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顧笙瀾編織的夢
我的手還停在嘴邊上,抹著嘴上的渣渣,但隨著顧清瀾母親到來,僵住。
而隨著他母親去時候,又僵住。
這導致顧清瀾回來時,看見我獃獃的樣子,皺了皺眉,然後,他坐下來,把我的手抓過去,拿出手帕給我擦著手。
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人難受。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看著顧清瀾道,這倒讓我意外,卻又有些意料之中。
我小的時候,在孤兒院,被收養過很多次,哪一個開始對我都是熱乎乎的,生怕我冷了,熱了,困了,乏了,把我當寶貝。
然後,過一陣子,不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是嫌煩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不是自己親生骨肉,血濃於水這個道理,我懂。
就像是我以前和莫遠租的房子,經常在街頭巷尾聽見關於女兒和兒媳婦的差別,永遠都是天差,地別。
而我在這宋朝,也是個被收養的小孤女,好像還是伺候的丫頭。
前世那些朦朧的夢境記憶里,似乎是這樣的。畢竟現在沒有惡龍了,那麼我現在也只是個普通丫頭。
唉,說到這個,我就真的很想知道,我和顧清瀾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在一起。
人陷入記憶很可怕,尤其是我這種,記憶太多的人。
真希望自己真的能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只和大人在一起,就好了啊!面前,顧清瀾用手帕把我手上餅渣糖粒擦得乾乾淨淨后,沒有鬆開我的手。
而是握著,他的掌心很暖,他蹙眉看著我道:「不是不喜歡。只是唉,算了,以後再說吧。」
顧清瀾口中的這個她自然是母親了。
我心裡有些奇怪,後來知道原因后,我只覺得心酸。
面前,顧清瀾他低眸,眸中劃過一抹暗沉道:「我未說你失憶之事。你我之間重新開始,他人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來提點你,可好?」
他嚴肅的看著我,我看著他認真嚴肅的臉龐。
心裡是知道,他都是為我好。
在古代失憶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兒了,何況從他口中看,這莊子里上上下下都是熟悉的人。可是……
「顧清瀾。」
「嗯?」他抬眸間,白玉般的鼻樑好看極了。
「好。」
四目相對,我生生壓抑住了那一句你和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側目看向外頭,外面,已經夕陽西下。
漫天的紅霞,映照的我和他臉兒都緋紅,又帶著輝煌的金色光芒。
「真好看。」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天空了,現代總是有污染的,這天藍的要把人的心都醉了。
「你病著,不然我帶你去更好看的地方。」
顧清瀾說完后,眸中劃過一抹柔色。我倒是想起一個問題來,「對了,顧清瀾,現在什麼時候,幾月幾?」
「剛過中元節。」他聲音淡淡,帶著柔和,「這幾日你昏迷,有不討喜下人說你撞見鬼,被趕了出去。」
「可笑,我們顧家怎會有鬼。」他說完后,捏了捏我的手,看著我道:「阿離,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見父親,他是得道高人,我希望你可以沾一沾福祉。」
「哎?」我嚇了一跳錯愕不已時,心底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他果然沒有擁有大人的記憶。
但是他父親是得道高人?命運轉了一圈竟然還是回到了原點嗎?
那她,會不會發現我不是原來的鐘離。
其實我有些懷疑,顧笙瀾他是故意的,故意不給我這些年的記憶。
「阿離,阿離你怎麼了?」
「阿離!」
面前響起顧清瀾的聲音,我抬眸看著他眸中劃過的擔憂,搖頭道:「沒,沒什麼,就是覺得覺得我不需要麻煩父親,你不是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顧清瀾微微一怔,道:「父親不一樣,他待你如若親生女兒,十分寵溺。你該去看看他,我想父親很樂意看見你。」
他父親,寵著我?
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但是這些糊塗,我想和顧笙瀾有關係吧?
但是任憑我怎麼想,我都想不出,他父親已經死了……
眨眼間,就已過兩天,這兩天無人來打擾甚麼。
顧清瀾一直陪著我,叫我安心養病。
他陪我嘮嗑,陪我吃飯,跟我把這顧家上上下下都說完了,我也七零八落的知道了,自己所處的地方,乃是十分偏僻的地界。
外頭戰亂,與我們無關。
雖說有些隱居世外的感覺,但是怎麼聽起來那麼心酸?
家中除了紫芋外還有幾個女眷丫鬟,和些僕人,就沒了。
「唉,」我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道:「現在,我覺得我可以裝作不失憶了。」我說完后,顧清瀾不急不躁的笑眯眯接下去道:「只可惜,你還是失憶了。」
「……」瞬間,我看著他,心裡本來快放下的一處,因為他一句話又輕而易舉的挑起來。,是啊,只可惜,我還是失憶了。
不,是我們都失憶了……我看著顧清瀾俊逸的冷顏,默默把滿腹惆悵收起來,伸出手抱住他,道:「顧清瀾,你除了和我在一起之外,你還做什麼?」
顧清瀾微微一怔,繼而轉移了話題道:「你想吃什麼?」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我只是覺得他這兩天一直陪著我都沒什麼事么。
但他的反映,讓我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顧清瀾這兩日,雖然說了很多很多這邊的事情,唯獨沒有說他自己。
在我一再嚴刑逼供下,我才知道,他父親是為保護皇帝而死。
顧家莊園依山傍水,是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他們一家是被皇帝特赦去道教身份,得以隱居世外,顧清瀾從小就生長在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安安穩穩的大少爺,飽讀詩書,卻無法出去是施展抱負。
而顧清瀾的母親,不是對我冷漠,她是對所有人都冷漠,自從……顧清瀾的父親死後。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這又是顧笙瀾故意安排的嗎?故意讓顧清瀾變成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顧家大少爺。
有拳腳無法施展,困在這天地間。
吃喝住用都有下人去採辦,我覺得顧清瀾一定是不想要這種安逸的吧。
「阿離,你怎麼了。」
許是我許久沒說話,嚇到了顧清瀾,面前一雙白玉般的手晃了晃,我回過神看著他道:「那顧清瀾,我有沒有想過要出去。」
「什麼?」顧清瀾微微一怔,看著我道:「不是說外面很亂嗎。」
「……」
我還不知道現在什麼年份,但是,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一方面希望能夠和他廝守,可又一方面我希望他快樂。
「顧清瀾,你快樂嗎。」我心裡打定主意,如果他快樂我就不把他帶走,如果他不快樂,我就和他出去闖蕩一番!
「嗯,有阿離,我就會快樂。」
他怔了兩秒后,笑道。
瞬間,我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間。
我伸出手,抱住他,心裡苦笑。
「算了。」
「一直留在這裡,也挺好的。」
雖然,這裡沒有電視,沒有電腦,什麼都沒有,但是有一顆愛的心,還是可以找到很多開心的事兒的。
比如,打牌。
「阿離,這個是什麼?」
教會顧清瀾認識字母倒是快,我也只會打牌了,麻將我都不會,不過這裡應該有麻將了。
「這叫紙牌,這是紅桃A,牌有很多種打法……」
……
難得我也當了一次老師,但是誰知道他一個古代人比我現代人還聰明沒玩上一天,我就不想玩了。
「阿離,這個還真是好玩。」
顧清瀾還笑咪咪的,抬眸間,看著我的眼皺了皺眉道:「阿離,你……你生氣了?我又贏了,那我下一句讓你。」
我看著他道:「不是生氣你啊,是生氣我自己,智商居然低成這樣,感覺對不起自己。」
「傻阿離。」他掛了掛我的鼻子,這幾日一直沒碰我。
我看著他有些不解,但是,我也沒做好準備和他……
洞房。
幾日後,我病好了,剛巧也到了他父親的忌日。
我和顧清瀾站在顧清瀾父親墳墓前,墓碑上那三個猩紅的大字,顧閩志,讓人看了心裡煩躁,因為我想起顧笙瀾以前說,簽下契約的就是他父親。
掐算時間,其實是完全吻合的。
我不知他父親寵溺我什麼的,因為我對他無感,如果不是他簽下契約我,我不會這麼痛苦。
漫天飄灑的紙錢,紛紛揚揚有的,讓著傍晚的熱風習習都變得有些涼。
「夫君,回家吧。」
顧清瀾的父母是葬在一起的,我先轉了身的那一個,可顧清瀾還沒動。
我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著顧清瀾的背影,那蕭條的樣子,讓我心裡很有些難過。
留仙門不在。
作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大公子、大少爺。
我不知道,顧清瀾,他真的快樂嗎。
真的是,有我就快樂嗎。
「阿離。」突然,他回過頭,笑的美輪美奐,「我們也別要孩子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是不錯。」
「咦。」我錯愕,他走過來道:「我們不要騙母親了,反正,總要輪迴。」他主動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前走,邊走邊道道:「人這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本就是輪迴。」
我看著他的背影。
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是我的大人。
但有的時候,我又發現我錯了。
……
我和顧清瀾從墳墓到家時,發現顧清瀾的母親正在院子里候著。
院子里幾乎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按照顧清瀾給我講的,那個紅衣服的是綠桃,紫色的叫白花,綠色的叫紫芋。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叫出這樣的名字!
簡直是混亂!
也許後來我的強迫症就是這麼來的……
嗯?不對,這裡。還少了甄大夫。
我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兒,而他母親上來就直接一句話,險些把我嚇壞。
「她不能誕下子嗣,是嗎,瀾兒。」
不能誕下子嗣,這麼大一頂實打實的帽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被扣頭上,我竟腿一軟,經歷大風大浪,殺過人,打過鬼魂飛魄散,卻被一句話嚇的雙腿發軟。
鍾離,怎麼那麼沒出息!
我低聲啐罵著自己。
然不等我和顧清瀾開口,她就又道,「這院子里的丫頭,你想要都是你的。我雖信奉輪迴,但香火能不斷便不斷吧。」
「你們父親已經來我夢裡找我幾次了,這幾日我便要歸西去。」
「言盡於此,你們自作打算吧!」
她說完后,便轉身走了,顧清瀾握著我的手,看著她走回房子里。從此以後,婆婆再未出現,因為她死了。
他安安靜靜的在床上,睡死過去了,這是最安詳的死法,我只見了她兩面。
而母親的死也變成了,我和顧清瀾第一個坎兒。
我們一起籌辦葬禮事宜,顧清瀾一言不發的,把我嚇壞了。
我身上的傷好了,他卻又傷了,傷的是心。
百善孝為先,我看著他跪在靈堂里燒紙的模樣,甚是心疼。
可我什麼都不能做,我只能夠默默地陪著他。
我有時候會想,幫別人承受痛苦,是什麼感覺。
可惜我不是顧笙瀾,顧笙瀾也不會告訴我吧!
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此話一點都不假。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在母親死後,院中那些丫頭,有些肆無忌憚了。
而我,偏生是個不愛當主母的人。
可她們個個都想爬上顧清瀾的床。
下葬完畢后,滿院子的冥錢,還未來得及清掃,顧清瀾在墓碑前,喝了很久也很多的酒。
我扶著他進門的時候,三個丫鬟一起衝上來,白花和綠桃先要扶到了顧清瀾。我則愣是在旁側,被擠開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不遠處的背影,那前面兩個豐臀的女人。
從遠處隨風飄來的聲音,有些噁心。
一個聲音膩死人道:「大少爺,喝口水吧。」
另一個聲音甜死人道:「大少爺,白花做了大少爺最愛的糖蒸酥烙餅……」
我揉揉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眼花了。
可是,我沒有。
那一紅一紫的,還在,紅的叫綠桃,紫的叫白花,我記得!
繼而,她們自己起內訌了。
綠桃道:「白花你放開,是我先拉著大人的。」
白花子是不甘示弱,「呸,明明是我先!」
「我先!」
「我……」
「我!」
「……」
看著小三和小四吵架,我突然間覺得有些頭疼,她們眼中,好像並沒有我的存在似得。宋朝這麼開放了?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想提醒她們,我這個正室還在。
但是她們竟然沒有理我。
「咳咳咳咳!」
我又加重了些,可她們還是沒理我!
靠!
我低聲咒罵了一局后,眼看著她們把顧清瀾扶著吵著,拉著車。
我快步走過去攔在她們面前,顧清瀾喝的醉醺醺的,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面前的兩個女人還在爭吵著,到底是誰先碰到顧清瀾,就是沒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說你們兩個……」
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我剛開口就被打斷了,「鍾離你閉嘴!」「鍾離你閉嘴!」
她們竟然異口同聲了!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
繼而,她們怒視著彼此道:「你憑什麼學我說話!」
「你憑什麼學我說話!」
我抱臂看著她們中間的顧清瀾,笑道:「是啊,憑什麼拉著我夫君」我怒極反笑中,轉臉沉了臉:「還不快放開!」
「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看著顧清瀾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真沒想到,回到家會遇上這種三觀有問題的事兒!
「鍾離你一個撿來的破丫頭,到了今天我們已經是忍著你了……讓開!」
綠桃說完后看著白花道:「我比你先進顧家,長者為尊。」
我現在雖然沒有七魄血,可是……
真是受不了了。
這段日子葬禮本來就讓大家心情壓抑,我也是壓抑無比的。
正好需要發泄發泄。
面前,綠桃和白花又開始吵架了。
我沉了臉,白花似乎發現了,對我道:「鍾離,我們都比你來得早多了,現在老爺和老夫人都不在了,老夫人說過,要有子嗣,我們是在幫你。」
「……」
她們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你們再說一次,幫誰?」我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也許我需要發發威。不是為了什麼主母的位置,只是為了我自己。
綠桃看著我嗤笑道:「大少爺現在醉了,鍾離,我勸你還是省省,要大家平分才行,你一個人獨佔了,也不怕噎死。」
我深吸一口氣,閉目,運氣調息,然後發現,自己的手掌心竟然有熱流!
這個發現就像是新大陸一樣,我猛然朝著……
她們旁側的地上揮舞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后,地上被炸出一個坑來。
嚇得她們都呆在了原地,我也沒想要草菅人命,在她們詫異中,扶著顧清瀾朝著屋子裡走去,順手,把門插上了。
我真沒想到,古代的三觀這麼不正常。
我坐在床邊,看著醉意醺醺的顧清瀾,看的正著迷時,突然間他睜開,把我扯過去,然後,借著醉意……吻上了我的唇。
「阿離。」
「阿離。」
他喊著我的名字,我聽著一怔,覺得煩,「去掉那個阿……」
「什麼?」
他雙頰緋紅的,目光迷離,我道:「喊我離就可以了。」
我不喜歡阿離這個稱呼,總有太多傷心事兒都是阿離,我還是喜歡大人言簡意賅的一聲離。
他微微一怔,繼而吻住我的唇,竟然真的乖乖改了口,「離。」
瞬間,那熟悉的聲音,讓我身體一抖。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笑了出來,「離。」眼淚又有漫出來的趨勢我猛然捂住他眼睛趁機擦去自己的眼淚,然後抱住他,「我在這裡。」
大人,我就在這裡。我閉著眼睛,等著他繼續動作,但是他卻沒有再吻下來,許久許久,我聽到旁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是他倒在一旁,昏睡過去。
我怔怔看著他睡著的臉,那一聲「離」讓我回味了很久很久……
……
在顧清瀾睡著之前她們居然敢造反對付我這個當家的夫人。
真是夠了。
我本想著顧清瀾睡醒之後,加上我能發出掌心雷,她們不敢造次,可誰知道,她們依然一個,兩個,三個的前赴後繼,用盡了各種方法,來接近顧清瀾。
「你們除了顧清瀾,就沒有別的男人可以喜歡了嗎?」
「大力者難道不好嗎?」
大力者就是抽了我一鞭子的男人,我已經連續很多次,抓到她們偷偷跑進我房間里躲著了,翩翩她們躲得地方很明顯。
讓我十分頭痛。
我也突然發現,古代人的思想特別迂腐。
「我們就是喜歡大少爺。」
她們三個說的天經地義,倒像是我的不是了。
「你是妒婦。」
「不許男人三妻四妾。」
「男人都要三妻四妾的!」
「……」
我聽著她們的話,覺得頭痛無比,「滾出去,別逼我動手。」
紫芋還算是正常的一個,私下找了我:「夫人,我可以給大少爺生孩子的,夫人,我還可以把孩子過繼給你……」
「謝謝,不用。」
我關了門把她送出去。
不知道怎麼了,我突然間對這古代有些厭惡起來。顧清瀾在我病好后,每日除了看書作畫,彈琴作曲外都在陪我,山野之中也沒有什麼可以娛樂的,古代人的生活真是極其無聊的,打牌這種事情,還是三個人玩的好,可我們找不到第三個人。
院中僕人一共就三個丫鬟,一個下人一個醫生,家僕大力者一直對我懷有愧疚,所以也不敢過來。若是趕走她們三個長舌婦后,這院中就只剩下白鵝數只,猛兒一隻,大力者還有……我和清瀾了。
我有些捨不得趕走她們。
因為她們沒處可去,可她們還是被孤清瀾趕走了……
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大力者是心懷有愧,一直留下來為我們置辦衣食住行。
我們日子算不上是榮華富貴,卻也是衣食無憂。
只是這院中,越發清冷了。
顧清瀾卻收拾了細軟,對我道:「走吧,去看燈節。」
「哎?」
他扯過我的手,帶我離開了那個畫地為牢的地方。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地方……根本是不存在的。
包括那三個女人,這些雞鴨,大力者,還有母親,父親。
這些,都是顧笙瀾,給我編織的夢。