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把你當替身對不起

暖意流淌在全身各處。

這樣的在半空中飄著，渾身失力的感覺甚是奇妙，但我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就被重重摔下來。這次渾身都被摔散架了，我疼得一聲悶哼，卻依然醒不過來。

失血太多了。

因為感覺不到疼痛，所以從剛才就一直忘記癒合傷口，而導致血流不止不自知。難道，那刀就是為了麻痹我才做的嗎？

不，不是。

顧笙瀾想要取我的血輕而易舉，真是矛盾啊！耳邊傳來了「刷刷」的腳步聲，是顧笙瀾嗎？

熟悉的冷笑在前上方響起，應該是他蹲下來了

「呵呵，轉世之後的你，真是越來越蠢了。」

這傢伙！他才蠢！

他全家……等等，如果說全家，現在也包括我在內的吧？

算了，我放棄了咒他全家的念頭。

不過這傢伙也認得我的前世嗎？

我狐疑的想著，卻渾身一僵

因為顧笙瀾抬起手，抓住了我的手，奈何我不能動，不然我肯定抽他倆嘴巴。但是，他只是掰開我的手，原來是為了我手裡的紫淵。

我鬆了一口氣，盡情享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卻不想，聽到他帶著冰冷和恨意的話語，身上的暖意全數消散了

「這僅僅只是開始，以後還有的你受，我會……」

繼而，他掰開我的五指，拿走了紫淵。

以後……以後有的我受什麼？

開始……又是什麼！

他要幹什麼？該死，在紫淵被拿走後，我就失去了意識！直覺告訴我，那後面一句，遠遠比前頭重要的多！

只可惜，我聽不到了。

……

這一覺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就覺得身上很冷很冷，然後我對上了一雙漆黑氤氳著霧氣的眸子

「阿離。」

我看著趴在我身上，或者說，是懸浮在我身上的顧清晨，頭還在一陣陣發暈，我擰眉晃晃腦袋，再睜開眼，眼前才不是那麼模糊。

「嗯。」

我坐起來，手背上狠狠一疼，我看過去，是一根輸血管，再往上是血袋，裡頭還有大半袋的血，旁側還有一袋是空的。

瞅著這屋子裡的裝潢，這麼古典的裝修，這裡，不是醫院，這是哪裡？

顧清晨抬起食指微微轉動，靠枕就自動落到我背後去，我尋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倚在床頭，看到不遠處的鏡子里，自己的臉--

蒼白到有些可怕。

腦袋隨著我的動作又有些暈，身上也很冷，估計是失血過多的緣故。顧清晨緊張萬分的飄到我面前，伸出手來抱我，只可惜他的手，沒法擁抱我。

他看著自己交叉疊在一起的手，眼裡浮上一層氤氳，張開的十指緩緩地攥成了拳頭。

「阿離，抱歉……我，我現在竟連抱著你都做不到。」

他痛苦的低著頭，臉上寫滿了悲傷

「好想抱著阿離，這樣阿離就不會冷了。」

我望著他那副低沉的樣子，抬手想安慰他，但是手卻一點使不上力氣。

「沒關係的，我就是有些失血過多，很快，很快就好了。」

我只好勉強笑著安慰他，他抬起頭望著我道：「等到十二點的正午，我就可以抱你了。那時候，阿離可不可以讓我抱？」

我一愣，他怎麼會用「可以」這樣的詞語？

好奇怪。

他卻別開臉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阿離，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前世的阿離，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顧清晨憂傷的聲音淡淡的傳入耳中，「阿離，對不起。」

「咦……」我全然懵了，顧清晨，這是怎麼了？他看向我，目光瑩瑩泛著淚光：「一直，把你當作替身，你很難受吧。」

我詫異的的看著他，他怎麼好像清醒了很多似得。

「阿離，我忽然間多出了很多回憶。」

顧清晨說著緊閉了眼睛，皺著眉痛苦萬分道：「回憶的最後，是阿離……死去了。」

「呃……」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他，他咬著牙似乎是不願意回憶，「阿離死後，我一個人，很痛苦，不知道怎麼辦，很害怕」

「清晨……」我開口，卻又頓住，因為我又不知道我前世到底做了什麼。但他卻忽然又緩緩向上揚起嘴角，笑盈盈看著我，本就莫須有的淚瞬間消失，他對我陽光般的一笑道：「但是！當我看到你還活著那一刻！我真的好開心。」

「阿離，這次，你不會再丟下我一個人獨活的，對不對？」他一雙滿是霧氣的眸子看著我，似乎我要是不答應他他下一秒就哭出來一樣。

「阿離，你說啊」

他飄在我面前幾乎是和我鼻尖對著鼻尖，滿目都是期待和擔憂的望著我，「你說，以後你說你不會再丟下我，不會再獨自死去了……要死，我們一起死！要活，我們一起活！好不好！」

我被他這番話搞的有些懵。

什麼叫獨自死去。

他，到底多了什麼回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