坐下,也不敢坐全了,只坐到一半,這些都是宮裡的規矩。
宜妃打量著她,「你倒是個比較穩重的,能端得起來,還能放得下,膽子也夠大,竟然直接請我來。」
只可惜,宜妃不是什麼菩薩,要請她幫忙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今兒算是你欠下本宮一個人情,這一盤蓮蓉糕,本宮端走了,回頭若我有事會叫人拿著這玉佩來找你的。」
宜妃將玉佩露給顧懷袖看了一眼,便叫涵兒將糕點端走。
胖哥兒還在一旁看著,似乎對這一位華貴的婦人很好奇。
穿著打扮跟漢家的姑娘們都不一樣,也不同於胖哥兒以前見過的那些人,氣勢很足。他眨巴眨巴眼睛,瞧著宜妃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才跑出來:「娘,你說幫小胖拿杏仁酥,杏仁酥呢?」
之前還說讓石方叔叔給自己做蓮蓉糕,現在怎麼連蓮蓉糕都沒了?
顧懷袖嘆氣,拍了拍他的頭。
這小子簡直是她捧在手裡的傢伙,別說是放養著的,她的兒子只有自己能欺負,別人來嚇她,甚至是嚇她的兒子,這就不行了。
轉眼之間,顧懷袖腦子已經有不少的法子在轉悠了。
如今林佳氏最大的依仗就是太子的寵愛和手裡那一個兒子了,不過現在弘晉不在不說,即便是在,顧懷袖也不一定能說服自己對一個孩子下手,這方面暫時不去想的話,目前也就是太子的寵愛一種了。
太子好色,按理說,林佳氏的容貌算不得最上等,怎麼偏生就能在太子後院之中立穩了腳跟,甚至還混得不錯?
到底……
還是因為背後有個四阿哥?
這也不對……
滿腦子的想法轉悠著,顧懷袖這邊送著宜妃出了圓門。
宜妃正搭了宮女的手就想走,可沒想到前面忽然之間來了個小太監,朝著宜妃就打了個千兒:「宜妃娘娘,側妃林佳氏那邊沒了兩個宮女,據說是中毒。」
這些都是耳報神,宜妃乃是後宮之中的寵妃,四處都有眼線。
她聽見這消息,忽然抬手一按,示意那小太監別說話,而後看向了後面跟著正要福身送她走的顧懷袖。
顧懷袖也愣了,那麼巧?
宜妃一笑輕笑出聲:「可知道是哪兩個?事兒是怎麼回事,慢慢說,不要急。」
小太監似乎對這種報信的事情已經熟練了,只尖著嗓子道:「說是方才派去給張家小公子送糕點的,回來時候還好好的,一轉眼進了屋就死了。」
回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進了屋就死了?
顧懷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少不得說,這就是林佳氏的算計了。
只是,兩名宮女死了,又關顧懷袖什麼事?再說了,宜妃還在這裡,難不成她林佳氏還能誣陷了顧懷袖?
別說是那一盤蓮蓉糕的事,現在證物還在宜妃身邊宮女的手上,宜妃自己都吃了不少,又怎麼可能會有問題?那兩名宮女雖說是被逼著要吃糕點,可那兩個人膽子太小,沒敢吃,宜妃與顧懷袖都沒有為難她們就放了人走了。
畢竟兩名宮女都是幫著上面的主子做事的,只要主子沒死,下面就有一個一個的宮女來。
整死兩個宮女不算是什麼本事,要緊的是要除掉自己想要除掉的人。
宜妃掐著自己手裡琺琅護甲,一抬眼,雍容道:「不就是死了兩名宮女嗎?讓太子那邊折騰就成了。不過……張二夫人,這件事……」
「臣婦所作所為,皆有宜妃娘娘親眼所見,臣婦不曾做過任何別的出格之事。」
顧懷袖問心無愧,所以看著無比鎮定。
只是兩名宮女的確是死了,外面人多眼雜,她掃了一眼,才道:「只是這二人才從臣婦這裡回去……恐怕……」
「恐怕你是要倒霉了。」
宜妃含著笑意說了一聲,而後竟然道:「本宮賞花過來的時候,可只看見了後半截,前半截你做過什麼,本宮可不知道。誰知道人是什麼時候中了招的呢?」
說罷,宜妃翩翩然地帶著人走了,留下顧懷袖一臉陰鬱地站在原地。
別說林佳氏是要誣陷她,這樣的方式未免也太白痴了。
兩名宮女在自己這裡什麼都沒做過,怎麼就忽然之間死了?
顧懷袖百思不得其解,只掐著自己的手指,回頭看青黛道:「青黛,你帶著胖哥兒進去,發生什麼事都別出來。」
怎麼看,這件事都透著詭異。
她剛剛想著,這件事應當與自己無關,沒想到前面竟然真的來了一列小太監,當頭的一個橫眉怒目,朝著顧懷袖就大喊道:「大膽,竟然敢毒害側福晉身邊的宮女,給咱家拿下了!」
顧懷袖站著沒動,她沒動,沒反抗,周圍的太監也只是圍了上來,不敢有什麼動作。
她心底雖吃驚,可面上淡淡地,看著那太監道:「公公來勢洶洶,不過至今臣婦還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臣婦與夫君張老先生,乃是皇上御賜跟著南巡船隊一起進揚州的,住入行宮之中也是皇上的意思。您若是有事找臣婦,也請將話給說明白了,否則沒有萬歲爺的意思,恕臣婦不能跟您走了。什麼毒害宮女,又是哪個側福晉,您把話給說明白了。」
那公公噎了一下,斷斷沒想到在自己的罪行都已經被人發現之後,這一位夫人竟然還能這樣鎮定。
「方才不是有兩名宮女,奉了側福音的意思,將一盤杏仁酥帶給小公子嗎?那兩名宮女哭著回來說,夫人您逼著她們吃蓮蓉糕,結果剛剛打側福晉那裡哭過一回回來,就死了。」
死了。
太監瞧著顧懷袖的臉色,似乎微微地變化了一下,心裡冷哼了一聲。
原來也不過就是假裝鎮定罷了。
「您若說這裡不是您搞的鬼,還是要到側福晉那裡去說。這些宮女都是皇宮裡出來的,不是側福晉身邊伺候的,那也是太子身邊伺候的,不是太子身邊伺候的,還是在宮裡伺候皇上的,如今說沒就沒了,若不揪出個罪魁禍首來,怎能服眾?夫人,您走還是不走?」
顧懷袖的心微微沉了下來。
這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顧懷袖所料。
即便她以為林佳氏再蠢,也不覺得她會用這種法子來陷害自己,更何況又有幾個人信呢?
宜妃也吃了好幾塊蓮蓉糕,並沒有任何的事情。
除非宜妃立刻倒戈相向,去幫著太子那邊的人對付她,否則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仔細地站在林佳氏的角度算計了一下自己,顧懷袖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方案堪稱萬無一失,每一個辦法都存在能被她完全擊潰的漏洞……
當真是奇了怪了。
她無聲地掃了一眼周圍那些太監,知道今日是不能夠善了了。
唯一能看的,只能是隨機應變。
顧懷袖看向那來時領頭的太監,只道:「公公帶路吧。」
這太監在毓慶宮也當過不少年的太監了,可是還沒見到過這樣殺了人還完全沒反應的鎮定人,心道是個狠人,便沒準備跟顧懷袖說話了。
他朝著前面走著,一直到了太子這邊休息的院落里,現在外面已經圍滿了宮人,左側一間鋪著波斯猩紅色地毯的屋子裡,已經坐著林佳氏了。
林佳氏端著茶,只等著人把顧懷袖給帶進來。
這一抬頭,果然看見人了,她氣得直接將手裡的茶盞砸到了門檻的位置,水沫橫飛,碎屑四濺!
「好個大膽的罪婦,竟然敢在行宮之中,眾人眼皮子底下毒殺宮人,可曾把萬歲爺和太子爺放在眼底!」
顧懷袖只感覺那濺開的滾燙茶水,有一些剛好濺到了她的手背上燙著,而顧懷袖毫無反應。
她的腳步只頓了一下,便已經鎮定自若地走了進來:「側妃娘娘沒有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污衊和信口雌黃也是大罪。」
說這話的時候,她觀察著林佳氏的表情,只發現她眼底那痛恨的顏色不像是假裝。
到底弄出這樣一件事來,目的何在?
屋裡坐著的還不止林佳氏一個,兩名宮女剛剛死了不久,根本就沒救起來,吐出來的血是黑色的,粗粗找了略懂期黃之術的太監來看,銀針一驗就已經全黑了。
很簡單,之前去過顧懷袖那裡的兩名宮女,一回頭就死了,要說跟誰關係最大,肯定是她們最後一次接觸過的顧懷袖。
林佳氏想過,她不過是要給顧懷袖下馬威,讓另外一個宮女見機行事而已,哪裡想到剛剛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轉眼竟然就死了?
之前說是在顧懷袖那邊吃了東西,她還生氣了好一陣,以為顧懷袖不再是原來那個逆來順受,任由她拿捏的人了。
現在人一死,林佳氏整個人都差點氣瘋了。
她不過一個四品的命婦,竟然連太子身邊的人都敢加害,這哪裡將太子放在了眼底?
顧懷袖一定以為自己不敢找她的麻煩,可是現在她偏偏要跟顧懷袖撕破臉皮!
她今兒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
想著,林佳氏眼神不由得更加陰鷙了一些。
只是她以往在眾人的面前都是溫柔弱質如白花一樣,如今憤怒也不敢裝到哪裡去,只冷笑道:「我信口雌黃?來人,且將這一次的事情好好地同張二夫人說道說道!」
她身邊那一名叫碧秀的宮女,便出來對著在場諸人一躬身道:「側福晉,二位小主,今兒張家小公子不慎撞到了側福晉的身上,側福晉根本沒追究,只是看著小孩子可愛,回頭來還擔心嚇著孩子,所以派了阿環阿珍兩個送一盤皇上新賞賜下來的杏仁酥。結果誰想到,這一送就把命給送出去了,她們兩個人到了張二夫人那裡,據說杏仁酥都倒在地上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是死無對證。只是側福晉身邊的人,包括奴婢,都已經聽過兩個宮女說,她們在您那裡被您逼著吃了蓮蓉糕,說是慰勞她們的。」
這裡坐著的還有太子的兩名侍妾,聽見這話自然也都覺得肯定是這張二夫人有問題。
來回這麼一趟,也就是這樣短短的一點距離而已,除了接觸顧懷袖那邊,再沒有別的可能了。
也就是說,顧懷袖這黑鍋一般是背定了。
哪裡料想,顧懷袖竟然不緊不慢道:「依著側福晉的意思,是懷疑兩名宮女,吃了臣婦的蓮蓉糕,所以被毒死?」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她怎麼還問?
眾人都疑惑了起來,林佳氏也皺著眉,厭惡顧懷袖至極。
她面對眾人污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小時候她到娘的面前說了三妹的壞話,三妹站在那裡被訓斥,就是一副不咸不淡「任你千刀萬剮,我也懶得搭理你」的模樣……
這不是害怕,也不是無所謂,而是全然的蔑視。
林佳氏咬牙,手指摳著扶手道:「正是吃了你的蓮蓉糕,所以被毒死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回側福晉的話,臣婦從來沒有什麼好狡辯的。」
眾人一怔,前面不都還死不承認不是她自己說的嗎?怎麼現在……
顧懷袖當然不是要承認,因為她下一句是——
「臣婦乃是光明正大地辯駁,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吃下臣婦的蓮蓉糕,何曾來的臣妾毒害她們?再者說了,臣妾與她們無冤無仇,根本沒有作案的動機,又怎會加害?側福晉高風亮節,又光風霽月,乃是一等一的透亮人,想來與臣婦是沒有任何的仇怨的。」
她唇畔帶著微笑,注視著林佳氏,彷彿她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的仇怨一樣。
林佳氏立刻就知道了,顧懷袖這是在威脅自己!
蓮蓉糕的事情暫且不說,單是這「無冤無仇」四個字,就已經足夠可疑。
林佳氏自然相信顧懷袖有毒殺她身邊宮女的動機,可這實在不像是顧懷袖這樣能忍的人能做出來的,更何況……
她知道顧懷袖與自己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可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本來是顧瑤芳,而不是真正的林佳氏。潘旁人可不知道,在旁人的眼中,張二夫人是個完完全全不相干的路人,憑什麼來害這兩個不相干的宮女?
興許,這就是顧懷袖之所以囂張的原因。
只不過,還是要看證據。
林佳氏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冷笑著看她:「說兩名宮女沒有吃蓮蓉糕,空口無憑,你身邊又都是你的婢女,她們的話怎麼能信?根本就是你自己說的罷了。死無對證,你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滿以為,在自己如此有理有據的一番話之下,顧懷袖一定會驚慌失措。
然而,顧懷袖回給她的是依舊最讓她厭惡的微笑,淡然而胸有成竹的。
「死無對證?側妃說話可要仔細了……」顧懷袖眯著眼,慢條斯理道,「臣婦還沒說自己是不是有別的證人呢,您隨意說什麼死無對證,是不是太冒犯了?」
眾人都愣住了,這與冒犯有什麼相關?
林佳氏恨不能立刻撲上去將顧懷袖給掐死了!
「你有話便說,若沒證人,這件事就是你作下的,即便是有證人也不一定能證明你的清白,你且說說到底證人是誰?」
顧懷袖眼帘一垂,心裡想著的卻是宜妃最後那一句話。
她平靜道:「臣婦的證人,便是宜妃娘娘,方才宮女送東西來的時候,宜妃娘娘正在旁邊賞花,也見著了這一幕。側妃只需要請人問一問宜妃娘娘便知道了。」
天黑了,只有屋裡亮堂堂的,可這時候這麼多人在竟然都不敢說話。
林佳氏冷哼,「以為隨便搬個人出來,我便怕了你嗎?來人,去宜妃娘娘處問一問,將此事交代清楚,且看看宜妃娘娘怎麼說。」
她身邊的碧秀跟了她最久,這會兒連忙一福身,便退了出去,朝著宜妃住處跑去。
這時候,外頭已經掌燈。
宮女的聲音被兩邊的宮燈給拉長了,又很快地縮短。
宜妃屋裡放著那一盤蓮蓉糕,叫人看住了,人卻走在長廊上,正好遇見剛剛微服回來的康熙。
康熙一見到她便笑:「今兒看宜妃紅光滿面,定然是心情愉悅。」
張廷玉等人都在後面,還有幾名年輕的侍臣,周道新正好也在。
太子也在旁邊,這一回十三阿哥胤祥說是頭疼,沒有跟著出去看看揚州風物。
幾個人都在外面停住了,沒有上前去。
宜妃只對康熙笑:「今兒臣妾得了一盤好東西,這不是迫不及待地就找您分享來了嗎?蓮蓉糕,可比御廚做的好吃多了。」
說著,她就要拉康熙往自己那邊走。
畢竟她是一宮的妃位,現在又是在外面,一向得皇帝的寵,旁人不敢跟她爭,皇帝也喜歡她這樣的性子。所以宜妃敢說出這樣話來,換了旁人卻是沒這個膽子的。
不過剛剛走了兩步,宜妃身邊的涵兒就過來了:「奴婢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怎麼忽然來了?」
宜妃挑了挑眉,問了一句。
涵兒道:「太子側妃林佳氏那邊派人來,說是兩名宮女被人毒殺,懷疑是張二夫人所為,聞說您當時在,所以來問了。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因而來問。」
康熙眉頭頓時擰緊,後面的張廷玉,目光也寒了一下。
太子一步上前:「怎麼可能?張二夫人這樣好的品性,斷斷不能殺人啊!」
此話一出,宜妃忽然眯了眼,回頭望了太子這麼一眼,揶揄道:「太子殿下倒是對這些事情了解得清楚……」
胤礽頓時一陣尷尬,只道:「只是覺得事情蹊蹺罷了……」
「蹊蹺?朕看也是蹊蹺了!」
康熙才是沒想到,剛剛出去一回回來,竟然就連太子身邊的宮女都被毒殺,他身邊還能有個好了嗎?
怒氣頓時翻湧上心頭,康熙抬腳就朝著太子休息的院子去,只道一句:「三德子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